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和靜,王家紅
(1 北京中醫藥大學馬克思主義學院/思想政治教育研究中心,北京 100029,yuanhejing1984@163.com;2 北京中醫藥大學人事處,北京 100029)
2020年9月23日,國務院辦公廳發布《關于加快醫學教育創新發展的指導意見》,專門提到要“培養仁心仁術的醫學人才”,要“傳承創新發展中醫藥教育”。黨的十八大以來,黨中央高度重視中醫藥的傳承和創新,出臺系列政策文件扶持中醫藥健康穩定發展。特別是新冠肺炎疫情暴發以來,中醫藥更是發揮了顯著作用,正如習近平同志所言,“中西醫結合、中西藥并用,是這次疫情防控的一大特點,也是中醫藥傳承精華、守正創新的生動實踐”。在疫情防控常態化情形下,中醫藥在國家健康保障與人民健康服務方面具有更加艱巨的使命和任務。
中醫藥長遠發展離不開人才培養。中醫藥人才是關系中醫藥未來發展的根基力量,是落實中醫藥傳承與創新的關鍵保障。而在中醫藥人才教育和創新能力培養過程中,職業信仰培育至關重要,只有信仰堅定、信念明確,才能更好地培養仁心仁術的醫學人才。本文主要討論中醫藥人才培養過程中,中醫學生的職業信仰培育和建設問題,唯有讓中醫學生篤信中醫,才能更好地傳承中醫,守護中醫,弘揚中醫和發展中醫,從而加速中醫藥的科技創新發展。
探討中醫院校職業信仰培育,首先需要挖掘與界定中醫學生職業信仰的內涵。而探索中醫學生職業信仰,關鍵是如何認識信仰問題。
在古代漢語中,“誠”“信”互訓,經常把“誠”與“信”連在一起使用。《說文解字》道:“誠,信也。從言,成聲。”“信,誠也。從人,從言。”“誠”與“信”是理解信仰內涵的核心語詞。《說文》語“誠”,是“實”的意思,就是真實,實在,沒有虛假,側重內心透徹,情感真實,純粹至誠,通透明達。如《荀子》所言:“君子養心莫善于誠”。《禮記·大學》中也說:“欲正其心者,先誠其意”。宋代學者周敦頤也認為“誠”具有道德本體和本原的意義,所謂“誠,五常之本,百行之源也”。孟子講“誠”,其為“天之道”“人之道”,所謂:“誠者,天之道也;思誠者,人之道也。至誠而不動者,未之有也;不誠,未有能動者也。”從天道誠信來進一步說明人必須誠信的道理。
“信”是儒家美德的重要組成部分,《論語》載: “子以四教:文、行、忠、信。”“信”是“內誠于心”和“外信于人”的統一,《禮記·大學》謂:“誠于中,而形于外”。將“誠”裝在心中,思想與行動統一,才能獲得他人與社會的認可,獲取深層次的“信任”。可以說“信”是道德的基礎,是人際交往、社會和諧、國家安定的重要道德力量。“誠”與“信”共同構成了“信仰”的核心語意。
信仰是在“誠”與“信”基礎上的進一步升華。信仰“是人們對其認定體現著最高生活價值的某種對象的始終不移的信賴和執著不渝的追求。”[1]弗洛姆也曾說:“信仰是一個人的基本態度,是滲透在他全部體驗中的性格特性,信仰能使人毫無幻想地面對現實,并依靠信仰而生活。”[2]信仰對于生活,對于人生,對于精神世界都具有重要意義。信仰可以“為人生提供一個最高的價值觀念,提供一個關于人生行為善惡的最高標準,從而將人的各種零散的信念和價值觀念統一起來,形成一個有序的價值觀念的系統,成為規范一個人全部人生活動和行為的基本框架。”[3]296信仰還是知識、情感和意志的綜合與統一,正如哲學家烏那穆諾所寫:“信仰,它畢竟是一種復合的心態,本身包含有認識的、邏輯的、理性的成分,以及情感的、生命的、感傷的、非理性的成分……”[4]
