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時代哈長城市群產業結構優化研究

董大朋，孫建華

（1.黑龍江八一農墾大學經濟管理學院，黑龍江 大慶 163319；2.大慶石化公司，黑龍江 大慶 163300）

2016年，國務院發布 《國家發展改革委關于印發哈長城市群發展規劃的通知》 （發改地區〔2016〕499號），哈長城市群建設正式提升為國家戰略。哈長城市群地域范圍包括黑龍江省哈爾濱市、大慶市、齊齊哈爾市、綏化市、牡丹江市，吉林省長春市、吉林市、四平市、遼源市、松原市、延邊朝鮮族自治州。哈長城市群是我國東北老工業基地的核心區域，自2003年東北老工業基地振興戰略實施以來，哈長城市群所在的東北地區經歷了10年的經濟高速增長期，隨著我國經濟步入新常態，東北地區整體發展的結構性、體制性和資源性矛盾凸顯，自2013年開始經濟增長出現斷崖式下跌，“新東北現象”也因此引起了社會各界的廣泛關注[1]。新東北現象深層次的結構性矛盾主要表現為產業結構未能根據經濟結構變化適時進行調整，無效供給過剩與有效供給不足并存[2]。2016年4月26日，《中共中央國務院關于全面振興東北地區等老工業基地的若干意見》 發布，指出東北地區面臨的“這些矛盾和問題歸根結底是體制機制問題，是產業結構、經濟結構問題”“全面推進經濟結構優化升級，加快構建戰略性新興產業和傳統制造業并駕齊驅、現代服務業和傳統服務業相互促進、信息化和工業化深度融合的產業發展新格局”，是新一輪東北地區等老工業基地振興的重要戰略部署，這也為哈長城市群經濟振興注入了新的動力。

一、經濟新常態下哈長城市群產業結構調整

第一輪東北老工業基地振興戰略主要是通過政策扶持推進東北地區的產業結構轉型升級，政策支持的重點在實質上仍然是對裝備制造、石油化工、能源原材料等原有傳統優勢產業的改造，因此產業結構調整效果并不明顯[3]。我國經濟步入新常態之后，在國家新一輪東北老工業基地全面振興戰略下，哈長城市群產業結構得到了明顯的優化，第一產業比重小幅下降、第二產業比重顯著下降和第三產業比重顯著提升，成為這一階段產業結構優化的突出特征。從哈長城市群整體產業結構變動趨勢來看，2013年，哈長城市群第二產業和第三產業比重分別為50.2%和37.7%，到2016年時，第三產業比重上升到45.7%，第二產業比重下降為41.3%，第三產業比重首次超過第二產業；隨后，第三產業比重逐年上升，第二產業比重持續下降，三次產業結構由“二三一”轉變為“三二一”，產業結構顯著優化。哈長城市群內各城市產業結構的優化趨勢基本一致，其中大慶資源型城市產業轉型效果尤為顯著，2013年第二產業比重為79.4%，到2020年時下降到46.7%，同期第三產業比重由16.4%上升到42.7%。從不同城市產業結構的對比分析來看，哈長城市群內產業結構差距較大，2019年哈爾濱第三產業比重最高達到67.7%，延邊、吉林、松原、牡丹江、齊齊哈爾和四平的第三產業比重均在50%左右；而大慶、長春和遼源第二產業比重較高，其中長春第二產業對經濟增長的貢獻率達到79.8%，經濟結構還以工業為重；綏化第一產業比重達到46.4%，齊齊哈爾和四平第一產業比重也在30%左右，農業在其經濟中的占比依然較高。經濟新常態下，通過推進供給側改革在一定程度上有效化解了東北地區產業結構轉型的困境，在此過程中，哈長城市群傳統的以重化工業為主的產業結構優化成效較為明顯。新興產業和現代服務業逐漸興起，冶金、能源、建材、食品、紡織、林產品加工等特色產業對城市群經濟發展的貢獻增強。

二、新時代哈長城市群產業結構優化存在的問題

1.產業內部結構比例不協調。從三次產業內部比例來看，農、林、牧、漁業中農業占比過高，哈爾濱、齊齊哈爾、牡丹江、綏化、松原和延邊的農業產值占農林牧漁業總產值比重均在50%以上。第二產業發展以工業為主，而工業發展依然以能源化工、裝備制造、食品加工等傳統工業為主，工業產品附加值較低，依舊處于產業鏈的低端，高投入、高消耗、高污染、低效益的粗放式生產模式還需從根本上做出改變，而高新技術產業和戰略性新興產業尚處于發展起步階段。第三產業以交通運輸、倉儲郵政、批發零售、住宿餐飲等行業為主，齊齊哈爾和綏化上述行業合計增加值占第三產業比重接近50%；金融業等新興現代服務業發展相對滯后，哈爾濱作為哈長城市群核心城市，金融業增加值占第三產業比重僅為10%左右，而綏化該比例不足3%。

2.產業結構趨同化問題。相當一段時期受我國工業重點建設項目布局影響，哈長城市群產業發展過度偏重能源型產業和傳統裝備制造業，鋼鐵、煤炭、石油、木材等資源型產業以及機械制造、汽車、紡織等制造業是各城市的主要產業部門，在產業發展的未來方向上，各城市幾乎都將汽車產業、電子信息、高端裝備制造、醫藥與醫療儀器、新材料、農產品加工等產業作為扶持發展的重點，產業發展的趨同化明顯。例如，裝備制造、食品工業、醫藥工業和石化工業是哈爾濱的四大主導產業；長春的產業布局以汽車產業、電子信息、高端裝備制造業、醫藥與醫療儀器等產業為主；大慶提出壯大“油頭化尾”產業、做強汽車產業、推進新材料產業、扶持電子信息產業、升級中高端農副產品加工業；化工、冶金、汽車、農副產品深加工是吉林市的傳統優勢產業，新材料、醫藥健康、電子信息等也是吉林市的重點發展產業。

