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群明,申明智,*,鐘林生
1 湖南師范大學旅游學院,長沙 410081 2 湖南師范大學研學旅行研究院,長沙 410081 3 中國科學院地理科學與資源研究所,北京 100101
國家公園是指經國家有關部門批準設立并主導其建設與管理的特定陸地或海洋的區域,它可以利用自然科學的保護和合理利用來維護國家生態安全,建設一個美好的中國[1]。在中共中央十八屆三中全會和十九大報告中,先后提出建立國家公園體制和以國家公園為主體的自然保護地體系。目前我國已開展了包括三江源、神農架、普達措等10個國家公園體制試點。而云南普達措早在2006年便啟動了建立國家公園的探索[2],在這些國家公園試點中具有獨特性和代表性。通過評估普達措國家公園的生境質量,以此構建其生態安全格局,具有一定的意義。
目前各種強度和規模的人類活動對某個特定區域的自然生態系統結構、功能和格局都產生了巨大沖擊。其中,土地利用方式和強度的改變會使生態系統格局和結構以及生境質量與生態系統過程發生相應的改變,進而削弱生態系統服務功能,保護生態系統和生態環境已是當務之急。生境質量是指生態系統為物種的生存狀況以及繁衍生息提供必要充足條件的潛在力量。生境質量與生物的豐富性有著緊密關系,同時也決定了野生動植物生存地的適宜性程度[3]。生境質量是區域生態安全的重要體現,能夠體現出區域生物多樣性的維持狀態和生態服務水平的高低,正日益成為生態安全領域研究的熱點問題。目前國內外學者針對區域生境質量開展了大量研究,在研究尺度方面,早期的研究主要是集中在單點和樣地等小尺度,如萊州灣生態環境質量評價[4]、漫灣庫區生境質量研究[5]、老鐵山自然保護區生境質量時空變化[6]。后期生境質量的研究逐漸擴大到城市層面和大區域,如京津冀生境質量時空演變[7]、新疆兩大區生境質量對比[8]。在研究方法方面,一是對動植物進行調查、統計和分析,獲取特定區域的生境質量參數,并據此建立生境質量評價體系[9];二是借助各種模型開展生境質量評估,這些模型主要包括MAXENT模型[10]、ARIES模型[11]、HIS模型[12]、SoIVES模型[13]、InVEST模型[14]等。由于InVEST模型具有多個模塊、運行參數較少、基礎數據獲取較易、以及評價結果定量化和空間可視化等諸多優點,被國內外研究者廣泛應用在生境質量、水源涵養、碳儲量和土壤侵蝕等生態系統服務評估領域。在研究內容上,則包括針對單個物種[15]和某個特定區域開展生境質量研究與評價[16]。在研究視角上,則多基于實地測量的物種多樣性或參量替代的生境質量演化狀況分析[17],以及對于社會經濟活動與生境質量之間的互動關系進行研究[18]。
中共十九大強調要加強對生態安全保障體系的優化。生態安全已成為繼國防、經濟和糧食安全的第四大安全體系,維護生態安全的有效途徑就是構建生態安全格局。生態安全格局是指在自然景觀中,位于不同方位和空間之間聯系的某些關鍵局部區域共同構成的某類潛在的生態系統空間格局[19]。生態安全格局的建設非常注重對生態環境問題開展綜合性解決,通過研究自然—社會耦合系統,確定有關的閾值與層序,是最終得出區域生態安全建設、生態恢復與維護以及維持社會可持續發展的重要途徑和方法[20]。生態安全格局的構建方法主要有供需分析構建方法[21]、源地—阻力面構建方法[22]、多因素疊加規劃方法[23]和風險分析規劃方法[24]等。目前,構建生態安全模式的方法與范式更加成熟,基本分為三大步:識別源地、構建阻力面和提取生態廊道。其中,生態廊道的識別方法主要包括斑塊重力模型[25]、綜合評價指標體系[26]和最小累積阻力模型[27]等,最小累積阻力模型同傳統的概念和數學模型相比,具有可以較好地模擬物種在空間運動過程中受景觀阻力作用大小的優點而被大量應用于生態網絡格局和生態安全格局的構建之中。在生態安全格局研究內容方面,國外主要集中在保護地體系的建立方面,并依照保護程度,將其劃分為最為嚴格至可持續性利用等各種類型。研究主題涉及生態系統功能和過程,生物多樣性和生態系統服務評估與協同關系的研究[28- 29];生態保護和恢復,自然系統與社會經濟系統的耦合分析[30- 31]等。國內主要集中在生態安全格局的識別與構建方面。研究主題涉及格局的形成、演變和影響機制[32];基于多種方法的生態安全格局構建和優化[33- 34]以及生態安全的預測、預警和調控管理[35]等。
普達措作為我國國家公園體制試點區,其管理機制和體系已取得一定進展,區域內的動植物等物種也得到了有效的保護,但人類活動也給普達措國家公園的生態環境帶來了巨大壓力,如何實現保護與發展之間的平衡,如何推動其可持續且快速發展,成為一個必須面對和解決的問題。因此,本文以普達措國家公園為研究區域,嘗試以其生境質量為基礎來構建其生態安全格局。基于2000、2010、2017年三期從遙感圖像中解譯出來的土地利用數據,利用InVEST模型,選擇威脅因子并賦予權重,確定各個生境類型對威脅因子(即威脅源)的敏感程度和生境適宜度,探究土地利用變化對普達措國家公園的生境質量所產生的時空變化影響。同時,根據前面得到的生境質量、植被覆蓋度等提取出的普達措國家公園的生態源地,選取與研究區生態過程相關的阻力因子加權疊加生成阻力面,通過MCR模型得到生態廊道,并生成生態戰略節點,最終生成普達措國家公園生態安全格局,有望為其保護生物多樣性,制定維護生態系統可持續發展的有關決策提供理論依據,同時對國家公園的生態安全格局構建和生態環境保護具有一定的參考價值。
普達措國家公園位于云南省迪慶藏族自治州香格里拉市,地處青藏高原東南部的邊緣地帶,是我國國家公園體制試點區之一。該區域擁有眾多景觀類型和豐富的動植物等,保存著較完整的生態系統。強烈的外力作用形成了該地區以高海拔以及山脈—盆地為特征的地貌地形,其海拔在3500—4159 m之間,植被分布垂直地帶性顯著,區域總面積達到1313 km2(圖1)。
本文選用2000、2010、2017年三期遙感影像,均來源于地理空間數據云平臺,分辨率均為30 m;參照GB/T 21010—2017《土地利用現狀分類》以及普達措國家公園的實際情況將其分為林地、裸地、水域、草地、耕地和建設用地等六大類。利用ENVI 5.3對3個時期的遙感影像進行預處理,并采用最大似然法,將影像土地分布進行監督分類操作,進而借助谷歌地球高清晰分辨率影像并通過人工目視判讀方式對分錯的土地利用類型進行修正,最終得到該研究區域3期的土地利用類型結果(圖2)。

