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麗婷
(福建醫科大學馬克思主義學院, 福建 福州 350122,510154473@qq.com)
2017年11月,“構建人類命運共同體”理念首次被納入聯合國安全決議。人類命運共同體理念之所以能夠作為解決社會矛盾和全球難題的重要方案,獲得國際社會廣泛贊譽,在于它深刻回應了“人類如何生存”“人類社會如何發展”等重大倫理問題。人類命運共同體理念的重要倫理動能和價值,提升了該理念的現實解釋力和生命力。將人類命運共同體的倫理蘊含運用于醫學生的醫學倫理教育中,有助于醫學生在未來從業過程中妥善解決醫患沖突、構建和諧醫患關系。
從倫理學的維度看,人類命運共同體提出的建設持久和平、普遍安全、共同繁榮、開放包容、清潔美麗的世界這一科學內涵,蘊含著公平正義的政治倫理、義利并舉的經濟倫理、“和而不同”的文化倫理、守望相助的社會倫理及人與自然和諧共生的生態倫理意蘊。
《中庸》曰:“義者,宜也。”《說文》曰:“正,是也;從止,一而止。”正義作為道德倫理的基本追求,既要求評判標準統一歸止于“是”的標準,又要求事事“適宜”“恰到好處”。因此,將正義原則用于評判社會領域內的是非善惡,社會秩序才可得到維護,社會制度設計才算合理。羅爾斯在《正義論》也提到:“正義是社會的首要價值,正像真理是思想體系的首要價值一樣。一種理論,無論它多么精致和簡潔,只要它不真實,就必須加以拒絕或修正; 同樣,某些法律和制度,不管它們如何有效率和有條理,只要它們不正義,就必須加以改造或廢除。”[1]當今世界正處于大發展、大變革、大調整的關鍵時期,人類命運共同體所主張的正義原則對推動構建新型國際政治秩序至關重要。
首先,平等是人類命運共同體正義原則的基本訴求,要求世界各國遵循主權平等的原則。習近平同志指出,構建人類命運共同體,真諦在于國家不分大小、強弱、貧富,主權和尊嚴必須得到尊重,內政不容干涉,都有權自主選擇社會制度和發展道路。[2]其次,正義原則意味著各國應尊重彼此核心利益。堅決維護國家核心利益是中國走和平發展道路、倡導合作共贏的底線。最后,正義原則要求以公共利益、社會利益為依歸。人類命運共同體理念的正義訴求要求各國要有尊重他國追求自己正當利益的義務。習近平同志指出:“各國的事務應該由各國人民自己來管,世界的命運必須由各國人民共同掌握,世界上的事情只能由各國政府和人民共同商量來辦。”[3]“商量著辦”是中國給出的解決當今世界難題的交往準則,集中強調了“己欲立而立人、己欲達而達人”這一政治倫理上的平等互信。
縱觀人類文明史,尋求安全一直是人類社會的發展目標。春秋時期,孔子提出“不患貧而患不安”(《論語·季氏第十六篇》)的思想,彰顯了中華民族所特有的一種與人為善、守望相助的美好憧憬和期待。在孔子看來,一個國家不必擔憂人民太少,而應擔憂境內不安定。只有境內平安穩定,國家才不會有危難。在此,孔子表達了人類在面對矛盾和沖突時,應堅持以一種平和(禮、義、仁、樂等)的方式解決問題,以尋求心安和社會穩定。
