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榮軍
黨的十九屆五中全會審議通過的《中共中央關于制定國民經濟和社會發展第十四個五年規劃和二三五年遠景目標的建議》,將“堅持系統觀念”作為“十四五”時期必須遵循的原則之一,這指明了城市治理現代化的方向。當前,超大城市空間形態與社會結構深刻演變,呈現出人口和要素高度聚集、風險高度累積的特征,風險治理成為超大城市必須面對的重大課題。新冠肺炎疫情防控是當前超大城市正在進行的大考,是對城市風險治理能力的綜合檢驗。本文在梳理超大城市新冠肺炎疫情防控特點的基礎上,并以成都市為例指出超大城市新冠肺炎疫情防控存在的短板,最后為超大城市風險治理提出建議。
2014年11月,國務院印發的《關于調整城市規模劃分標準的通知》(國發[2014]51號)以城區常住人口為統計口徑,將城市劃分為五類七檔,城區常住人口1000萬以上的城市為超大城市,城區常住人口500萬至1000萬的城市為特大城市,城區常住人口100萬至500萬的城市為大城市(1)資料來源:“國務院關于調整城市規模劃分標準的通知”,http://www.gov.cn/zhengce/content/2014-11/20/content-9225.htm。。截止到2019年底,上海、北京、廣州、深圳、天津、重慶城區常住人口超過1000萬(2)④資料來源:《中國城市建設統計年鑒2020》。,成為全國6個超大城市。根據《關于〈中共成都市委關于制定成都市國民經濟和社會發展第十四個五年規劃和二三五年遠景目標的建議〉的說明》,2020年成都中心城區常住人口已達1100萬,邁入了超大城市行列(3)資料來源:成都日報,“《關于〈中共成都市委關于制定成都市國民經濟和社會發展第十四個五年規劃和二三五年遠景目標的建議〉的說明》”,2020-12-31(特1)。。
1.防控人口基數龐大
一是人口的絕對量大。超大城市人口絕對量大,疫情防控任務艱巨。超大城市城區人口均在千萬以上,一些城市實際管理人口已經超過2000萬。如:2019年上海、北京、廣州城區人口分別為2428.14萬人、1865萬人和1352.36萬人④。二是人口密度大。按面積計算,2019年成都市人口密度為1156人/平方公里,成華區、錦江區、金牛區、青羊區、武侯區5個中心城區人口密度達到11607人/平方公里(4)根據《成都市統計局關于2019年成都市主要人口數據的公告》《成都統計年鑒2019》及各區(縣、市)國民經濟和社會發展統計公報計算得出。。2020年12月7日成都市自郫都區發現一名病例后,12月11日—12日開始全員核酸檢測,僅郫都區就累計采樣783371人(5)資料來源:“成都已完成檢測超217萬人 郫都區全員核酸檢測已基本結束”,https://baijiahao.baidu.com/s?id=1685880528713060480&wfr=spider&for=pc。,超大城市疫情防控的重要性及復雜性由此可見一斑。三是人口流動頻繁。一方面,城際人口流動頻繁,以成都東客站為例,它是全國第六大綜合交通樞紐,年總客流量超過1億人次(6)資料來源:“探訪樞紐區:成都東站的‘前世今生’”,https://new.qq.com/omn/20191129/20191129A0IV2500.html。。另一方面,城市內部人口流動頻繁,城市核心區人群活力較強,上下班高峰、節假期等時段人口遷徙流動性很大。目前,成都已開通12條地鐵線路,運營里程達到518公里(7)資料來源:“地鐵運營及在建里程數計劃達到850公里以上—— 成都半小時通勤人口占比達45%”,https://m.sohu.com/a/443033113-384290/。,地鐵單日最大客流量超過700萬乘次(8)資料來源:“清明成都地鐵首破700萬乘次!這三個站客流量最大”,http://news.chengdu.cn/2021/0403/2189397.shtml。。巨量人口流動對日常疫情防控、流調溯源、密切接觸人員識別追蹤等帶來了巨大挑戰。