圖1 普達措國家公園所處位置和高程圖 Fig.1 Geographical location and elevation map of Pudacuo National Park

圖2 普達措國家公園2000、2010、2017三期土地利用類型Fig.2 Land use types of phase III of Pudacuo National Park 2000 、2010 and 2017
1.3.1基于InVEST模型的生境質量計算
InVEST模型通常是指用于評估與衡量諸如生境質量等一系列生態系統服務功能的一種生態模型,從生物多樣性角度量化評估生境質量[36]。生境質量的分析主要是利用該模型中的生境質量板塊來操作運行。該方法的核心是不同的土地利用類型可能成為威脅源,將生境質量與威脅源相關聯,并計算威脅源對生境的不利影響,根據生境惡化條件和適當的生境條件計算出生境質量。生態源地所受到的威脅在空間上的衰減性可用線性或指數距離衰減函數來表示,即irxy的計算公式為:
線性衰減:
(1)
指數衰減:
(2)
式中,dxy表示兩個柵格之間的距離大小;drmax為威脅因子可能影響的最大限度。生境質量的計算公式如下:
(3)
式中,Qxj為土地的不同利用類型中x柵格的生境指數大小;Hj為j的生境適宜程度的大小;K為半飽和性質常數,一般為Dxj最大值的一半;z為默認參數大小值,通常情況下取值為2.5。
該模型需要輸入4個必須的數據,分別為當前土地利用類型柵格數據、威脅源柵格數據集、威脅源CSV量表和土地利用類型對各個生態威脅源的敏感程度CSV量表。本文參考InVEST模型用戶指南[36]和相關的研究成果[37- 39],并根據普達措國家公園的實際情況及相關專家建議,對兩個CSV量表中的參數進行賦值(表1,表2)。