人的發展與成長離不開信仰,主要從精神與力量層面給予動力支持。劉建軍[3]301-317曾經指出信仰是人對于價值確定性的追求,他認為信仰具有定力作用、動力作用、指向作用、支撐作用、慰藉作用、提升作用和凝聚作用等。基于信仰的重要作用,本文認為:首先,信仰是存在于每個人心中的一種力量,會在不同時期不同境遇下產生重要的能量,激發出強大的意志與活力;其次,信仰是具有強大動力支撐的精神活動,它不同于法律、制度、規范和道德等標準,它作為一種精神動力力求實現思想、精神、行動的高度統一。精神的力量是無窮的,有了精神的激勵與支持,才能有行為上的正確和應當;再次,信仰是一份寄托。擁有科學信仰,可以讓自己心靈有歸宿,精神有寄托,實現真正的內在自助與“出彩”成長。正如羅曼·羅蘭所講:“整個人生是一幕信仰之劇。沒有信仰,生命頓時就毀滅了。堅強的靈魂在驅使時間的大地上前進,就像石頭在湖上漂流一樣。沒有信仰的人就會下沉。”[3]304
受中國傳統文化的影響,中國人對于信仰的理解更多關注信仰主體的精神境界、內心感受和情感執著。而我們討論信仰的建構,需要有一個價值承載與信仰追求對象,職業信仰的培育正是將信仰對象建立在職業這一重要承載對象之上。讓信仰力量在職業發展方向、職業目標建立、職業奮斗獻身等層面發揮其重要作用。職業信仰是人們對于所從事職業意義與發展的信仰與崇拜,是關于職業價值的終極關懷和最終追求[5]。因此,職業信仰是人們對未來自己所要從事職業的堅定向往和執著追求,不單純把職業看作謀生手段,而是視為一生追求,實現人生價值的舞臺。馬克思曾在《青年在選擇職業時的考慮》中指出:“在選擇職業時,我們應該遵循的主要指針是人類的幸福和我們自身的完美。不應認為,這兩種利益是敵對的,互相沖突的,一種利益必須消滅另一種的;人類的天性本來就是這樣的:人們只有為同時代人的完美、為他們的幸福而工作,才能使自己也達到完美。”[6]職業信仰的建立,是個人價值與社會價值的統一,在職業追求與職業發展中實現為人類幸福和自身完美的結合。
生命所系,性命相托,醫學生的職業信仰不同于其他行業群體,有其特殊性,因為其職業信仰不僅關系到自身的職業發展與人生成長,還密切關系到人的生命價值與醫療事業發展。醫生這個職業應該更加重視境界與信仰的建構。因為醫學的目的、國家健康事業發展和救死扶傷的特殊使命都決定了醫學生建立崇高職業信仰的重要性和必要性,決定了醫務工作者不僅要具有更高的利他意識和無私情懷,而且要擁有更高的職業價值追求,深度理解醫學的意義、生命的價值、健康的重要和醫生的使命。因此,作為一名醫學生,既然選擇從醫,就應該樹立堅定的職業信仰,熱愛職業,救死扶傷。
中醫作為中國傳統醫學,承載著中國古代人民同疾病作斗爭的豐富經驗和深邃理論,是人類知識寶庫中的瑰寶。現在我們需要更好地守護和發展中醫,建立對中醫事業發展的“職業信仰”。
