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壽丹書》版本考證*

浙江中醫藥大學(杭州，310053) 黃紅艷 江凌圳

《萬壽丹書》原名《福壽丹書》，又名《五福萬壽丹書》，六卷，明·龔居中撰，為養生專著。明天啟四年(1624年)由金陵書林周如泉刊刻印行。該書有安養篇、延齡篇、服食篇、采補篇、玄修篇、清樂篇六篇，前五篇各為“一福”，合曰五福，末篇為“六壽”。《中國醫籍大辭典》對該書介紹如下：一福詳載飲食、居處調攝，示人以守神保形、卻病養生之法；二福詳論頹齡之源及延齡之道，轉引各家導引功法近五十種，圖文并茂，詳載各功法功效、習練法及配合服用之方藥，并載二十二種調息治病法；三福詳載飲食宜忌，并載補益方藥及日常飲食中動植物類食物的修制、煎煮、服食法及注意事項等；四福詳論房事之宜忌、利弊，防止縱欲損壽；五福內容多引自《陳虛白規中指南》，并附以己見，主論道家內丹功法，詳述練丹程序及內丹三要；六壽敘述怡情風月山水之趣，超凡脫俗以求長壽之道[1]。該書于崇禎三年(1630年)修訂重刊，更名《萬壽丹書》，并減去原書的“玄修篇”“清樂篇”，加入“臟腑篇”，從六篇變為五篇，成為五卷本。

龔居中，字應圓，別號如虛子、壽世主人，生卒年不詳，《城上龔氏宗譜》亦未載。龔氏為江西省歷史上十大名醫之一，一生精研醫學，對內外婦兒各科均擅長，尤精于診治肺癆，著有《痰火點雪》《女科百效全書》《幼科百效全書》《外科百效全書》《外科活人定本》《五福萬壽丹書》等書。其中《痰火點雪》(后世更名為《紅爐點雪》)頗具盛名。龔氏著書署“豫章云林人”，豫章云林即江西金溪縣，《金溪縣志》記載其為“明城上龔家(今對橋鄉)人”[2]。筆者至江西省撫州市金溪縣進行實地調研，確認了金溪縣對橋鎮龔家村的城上龔家為龔居中故里。《城上龔氏宗譜》記載龔居中排行“炳二十公，字應恒，精于醫理，授太醫院醫官之職。江西十大名醫之一。歿葬于福建。娶連氏，生子二，臺廿七，臺廿八”。

版本記載

《中國中醫古籍總目》記載《萬壽丹書》共6個版本：明天啟四年甲子(1624年)金陵書林周如泉刻本，藏于北京大學圖書館、大連市圖書館等；明崇禎三年庚午(1630年)福建桂紹龍刻本，藏于中國科學院國家科學圖書館等；明末金陵周如泉刻本大業堂藏板，藏于天津中醫藥大學圖書館、河北醫科大學圖書館；清刻本，藏于中國中醫科學院圖書館；1922年濟南慈悲壇石印本，藏于山東省圖書館；節抄本，藏于中國中醫科學院圖書館。

這里提到金陵書林周如泉刻本和福建桂紹龍刻本。據《明代南京的印書》一文記載：南京書坊以唐姓十二家為最多，次為周姓七家，金陵書林周如泉便是周氏其中一家[3]。《明代版刻綜錄》記載周如泉刊刻的書有《新鐫五福萬壽丹書》六卷和《本草蒙荃》十二卷，刊刻年代分別是明天啟和萬歷[4]。《全明分省分縣刻書考》記載：桂紹龍，字先虞，江西省金溪縣人。萬歷三十五年進士[5]。《明代版刻綜錄》第四冊記載了此人為“廷芳孫”[6]。兩書皆記載桂紹龍于明崇禎三年刊刻《萬壽丹書》十二卷。

因《中華醫藏》項目需要，我們走訪了全國各大圖書館，現將收集到的版本情況介紹如下。

版本考查

1.明天啟四年甲子(1624年)金陵書林周如泉刻本

中國國家圖書館總館藏《新鐫五福萬壽丹書》六卷，內容分六篇，前五篇依次是一福到五福，第六篇是六壽，篇名分別是安養篇、延齡篇、服食篇、采補篇、玄修篇及清樂篇。全書前有“福壽丹書序”，每篇正文之前有一“引”。版式為花口，內寫有“萬壽丹書”，金鑲玉。版框尺寸為20.5×13.8 cm，四周單邊，每半葉9行，每行20字。版心印有書名、篇名和頁碼。

此外，該版本在國家圖書館分館、遼寧省圖書館、中國中醫科學院圖書館和北京大學圖書館亦有藏。國家圖書館分館存三卷，分別是安養篇、延齡篇和服食篇。遼寧省圖書館存安養篇和延齡篇兩卷。兩館所藏版式皆為金鑲玉。中國中醫科學院圖書館存玄修篇一卷。北京大學圖書館存延齡篇一卷。