表1 威脅因子影響范圍及權重

表2 不同生境對威脅因子的敏感度
1.3.2基于最小累積阻力(MCR)模型的生態安全格局構建
最小累積阻力模型(MCR)又被稱為最小費用距離模型,1992年由Knaapen第一次提出,主要研究物種的擴散過程,隨后應用于不同類型的自然生態學或人文科學有關研究。最小累積阻力模型在水平空間擴展分析方面具有優良的適應度和擴張度。1995年FORMAN在該模型基礎上第一次系統全面的提出了景觀格局的改進版方案,在此基礎上俞孔堅提出了景觀生態安全格局這一全新的理論[40],即景觀中具有的某種潛在性質的空間格局,構成內容包括景觀中的某些重要的點、局部以及空間關系。生態安全格局構建的具體內容如下:
(1)確定源地
生態源地是物種擴展以及維持的源頭,其內涵包括了提供關鍵性和重要性的生態性服務、景觀格局表現出連續和完整等特性、對生態系統退化原因造成的各種問題進行預防3個最為重要的特點。確定生態源地是整個生態安全格局構建過程中的基礎工作。在大部分情況下,把需要保護的對象作為源地,它可以是具有不同類型的生物物種,種族群落居住地的生態系統,具有普遍的象征性,并且足以表征研究區域的不同棲息地。
(2)構建阻力面
物種對環境的利用可以看作是空間覆蓋和競爭管理的過程,必須通過克服其相應阻力來實現其覆蓋與管理,阻力面也表現出物種和生態流擴散的趨勢。由于物種在不同類型景觀中運動會遇到某些阻力,阻力面的構造已成為物種擴散路徑中克服阻力的基本內容。在阻力面的構建過程中需要選取一定量和相關的阻力因子并確定阻力因子的阻力值和權重,本文從普達措國家公園的實際情況出發,按照整體系統性、數據易獲得性和思路可實現性的原則,選取與研究區生態過程相關的坡度、土地利用類型、生境質量指數、植被覆蓋度(歸一化植被指數表示)和距水域距離等五個因素作為阻力因子,各個阻力因子按照五級制分類標準,用1、2、3、4、5分別表示各個等級,等級越低則阻力越低,相反則越高,同時運用層次分析法求出各個阻力因子的權重。(表3)
在阻力面的構建過程中,需要先構建綜合阻力面,其計算公式為:
(4)
式中,Fi指i柵格阻力數值大小;Wj指j阻力因子所占份額大小;Aij表示在整個圖層中第i個柵格數據、第j個阻力因子所表現出的阻力值大小;n表示阻力因子的總個數。
最小累積阻力面的構建可以運用地理學理論中的表面模型即最小累積阻力模型,其公式如下:
(5)
式中,MCR表示最小累積阻力面值,f表示空間中任一點的最小距離與其到全部源地的距離和景觀特點的正相關關系,是一個未知的正函數;min表示不同的評估斑塊在不同的生態源地中累計阻力值中的最小值;Dij表示目標物種從生態源地j擴展到某一景觀單元i之間的空間間隔大小;Ri表示某一景觀單元對物種在運動過程所產生的阻力值大小;(Dij×Ri)的累積阻力值表示物種從生態源地運動到空間上某一點的某一道路的易達性。最小累計阻力值的大小可以作為判斷源地向外擴展的可能性,展現了空間單元與源地的連通性和相似性,一般情況下源地在整個生態過程中是最適宜的。