而中醫人堅守對于中醫事業傳承與弘揚的堅定信仰,要以大醫精誠為核心進行職業信仰建構,培育擁有仁心仁術的中醫藥人才。孫思邈所講的“大醫精誠”,其中“精”是指至精至微的醫術,指向“仁術”,而“誠”是指至誠至善的醫德,指向“仁心”。孫思邈在其《千金要方》中說:“人命至重,有貴千金,一方濟之,德逾于此。”孫思邈作為中國醫德史上的“百代之師”和“藥王”,其職業精神值得挖掘和學習。正如中國南北朝梁代陽泉在《物理論·論醫》中指出的:“夫醫者,非仁愛之士、不可托也,非聰明理達,不可任也,非廉潔淳良,不可信也。是以古之用醫,必選名姓之后,其德能仁恕博愛”。
中醫學生作為新時代中醫事業發展的先鋒力量,更加需要堅定為中醫藥事業不懈奮斗的崇高信仰。建立高尚的理想信念,過硬的政治素質,堅定的職業信仰,從而為中醫藥事業的長遠發展貢獻力量。本研究從《大醫精誠》文本出發,考察中醫學生職業信仰內涵。
中醫學生職業信仰體系構建首先需要以“大醫精誠”為核心。《大醫精誠》講:“世有愚者,讀方三年,便謂天下無病可治;及治病三年,乃知天下無方可用。故學者必須博極醫源,精勤不倦,不得道聽途說,而言醫道已了,深自誤哉!”學醫的人必須廣博深入地探求醫學的淵源,并精心勤奮,毫不厭倦。因此,作為中醫學生要刻苦鉆研業務,多精研醫術,精益求精,孜孜不倦,觸類旁通,提高醫療技術水平,深入探究醫學淵源,用心精微。《大醫精誠》中的“詳察形候,纖毫勿失,處判針藥,無得參差”“不得多語調笑,道說是非”“唯當審諦覃思”等都充分表達了對于醫術的嚴謹和精益求精的要求。孫思邈強調的“精”體現在兩點:“至精至微”和“精勤不倦”。一方面,臨床診斷過程中,寸口關尺的浮沉弦緊之亂,俞穴流注的高下淺深之差,肌膚筋骨的厚薄剛柔之異都需要醫者小心謹慎,以“至精至微”的態度對待患者、對待疾病,具體問題具體分析,因人而異,因病開方下藥;另一方面,在治學的過程中,疾病和醫道的發展也處在不斷變化和發展中,因此,醫者要有“博極醫源,精勤不倦”的治學態度,嚴謹對待醫學和患者。中醫學生要樹立“大醫精誠”的職業信仰,切實以精誠之心守護中醫。
此外,新時代培養中醫學生,還需要以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為引領。以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引領中醫藥人才的理想信念教育,將兩者緊密結合,使得中醫藥人才成為有思想、有文化、有理想、有信仰、有仁術、有醫德的人。具體而言,以核心價值觀為引領,培養中醫藥人才具備“大醫精誠”的職業品質;擁有“醫乃仁術”的行醫境界;推崇“仁愛救人”的人本思想;樹立奮發圖強的進取精神;胸懷關心社稷的愛國情操;秉持崇尚道德的價值追求;堅持誠實守信的道德基礎。
中醫的發展過程深刻反映與體現了古代勞動人民的智慧,他們在與自然和疾病做斗爭的過程中發現藥物、積累經驗,為今天的中醫發展奠定了很好的基礎。并且,中醫中的很多思維深深凝聚與體現著中國文化的本根、靈魂和基因,集中體現了東方辯證思維的獨特價值,凝聚了中華文化的全部智慧。因此,中醫作為中國傳統精華的重要內容,應該得到更好的傳承、弘揚和發展。而中醫學生的職業信仰就要以傳承、創新和守正中醫為其重要“使命”。
