虛擬現實技術聯合言語訓練對卒中后失語患者語言功能康復的影響

葉維霞 高 震 馮曉燕 曹利民

卒中后失語（post-stroke aphasia）指因急性腦血管疾病所致大腦語言功能區受損而產生語言交流障礙[1]，表現為讀、聽、說、寫等交流能力部分或全部受損，對患者生存質量和心理健康有嚴重影響。研究顯示，我國每年新增加的腦血管病患者有200 萬左右，約3/4 的患者遺留程度不同的神經功能損害[2]，其中約1/4 的腦卒中患者伴有失語癥狀[3]。本研究對30 例卒中后失語患者采用虛擬現實技術（virtual reality technology，VR）聯合言語訓練，療效滿意，現報道如下。

1 臨床資料

1.1 一般資料 隨機抽取2018 年2 月—2019 年11月杭州市蕭山區中醫院醫共體總院神經內科治療的腦卒中后失語患者60 例。所有患者均為首次卒中后2 周仍有失語癥狀。按照隨機數字表法分為觀察組與對照組，各30 例。本研究經醫院倫理委員會審核通過（批號2018-012），患者及家屬均簽署知情同意書。

1.2 納入標準（1）符合腦卒中診斷標準[4]，均經頭顱CT 掃描或磁共振檢查證實；（2）根據西方失語成套測驗（the western aphasia battery，WAB）法[5]，從自發言語（原始總分20 分）、聽覺理解（原始總分200分）、復述（原始總分100 分）、命名（原始總分100分）語言性功能測驗四個方面進行評定，應用失語商（aphasia quotient，AQ 值）=（自發言語+1/20×聽覺理解+1/10×復述+1/10×命名）×2 的公式計算出AQ 值。AQ 值＜93.8 可確診為失語癥；（3）意識清醒能配合研究者；（4）小學或小學以上文化程度。

1.3 排除標準（1）重度癡呆；（2）有精神及情緒障礙者；（3）先天性語言功能缺陷者；（4）視覺失認癥；（5）有明顯聽力障礙者；（6）嚴重的心、肺、肝、腎疾病，限制其活動者。

2 方 法

2.1 治療方法

2.1.1 對照組 由一名康復?？谱o士給予言語訓練[6]。訓練內容：（1）口語表達訓練：包括發音訓練，舌體、軟腭、唇部運動訓練，詞和句的單音訓練，逐步過渡到詞組、短句發音。（2）聽力理解訓練：聲音刺激、手勢訓練及實物刺激等多途徑的語言刺激。（3）閱讀訓練：字跟隨朗讀等。（4）書寫訓練：從單字抄寫開始，逐步到句子及自發寫句等。每次訓練時間為40min，1天1 次，每周訓練6 天，總療程8 周。

2.1.2 觀察組 在對照組言語訓練基礎上加以VR干預。虛擬現實技術移動臺車、播放設備、3D 播放軟件、3D 眼鏡及耳塞（杭州心景科技有限公司，型號：VR-PHT-M1）、場景軟件（杭州心景科技有限公司，心理健康訓練系統）。VR 干預參考Song 等[7]文獻，結合本科室治療經驗，具體操作步驟：（1）先由1 名經過培訓熟練掌握VR 操作技術的醫師協助患者佩戴好3D 眼鏡及耳塞，給予草原春色、蒼茫原野及北疆秋色等場景松弛治療5min。（2）再進行原野、高山、荷花、流水、竹海等字畫匹配的正念認知治療15min。（3）最后進行虛擬行走訓練20min。在行走訓練中患者自主操控完成“乘電梯”“開窗觀景物”“跳躍”三組給定的動作。系統通過記錄患者完成給定任務的時間和出現失敗次數評估患者的訓練情況，以便下次訓練時對場景的內容和時間進行調整。每次訓練總時間為40min，1 天1 次，每周訓練6 天，總療程8 周。

2.2 觀察指標（1）觀察記錄兩組患者治療前后美國國立衛生院神經功能缺損評分（NIHSS 評分）[8]；（2）采用WAB 量表，評估并記錄治療前后兩組患者自發言語、聽覺理解、復述、命名四個方面及AQ 值的評分。

2.3 統計學方法 應用SPSS 22.0 統計軟件進行數據處理。計量資料以均數±標準差（）表示，組內治療前后比較應用配對樣本t 檢驗，組間療效比較采用獨立樣本t 檢驗；計數資料以例（率）表示，采用χ2檢驗，以P＜0.05 表示差異有統計學意義。

