積累型養老金計劃的“費用”比較

■編譯／郭磊 胡雨薇

在養老金計劃中，影響退休收入最終價值的重要因素之一是養老金的費用。其水平和結構的完整信息對養老金計劃的有效治理至關重要，對養老金計劃成員，尤其是繳費確定型（DC）計劃和混合型計劃的成員同樣具有價值，因為他們面臨投資風險，需對退休儲蓄作出各種決定。當然，低利率環境也使得退休儲蓄成本審查更為重要。

研究對象及目標

已有研究從不同角度調查了養老基金收取的費用，如費用水平、透明度、對儲戶決策的影響等。本研究主要有兩方面的目標：首先，分析所調查國際養老金監管組織(International Organisation of Pension Supervisors,IOPS)轄區內的收費結構、水平和類型。其次，研究IOPS 轄區內養老金儲蓄者的成本，尤其是所有可能導致養老金儲蓄削減的因素，比如：由現有費用負擔的各種成本或支出，使投資資產價值降低的收費。

由于養老金制度設計不同，很難比較不同國家（地區）的費用和收費情況。盡管本文劃分了一些具有相似收費特征的“集群”，但基于國際比較得出的結論仍然可能存在誤導。澳大利亞審慎監管局（APRA）在比較收費方法大相徑庭的養老基金費用和成本時，要求以“代表成員”為基礎進行報告，簡化假設條件（如保持賬戶余額不變、在報告期間沒有發生其他交易）。這使得基金的費用和成本得以更全面的披露，有助于基金之間的比較。

本文使用2017 年經合組織在全球養老金統計中收集到的IOPS 成員費用及收費數據，涵蓋了私人養老基金，包括職業或個人養老基金，以及強制性或自愿性養老基金。研究重點放在DC 計劃和混合計劃，同時介紹IOPS 調查轄區內的收費情況及2014 年以來的變化，關注相關費用對養老金儲蓄的影響。本文還研究了養老金計劃成員所繳付的費用在多大程度上涵蓋各種成本項目，并計算繳費比率，以衡量各項費用及收費對養老金儲蓄最終水平的影響。

養老金計劃收費情況

當前市場平均費用和法律允許的費用上限。數據顯示，研究范圍內的國家和地區收費種類和水平各不相同，最常見的是對資產收費。在44個國家（地區）的85 個養老金計劃中，對資產、繳費、收益、薪資進行收費的養老金計劃比例分別為91%、47%、26%和9%。此外，一些養老金計劃還會收取“不太常見”的費用，如轉賬費、贖回費、入門費、轉換費或退出費，這些費用大多以固定條款形式出現。

因此，對于基金的收費主要源于4 部分：資產、繳費、收益和薪資。35個養老金計劃（占比42%）只對其中1項收費，36 個養老金計劃（占比43%）對其中2 項收費，12 個養老金計劃（占比14%）對其中3 項收費，1 個養老金計劃對所有4 項都收費。此外，在冰島，費用的收取因計劃的不同而不同，因此很難按上述類別劃分這些費用。需注意的是，收費項目的多少并不能直接反映出養老金計劃是否具有成本效益，因為還有多種因素會對此產生影響，比如市場競爭水平、透明度、資本市場的成熟程度、監管程度等。

29 個國家和地區（66%）對收費設定了法定上限。在大多數情況下，平均收費不會達到法定上限，這是市場競爭的積極影響。然而，收費上限和實際收費水平之間的差異可能微不足道。在40%的養老金計劃中，養老金提供者往往將其費用固定在法定上限。

平均費用水平的變化。比較22 個國家（地區）2014 年和2019 年的情況后發現，養老金計劃的費用結構均未改變，主要變化趨勢是平均費用和費用上限都降低了。在一些國家（地區），不同計劃的費用向不同方向改變，這可能會帶來相互抵消的效果。在所研究國家（地區）中，8 個國家（保加利亞、哥斯達黎加、立陶宛、北馬其頓、波蘭、斯洛伐克、西班牙和英國）降低了費用上限，僅有1 個國家（哥倫比亞）的費用上限提高了，6 個國家（阿爾巴尼亞、加納、匈牙利、以色列、羅馬尼亞和塞爾維亞）沒有改變費用上限，剩余7 個國家（地區）沒有規定費用上限或因可得信息有限而難以比較。

養老金儲蓄的減少

研究的另一個重點是相關費用是否全面反映了養老金計劃或基金的成本，同時計算費用比率，以分析收費和相關費用對養老金儲蓄最終價值的影響。

由收取的費用所涵蓋的成本/支出。本部分的目的是確定收取的費用涵蓋哪些成本和支出。沒有由費用涵蓋的成本和支出無形中降低了養老金繳費或資產的價值。因此，養老金監管者應提供清單，盡可能精確列出由費用所涵蓋的成本和支出。