3.產業發展競爭力弱化。哈長城市群農業土地資源豐富，農業發展條件良好、基礎牢固，但是農業競爭力還有待提升。農業發展與第二產業和第三產業的融合程度較低，適應現代消費需求的綠色有機食品產業創新仍然處于起步階段，農產品生產的資源優勢無法轉化為市場競爭優勢。從工業發展來看，雖然哈長城市群汽車、醫藥、新材料、電子信息等行業得到了較快的發展，但是由于其起步較晚，規模和競爭力明顯不足，而石油、煤炭、黑色金屬等傳統資源型行業面臨著很大的下行壓力，傳統產業的競爭力明顯下降。高新技術產業發展嚴重落后，技術研發以及產品質量提升進程緩慢。第三產業增加值和占比較低，服務水平落后、新興服務業發展不充分等問題較為嚴重，限制了服務業競爭力的提升。

4.產品結構性矛盾較大。哈長城市群的農產品生產以糧食作物為主，榆樹、農安、公主嶺、梨樹等全國糧食產量排名前十位的產糧大縣幾乎都位于哈長城市群內，為保障我國糧食供應作出了突出貢獻。但是，哈長城市群農產品生產以糧食作物為主，高端農產品生產種類和規模不足，產品結構無法滿足居民日益高端多樣的消費需求。工業產品的加工度處于產業鏈低端，精深加工的高附加值產品較少。在優勢產業裝備制造業中，高新技術產品種類偏少，且多分布于軍工行業，傳統行業大量重復建設導致低端產品比重較高而高端產品比重偏小。第三產業中的現代服務業產品供給不足，生產性服務業發展相對滯后，高端的生產性服務供給不足；生活性服務業發展水平不高，基本處于中低層次、粗放式的發展階段，無法滿足工農業生產發展和居民消費升級的需要。

5.產業發展的外向度較低。培育國際化產業職能和開放化城市職能是哈長城市群構建外向型現代產業體系的關鍵，具有國際影響力的核心城市以及邊境開放城市是重要的空間載體。根據全球化與世界級城市研究小組與網絡組織發布的世界城市排名，哈爾濱和長春屬于第四檔自給自足城市，即哈長城市群核心城市在全球城市體系中的作用尚不顯著，其產業發展的外向能力相對較弱，對于整個哈長城市群整體外向水平的提升作用有限。哈長城市群內的邊境城市普遍規模較小，尚未形成具有特色的產業基礎。而且，邊境城市產業的發展主要基于“邊境經濟合作區”和“互市貿易區”的建設，與周邊城市、核心城市還沒有形成良好的產業協作關系，對哈長城市群產業發展無法形成輻射帶動作用。因此，核心城市的國際化程度較弱以及邊境城市產業職能不完善，造成哈長城市群產業外向度的提升較為滯后。

三、新時代哈長城市群產業結構優化的基本路徑

1.將創新發展作為產業結構優化的根本動力。哈長城市群產業結構優化應注重運用新技術、新業態改造提升傳統產業，以技術創新突破支撐和引領新興產業集群發展；促進技術創新、管理創新和商業模式創新，拓展電子商務、現代物流、互聯網金融等新興服務業；以創新培育更多新技術、新產業、新業態、新模式，以創新推動技術進步和新舊動能轉換，實現產業發展由要素投入驅動轉向創新驅動。

2.將協調發展作為產業結構優化的內在要求。產業結構優化要破解產業發展不平衡不充分的矛盾，以一二三產業融合促進哈長城市群三次產業協調發展；以產業結構升級加強城市之間的產業分工與協作，優化哈長城市群產業空間布局，實現城市群內產業空間協調發展；以工業化、信息化、城鎮化和農業現代化協調發展，提升城市群產業發展的內涵和效率。

3.將綠色發展作為產業結構優化的必要條件。哈長城市群產業結構優化要堅持綠色、生態、環保優先的基本原則，創新低碳循環產業體系，以新能源、新環保、新服務等綠色產業的創新發展驅動城市群經濟持續高質量發展，以實現生態系統和經濟系統良性循環，實現經濟效益、生態效益和社會效益的有機統一，進而實現綠色生態城市群的戰略定位。

4.將開放發展作為產業結構優化的強大引擎。哈長城市群產業結構優化要加強內外聯動，更好利用國際國內兩個市場、兩種資源。一方面，推進“中蒙俄經濟走廊”、黑龍江陸海絲綢之路經濟帶和長吉圖開發開放先導區建設，以中國（黑龍江）自由貿易試驗區打造對外交流合作平臺，構建外向型現代產業體系；另一方面，探索與國內遼中南、京津冀、環渤海、長三角、珠三角、長江經濟帶以及中西部等國內地區的協同發展機制，發揮哈長城市群的比較優勢，積極承接國內經濟發達地區的產業轉移，強化地區之間的產業分工與合理布局，促進產業結構優化升級。

5.將共享發展作為產業結構優化的民生需要。“堅持共享發展，必須堅持發展為了人民、發展依靠人民、發展成果由人民共享”“使全體人民在共建共享發展中有更多獲得感”。哈長城市群產業結構優化應破除重效率輕公平、重城市輕農村、重GDP輕民生、重“做大蛋糕”輕“分好蛋糕”等觀念，以產業結構優化增加公共服務供給、促進就業創業、縮小收入差距，讓人民群眾公平享受產業結構優化升級的成果和紅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