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聞

王新榮

清明時節，陪母親去鄉下給外婆上墳。母親暈車，我再三叮囑母親把頭靠在客車靠背上別晃動，以免暈車。

車廂里，說話聲一片，無非是一些家長里短、雞毛蒜皮的瑣事。

這時，只聽一個小女孩說：媽媽，我們為啥要去給外婆上墳啊？

因為外婆在那邊沒有錢花，沒有衣服穿。

哦，原來如此。小女孩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

接著，小女孩又問道，媽媽，那舅舅他們為啥不給外婆送錢和衣服啊？

舅舅他們在城里打工，路太遠，回不來。

哦，小女孩眨著眼睛。隨即，又問道，媽媽，那舅舅他們為啥不把錢和衣服給外婆快遞回來呢？

你這孩子，哪有這么多為什么啊？年輕媽媽明顯被女兒問煩了。

然而，小女孩并未因媽媽的訓斥而退縮，依然不依不饒地問道，媽媽，你給我說說嘛，舅舅為什么不給外婆把錢和衣服快遞回來呢？

年輕媽媽說，因為舅舅他沒有錢。

這時，小女孩更加迷糊了，一雙小眼睛眨了又眨，隨即，她又問媽媽，媽媽，那舅舅每天掙的錢去哪兒了呢？

這下，輪到年輕媽媽不說話了。車廂里，靜悄悄的，大家伙都被這個可愛的小家伙給吸引住了。也都和小女孩一般，等待著媽媽的回答。

年輕媽媽邊按手機邊說，舅舅的錢被舅媽藏起來了。

哦，小女孩低下了頭，不再說話。

這時，年輕媽媽突然問小女孩，丫丫，等你長大了，給媽媽錢花嗎？

小女孩眨巴著眼睛，沉思了一會兒說，媽媽有錢呢，不用我給！

年輕媽媽說，那萬一媽媽沒有錢了呢？

那我也不給。小女孩斬釘截鐵地說。

年輕媽媽頓時臉色沉重，問小女孩，為什么呀？

小女孩說，因為你不給爺爺和奶奶錢花呀！

這下，滿車廂的目光唰的一下子聚向了年輕媽媽。年輕媽媽的臉，從上到下，一直紅到了脖子根……

（編輯? 高倩/圖 雨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