2.“人物同防”任務艱巨
港口、海鮮市場和冷鏈物流、汽車零配件等場合或環節,發生過多起環境傳人、以物傳人的案例,落實“人物同防”是防止新冠肺炎病毒通過環境、物流渠道傳播的關鍵所在。超大城市由于絕對數量龐大的企業、人員、貨物等要素的聚集和流動,各類潛在風險呈現放大、倍增和擴散等特征,疫情防控復雜性較中小城市呈幾何級數遞增。一是市場主體多。2019年成都市場主體超250萬戶、日均新設企業880戶(9)資料來源:“2019年成都市場主體超250萬戶 新經濟企業突破36萬戶”,http://sc.china.com.cn/2020/chengdu-zhengwu-0306/360435.html。。二是貨物周轉量大。隨著企業和人口的加速聚集,生產性服務業和生活性服務業快速發展,貨物周轉量持續攀升。2020年成都郵政行業(郵政寄遞服務和快遞業務)業務總量達303.66億元,快遞收派業務總量達到30.2億件,創下歷史新高,其中國際及(地區)快遞業務量達到1387.4萬件(10)資料來源:成都日報,“去年成都郵政行業業務總量突破300億元”,2021-01-17(02)。。按照“人物同防”的要求,對環境、物資、人員進行監測、檢測、建檔、消殺、溯源等給新冠疫情防控帶來了巨大壓力。
3.防控空間持續延伸
一是防控面積廣闊。成都市幅員面積14335平方公里,在全國城市中排名第11位,超過歐洲的黑山、科索沃等國家的面積;2019年成都建成區面積949.6平方公里(11)資料來源:《中國城市建設統計年鑒2020》。,在全國排名第7位,僅次于北京、上海、天津、重慶、廣州、東莞等城市。二是防控區域突破行政區劃限制。成都作為四川省的省會城市和國家中心城市,隨著成渝地區雙城經濟圈建設的推進和成德眉資同城化加深,其對周邊地區和西部地區的輻射帶動作用日益增強。疫情防控范圍不再局限于一城一地,生活物資、防控物資統籌及專業技術隊伍培育等迫切需要解決行政分割和碎片化問題,實現城市間同頻共振、同防同治。
4.價值整合成為重要內容
由于城市空間擴展和新市民持續涌入,超大城市的價值理念處于持續重構中,價值整合成為防控的重要內容。一是多元價值共存。超大城市由于人員結構和社會結構復雜,呈現出各種價值多元共生的現象。李友梅(2016)認為,大城市“在社會構成上呈現出前現代、現代和后現代三種結構并存,交錯發展并激蕩出各種新問題的局面”〔1〕。我們可將享受市民待遇的本地戶籍人口稱為核心社會,將享受部分市民待遇的群體稱為邊緣社會,將不享受市民待遇的群體稱為外圍社會。這三重社會之間有矛盾沖突,也有融合共生。二是疫情防控放大價值沖突機率。疫情防控和管制會產生社會成本。在人員隔離、樓宇封閉、企業停業等過程中,各個利益攸關方如企業主和員工、房東和承租人、生產者和消費者都會產生不等的成本。這些成本如何在政府、企業、社會、個人之間合理分擔?由于不同利益攸關方認識不同、成本不同、損失和收益不同,他們對疫情防控的價值認同度也會有一定的差別。網絡上對疫情防控措施和案例的討論和交鋒,就是多元價值觀沖突的表現。一旦這種價值沖突無法控制在合理范圍內,很多防控措施就難以在現實中得到切實落實。
當前國內超大城市在風險治理方面,尤其是在新冠肺炎疫情防控能力方面,組織領導堅強有力、科學決策、精準防控,迅速控制住了疫情的蔓延,為世界其他城市樹立了科學應對疫情的典范。以新冠肺炎十萬人口感染率為例,截至2021年2月1日,北京、上海、成都(按本土病例計算)感染率分別為3.84、1.53、0.95;作為對比,香港特別行政區、美國感染率分別為144、8569(12)數據來源:全球新冠疫情大數據分析平臺,https://www.zq-ai.com/#/fe/xgfybigdata。。但是這種成績取得,部分得益于制度優勢和組織動員能力優勢,對標超大城市治理體系和治理能力現代化的要求,要應對未來不可預知的更大的風險挑戰,依然存在一系列亟待提升的短板。
