鮑碩：大寫的優秀！90后的她成為了“天問一號”的北京總調度

陳瑞婷

據中央廣播電視總臺中國之聲《新聞縱橫》報道，春節前夕，離家202天的“天問一號”從太空傳來好消息：2月10日19時52分，中國首次火星探測任務“天問一號”探測器成功實施火星捕獲，距離火星更近了一步。這是“天問一號”送給大家的春節禮物。

現在，“天問一號”距離地球將近2億公里。但“風箏”飛得再高，離不開線的牽引，“天問一號”飛得再遠，離不開地面上“家人”的照料。在北京航天飛行控制中心，就有一群放“風箏”的人，他們每分每秒都在呵護、照料著遠方的“天問一號”。

這次要帶大家認識一位90后航天人。這個姑娘不簡單，她是“天問一號”北京總調度，也是北京飛控中心40年來第一位女性總調度，她叫鮑碩。聲傳“天地”、號令“八方”的北京總調度是怎樣煉成的？這個春節，“追星星”的她如何度過？

“我是鮑碩，今年28歲，是北京航天飛行控制中心的調度，主要負責的是之前的“嫦娥五號”以及一直持續在進行的首次火星探測任務。今年過年，我要陪著火星探測器，不能回家了。希望爸媽在家里好好過年，然后——我的工資卡，隨便花！”

春節前大半個月，鮑碩早早給家里買好了年貨，用半天假期從北到南穿過整個北京城回了趟家，又匆匆趕回了北五環之外的北京飛控中心。

鮑碩說：“希望今年除夕晚上可以輪到我值班，這樣我就可以在大廳里給大家念新年賀詞。希望在念新年賀詞之前，能撥通我家里的電話，讓他們聽著我在廳（指飛控大廳）里念，感覺這樣應該算是給他們一個驚喜。”

以“北京”為代號，聲傳“天地”、號令“八方”的北京航天飛行控制中心總調度，正是這位92年出生的北京姑娘。我國璀璨輝煌的航天事業背后，如今有著越來越多的年輕面龐。

鮑碩用航天術語如數家珍地介紹自己的工作內容。收尾時，不忘用一句白話解釋：“其實我感覺應該更像一個‘管家，把我這個團隊的計劃、人員協調好。”

“管家”這份工作聽起來好像很風光，但坐上調度臺，就完全是另一回事了。鮑碩介紹：“首先，身體素質必須要較好。因為會有高強度的工作，需要很大的精力去專注做一件事情。其次，就是反應能力。需要靈活去處理一些……比如航天器上緊急突發的事務。”

從“嫦娥五號”奔月到火星探測，北京中心是各項航天任務的“神經樞紐”。對于一次深空機動來說，總調度要下達上千條指令，每一條指令都直接決定著探測器的下一步行動，不容有錯。

這個崗位上40年來都沒有過女生，鮑碩是第一個。她清楚地記得2019年“嫦娥四號”巡視器任務，自己第一次走上這個崗位，聽見自己發出的指令響徹整個飛控大廳時的惴惴不安。“哪怕在底下你能把整個過程背下來，但是真的要指揮一個團隊，去把這件事情配合好的時候，還是會緊張，怕自己下錯口令。”她說。

對于鮑碩略帶娃娃音的“處女作”，同事們的評價并不太“友好”。“他們說有點太女生化了，聽著不是很嚴肅。像一些重大的（任務）過程，會有很多人在廳里聽你指揮，而且過程非常緊張。你如果一個女孩子的娃娃音上去，就會影響大家整個的工作狀態。然后就會自己在下面偷偷練。”鮑碩告訴記者。

對于“偷偷練”的結果，鮑碩這樣對比：“最開始可能是‘各號注意，我是北京（溫柔語氣）；現在就會稍微轉變一下，‘各號注意，我是北京（鏗鏘語氣）。”

都說當今的90后已經悄悄開始養生，但鮑碩卻“反其道而行之”。“嫦娥五號”預定的月面工作為48小時，為了能頭腦清醒地挺過這段時間，她提前一個月練習少睡眠。鮑碩說：“一天大概睡三四個小時，忙完正常的工作之外，閑下來時看更多的方案、更多的技術狀態。主要是讓自己的頭腦保持清醒，不能犯迷糊。值完24小時的班之后，我可能還會再延長八到十個小時讓自己不睡覺，這樣就能大概有30多個小時。”

每個加班的夜晚，鮑碩會習慣性地透過辦公室的窗戶看看東邊，深邃的夜空里有她的“牽掛”。“我現在可以一眼認到火星在哪，比如月亮旁邊有好幾顆亮的星星，我能找到哪一顆是火星。”她說。

而鮑碩眼中的月亮，也不是“陰晴圓缺”的詩意。她惦記著“嫦娥三號”“嫦娥四號”“嫦娥五號”這些“小伙伴們”運行得怎么樣了。

這些探測器對鮑碩來說是放在心尖上的那種。它有一點不對了，她就心里一緊，希望自己把每一個航天器都照顧好。

“各號注意，我是北京。”這是鮑碩在調度臺上最常說的話。家在北京，工作也在北京，卻因為這份工作讓“常回家看看”變得奢侈起來。鮑碩的父母也早就“縱容”女兒把心思全撲在航天器上。

鮑碩告訴記者：“‘嫦娥五號任務前好久沒回家，我媽發了一條朋友圈說，‘嘿，在電視上又看見我閨女了！隔得這么近，我沒有回家去陪他們，讓他們在電視上才能看到我，還是有一點心酸。”

新的一年，28歲的鮑碩有很多心愿。她希望每一個航天器都平平安安，希望更多人關注航天事業；希望父母身體健康、天天開心，也希望自己可以遇見甜甜的愛情。“我還是希望找一個懂的比我多的人。他可以在各個方面碾壓我，然后我就像小迷妹一樣看著他就好了。”

平日里絕大部分時間，鮑碩都穿著印有“中國航天”四個大字的淺藍色聯調服。采訪的這天，她久違地穿上高跟鞋，配上漂亮的大衣。除了采訪，我們還邀請她和中國之聲的主播合作錄制了一首原創歌曲《問天》。

在同事們心中，鮑碩并不是一個平常會唱歌、跳舞的女孩，而是一個特別兇的“鋼鐵俠”，不吃飯、不睡覺、不休息，天天就知道工作。鮑碩說：“如果有一天在同事面前表演這首歌，他們會嚇到吧！今天沒有跟他們在一起工作，還是有一點小內疚的。那就為他們唱一首歌，祝他們新年快樂。”

15日，“天問一號”探測器將進行“遠火點平面機動”，由橫著繞火星轉改成豎著繞火星轉，相當于來一個“側手翻”。后續，“天問一號”還要經過多次軌道調整，計劃在5月到6月擇機著陸火星，讓我們祝福“天問一號”順利完成火星探測任務，平安凱旋。也祝福中國的航天事業璀璨星河，任我遨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