當今世界,人類面臨的不和諧、不安定的威脅日益復雜。習近平同志指出:“當今世界,安全的內涵和外延更加豐富,時空領域更加寬廣,各種因素更加錯綜復雜。”[4]當前,傳統安全和非傳統安全問題相互交織,嚴重危害世界安全。在為共同解決全球問題、構建國際新秩序而斗爭的過程中,人類命運共同體理念提出人類更應該秉持守望相助、共建共享的社會倫理主張,正所謂“單則易折,眾則難摧”(《北史·吐谷渾傳》),世界各國應守望相助,加強合作,為解決共同面對的全球問題進行堅決的斗爭,以有效解決社會矛盾和國際爭端。當前,中國積極推動的“一帶一路”倡議、上海合作組織、金磚國家、二十國集團(G20)長效治理機制等一系列國際合作新平臺的建設,正是人類命運共同體理念在社會倫理訴求上的具體踐行。當今世界,各個國家和地區只有認識到本國利益和全球共同利益的一致性,切實將本國的夢想和世界各國人民的夢想相結合,才能更好地解決各類沖突與矛盾,推進實現共建共享的社會治理格局。人類命運共同體為各國尋求普遍安全、避免沖突提供一種積極有效的社會治理方案,其根本目標就是在未來國際社會減少對抗和沖突、消除戰亂,建構和平、和諧的生存狀態。
“義”和“利”作為中國傳統倫理文化中的一對重要的范疇,是中華優秀傳統文化的基本蘊含。孔子曰:“君子義以為上”(《論語·陽貨》);孟子曰:“生亦我所欲也,義亦我所欲也;二者不可得兼,舍生而取義者也”(《孟子·告子上》);墨子曰:“義,利也”(《墨子·經說下》)等。可見,中國傳統的義利觀是較為辯證的,一方面,中國傳統的義利之辯對道義和功利進行區分,重點強調了“義”的倫理價值;另一方面,其還闡明了“義”與“利”的統一性,強調正當利益即正義。這為人類命運共同體的經濟倫理主張奠定重要的思想文化根源,人類命運共同體理念倡導堅持正確的義利觀來自對中華優秀傳統文化的繼承發展。
當前,世界各國相互聯系和依存日益加深,中國與世界各國是一種相互依存、禍福相倚的伙伴關系;同時,各種全球性問題日益突出,世界越來越成為命運相連的“地球村”。新時代,中國如何處理與外部世界的關系,不僅關系我國的國際形象,而且關系世界的和平與發展。在國際問題的處理上,人類命運共同體提出堅持“義利并舉”“合作共贏”的經濟倫理主張,強調對國家利益進行維護的同時要關切國際社會的公共利益,以推進全球治理體系和治理能力的變革。習近平同志指出:“義,反映的是我們的一個理念,共產黨人、社會主義國家的理念。這個世界上一部分人過得很好,一部分人過得很不好,不是個好現象。真正的快樂幸福是大家共同快樂、共同幸福。我們希望全世界共同發展,特別是希望廣大發展中國家加快發展。利,就是要恪守互利共贏原則,不搞我贏你輸,要實現雙贏。我們有義務對貧窮的國家給予力所能及的幫助,有時甚至要重義輕利、舍利取義,絕不能唯利是圖、斤斤計較。”[5]可見,人類命運共同體所倡導的義利觀是從“利益是道德的基礎”來談道義的,它努力從國家利益與全球公共利益中尋求平衡。具體而言,人類命運共同體“義利并舉”的經濟倫理主張,要求把各國追求自己利益的權利當作一種“義”,但是,各國在追求自我利益時,應該義利兼顧、給予落后國家和人民一定的人道主義援助。人類命運共同體“義利并舉”的經濟倫理主張體現了中國作為世界大國的道義精神和擔當精神。
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文化蘊含豐富的人類命運共同體基因。在中華優秀傳統文化、革命文化和社會主義先進文化的滋養下,人類命運共同體理念作為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文化自信的表達,凝練出“和而不同”的價值共識。