表3 普達措國家公園生態阻力因子及其權重
(3)生態廊道識別
生態廊道可作為生物物種、生態信息以及生態環境能量流動的主要通道,也可作為源地之間生態斑塊的連接通道,能夠提升景觀之間的溝通聯絡以及強有力防護的能力。對生態廊道的識別需要建立相應的阻力面,其中確定阻力值是最重要的步驟。另外對主要生態走廊的提取對于實現區域生態系統功能的完整性發揮著重要作用。
(4)生態戰略節點識別
生態戰略節點是阻力面上兩個相鄰生態源區域之間的等阻線接觸點,并且是不同源區域之間(例如走廊和生態源區域之間)的連接點[41]。它是一個相互聯系的節點,具有重要的戰略意義,對于促進地區的生態可持續性發展具有重要意義。生態戰略節點還是兩個相近的源地之間生物物種擴展的“跳板”,對地區生態安全格局具有重大影響。
(5)保護關鍵區劃定
保護關鍵區是指在生態網絡格局中的重要地區,對人為干擾很敏感并且對生態景觀的穩定影響較大的生態景觀單元,以及對生態景觀的健康持續發展具有戰略作用的區域。保護關鍵區一旦遭到外部破壞或長時間得不到有效修復和治理,區域內的生態系統將失去平衡,個別的還會喪失生態功能并且無法得到恢復,甚至使得珍稀物種遭受滅頂之災,輕則人類生產活動受到影響,重則損害人類健康。
在InVEST模型中,棲息地質量水平由0到1之間連續變化的值表示。值越接近1,棲息地的質量越高,土地開發與利用的強度越低,土地所展現出來的生態效益就越高。通過運行InVEST模型的生境質量模塊可以得到普達措國家公園的生境質量分布圖(圖3),同時為了能夠更直觀形象地展現生境質量在空間上的分布情況,在ArcGIS中將分布結果圖分為5個等級,分別為低等級(0—0.2)、較低等級(0.2—0.4)、中等級(0.4—0.6)、較高等級(0.6—0.8)和高等級(0.8—1)等5個等級(圖3)。通過統計各個等級的面積占比,得到各個等級的生境情況表(表4)以及各個年份之間面積的變化情況表(表5)。

圖3 普達措國家公園2000、2010和2017三期生境質量空間分布Fig.3 Spatial distribution of habitat quality in phase III of Pudacuo National Park 2000, 2010 and 2017

表4 2000、2010年和2017年普達措國家公園各等級生境情況
在空間格局上,從圖3中可以看出普達措國家公園三期的生境質量總體上呈現出中間高、四周低的特征,總體生境質量處于較高水平,生境質量空間分布差異顯著。在棲息地質量高、生物多樣性非常豐富、人類活動少和生態系統保護水平高的地區,林地是占據相當大面積的土地利用類型,在普達措國家公園大部分地區都有分布,面積占比80%以上;生境質量較高的區域主要位于碧塔海、屬都湖以及公園東西兩側的河流,這些區域以水域為主,適合水生動植物的生存,生物多樣性較為豐富,生態環境良好;生境質量中等的區域主要位于中部耕地附近的裸地以及東側河流附近的裸地和西側的裸地部分,該區域受到自然與人為雙重因素影響,使得生境質量比林地和水域相對較差;生境質量較低的區域主要位于中部地區的耕地部分,該地區人類耕種活動頻繁,生態系統相對來說較單一,地表植被數量較小,生態環境容易受到外部因素的干擾,該片區在整個區域面積所占的份額也相對較小,低于5%;生境質量差的區域主要位于西南處的公園入口接待設施、耕地附近的農村居民點以及環繞公園的公路和穿插在公園內的公路,該區域生物多樣性單一,人類活動相對來說比較多,對生態環境的干擾和破壞比其他土地利用類型的影響更為嚴重,生態環境易于惡化。

表5 2000、2010年和2017年各年份之間面積變化情況
在時間尺度上,從表4、表5中可以看出,2000、2010和2017年普達措國家公園平均生境質量分別為0.8392、0.8295和0.8294,生境質量總體上較高,整體上呈下降態勢,但下降幅度較低。從3期的各等級生境面積占比可以看出,生境質量低和較低占比極小,都在5%以下,生境質量中等和較高也較低,都在10%以下,生境質量基本上沒有發生太大變化,其中高生境占比最高,都在80%以上,表明普達措國家公園生境質量總體上處于較高的水平。2000—2010年,公園北部、中部、南部部分地區以及東部邊緣地區生境質量明顯降低,生境質量中等和高面積變化分別減少了1.29和1.27,低等級面積增加40.91%,增幅較大,主要是因為這一時期該區域因建設國家公園,需要相應的風景名勝設施用地和必要的交通用地所致。2010—2017年,較高生境增加了0.66%,增加了部分建設用地和水域地塊,其他無明顯變化,該時期生境質量有小幅度降低,但是總體上還是處于較高水平。2000—2017年間,低生境增加了41.82%,其他等級生境變化較小,主要在于該時間段的風景名勝設施以及必要的交通設施和其他相關的建設用地有所增加,大大降低了普達措國家公園的生境質量,因此需要合理規劃并且控制好建設用地的面積。
2.2.1生態源地識別結果

