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憶故鄉打春牛

我的故鄉在四川康定。故鄉有著悠久燦爛的歷史文化，自古就是茶馬古道重鎮，一座跑馬山，名揚四海，一曲《康定情歌》，可謂千古絕唱。每年春季故鄉有打春牛的習俗。打春牛那天人山人海，鑼鼓喧天、鞭炮齊鳴。我雖然離開家鄉多年，打春牛的場景至今仍在腦海里清晰可見。

“打春牛”又叫“鞭春儀”，是故鄉最悠久的習俗之一，用彩鞭鞭打春牛寓意五谷豐登、國泰民安，同時也提醒人們春耕即將開始，莫誤農時，唯有像耕牛那樣辛苦勞作，一年才有好收成。打春牛的儀式一般是在春耕伊始舉行，地點往往是村里的打谷場，春牛用桑木做骨架，取泥土塑成，身高四尺、長八尺，牛頭、牛角、牛身、牛腿都做得非常精致，整個泥牛看起來栩栩如生。春牛做好后要被“請”到臺子上，人們在打谷場打下幾根粗樁，橫幾塊木板，幾塊大布一圍，臺子就這么搭起來了。打春牛前人們還要擺上供品，以示對春牛的虔誠和敬仰。

打春牛儀式上執鞭的往往是村里輩分最高、名望最好的老人。牛鞭也很有講究，一定要使用柳條鞭，象征春天。牛鞭長二尺四寸，代表二十四節氣。它有五種顏色，代表五個方位即東南西北中，也象征著五行即金木水火土。鞭打春牛就是祈求這一年都是好日子。在打春牛時，臺上的司儀也會跟著鞭聲高喊：“迎來芒神，鞭打春牛，一打風調雨順，二打國泰民安，三打五谷豐登，四打六畜興旺，五打萬事大吉，六打天下太平……”

打完春牛，還會上演一段耕作戲。穿上戲服的一對男女，男人牽牛，女人掌犁，邊“耕”邊舞，動作夸張俏皮，把春耕演繹得惟妙惟肖，惹得臺下笑聲一片，這是真正的春天的味道。

又是一年萬物復蘇的春天，春風拂面，楊柳依依。可身在異鄉的我在城里聞不到故鄉泥土的芬芳，看不見故鄉一望無際的稻田，聽不見故鄉小鳥的歌唱，我就越發懷念兒時打春牛的那些場景了。（湖北 何如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