首先,從中國傳統文化看,中華民族是一個兼容并蓄、海納百川的民族,中國傳統文化強調“君子和而不同,小人同而不和”(《論語·子路》)。“和合”一詞,作為中國傳統倫理精神所展現出來的獨特的核心理念,是中華民族對如何有效解決社會矛盾,以實現美好生活的中國智慧的表達。中國傳統文化中的“和而不同”思想為“人類命運共同體”提出尊重世界文明多樣性,實現世界和平繁榮的主張奠定思想基礎。基于此,習近平同志指出:“只有在多樣中相互尊重、彼此借鑒、和諧共存,這個世界才能豐富多彩、欣欣向榮。”[6]構建人類命運共同體,需要不同文明之間有“和而不同”的精神。當然,“人類命運共同體”思想的提出也賦予了中華優秀傳統文化新的時代內涵,推動中華優秀傳統文化的創造性轉化和創新性發展。
其次,從中國特色社會主義革命文化看,實踐證明,基于中國共產黨所領導的無產階級革命勝利的文化自信,中國走上了一條與資本主義現代化道路完全不同的社會主義現代化道路。各國可以以開放包容的態度正確理解差異,以平等尊重的態度和兼收并蓄的方式進行文化交流與傳播,以摒棄文化偏見,實現多種社會制度、發展道路和意識形態的和睦共處、協和萬邦。
最后,從社會主義先進文化的維度看,在當代中國,堅持社會主義先進文化的前進方向,最根本的是要堅持馬克思主義的指導地位,發展面向現代化、面向世界、面向未來的,民族的科學的大眾的社會主義文化。依據馬克思的“世界歷史 ”理論,我們仍然處于其所闡述的“世界歷史”范疇,但人類距離馬克思提出的“自由人聯合體”還相當遙遠。人類命運共同體思想是馬克思世界歷史理論的階段性目標。
當前,在兩種制度、兩種文明長期并存,人類普遍交往的背景下,人類命運共同體形成了“和而不同”的價值共識。因此,馬克思“世界歷史”理論為人類命運共同體思想的提出提供了哲學基礎,彰顯人類命運共同體思想的世界意義。
十八大以來,習近平同志在多個場合強調良好的生態環境對于健康的重要性,生態環境問題是重大的民生問題。習近平同志指出:“多年快速發展積累的生態環境問題已經十分突出,老百姓意見大、怨言多,生態環境破壞和污染不僅影響經濟社會可持續發展,而且對人民群眾健康的影響已經成為一個突出的民生問題,必須下大力氣解決好。”[7]可以說,解決好生態環境問題,能夠增進民生福祉,減少各類社會矛盾,不斷增強人民群眾的獲得感和幸福感。人類命運共同體提出構建清潔美麗的世界,堅持人與自然和諧共生的生態倫理主張。人與自然和諧共生,是全人類共同幸福的生態基礎,它要求世界各國應當摒棄犧牲環境來發展經濟的傳統道路,堅持人與自然的和諧相處,走可持續發展道路,實現人類命運共同體思想的綠色責任。
此外,生態危機背景下,“盡管疾病、貧窮、戰爭也是不幸的來源,但自然生態環境的破壞對人的幸福破壞是根本性的。”[8]對于今天的人們而言,影響健康和幸福的要素不僅僅局限于物質和精神條件的滿足,更在于生態環境質量,自然環境為人類社會的發展提供了最基本的條件支撐。因此,在全球環境問題日漸嚴峻的今天,人類命運共同體提出的堅持人與自然和諧共生的生態倫理意蘊勢在必行。
簡言之,人類命運共同體五個方面的倫理蘊含,倡導將人類社會建設成為相互尊重、公平正義的社會;義利兼顧、合作共贏的社會;守望相助、共建共享的社會;求同存異、和而不同的社會;人與自然和諧共生、宜居的綠色社會。人類命運共同體“五個社會”的倫理內涵是一個科學完整、意義深遠的思想體系。