中國科學院國家科學圖書館所藏明末金陵書林唐貞予周如泉刻本，版式與周如泉刻本同，存服食篇一卷，篇名為《新鐫三福萬壽丹書·服食篇》。

2.明末金陵周如泉刻本大業堂藏板

該版本河北中醫學院圖書館有藏，一函六冊不分卷。扉頁有牌記，寫有“福壽丹書，大業堂藏板”。版框尺寸為20.2 ×13.4 cm。其余版式、正文內容與國家圖書館總館所藏明天啟四年甲子(1624年)金陵書林周如泉刻本同。

該版本國家圖書館亦有藏，共六冊，每冊一卷，內容依次是安養篇、延齡篇、服食篇、采補篇、清樂篇和玄修篇。第一、二、四、五、六冊的正文標題皆是“新鐫五福萬壽丹書”，而第三冊的正文標題是“新鐫三福萬壽丹書”。

3.明末金陵周如泉刻本世德堂藏板

該版本中國中醫科學院圖書館有藏。內封有牌記，內容為“福壽丹書，世德堂藏板”。版框尺寸為20.7 ×14.1 cm。其余版式、正文內容與國家圖書館總館所藏明天啟四年甲子(1624年)金陵書林周如泉刻本同。

該版本國家圖書館和天津醫學高等專科學校圖書館亦有藏。國家圖書館存五卷，分別是安養篇、延齡篇、服食篇、采補篇和玄修篇。天津醫學高等專科學校圖書館存第一、三、四、五篇，缺第二、六兩篇，所存四篇分別是安養篇、服食篇、采補篇和玄修篇。

4.明末金陵周如泉刻本萬卷樓藏板

該版本國家圖書館有藏，存《新鐫五福萬壽丹書》安養篇和服食篇。內封有牌記，內容為“壽世軒纂著，福壽丹書，萬卷樓藏板”。書開頭有序，版框尺寸為 20.7 × 13.8 cm，每半葉9行，每行20字，雙行小字亦為每行20字。金鑲玉。版式為花口、四周單邊，版心印有書名、篇名和頁碼。

需要說明的是，龔居中的《外科活人定本》署名為“云林壽世軒龔居中應園父纂著”[7]。其中“云林”即今金溪縣。筆者認為，此藏板中“壽世軒”即龔居中代稱。

5.明崇禎三年庚午(1630年)福建桂紹龍刻本(本衙藏板)

該版本中國中醫科學院圖書館有藏，前有《萬壽丹書》序，落款署名為“桂紹龍撰”。不同于之前版本，此版本內容上為五卷，分別是安養篇、延齡篇、采補篇、服食篇和臟腑篇，即刪去了玄修篇和清樂篇，而加入了臟腑篇。該書每一篇的正文標題是“新鐫萬壽丹書”，后加篇名，而之前版本每一篇的正文標題是“新鐫五福萬壽丹書”，后加篇名。前四篇正文之前皆有一“引”，即有安養篇引、延齡篇引、采補篇引和服食篇引，第五篇正文之前則是“讀臟腑紀事”。牌記內封寫有“龔應圓先生纂著，萬壽丹書，本衙藏板”。版框尺寸為22.7×14.4 cm，每半葉8行，每行18字。版式為花口、金鑲玉、四周單邊、白魚尾，版心印有書名、篇名、卷名和頁碼。

此外，該版本中國科學院國家科學圖書館有藏，存臟腑篇一卷。

6.1922年濟南慈悲壇石印本

該版本山東省圖書館有藏。于1922年由濟南華新印刷局刊刻印行。內容包括延齡篇、服食篇和安養篇。版框尺寸為19.2 ×12.8 cm，每半葉8行，每行24字，雙行小字亦是每行24字。版式為花口、四周單邊、單黑魚尾，版心印有書名、頁碼和篇名。

7.民國間抄本

中國國家圖書館有藏。每半葉9行，每行20字。存三冊，每冊一篇，分別為安養篇、延齡篇和服食篇。第一、二冊的正文標題皆是“新鐫五福萬壽丹書”，而第三冊正文標題是“新鐫三福萬壽丹書”。

8.節抄本

中國中醫科學院圖書館存安養篇和清樂篇二卷。每半葉9行，每行20字，雙行小字亦是每行20字。

通過以上版本考證，可得出如下結論：在現存版本中，刊刻時間最早的為藏于中國國家圖書館的明天啟四年甲子金陵書林周如泉刻本。該書在內容上存在六卷本和五卷本之分。六卷本是刊刻于明天啟四年的周如泉刻本。五卷本是刊刻于明崇禎三年的桂紹龍刻本，在六卷本的基礎上刪去了玄修篇和清樂篇，而加入了臟腑篇，但五卷本的序中并沒有交代刪補的緣由。從版本流傳度來看，以六卷本流傳較廣。在版本著錄上，《中國中醫古籍總目》著錄的6個版本中，未考察到清刻本。實地調研看到的明末金陵周如泉刻本世德堂藏板、明末金陵周如泉刻本萬卷樓藏板和民國間抄本，在《中國中醫古籍總目》中未被著錄。在著錄的館藏單位中，大連市圖書館未見此書，中國中醫科學院圖書館未見清刻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