一方面,以傳承中醫為重要使命。中醫發源于中國黃河流域,在其悠久的歷史和漫長的發展過程中,不斷地汲取精髓和摒棄糟粕,歷代都有不同的創造、創新與發展, 期間涌現出了許多名醫、學派和名著。中醫運用它深厚的理論沉淀和實踐積累,在中華民族上下五千年的繁衍生息中作出了巨大貢獻,形成了獨特體系與深厚內涵。這些理論體系和醫家學派都需要不斷的深耕和探索,為今天更好地轉化服務和保護利用;另一方面,以守正創新為重要使命。創新精神是時代對人才的本質性要求,也對專業技能提高具有極大的促進作用,是推動醫學事業進步的關鍵力量,在中醫人才培養過程中,創新思維的確立具有重要意義。在新的戰略形勢下,我們更要發揚中醫精神與中醫智慧,帶動與引領中醫的新發展與新航向,敢于開拓創新,既不辜負新時代對于中醫的新要求,又能自我創新發展,推動中醫藥事業的全面進步。
以精誠之心守護中醫,注重守正創新,同時還要有仁愛之心來善待患者,培養醫學生的職業情操與道德情感,注重塑造有仁心、有愛心的“醫者”,而不是冷漠、無情的“醫匠”。醫者仁心是對廣大醫務工作者道德精神的最好詮釋。仁心,是對生命的尊重關愛之心。大愛是源自內心深處的寬廣博大,為國為民的情感和情懷。醫者們“仁心大愛”的崇高精神與高貴品質正是中醫學生“職業信仰”培育的重要內容。培育以“仁愛之心”善待患者的重要責任。正如《大醫精誠》所講的“見彼苦惱,若己有之,身心凄愴”,正是體現了醫務人員要設身處地對待患者的疾病痛苦,給予尊重、同情、關心和救助。而“若有疾厄來求救者,不得問其貴賤貧富,長幼妍媸,怨親善友,華夷愚智,普同一等,皆如至親之想,亦不得瞻前顧后,自慮吉兇,護惜身命。見彼苦惱,若己有之,深心凄愴,勿避險巇、晝夜、寒暑、饑渴、疲勞,一心赴救,無作功夫形跡之心。如此可為蒼生大醫,反此則是含靈巨賊。”古代醫家從“仁愛救人”“慈悲為懷”的道德觀念出發,強調對患者一視同仁,“仁慈關愛”“普同一等”和“一心赴救”。“仁愛”也是醫學道德品質的重要構成,中醫學生受傳統中醫文化的影響,更應當具有仁愛情懷,更加重視人文素養與品質德行。真正做到以仁愛之心善待患者,將仁愛精神滲透到思想與行為中,保持和發揚醫生的職業精神。
大醫精誠,“精”主要是指醫術,“誠”主要是指德性修養和品質操守。從醫者不僅要有精湛醫術,還要以誠摯之心治病救人,以厚德之心鑄造品格,更加強調醫德的重要性。中醫學生職業信仰內涵體系中離不開德性。希波克拉底也認為“醫術是一切技術中最美麗和最高尚的,醫生應當具有優秀哲學家的一切品質。”
“誠”是孫思邈《大醫精誠》思想中的一個重要原則,要求醫者要心懷誠心,律言律行,誠謹做事,懷有誠摯慈悲之心治病救人,在待人處事、診斷診療、治學研究等方面表現為端正誠實,戒胡言亂語、弄虛作假。因為“凡大醫治病,必當安神定志,無欲無求,先發大慈惻隱之心,誓愿普救含靈之苦。”“誠摯慈悲之心”是從醫者必備的優良品質與行為習慣,只有在內心建立惻隱之心、慈悲之心和憐憫胸懷,才能在臨床行動與醫療實踐中更好的治病救人。“誓愿普救含靈之苦”,是要求醫生心懷誠心,以誠為本,發自內心地想要幫助患者,要有“見彼苦惱,若己有之”的感同身受,以高尚的品德修養治病救人。這種懸壺濟世、以誠為本的思想要求是醫學從業人員所必備的。結合現實就是要求醫者在力所能及的范圍內救助患者,誠心誠意的對待患者,做誠信之人,行誠信之事。《大醫精誠》還講“有患瘡痍下痢,臭穢不可瞻視,人所惡見者,但發慚愧、凄憐、憂恤之意,不得起一念芥蒂之心”,就是表明無論患者情形如何,都保持尊重的心情去救助,對患者保持誠摯之心。《大醫精誠》蘊藏著博大的仁心誠摯思想和對蒼生的憐憫,無不體現了“誠摯”的醫學道德品質。