醫學生作為未來的醫務工作者,是建設醫患關系的重要主體,對未來從業過程中如何妥善解決醫患矛盾、構建醫患命運共同體具有不可推卸的責任和使命。人類命運共同體理念對人類社會何以共生、共存、共建、共享的重大倫理問題的探索,打開了構建醫患命運共同體的倫理探索新維度,對醫學院校的醫學倫理教育如何實現內涵式發展具有指導意義。
人類命運共同體堅持公平正義的倫理主張,要求加強醫學生的職業精神教育,樹立正確的從醫職業觀,以向社會輸送合格的醫學從業者。
首先,從醫學生的專業知識學習看,部分醫學生仍存在一種錯誤認知,認為在醫患關系中,醫者掌握了專業化的知識技能就可在相關領域具有一定的權威,以便在醫患關系中居于主導地位。在“醫者中心主義”背景下,醫患雙方往往難以建立一種平等參與的良性互動關系,患者常常處于一種不平等的被動地位。人類命運共同體的公平正義的價值原則,要求醫學生要摒棄“醫患對立”的傳統思維,尊重患者的人格和心理,積極履行自主(尊重)、不傷害、行善(有利)、公正的生命(醫學)倫理學四原則,增強醫患溝通與信任能力。
其次,從職業內涵看,近年來醫患雙方因不相信任、彼此不夠尊重所誘發的一系列醫患糾紛,加劇了醫患間的利益沖突,降低了醫學生對醫生這一職業的敬畏心。諸如部分醫療效果期望過高以及對醫者勞動的不尊重所誘發的惡性醫鬧事件等,也給醫者的職業環境帶來負面沖擊,讓部分醫學生對未來的職業道路缺乏信心。人類命運共同體的公平正義原則要求醫學生要加強對自身職業特殊性的認知,既要重視自身的職業道德培育,又要正視自身職業過程中可能面臨的風險,規劃好自己的職業道路與方向的同時維護好自己的正當權益。
醫患關系的特殊性決定了醫學生的醫學教育不僅要注重醫學知識的學習,而且要加強對醫學生的職業精神教育,實現醫者的醫術與醫德是統一。唯有此,醫患關系才能逐步向醫患命運共同體的形態演進。
除了傳統的醫患安全威脅外,新時代的醫患關系面臨各類新挑戰。如隨著互聯網的普及,現代醫療技術日益呈現出技術化、機械化、智能化的特點,由此催生出多種非傳統安全問題。互聯網醫療、醫藥電商等作為新型醫療模式,改變了傳統的醫患交往模式。在互聯網醫療過程中,醫患“數字化”(人-機-人)溝通取代了面對面(人-人)的醫患交流,醫患雙方是一種非接觸性的診療關系。互聯網背景下醫學技術的發展是把雙刃劍,一方面,它有助于突破傳統“醫者中心主義”的醫患關系,實現人們就醫觀念的變革及提升醫療系統的效率,也有助于醫療資源的合理公平配置;另一方面,“互聯網醫療”作為新生的診療手段所涉及的安全問題也不容輕視,互聯網醫療作為一種新型模式的診療,它的發展完善需要一個過程,容易誘發一系列新的醫學倫理問題。
人類命運共同體強調守望相助,要求高校的醫學倫理教育要及時關切社會熱點,加強問題意識,積極防范各類新型潛在風險。具體而言,高校的醫學教育要避免重“治”而輕“防”的錯誤傾向,應更多涉及有關醫學技術的倫理教育,加強對前沿醫學倫理問題的認知和把握,及時將“新型診療模式與醫患情感認同”“互聯網醫療事故的風險防控”及“新型診療模式與保護患者隱私”等前沿醫學倫理問題納入整體的醫學教育體系,這有助于醫學生積極防范各類醫患安全威脅,積極推進互聯網對醫療生態的重構。