1.工作機制需要持續優化
一是政策資源整合不足。由于各行政層級、部門條塊分割,政策分散化、碎片化的問題以及多頭管理的情況仍然存在,數據采集出現多頭、重復上報問題。由于責任劃分不夠明確,職責交叉、履職不到位等問題影響了工作效率。二是人力資源統籌不夠。一些地區街道經濟社會發展和疫情防控兩手抓,既要負責招商、稅收等經濟工作以及民生保障、信訪維穩等社會工作,又要負責轄區疫情防控,普遍反映人手不夠,存在超負荷運轉情況。部分片區基礎工作不扎實,日常標準地址、實有人口、實有房屋、實有單位“一標三實”基礎信息采集不全不準,導致人員摸排困難。人口密度大帶來精細化管理困難,有的社區1個網格員需要面對1000多戶住戶,疫情防控排查難度很大。三是激勵關懷機制有待完善。社區疫情防控一線人員的加班津補貼、表彰獎勵等政策仍不明確,導致社區工作人員普遍有后顧之憂,亟需出臺制度化的實施意見與細則。四是物資保障機制不健全。物資儲備嚴重依賴于政府,按照一個城市上千萬、一個區縣上百萬常住人口的規模,疫情防控物資品類繁多、數量龐大,而且不同品類的物資對存儲環境、維護保養、有效期限等有嚴格要求,一些地方存儲場地、儲備數量還不能完全達標。應急物資的儲備職能分散在不同部門,物資生產、采購、存儲、調配機制有待優化,“最后一公里”保障不充分。
2.基礎設施和硬件保障有短板
各地由于經濟實力、發展階段的差別,在疫情防控的經費投入和硬件保障上存在不充分、不均衡的情況。一是經費投入存在差距。超大城市醫療衛生設施、專業技術隊伍建設等是應對社會風險的基礎保障,這有賴于財政上長期持續的投入。包括公立醫院、公共衛生、基層醫療衛生機構等支出在內的健康支出指標,可以一定程度上反映出各個城市間在硬件設施上的投入和保障程度。以2019年為例,北京、上海、廣州、深圳、天津、重慶、成都衛生健康支出占一般公共預算支出的比例分別為7%、6%、8.6%、7.4%、5.6%、7.9%、7.1%,按常住人口計算的人均健康支出分別為2271元、2032元、1609元、2497元、1266元、1227元、863元(13)資料來源:“萬億GDP城市衛生健康財政支出排名:京滬深人均超2000元,佛山重視程度最高”,https://m.21jingji.com/article/20201105/herald/7fcd326b72e11c1adc4b17d1e5419bc8-zaker.html。。我們由此可以看出不同城市在健康支出比例、人均支出金額上存在不小的差距。二是區域分布不均衡。超大城市內部核心區與邊緣、城市與農村,醫療衛生服務質量水平并不均衡,核酸檢測機構、優質衛生資源主要集中于城市核心區域。以成都為例,根據四川省醫院機構信息數據,截至2020年9月,成都市有三甲醫院40家,主要分布在中心城區,其中武侯區有10家、青羊區有5家,金堂、大邑等遠郊縣仍未有一家(14)資料來源:四川省醫院信息一覽表(2020年9月),http://wsjkw.sc.gov.cn/scwsjkw/wszy/2020/9/16/b284932a7a914f88b56dd09c30050a6f.shtml。。三是精準檢測能力有短板。當前的檢測能力能夠滿足常規檢測和篩查的需要,但是一旦出現病例在市內廣泛傳播,就需要進行多輪全員核酸檢測,其檢測量短期將達到數百萬人次乃至數千萬次。例如:2021年1月9日、14日,石家莊市短期內對本市1025萬人進行兩輪全員核酸檢測工作(15)資料來源:“石家莊、邢臺完成第二輪全員核酸檢測”,https://baijiahao.baidu.com/s?id=1689000872616286502&wfr=spider&for=pc。,共協調3000多名外地醫務人員進行支援,單個城市的核酸試劑儲備、采樣隊伍、檢測隊伍,較難獨立完成這一任務。一旦傳播范圍更廣,難以從周邊地區抽調專業技術力量進行支持,超大城市自身應對將極為困難。
