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 權,楊志美,由夢笛,萬 凡 Li Quan & Yang Zhimei & You MengDi & Wan Fan
(云南藝術學院,云南昆明 650500)
云南是中國居住民族最多的一個省。少數民族分布地區占云南全省面積的四分之三,主要居住在邊疆和腹地的廣大山區。云南省境內這種以各民族大雜居、小聚居分布局面,反映了幾千年來各民族勞動人民共同開發和保衛邊疆的團結互助關系,也是歷史上階級斗爭和民族斗爭長期交織在一起的結果。云南歷史,源遠流長,多彩多姿。有地球生命起源——澄江撫仙湖發現的5.3億年前的寒武紀時期的古生物化石群;有古生物史、人類進化史開端——開元、元謀、富源等地發展的古猿、古人類化石;有青銅文明的鼎盛——古滇國青銅器群;有“妙香佛國”之稱——南詔、大理國地方政權;有獨具特色工藝——云南青釉青花瓷器、建水紫陶……然而在如此豐富的文化藝術領域資源中,關于記載相對缺陷。本文將首次引入文化哲學學科的基本理論并結合藝術學科知識體系對云南少數民族傳統藝術進行分析。
文化哲學和藝術學是二個相互交叉的學科,文化哲學是世界性的歷史觀,是一種以人類精神發展為核心的世界性歷史觀。藝術學通常指帶有理論性和學術性的思維研究某一藝術性質、目的、作用任務和方法,從而形成體系化的人文科學。
本文將文化哲學與藝術學相結合來解決云南少數民族傳統藝術文化在發展中面臨的問題,以一種新的方法來填補云南少數民族傳統藝術學研究的不足。從而探究云南少數民族傳統藝術的特點和漢族淵源的特點,又能找出他們相同的藝術文化因素。
云南的整個歷史沿革可分為以下幾個時期:新石器時代、商朝晚期和兩漢(青銅)時期、漢晉時期 、南詔·大理國時期 、元、明、清到現代。
以下將對云南發生的重要藝術文化風格變動的時期,進行藝術文化的分析。
根據科學測定,云南的新石器時代,約在距今7000-3300年間,從挖掘文化遺址可以確定洱海地區的賓川白羊村文化是云南最早的新石器文化代表(圖1-圖2)。(1973—1974年發掘)遺址中出土大量陶器(主要作為炊具和盛器)、石器、骨器、角器、牙器、蚌器。論證距今4000年前洱海地區就有農業民族生息(屬于定居的農耕民族,兼事捕撈和狩獵)[1]。出土器文物顯示受仰韶文化和龍山文化影響,但其來源及與今民族的關系尚不能確定。

■圖1 賓川白羊村文化發掘現場

■圖2 賓川白羊村文化發掘現場
云南新石器文化分布基本遍及全省,考古學界將其分劃為八種文化類型:石寨山類型(滇池地區)、昭通水閘中心田型(滇東北地區)、麻栗坡小河洞型(滇東南地區)、景洪布紋型(滇南、西雙版納地區)、元謀大墩子型(金沙江中游地區)、大理馬隴型(洱海地區)、云縣汾懷型(瀾滄江中游地區)、維西金頓型(滇西北地區)。這些文化類型都有自己獨特、典型的文化器物,其中每一種文化都或多或少地與云南以外和中國其他地區的新石器文化有關[2]。比如半穴居房屋(圖3-圖4):黃河流域的新石器文化遺址中出現,洱海地區、金沙江中游地區遺址中也有類似的房屋形式[3]。
以上說明云南的新石器藝術文化的多樣性、多元性及其包含性的特征。并且云南新石器文化與中國其他地區新石器文化之間有著內在的聯系,其聯系的范圍相當廣泛,聯系的途徑也是多種多樣。多方面與多種文化之間的接觸交流,是云南新石器文化發展和多樣性特征形成的重要原因之一。
從商末到兩漢時期,云南的歷史跨越了1300 多年。在這漫長的歲月里,云南經歷了青銅器時代、鐵器時代的發展;發生了莊蹻入滇、秦開五尺道、“漢習樓船”、“賜滇王王印”、漢益州郡設郡置縣等諸多大事件。
與內地相比,云南的發展相對滯后而遲緩。然而,在西漢武帝時期,一條從成都到云南到南亞、東南亞地區的通道:蜀-身毒(即印度)道,而且越往后越完善通暢,進而比照北方絲綢之路的說法,將該通道譽為:西南絲綢之路。該道路加深云南與外來文化的輻射與影響。
其次,以滇國青銅器為代表的云南青銅文化,以其獨特的魅力在世界文明史上閃閃發光。云南青銅文化歷時1100多年,其誕生和衰落的時間都晚于內地的青銅文化;分布區域始于滇西北劍川,興于滇西,盛衰于滇中。云南青銅文化以劍川海門口文化為起點,遍及全省,但發展卻不平衡。其中洱海區域、楚雄一帶、滇池區域較為發達,從遺址挖掘的銅器、陶器、石器、骨角牙器、木器、銅器、鐵器、動物骨骼和農作物能分析出:①許多青銅被發掘;②精湛的工藝,造型獨特生動;③內涵豐富,更全面地再現了當時人們的社會生活。這表明在這一時期已經出現了高度發達的文明:有以水稻種植為主的較為成熟的農業;有高度發展的青銅器鑄造業;紡織業等手工業和商業也得到了發展;有了等級貴賤的區別[4]。
公元前109年,漢武帝攻占滇池地區,設宜州縣,將云南歸中央管轄。
這個時期,大規模的人口流動,促進了中原與云南政治經濟文化的交流,與此同時,給云南帶來了先進的生產工具、技術。東漢時:朱提郡的金屬礦開采較早,“朱提堂狼造”的銅洗暢銷中原[5](諸葛亮還把朱提銀與漢嘉金相提并論)晉朝初:在滇南賁古縣(今蒙自、個舊)。晉代已有銅、錫、銀、鉛等礦產,在云南設鐵官令一職,由建寧郡大姓毛詵擔任(鐵的開釆和鐵制工具使用,促進了生產力的發展)。漢代以來:在云南開展的軍屯,大大提高了社會生產力,促進了滇東、滇西農業生產。在這種狀態下,很多漢族移民被夷化,即融入到少數民族之中,而一些少數民族也漢化,變成漢族新成員。充分反映了漢族和少數民族交往融合的社會狀態。
從8世紀初到13世紀中葉(約500多年,即盛唐至南宋末年),云南先后出現了由烏曼、白曼建立的南詔。白族建立的大理王國(從903年到937年的短短35年間,又出現了三個政權:大長和國、大天興國、大義寧國三個政權)。
南詔、大理國保持了500多年的相對穩定,促進了云南社會經濟文化的高度發展。這一時期,南詔大理國文化藝術高度繁榮。如:大理崇圣寺千尋塔和南北二塔、弘圣塔、佛圖塔;劍川石鐘山石窟(始于南詔、完成于大理國時期),成為中國南方最重要的石窟之一;《南詔中興圖傳》、大理國《張勝溫畫卷》和成批的阿嵯耶觀音鑄像成為中國古代美術寶庫中的瑰寶[6];白族等少數民族詩人的作品得到唐代文人的贊賞,被選入《全唐詩》,不少碑刻的文章與書法以及佛經抄本的精美令人贊嘆[7]。
這些建筑、雕刻、繪畫作品和其他藝術作品,無論是規模氣勢宏偉的,還是形式細膩精美的,都有著獨特的魅力,豐富的文化內涵,高超的藝術創造。南詔大理國文化藝術的全面發展,反映了當時云南整個社會的全面進步。這時期藝術作品的整體水平在云南古代文化史上是空前絕后的;在中國文化史上占有重要地位。
1253年,忽必烈率蒙古大軍南下滅亡大理國,云南重回中央王朝的統治元代開始,云南建立福州縣中央政府。地方官的任用也由元代的“地方官”演變為明代的“地方官”,再演變為清代的“地方官”。元、明、清時期,不同的民族文化相互交流,相互碰撞。不同文化取長補短,在這片山高水深的紅色土地上相互融合,創造了大量具有云南特色的文化財富[8]。