3 結果

3.1 兩組卒中后失語患者一般資料比較 觀察組30 例，男16 例，女14 例，年齡（65.11±6.92）歲，病程（13.60±2.09）天；腦梗死22 例，腦出血8 例。對照組30 例，男17 例，女13 例，年齡（64.98±7.13)歲，病程（14.10±2.01）天；腦梗死23 例，腦出血7 例。兩組患性別、年齡、病程、卒中類型等一般資料比較，差異無統計學意義（P＞0.05），具有可比性。

3.2 兩組卒中后失語患者治療前后NIHSS 評分比較 治療前兩組患者NIHSS 評分比較，差異無統計學意義（P＞0.05），具有可比性。治療后兩組NIHSS 評分較治療前均降低，差異有統計學意義（P＜0.05 或P＜0.01），觀察組低于對照組，差異有統計學意義（P＜0.05）。見表1。

表1 兩組卒中后失語患者治療前后NIHSS 評分比較（分，）

表1 兩組卒中后失語患者治療前后NIHSS 評分比較（分，）

注：對照組予言語訓練治療；觀察組予虛擬現實技術聯合言語訓練治療；NIHSS 為美國國立衛生院神經功能缺損評分；與本組治療前比較，aP＜0.05，aaP＜0.01；與對照組治療后比較，bP＜0.05

3.3 兩組卒中后失語患者治療前后WAB 量表四個指標評分及AQ 值比較 治療前兩組患者WAB 量表四個指標及AQ 值評分比較，差異無統計學意義（P＞0.05），具有可比性。治療后兩組WAB 量表四個指標及AQ 值評分較治療前均顯著提高（P＜0.05），觀察組AQ 值及聽覺理解、復述、命名三指標評分較對照組提高更明顯（P＜0.05）。見表2。

4 討論

失語是腦卒中較嚴重的并發癥之一，失語發生不僅與大腦語言功能區損害引起腦內信號通路混亂、語言分析失去控制、文字表達及領悟失調有關，而且與語言功能區微循環障礙、腦血流灌注受阻也有一定關系[9-11]。一般規范的語言訓練是目前有唯一循征醫學證據的治療方法[12]。本研究結果顯示，對照組經過言語訓練后WAB 四個指標、AQ 值及NIHSS評分較治療前有顯著改善（P＜0.05）。本研究結果與呂瑞妍等[13]研究結果基本一致。但言語訓練也存在一定的局限性，過程簡單枯燥，容易使患者失去信心和興趣，出現倦怠情緒，長期依從性差，可能造成疾病最佳康復治療時期被延誤[14]。

腦卒中后失語的治療中，利用計算機建立的虛擬環境為患者再現松弛、認知及日常生活等場景，讓患者在虛擬環境中感知和操作實物，提高了患者對簡單語音指令的聽理解、閱讀提示文字及識別圖形的能力；同時VR 存在一定的趣味性，使患者被動治療變為主動治療，單調枯燥的康復過程變得有趣、輕松、容易[15]，有助于提高患者治療信心和積極性。考慮其機制可能是通過對腦部語言功能區神經通路反復刺激，使受損腦神經功能得到有效重建，恢復神經遞質正?；顒庸δ?，改善腦內信號通路[16]，同時促進病損部位血液循環，從而有利于損傷功能區局部血管新生，使受損的語言中樞得到一定程度的恢復。

表2 兩組卒中后失語患者治療前后WAB 量表四個指標及AQ 值評分比較（分，）

表2 兩組卒中后失語患者治療前后WAB 量表四個指標及AQ 值評分比較（分，）

注：對照組予言語訓練治療；觀察組予虛擬現實技術聯合言語訓練治療；WAB 為西方失語成套測驗；AQ 值為失語商；與本組治療前比較，aP＜0.05；與對照組治療后比較，bP＜0.05

本研究采用的WAB 量表受患者語言背景和文化程度影響小，可在30min 內完成，是一個較實用的定量失語癥測驗法。AQ 值既可以評估失語的嚴重程度，又可作為評價失語癥好轉與惡化的敏感指標[17]。本次結果顯示，治療后觀察組AQ 值及聽覺理解、復述、命名三個方面的評分較治療前有明顯提高，且與對照組比較也有統計學意義（P＜0.05）。認為VR 對卒中后失語患者語言功能的干預有一定療效。本研究顯示，在自發言語方面，治療后觀察組和對照組比較，差異無統計學意義（P>0.05），可能與VR 著重改善患者感知功能，對患者言語流暢度、語法能力及語序干預相對不明顯有關。

綜上所述，VR 對卒中后失語患者語言功能障礙的治療有明顯療效，為卒中后失語非藥物治療擴大了選擇范圍。但本研究因隨機對照樣本數有限，治療療程相對較短，對失語癥不同分型、階段的治療有待今后進一步探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