3.多元主體協同防控不充分
目前,政府主導強勢有力,但社會組織、個人的作用發揮還有提升空間。一是社會組織培育利用不充分。衡量社會組織發育程度的核心指標是每萬人擁有的社會組織數量。截至2020年4月,成都市依法登記社會組織數量12600余家(16)資料來源:“成都2019年度星級社會組織名單出爐累計評估2100余家”,https://cbgc.scol.com.cn/currentaffairs/275536?from-related-news。,每萬人社會組織數量為7.6個,遠低于發達國家50個的平均水平(17)資料來源:學習時報,“開拓社會組織發展新局面”,2017-09-18(006)。。本土社團在這次疫情防控中發揮重要作用,在居民中有較大的帶動力和影響力,但因資質不夠等問題,難以獲得公益創投資金、政府購買服務等資金支持,造血能力不足。二是社會協同防控有短板。物業的管控責任沒有壓實,部分物業存在疫情防控配合不夠的情況,對此也缺少制約手段。保障房、出租房等管理難度較大,物業配合度不高,部分保障房居住人員不服從管理;出租房租住人員復雜、流動性大,一些房東不按規定履行對承租戶的防疫責任。針對一些特殊群體的有效管控措施缺乏,如對精神病患者等人群還存在不好管、管不住的情況。民宿管理比較困難,目前對民宿的經營及入住人員信息還沒有被完全納入公安管理系統,存在工作量大、信息不準確的問題。三是志愿者發動利用不充分。參與防控的志愿者以退休老年群體為主,青年和中年群體積極參與疫情防控不夠。調動駐區單位、企業的辦法不多,沒有充分動員全部資源,形成聯防聯控的局面。四是部分黨員引領示范作用不夠。基層黨建工作還有薄弱環節,規范化標準化建設水平有待提高,個別社區黨員人數超過2000人,規模過于龐大,日常管理難度較大。黨員教育引導存在缺位,部分居民黨員先鋒模范作用發揮不夠,參與疫情防控工作主動性不高。
4.科技支撐作用還有提升空間
一是科技手段運用不夠。在人員排查和疫情防控中,防疫智能服務機器人、大數據分析系統、智能識別(溫測)、視頻門禁、智慧城市等科技手段使用不夠,基本還是靠電話詢問、入戶敲門等老辦法,工作強度大,防控精準度不夠。二是數據共享不足。各部門出于對數據安全或社會穩定的考慮,不愿意將信息共享,導致出現信息“孤島”現象,影響數據收集、報送、反饋的效率。各地信息難以“一張網”共享,例如,各省市都有自己的健康碼,但不能一碼通行,外地來的居民需要申請本地健康碼,給居民個人和社區常態化防控帶來很多不便。一些居民擔憂健康碼主要依靠個人填報、承諾,可能存在刻意隱瞞的隱患。三是民營科技企業參與不充分。在核酸試劑研發、疫苗生產、核酸檢測、體溫監測、大數據參與預警防控等方面,民營企業還可以更大程度地參與。
超大城市風險治理是一項系統工程,新冠肺炎疫情防控反映出城市治理還存在很多明顯短板。針對這些短板弱項,要堅持系統觀念,統籌城市發展和安全,從頂層設計、硬件保障、科技賦能、分區精準防控、培育社會資本等方面同時發力,提升超大城市防范應對風險的綜合能力。
1.堅持系統觀念,完善市域疫情防控的頂層設計