中醫藥傳承創新和發展,關鍵是人才培養是否能跟得上國家戰略的推進和要求,中醫藥人才的培養質量和培養方式是關鍵和基礎,我們要培養有信念、有責任、有使命和有擔當的中醫藥發展人才。
《傷寒論》序云:“自非才高識妙,豈能探其理致哉!”明代醫學家徐春甫在《古今醫統》中說:“醫本活人,學之不精,反為夭折。”因此,要成為良醫,必須勤奮好學,掌握精湛的醫術。所以,培育中醫學生的職業信仰,首先要通過專業學習,讓學生們做到“勤求博采”與“精益求精”。只有把專業根基打牢,才有“能量”實現心中“信仰”。當前國家“雙一流”高校建設競爭激烈,中醫院校“各顯神通”,發揮特色優勢培養學生,比如設置岐黃學院,強基計劃招生,培養方案改革,專業課程優化,教學形式創新等,充分奠定學生專業根基。通過專業打造來提升職業根基,鞏固職業信仰。古醫書《醫學集成》說:“醫之為道,非精不能明其理,非博不能至其約。”《回春錄·序》也說:“為醫無才、無學、無識不可也……必平心以察之,虛心以應之,庶乎其可也。” 孫思邈更是在《備急千金要方·大醫習業》中告誡醫者們:“凡欲為大醫,必須諳《素問》《甲乙》《黃帝針經》、明堂流注、十二經脈、三部九候、五臟六腑、表里孔穴、本草藥對、張仲景、王叔和、阮河南、范東陽、張苗、靳邵等諸部經方。又須妙解陰陽祿命、諸家相法,及灼龜五兆,《周易》六壬,并須精熟,如此乃得為大醫。”
課程體系建構是中醫學生“職業信仰”培育的重要渠道。2020年5月,教育部關于印發《高等學校課程思政建設指導綱要》的通知中指出:要緊抓住教師隊伍“主力軍”、課程建設“主戰場”、課堂教學“主渠道”,讓所有高校、所有教師、所有課程都承擔好育人責任,守好一段渠、種好責任田,使各類課程與思政課程同向同行,將顯性教育和隱性教育相統一,形成協同效應,構建全員全程全方位育人大格局。因此,職業信仰培育一定要利用好課程“戰場”和課堂“渠道”,將思政課程與課程思政高度融合,發揮課程體系在立德樹人,職業信仰培育方面的重要作用。
而課程思政在職業信仰培育中同樣具有至關重要的作用,在專業課程、基礎課程和實踐課程中融入思政元素和信仰理念,厚植愛國情懷,貫穿價值觀教育、傳統文化教育、理想信念教育、醫德醫風教育和職業道德教育等。將中醫學生應該堅守的信念、使命、責任和擔當滲透到專業課程體系之中,樹立醫者精神、仁心情懷和精誠信仰。同樣,孫思邈非常重視、高度強調對醫家人文素質和醫學專業素質的同步教育和全面培育[7],他提出:“若不讀五經,不知有仁義之道;不讀三史,不知有古今之事;不讀諸子,睹事則不能默而識之;不讀《內經》,則不知有慈悲喜舍之德;不讀莊老,不能任真體運,則吉兇拘忌,觸涂而生。至于五行休王、七耀天文,并須探賾,若能具而學之,則于醫道無所滯礙,盡善盡美矣”(《備急千金要方·大醫習業》)。
職業信仰的培育離不開職業倫理的教育和建構,職業倫理教育是培育醫學生職業操守,倫理行為,科研誠信和價值信仰的重要途徑。唯有遵守職業倫理準則,堅守職業倫理行為,才能穩固職業信仰。