■圖3 半穴居房屋

■圖4 半穴居房屋
建筑方面:城市建筑方面成就非常突出,昆明、大理、麗江、建水、魏山、騰沖等一批歷史文化名城都先后建筑于這個時期[9];
戲劇方面:從明代開始,中原的戲曲傳入云南,在云南戲曲的基礎上形成了滇劇、花燈、關索劇、大詞戲等具有云南地方特點的劇種;先后又出現:白族吹吹腔、壯劇、傣劇等少數民族戲劇[10]。
繪畫方面:劍川興教寺壁畫、麗江白沙壁畫分別是白族、納西族民間畫家的杰出創造,傣族佛教寺廟中則繪制了許多以南傳上座部佛教內容為題材的壁畫,白族、納西族、回族等民族中還出現了不少文人畫家[11]。
書法繪畫方面:出現很多成就的人物,全國聞名有擔當,原名康泰(公元1593~1673年),專心致志于書法繪畫和詩歌創作,有詩、書、畫三絕的稱譽。草書出自懷素,豪放自然,自成一家。畫以水墨山水畫為主,取材于大自然,不拘陳法,大膽創新,有獨特的風格;周于禮(公元1720~1779年),精于書畫鑒賞,富于收藏,書法出于蘇軾,自成一體[12-13]。
其次各民族的民間工藝、音樂舞蹈和曲藝也得到了不同程度的發展。
云南是一片神奇的土地,孕育了對中國乃至世界文明產生重要影響的古代人類,創造了豐富的云南藝術文化積淀,形成了博大精深的云南文化藝術寶庫。云南作為中國、印度和東南亞文化圈的交匯點,歷來不乏研究東西方的大師和研究古今的學者。它從不缺少迷人燦爛的作品和壯麗的文物。其中,許多學術著作體現了深刻的思想和非凡的智慧,反映出鮮明的地域和民族特征,突出了具有云南特色的知識譜系和學術傳統。
本文將研究云南在不同歷史時期發生的藝術文化,是為樹立云南藝術文化品牌、增強云南文化影響力,云南藝術文化是中華文化的有機組成部分,其悠久的歷史文化、多彩的民族文化、獨特的生態文化、包容的宗教文化,已經成為文化百花園中一枝流光溢彩、香飄四海的奇葩。
今天的云南是各民族共同創造的結果。千百年來,勤勞勇敢的各族人民在云南這片美麗富饒的土地上共同生活、共同奮斗,用自己的辛勤勞動開辟了西南邊疆。各民族在政治、經濟、文化等方面的聯系越來越密切,相互吸收,相互依存。他們之間的凝聚力和向心力越來越強,共同創造了我國多民族統一的國家,這是包括云南在內的中國民族關系的主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