一是將風險防范納入城市發展總體規劃。“十四五”時期,超大城市要注重市域風險防范的頂層設計,推動制度系統集成,制定城市風險防范總體規劃、五年規劃以及年度任務清單等。二是堅持統一領導、上下聯動。設立城市風險應對的常設機構或指揮部,在區(縣、市)和部門設立對應機構和工作小組,形成權責清晰、上下聯動的指揮決策體系。具體就本次疫情防控而言,要根據疫情防控常態化要求,持續調整優化疫情防控領導體制和工作機制,優化防控指揮部、各工作小組組成人員及職責分工,強化指揮部統籌協調、督促檢查、推動落實等職能,做到上下一盤棋,政令統一,聯防聯控。規范疫情防控政策,涉及防疫工作事項,經相關部門協商一致后,統一以防控指揮部名義下發文件,避免多頭管理和引起混亂。三是加強區域協調,協同應對風險。要建立跨行政區域風險應對機制,加強成渝地區雙城經濟圈協同防控,設立兩地聯席會議,做到政策互通、信息共享、檢測互認,降低物資、人員流動成本。在成德眉資區域,成立高級別疫情防控議事協調機構,化解各地政府的本位主義、地方主義,根據成德眉資同城化推進情況,考慮統一數據平臺、統一防控措施、統一物資儲備、統一隊伍調度,實現區域內人員憑綠碼自由流動。
2.提升硬件保障水平,建設韌性城市
一是加大公共健康經費投入。牢固樹立“底線”思維,按照“過緊日子”要求,優化財政支出結構,壓減一般性支出,擴大公共健康經費支出規模,提高健康投入占財政支出的比例,持續提高人均公共健康支出水平。二是加快健康基礎設施補短板。成都要以創建綜合性國家醫學中心為抓手,促進與四川大學等校地合作,引入高能級醫療資源,在成都東部新區等區域打造全球高能級醫藥、醫療健康中心。聚焦創新藥物、高端醫療器械和精準醫學,構建在國內獨具特色、引領世界的高原醫學、災害醫學、深地醫學,重點建設感染性疾病中心、代謝性疾病中心、緊急醫學救援中心等特色臨床醫學中心。加快市級、區級、鄉鎮、社區四級醫院、疾控中心、檢測中心、衛生服務中心等醫療基礎設施建設,確保按時全部達標。加大對檢測、診療等現代化先進設備的投入,提升疫情監測分析、病毒溯源、防控救治、資源調配等綜合能力。三是加強醫療備災場所建設。在大運會體育場館、會展中心、城市公園建設時,要考慮緊急征用作為隔離場所、方艙醫院的標準要求,在隔離設施、水電氣、應急疏散通道、排風換氣系統、污染物處理等方面預留條件,一旦形勢需要可以快速改造成為方艙醫院。四是提升防疫物資保障能力。強化政府保障責任,多部門共同協作,構建科學權威的物資需求確定和動態調整機制。根據成都常住人口、實際管理人口規模,科學測算戰略物資、生活物資、專項應急物資儲備的種類、規模、數量、結構和布局。構建政府與民間相結合的儲備模式,綜合運用財政、稅收等手段,鼓勵生產及流通企業、社會組織加強社會儲備,建立檢測試劑、口罩、酒精、消毒液等儲備倉庫。鼓勵家庭和個人儲備適量的生活物資和應急物資,既減輕政府財政壓力,又提高調配分發效率。要實時公開儲備情況,穩定市民信心,避免哄搶物資的情況發生。規范執行緊急采購政策,對未掛網的急需試劑、藥品和其他物資設備建立應急采購綠色渠道,確保急需物資、設備及時到位。
3.強化科技賦能,打造智慧城市
一是建設“城市大腦”。加快以“城市大腦”為核心的新型智慧城市建設,以成都智慧治理中心為依托,利用人工智能、大數據、區塊鏈、5G和物聯網等新一代信息技術,構建集成預警監測平臺、應急指揮平臺在內的人工智能中樞,實現城市指揮數據化、可視化。依托成都超算中心等基礎設施,發揮超算天然優勢,打造科學數據、政務數據共享中心,促進數據要素流通。二是完善超大城市智能化應用體系,加快推進“一網通辦”和“一網統管”,按照“重在集成、貴在實用”的原則,整合公安、稅務、人社、行政審批、市場監管、公交等各部門系統資源,完善“天府市民云”“天府蓉易辦”應用場景,開發公積金和社保繳存使用、公交乘坐、行政審批、投訴建議、健康碼等功能,切實解決數據和APP應用低水平重復建設的問題,有效推進跨部門管理平臺互通互聯、信息共享,助推公共服務高效化。三是推動智慧城市向基層社會治理、基層黨建等領域延伸拓展。加強智慧社區建設,通過智慧社區平臺,接入社區智能設施,整合人、房、物、單位、樓宇等靜態信息,集成城市管理、社會視頻、安全隱患、社區生活服務等事項,提升預警分析、科學決策、統籌調度的能力。統一規范標準,將智慧社區對接區(縣)、市級大數據中心,提升社會綜合治理和社區發展治理“雙線融合”水平。
4.突出重點環節,實施分區精準防控