孫思邈正是古代職業倫理教育中的典范,他在《大醫精誠》中認為“自古名賢治病,多用生命以濟危急,雖曰賤畜貴人,至于愛命,人畜一也,損彼益己,物情同患,況于人乎”“夫為醫之法,不得多語調笑,談謔喧嘩,道說是非,議論人物,炫耀聲名,訾毀諸醫,自矜已德”“病人苦楚,不離斯須,而醫者安然歡娛,傲然自得,茲乃人神之所共恥,至人之所不為,斯蓋醫之本意也”。其諸多思想內容都充分體現了職業倫理教育的深邃精華。在古代,扁鵲、華佗、張仲景、李時珍、葉天士等都是醫術精湛、品德高尚的名醫,他們都是古代職業倫理教育的典范,他們身上有著高尚的職業精神和醫德品質,可以激勵中醫學生們勤耕醫術,追求卓越,不斷奮進。
在現代職業倫理培育和教育中,要以“科學家精神”來培養和引導醫學生。2019年中共中央辦公廳、國務院辦公廳印發《關于進一步弘揚科學家精神加強作風和學風建設的意見》,專門強調要求科學家要有“胸懷祖國、服務人民的愛國精神,勇攀高峰、敢為人先的創新精神,追求真理、嚴謹治學的求實精神,淡泊名利、潛心研究的奉獻精神,集智攻關、團結協作的協同精神,甘為人梯、獎掖后學的育人精神”。而“科學家精神”正是醫學生職業信仰的重要內容。在現代像王玉川、王綿之、鄧鐵濤、顏正華等國醫大師,都是現代中醫醫德與醫術的典范,他們在自身德性塑造與醫術影響方面作出了很大貢獻,其對于中醫中藥傳承、創新與發展作出了巨大貢獻。他們的良好品行與仁心仁德一定會激勵更多的中醫人奮勇向前。這些優秀的榜樣和典范都需要學習與敬仰,其典型事跡都可以貫穿到職業倫理教育中。
除了專業強基、課程建設和職業倫理培育,實踐教育在中醫學生的職業信仰建構中同樣重要。《中共中央國務院關于促進中醫藥傳承創新發展的意見》中指出要“加強中醫藥人才隊伍建設”,特別是“強化中醫思維培養,改革中醫藥院校教育”。而在中醫藥院校教育改革中,實踐教育是重要內容,是理論認知與行動實踐相統一的重要渠道。具體可以結合中醫學生的職業信仰培育目標,開展各具特色的課外活動,在社團活動、講座報告、課題申報、媒體宣傳、義診支教等實踐活動中全面滲透職業信仰的價值理念與目標。通過醫學生宣誓、大師典范宣傳、學校攻關事跡、醫學家道德榜樣、中醫藥文化碑廊、校園環境等,在潤物細無聲中培育醫者仁心,大醫精誠的校園文化,在實踐教育的無形滲透中增強學生對醫學的認同與信仰。
同時,強化中醫學生在臨床實踐中的信仰培育,在有中醫學生到臨床醫生的角色與身份轉變中,融入信仰教育,注重學思結合、知行統一,促使學生追求卓越,追求至善。《病家兩要說》也曾指出:“然必也小大方圓全其才,仁圣工巧全其用,能會精神于相與之際,燭幽隱于玄冥之間者,斯足謂之真醫,而可以當性命之任矣”。只有心細、膽大、行方、智園、才干十分全面,望聞問切,綜合運用,能在接觸患者的時候集中精神、在病情不明的時候指明隱秘癥候。因此,我們需要在實踐教育中培育中醫學生的高超技藝、優良品質和崇高信仰,強化中醫學生的使命和擔當,以更好地了解中醫藥的發展歷史,繼承中醫藥的發展精神,弘揚中醫藥的博大精深,為中醫藥的長遠發展貢獻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