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整本書閱讀的課堂生態滋養語文核心素養

在很大范圍內，高中語文的課堂生態正在荒漠化，具體表現有：普遍以解題為目的進行教學，導致課堂淪落為“加工作坊”，學生成為解題的“標準件”，這使得課堂失去了自然生態下鮮活的高中生應有的行為和心理反應;閉路循環的課堂教學模式，導致課堂生態異化為弊多利少的“閉合系統”;全員性的競爭壓力，導致課堂蛻化為一場無差別的“取優競技場”。由此，課堂教學的整體效益無可挽回地走向降維。

本文以現代主義小說——《故事新編》整本書閱讀的教改項目為事實依據，試圖探討：以整本書閱讀的課堂生態來滋養學生語文核心素養的可行性。

現代主義小說因其語境的陌生（多為外國小說）和流派的復雜（意識流小說、超現實主義小說、存在主義小說、“迷茫的一代”等），很難進入高中語文課程視野，即使偶爾出現幾篇，也是零星地被編在選修教材中，而高中生的心智模式日趨成熟，適當拓寬閱讀的廣度與加深閱讀的深度勢在必行。

以《故事新編》整本書閱讀的課堂生態來滋養語文核心素養，至少可以滿足課堂生態三要素（學生、教師、教學生態環境）的不同需求。

1.滿足學生深度學習語文的心理需要。高中生感性體驗與理性思維蓬勃發展，對知識品鑒與重構的需要日趨強烈。《故事新編》意蘊深厚，主題模糊與多解，表現手法“油滑”，作為“語言文字材料”，它在內容的鮮度與思想的深度上突破了致力于為考試服務的“解題技巧”的知識局限，契合學生深度學習語文的心理需要。

2.改進教師課堂教學的現實需要。常規教材按單元編排，教師習慣于篇章式教學，將自以為值得教的內容通過條分縷析、抽絲剝繭的方式傳遞給學生，其實，單靠篇章式或選文式閱讀是很難提高語文素養。整本書閱讀，其體量和格局非一兩篇選文所能比肩，而教學設計、教學活動、教學時長等更是突破了“常態”，走向“新常態”，從“課時觀”走向“課程觀”，教學的格局和品質大幅提升。

3.完善教材體系的客觀需要。教材體系不可能面面俱到，總有一些領域受客觀或主觀因素的影響，留下了一些缺失部分，這些缺失部分恰恰就是整本書閱讀的可為之處。

以上從學生的智能發展，教師教學的改進，教材體系的完善三個方面闡述了以整本書閱讀的課堂生態來滋養語文核心素養的可行性。

核心素養的培養不能是一場鑼鼓喧天的教學改革運動，它應是在健康開放的教學生態系統內受到無聲的滋養而茁壯成長，所以，它要求課程目標、教學定位、教學策略、評價方案等多方聯動。《故事新編》整本書閱讀正是在以上四個環節做出了一些改進，試圖達到滋養語文核心素養的目的。具體改進如下：

1.優化課程目標，彰顯語文核心素養。整本書閱讀從三個育人維度確立課程目標：語言目標、思維目標和價值目標。語言目標對應“語言建構與運用”，包含閱讀過程中語言知識的積累和建構，以及在口頭、書面表達中的語言運用。思維目標對應“思維發展與提升”，側重于讀寫過程中批判性思維和創造性思維的培養。價值目標對應但不限于“審美鑒賞與創造”“文化理解與傳承”：既側重于審美價值、文化價值的發現和內化，更關注學習活動本身對學生跨學科、超學科的教育價值。

以《故事新編》整本書閱讀的“第一閱讀任務群”為例，就有指向語文核心素養的目標優化。

【研究指引】

1.魯迅很擅長用犀利的筆調來諷刺國民劣根性和社會黑暗現象，比如雜文、散文、小說集《吶喊》《彷徨》等，但在《故事新編》中，作者卻用滑稽可笑的筆調來敘述，在看似平淡的語言背后，卻隱藏著十分辛辣地諷刺，使讀者在笑中警醒。以《補天》《奔月》為例，鑒賞這種獨特的語言藝術。

2.簡筆畫繪本，通過幾幅線條簡潔、特征鮮明的簡筆畫，再配上言簡義豐的文字，常能給人直觀的即視感和深刻的思想性，如人們熟知的《缺了一角的圓》《幸福樹》等，請選擇一個合適的神話故事，用簡筆畫繪本的方式創作這個神話，以期達到“故事新編”的效果。