一是分區分級防控。落實分區分級差異化精準防控,對疫情進行科學評估,根據流行病學調查結果,組織開展傳播風險評估,根據風險程度劃分為高、中、低區域,實行差別化的防控措施。在區域內進一步劃定防控單元,細化到街道、社區、小區、院落、村社小組,動態調整管理的區域,做到科學防控、精準施策。二是重點抓好入境人員及物資防控。完善部門聯動,對于入境人員的隔離管控工作,要嚴格按照標準進行集中隔離和居家隔離;加強部門、街道、社區銜接,建立起接機(車)、檢測、排查、運送、隔離等全鏈條高效運行的閉環網絡,確保所有環節無空白、全覆蓋。強化入境物資檢測消殺,加強冷鏈食品檢測防控,做到“采樣全覆蓋、樣本全檢測、包裝全消殺、商品全追溯、人員全管理”。加強對商超、批發市場、農貿市場等重點場所的冷鏈食品檢測、防控,排查冷鏈食品生產、貯存、運輸、銷售、使用全過程風險隱患,對來源不明的冷鏈食品依法進行查處。三是強化末端防控。抓實社區防控,將撒網式防控調整為精準式防控,把好社區出入關,對返鄉人員、新租住戶等,要嚴格落實健康碼、核酸檢測報告等查驗、登記制度。壓實房東對出租屋的管控責任,培養居民主動備案、上報的責任和意識。加強民宿管理,建立與公安民宿住宿登記信息共享機制,構建網絡民宿管理平臺,強化流動人員的管理。落實物業的管理責任,授權街道或者社區對物管公司進行管理、考評,納入物管企業評級考核內容,不合格的依法依規進行清退。各部門、平臺公司厘清轄區保障房權屬和公共服務問題,明確部門、街道責任分工,實現協作共管。建議嘗試由市、區國有資本入股各類保障房、安置房的物業公司,增強政府在管理中的話語權。
5.培育社會資本,提升治理能力和效能
政府、社會組織、企業、家庭和個人相互合作、支持,是疫情防控成功的重要保障,其核心就是培育社會資本。一是大力培育社會組織。不斷拓展社會組織的項目領域,從偏重教育、群眾娛樂等領域向生態環保、法律服務、天府文化傳播等新興領域拓展,實現服務品類、服務項目、服務結構多元化。大力培育孵化本地草根社團,出臺扶持政策措施,在資金、項目、能力建設等方面給予支持,更好地服務社區發展治理。二是加強志愿者隊伍建設。建立平戰結合的應急志愿者隊伍,吸納具有醫療、急救、心理、外語等專業性知識技能的熱心人進入志愿者隊伍,遇到突發事件時,能夠發揮其專業性力量,彌補現有體制內力量的不足。建立為志愿者購買商業保險、發放補貼、社會優待、授予榮譽稱號等常態化保障激勵機制,在外來人口積分入戶上給予加分,提升參加志愿活動的獲得感、自豪感和認同感。三是打造高素質社會工作者隊伍。成都作為國家中心城市、超大城市,立志在世界城市體系中尋找新定位,將倫敦、紐約、東京和上海等作為對標城市。社會工作者隊伍建設也要按照世界城市的定位,通過合同制、聘用制、設立社區能人工作室等用人機制創新,吸納海外高層次人才、著名高校畢業生、優秀社區帶頭人等專業化人才加入,打造專業化的社會工作者隊伍。四是落實關心關愛基層政策。對一線城鄉社區工作者給予適當工作補助,明確補助范圍和補助標準,及時發放到位。及時分批次對防控工作表現突出的基層工作者,給予表彰獎勵;考慮為參加抗疫工作的所有基層工作者頒發榮譽勛章、榮譽證書。切實為街道、社區減負減壓,充實基層疫情防控力量。規范督促檢查,各部門要切實履行指導職責,幫助基層解決在疫情防控中遇到的實際困難。五是加強風險溝通,形成防控共識。政府、社會、企業、個人之間要加強疫情防控信息溝通,確保利益攸關者更準確理解風險級別、預防措施、可能后果、成本分擔等信息,對疫情防控形成共識。要通過新聞發布會、聽證會、電視廣播、新媒體、熱線電話等渠道和方式,適時發布疫情防控信息,公布風險級別、確診人數、密切接觸者人數、治愈情況、防控措施、應對建議等信息,增加公眾的知情率和參與度,回應社會關切,緩解社會焦慮,變被動治理為主動引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