根據養老金費用涵蓋項目的相似性對國家（地區）進行分組，以影響成員收益的全部費用、收費和開支的程度，初步將其降序排列為A 組（綜合性最高）到E 組（綜合性最低）。

A 組包括8 個國家（納米比亞、波蘭、俄羅斯聯邦、比利時、澳大利亞、加納、塞爾維亞和牙買加）的10 個計劃，其收費幾乎或全部涵蓋管理成本、投資管理費、托管費、投資交易費、擔保費及其他費用等項目。B 組包括7 個國家或地區（中國香港、列支敦士登、印度、韓國、尼日利亞、毛里求斯和保加利亞）的7 個計劃，其費用范圍與A 組相似，但不包括投資交易費。C 組包括10 個國家（秘魯、智利、羅馬尼亞、墨西哥、斯洛伐克、拉脫維亞、葡萄牙、土耳其、匈牙利和斯洛文尼亞）的10 個計劃，其費用范圍與A 組相似，但不包括間接投資費。D 組包括8 個國家（羅馬尼亞、北馬其頓、阿爾巴尼亞、愛爾蘭、哥倫比亞、西班牙、哥斯達黎加和以色列）的8 個計劃，其費用范圍與C組相似，但沒有托管費或初始基金投資費。其中一些國家的收費還包括投資交易費和擔保費。相比D 組，E 組涵蓋3個國家（斯洛伐克、拉脫維亞和捷克共和國）的4 個計劃，其費用包括托管費和投資交易費，但不包括管理成本。

毫無疑問，這種排序方式有些隨意，因為其依賴于主觀評估。但各國費用和支出具有多樣性，很難設計出更科學的方法。因此，在與退休儲蓄有關的典型（但并非詳盡）費用清單中，A 組國家涵蓋的收費項目是最全面的。計算這些國家的費用比率可以合理準確反映積累的資產因收費和（直接和間接的）費用開支而減少了多少。在所調查國家（地區）中，一些實質性成本并未包含在費用中，包括間接投資的資產管理費和投資交易費（如買賣價差和經紀費用），這些費用會減少養老金儲蓄積累。

值得注意的是，大部分監管機構并不知道收費可能帶來的量化影響，即收費之外的成本和支出。這一發現使得監管機構有理由采取措施改進其收集的信息，明確成本和支出是否涵蓋在成員支付的費用中。監管機構還應評估這些條款在減少成員養老金儲蓄方面的作用。

費用比率。費用比率是評判個人退休賬戶管理成本的一個指標，用于衡量相較于不收取任何費用時獲得的余額和任何類型的收費對個人退休賬戶最終余額的影響。例如，40 年期的費用比率表明，在40 年儲蓄期結束時，如果沒有向養老金計劃成員收取費用，養老金儲蓄將增加多少。費用比率反映費用在超長期的復合影響，這種影響堪比按揭貸款成本的計算。

根據目前市場平均費用和費用上限情況，按照向成員收取的費用在多大程度上涵蓋了相關成本，將所有國家（地區）劃分為A－E 組。A 組包括3 個國家（波蘭、澳大利亞和塞爾維亞）的4 個計劃，收取的費用基本涵蓋了所有相關成本，B 組包括7 個國家和地區（中國香港、列支敦斯登、印度、韓國、尼日尼亞、毛里求斯和保加利亞）的10個計劃，C 組包括9 個國家（秘魯、智利、羅馬尼亞、墨西哥、斯洛伐克、葡萄牙、土耳其、匈牙利和斯洛文尼亞）的20 個計劃，D 組包括6 個國家（羅馬尼亞、北馬其頓、阿爾巴尼亞、西班牙、哥斯達黎加和以色列）的8 個計劃，E 組包括2 個國家（斯洛伐克和拉脫維亞）的2 個計劃。此外，有5 個國家和地區（巴西、冰島、科索沃、蘇里南和烏拉圭）的6 個計劃列為“其他”類別，因其相關信息不足無法歸類。

A－E 組的平均費用比率分別為22.3%、18.7%、23.1%、18.9% 和25.7%，其他組為14.7%。每個集群的樣本量都很小，且收費結構不同，沒有明顯跡象表明A 組到E 組的費用比率呈下降趨勢。然而，C 組、D 組和E 組的情況很可能被低估，因為這些國家收費所涵蓋的重要成本相對較少。費用組成部分的數量可能會影響平均費用比率，只對（資產、繳費、收益、薪資）1 項進行收費的養老金計劃平均費用比率為19.7%（24 個計劃），對2 項收費的養老金計劃平均費用比率為21.8%（24 個計劃）。比較不同類型的養老金計劃時，可以觀察到平均費用比率的明顯差異。職業養老金DC 計劃的平均費用比率為18.8%（12 個計劃），與就業或者職業活動相關的個人計劃（L）為19.7%（16 個計劃），與就業或者職業活動無關的個人計劃(NL)為23.1%（10個計劃），其他情況為19.2%（11個計劃）。結果表明，職業養老金DC 計劃和個人計劃L 通常比個人計劃NL 更具有成本效益。（文獻來自《國際社會保障評論》Taejin Han and Dariusz Stańko,“Pension scheme fees and charge ratios in 44 countries:A comparative study”）■