以上兩個研究指引，對應“語言建構與運用”，包含了讀書過程中對語言風格評鑒與建構，以及在表達中的語言運用。

【研究指引】

1.《故事新編》的神幾乎都在質疑、否棄、尷尬、落魄的困境中掙扎，為何創世的神、勇武的神會淪落至此？請聯系五四的時代思潮，探討《故事新編》中“神性的消解”現象。

2.就創世的方式而言，西方神話是通過神的生育繁殖，產生了人類所見到的世界結構，而中國神話是通過神的勞動，將世界改造成適于人類生存的基本結構。通過這個比較，結合課外閱讀體驗，理清中西方發展過程中形成起來的民族精神的基因結構，并分析這種基因對民族發展產生的作用。

以上兩個研究指引，分別對應了“思維發展與提升”“審美鑒賞與創造”“文化理解與傳承”。

上述研究指引就課程目標而言彰顯了語文核心素養的四個維度。

2.合理進行教學定位，培育語文核心素養。課堂生態，不是“課堂加生態”，而是以環境生態學的視角來組織課堂，所以，健康的課堂生態應是課堂教學中人與“環境”之間動態平衡的良性發展，它的本質是聯系、吸收、發展與共生。在這個基礎上，結合課程價值、教材體系、學生心智等宏觀因素，合理進行教學定位，最大限度挖掘文本的核心教學價值。整本書閱讀的教學定位在“課程周期——課段——課時”這一鏈條中進行。首先規劃少則數周、多則數月的教學周期，教學周期配套總的課程目標。再將教學周期分解成若干循序漸進的“課段”，將總目標細化、分解到課段中來，使每個課段完成一個相對完整而又前后銜接的“小目標”。《故事新編》整本書閱讀分為“神話故事”“傳說故事”“歷史故事”三個較長的教學周期，每個教學周期由2-3篇小說構成，教學課時在3個左右，探討的問題彰顯核心素養四個維度，教學的定位培育核心素養：遵循學生天賦，著力構建基于差異的學習“共同體”，尊重學生獨特的求知感受，注重學生情感獲得的過程，使學習的過程、情感經歷的過程，成為生活的過程收獲成功體驗的過程。

3.選擇有效的教學策略，落實語文核心素養。整本書閱讀教學策略觀照三個方面：課程化，系統化，生本化。依據學情、教材、教學目標確定有效的教學方法，注重閱讀的獲得與應用，補位對學生的個別指導。

首先，整本書閱讀是探究性、研究性較強的學習活動，教學的著眼點在于培養學生質疑能力，閱讀中盡可能讓學生發現問題、提出問題。其次，整本書閱讀不僅要致力于閱讀能力的提升，還要致力于學生寫作內因的培養，力促通過閱讀打通寫作的關口，通過寫作加深閱讀的體悟。第三，學生在每個“課段”都有學習任務并隨之形成學習成果，適時組織學生展示這些成果。最后，個性化的指導方略是對班級授課制下課堂教學的必要補充，途徑是批改作品、面批、辯論等。

《故事新編》整本書閱讀的教學策略選擇，我們嘗試以下兩點來落實學生的語文核心素養。

一是在教學環境建設上著力，努力打破制約課堂學習的“封閉系統”，我們改變了教室空間布局，有時又把課堂搬到了圖書館，甚至街道社區，讓課堂環境成為一個開放的“生態園區”。二是主動營造學習氣候，進行滋潤，重建學習信念。我們推行大課堂的聯動，把課堂延伸至家庭和社會，達成課堂生態系統開放循壞，為此，我們基本上每一個閱讀任務群結束時，都會要求學生以小論文的形式研究課堂延伸出來的選題，鼓勵實地探訪與魯迅有關的名勝古跡或者紹興老街。

4.探索科學長效的評價方案，鞏固語文核心素養。整本書閱讀的評價方案致力于學生閱讀經驗的建構、閱讀能力的提升和閱讀成果的形成，為學生建立深度閱讀領域，養成終生閱讀良好習慣打下基礎。基于上述目的，《故事新編》整本書閱讀將基于學習表現的過程性評價和基于學習成果的形成性評價規劃出適當的比例，設計出契合核心素養的評價方案。

以下是《故事新編》整本書閱讀的評價量表中關于“評價主體的多樣性”體現：

以上四個方面探討了以整本書閱讀的課堂生態來滋養語文核心素養的完整路徑，我們致力于在這四方面改進，以期使課堂教學從“正答主義”走向“建構主義”。

潘頌一，浙江省紹興魯迅中學教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