圖4 普達措國家公園生態安全格局Fig.4 Ecological security pattern of Pudacuo National Park

圖5 綜合阻力面Fig.5 Comprehensive resistance surface
從數據可獲得性的角度出發,根據InVEST模型生境質量模塊計算出來的結果和生態源地的代表性,擬選取高生境質量區域(即生境質量指數為0.8以上)、植被覆蓋度大于0.9以及斑塊面積大于40000 m2的區域作為普達措國家公園的生態源地(圖4)。
從圖4中可以看出生態源地基本上都位于普達措國家公園北部、中部等生境質量和植被覆蓋度高的林地地區,生態源地共11處,總面積為1665900 m2,占普達措國家公園總面積的2.30%。
2.2.2阻力面建立結果
在此過程中需要首先建立各個阻力因子所組成的綜合阻力面,將各阻力因子轉換為分辨率為30m的柵格屬性數據,根據表3和公式4,利用ArcGIS中的柵格計算器工具計算出綜合阻力面(圖5)。
其次,基于上文中的綜合阻力面,利用ArcGIS生成本文所需的最小累積阻力面。從圖4中可以看出,普達措國家公園最小累積阻力面中最低阻力值為0,最高阻力值為4400.31。高阻力值主要分布在公園的西南部、中部、北部、南部和東北部等區域,在這些區域,人類活動頻繁,對這些地區的生態環境造成的影響和破壞程度較大。低阻力值區域在公園內廣泛分布,這些地方是生態環境較好的區域。
2.2.3生態廊道生成結果
運用ArcGIS 10.2軟件,以選取的生態源地和生成的綜合阻力面為基礎。首先計算出生態源地的幾何中心作為生態源點,其次利用成本距離(Cost distance)工具計算得出各個生態源地之間所表現出的累積阻力面,再次運用最小累計阻力模型和成本路徑(Cost path)工具生成各個生態源地間的生態廊道,最后去除重復路徑并進行疊加,最終得到普達措國家公園總的生態廊道66條,總長度72.957 km。從圖4中可以看出,公園的生態廊道整體上呈現出由中心向四周輻射且四周閉合的環狀形態格局。
2.2.4生態戰略節點生成結果
各個生態廊道相交的點即為生態戰略節點,利用ArcGIS 10.2軟件中的要素工具生成生態戰略節點,最終確定的節點共64個。普達措國家公園生態戰略節點的具體分布見圖4。從圖中可以看出,公園的生態戰略節點在生態源地范圍內廣泛分布,主要位于各個距離緊湊的生態源地之間生態廊道環狀中心和環狀上部區域。
2.2.5保護關鍵區識別結果
本文根據阻力閾值法對保護關鍵區的范圍進行確定。阻力閾值法是指在某一過程的擴展中穿過某一個突變點時,相應的阻力值會發生驟變。利用ArcGIS 10.2軟件可生成最小累積阻力值與柵格面積關系圖(圖6)。從圖中可以看出,阻力值在2969.03—3931.94范圍內發生了突變,此處取該范圍平均值,即阻力值3450.485作為確定保護關鍵區范圍的閾值。從圖4中可以看出,保護關鍵區主要分布在公園的北部和中部的生態環境較好的林地區域,它以生態源地為中心,向四周擴展,保護關鍵區可以作為生態源地的緩沖地帶,更好地保護生態源地。從其整體的形狀來看,形似一大一小的兩個三角形,作者在此將其稱為“雙三角”。
2.2.6生態安全格局構建結果
通過對生態源點、生態源地、保護關鍵區、普達措國家公園邊界線、生態廊道等圖層進行疊加組合,得到普達措國家公園生態安全格局圖(圖4)。如圖4所示,最終得到普達措生態源地11處,生態源點11個,生態廊道66條,生態戰略節點64個,一條國家公園邊界線,一個最小累積阻力面,兩大片保護關鍵區即緩沖地帶,共同組成普達措國家公園生態安全格局。