在古代,醫者行醫濟世有一套明確的行為準則,“懸壺濟世 ”“救死扶傷 ”“五戒十要”“大醫精誠”“仁心仁術”等倫理規范是對“醫者仁心”的生動詮釋。然而,在社會轉型期,社會經濟的急劇變革和由此引發的觀念的變革,使醫者容易在“醫乃仁術”主流價值觀與“經濟主義”間動搖[9],現代醫患關系逐漸遭遇物質化、功利化的倫理困境,醫患糾紛在很大程度上來源于醫患雙方的利益博弈。
人類命運共同體“義利并舉”的經濟倫理主張,要求人們既要看到社會的存在和發展中蘊含的人的正當利益和權益訴求,又要充分考慮個人利益與整體利益的結合。這要求高校的醫學倫理教育應加強醫學生義利觀教育,幫助醫學生樹立正確的義利觀,培育醫學人道主義精神。醫患間是互利共贏的伙伴關系,醫學不是借助高超的醫學技術進行利益交易的工具,醫學生應具備“以人為本”的仁愛之心,以便在以后的醫療實踐中,堅定醫德信仰,尋求醫患雙方最大程度的共識,在關切醫者的核心利益的同時作出合乎道義的安排,建立一種合作共贏的發展格局,積極實現全民健康的目標。
“敬畏生命”的倫理思想,最早是二十世紀由施韋澤提出的,環境倫理學家普遍將其定位為當代西方生態倫理學和生態文明思想的先驅。施韋澤提出:“過去所有倫理學的重大錯誤在于:它認為倫理只涉及人對人的行為。但關鍵在于,人如何對待世界和他所接觸的所有生命。”[10]對于彼時的歐洲,施韋澤明顯感受到傳統歐洲倫理文化的缺陷,即片面強調與人對人、人對社會的義務相關的教條,而沒有涉及人對自然的責任和態度,表現出人類倫理精神的危機。施韋澤由此提出重建歐洲文化的主張,即主張一種倫理地肯定世界和生命的世界觀,即敬畏生命的倫理學。當然,施韋澤不僅看到彼時歐洲的精神文化發展遠遠落后于它的物質成就,而且,他還高度評價了東方傳統文化中蘊含著對動物等非人存在物的天然同情,比在歐洲哲學中重要得多的地位。可以說,中國古代“人與自然保持和諧一致”的生態倫理思想,對他的敬畏生命的倫理觀產生重要影響。可以說,“敬畏生命的倫理思想作為施韋澤批判西方文化的結果,它提醒人們不要片面地只為擺脫物質困境而努力,要求人們更多地考慮把人性、內在自由和現實生活狀況統一起來。”[11]
人類命運共同體“和而不同”的價值共識及“人與自然和諧共生”的生態倫理主張,強調了人與自然的辯證統一關系,表明了人與自然是生命共同體,二者相互作用、相互依存。人類命運共同體的這些倫理主張,本質上要求人類要遵循“敬畏生命”的倫理道德,人不僅愛人,而且愛一切生命。那么,“敬畏生命”的醫學倫理教育對醫學生有何意義?正如施韋澤在《敬畏生命——五十年來的基本論述》一書中列舉了《莊子》中敘述的園丁整治菜園的故事,對人類使用機器使自然的力量為我們服務作出批判。在施韋澤看來,如果一個人使用機械,也就是說過于依賴于社會的物質成就,那么,他就會就會形成一顆機械化的心,并以機械的方式行事。施韋澤以此反對純粹的技術主義。“敬畏生命”的倫理教育,幫助醫學生反思醫學技術主義,樹立生命重于一切的倫理意識,更多從生命價值維度出發,構建醫患命運共同體。如新冠肺炎疫情暴發后,我國醫務工作者表現出超強人道主義精神,彰顯“敬畏生命”的倫理價值,這對醫學生具有重大積極正面示范作用。
總之,人類命運共同體視域下的醫學倫理教育,幫助醫學生在未來的醫學實踐中準確定位自身的社會責任、積極防范各類醫患關系緊張的隱患、培育醫學人道主義精神及更好地體驗生命觀的升華等意義重大,助推醫患命運共同體的建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