本研究嘗試建立國家公園尺度的生態安全格局構建方法和體系,首先利用InVEST模型得出國家公園的生境質量,以得出的生境質量作為生態安全格局構建的基礎,運用最小累計阻力模型構建生態安全格局。運用國內外較多學者采用的InVEST模型評估生境質量,較為科學,并以此結果確定生態源地,較為客觀,避免了主觀因素的干擾;國內外學者利用MCR模型建立研究區生態廊道的方法也較為廣泛,具有良好的科學性。通過揭示研究區生境質量的時空演變,通過建立生態安全格局這一關鍵舉措,有利于緩解國家公園發展與保護兩者之間存在的矛盾,促進國家公園可持續發展與生態系統相協調。誠然,一方面由于數據限制,本文未能考慮外部威脅源對生境質量的影響,同時部分參數是根據專家經驗等主觀打分而來,這些都會使評估結果產生一定的誤差,但這不會顯著影響生境質量的總體變化。將來需要收集研究區域以外的威脅因素數據,以加強對棲息地質量機制的研究,并開展實地調查獲取實際數據,以此更加準確地評估研究區生境質量的時空演變特征;另一方面,本文在生態源地的提取和阻力面的建立等方面,僅僅以柵格數據為基礎,未考慮空間數據可能存在的區劃效應和尺度效應;同時利用MCR模型生成的生態廊道,未考慮廊道的寬度問題,今后應把柵格數據和空間數據有機結合起來提取生態源地、建立阻力面等,將生態廊道的寬度問題納入生態安全格局構建過程。當前,我國國家公園建設正處于起步階段,如何處理好國家公園建設中出現的生境問題,以維持發展與保護之間的平衡,評估國家公園范圍內的生境質量,構建國家公園尺度的生態安全格局是路徑之一。
以普達措國家公園為研究區域,以其生境質量為基礎來構建其生態安全格局。一方面利用InVEST模型和ArcGIS軟件分析普達措國家公園生境質量的時空演變,另一方面基于該生境質量結果,運用MCR模型構建出普達措國家公園的生態安全格局,研究區選擇我國的國家公園試點區,對我國國家公園的生態環境保護、可持續發展和生態安全格局構建具有一定的借鑒意義。研究結果表明:
(1)普達措國家公園生境質量空間分布差異較大,與土地利用類型有一定的關聯性,生境質量在總體上處于較高水平。高水平生境地區主要分布在植被覆蓋率較高的針葉林林地區域以及水量豐沛的碧塔海、屬都湖和分布于公園各處的河流,低水平生境地區主要分布在公園游客接待設施、公園內部的交通建設以及洛茸村的居民點和耕地等,在這些區域,人類活動頻繁。
(2)2000—2017年,研究區域平均生境質量呈現出先下降后穩定,總體保持較高水平的特征,面積占比隨著生境質量的變化而發生相應的變化。各等級生境質量面積變化在各個年份之間的變化情況差別較大,低等級生境質量在2000—2010年、2000—2017年發生了較大變化,變化率達到40%以上;較低等級生境質量無變化;中等等級生境質量在2000—2010年增加了0.23%、2010—2017和2000—2017分別減少了0.47%和0.24%;較高等級生境質量在2010—2017年增加了0.66%,在2000—2010年、2000—2017分別減少了1.29%和0.63%;高等級生境質量變化也較小,整體上變化率也在2%以下。同時,各個年份中高等級生境質量所占面積最大,均達到了80%以上。
(3)研究區生態源地分布整體上較為集中,最小累積阻力值分布總體上較為分散。本文根據前文得出的生境質量結果等指標選取普達措國家公園的生態源地,可以看出生態源地主要分布在公園北部及中部的生境質量和植被覆蓋度高的林地區域,生態源地共11處,總面積為1665900 m2,占公園總面積的2.30%。最小累積阻力面中,高阻力值主要分布在公園的各個區域,低阻力值區域在公園內分布廣泛,在公園各處基本上都有分布。

圖6 最小累積阻力值與柵格面積直方圖Fig.6 Histogram of minimum cumulative resistance value and grid area
(4)生態廊道呈現環狀形態格局,生態戰略節點位于環狀中心和環狀上部區域,保護關鍵區表現出“雙三角”形態。普達措國家公園的生態廊道共有66條,總長度為72.957 km,生態廊道整體上呈現出由中心向四周輻射且四周閉合的環狀形態。生態戰略節點在生態源地范圍內廣泛分布,主要位于各個距離緊湊的生態源地之間生態廊道環狀中心和環狀上部區域。保護關鍵區主要分布在公園北部和中部的生態環境較好的林地區域,其以生態源地為中心,向四周擴展,形似一大一小的兩個三角形,形成“雙三角”形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