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華山 龔靜陽
摘? 要:國家治理中,統一戰線與國家安全之間存在大統戰與大安全的關聯邏輯。就表現形式看,統一戰線服務國家安全建設;就本質關系看,統一戰線是國家政治共同體安全的存在形態;就終極目標看,統一戰線是中華民族走向偉大復興的樞紐機制。統一戰線領域風險的特殊性在于其會深度影響我國政治共同體中一致性與多樣性關系的有機統一,影響以中國共產黨為圓心的同心圓政治格局的穩定性和安全性。統一戰線領域風險的橫向表現為:在人民安全方面,共同體中人民聯合的穩固性面臨風險因素;在政治安全方面,以中國共產黨為圓心的政治同心圓面臨外部干擾;在經濟安全方面,基本經濟制度安全運行面臨新風險;在文化安全方面,共同思想政治基礎的鞏固面臨新風險;在社會安全方面,社會結構平衡和社會團結面臨新風險;在外部安全方面,外部干涉成為最大的增量風險。統一戰線領域風險具有縱向演進特征和規律:風險防范階段從關注安全為主到關注安全發展,風險生成機制從單向因素為主到雙向因素交互,風險內容構成從政治向度為主到多樣向度疊加,風險制造主體從單一主體為主到全主體勾連,風險傳導載體從單一手段干涉到多手段干涉,風險潛在后果從影響國家安全到遲滯民族復興,風險應對方式從政策調節為主到復合方式施策,風險治理走向從被動應對到占據主動權和道義制高點。防范化解統一戰線領域風險,要實施戰略治理、發展治理、認同治理、合作治理、制度治理、全域治理。統一戰線領域風險防范化解的整體圖景是:立足大統戰,維護大安全,實現大發展,走向偉大復興。
再次,就終極目標看,統一戰線是中華民族走向偉大復興的樞紐機制。統一戰線服務構建安全的國家政治共同體,為走向中華民族偉大復興創造基礎條件。2021年7月1日,習近平總書記在慶祝中國共產黨成立100周年大會上指出:“新的征程上,我們必須增強憂患意識、始終居安思危,貫徹總體國家安全觀,統籌發展和安全,統籌中華民族偉大復興戰略全局和世界百年未有之大變局。”這里把“統籌中華民族偉大復興戰略全局和世界百年未有之大變局”與“統籌發展和安全”并列,彰顯安全發展的民族復興價值。中國共產黨的百年光輝歷程表明:大團結大聯合具有突出重要性,有利于建設和發展中國共產黨,有利于建立和建設現代國家,有利于塑造和凝聚中華民族,有利于保護和推進民族復興進程。大團結大聯合不僅是統一戰線的主題,更是中國理論、中國道路、中國制度、中國文化的優勢所在。新時代應對各種風險挑戰更需要大團結大聯合。在發展意義上,統一戰線安全是實現中華民族偉大復興的保障。
現有涉統一戰線與國家安全、風險防范化解的研究,主要關注統一戰線工作具體領域的風險防范。在整體研究上,有的文獻梳理了中國共產黨成立以來統一戰線維護黨和國家安全的內在邏輯與基本面向[3]。在具體研究上,相關文獻主要涉及統一戰線參與推進基層協商可能面臨的風險、統一戰線領域意識形態風險和宗教政策領域風險防范[4-7]。其他文獻聚焦港澳臺、新疆、西藏等具體領域的風險治理。主要文獻載于《統一戰線學研究》2020年第2期起連續出版的“統一戰線領域風險治理專題”中。前期研究雖意識到統一戰線與維護國家安全、防范化解重大風險之間的關系,但較少立足國家政治共同體安全即大安全與大統戰關聯的高度,以統籌“兩個大局”為背景,對統一戰線領域風險治理進行系統討論。本文基于大安全與大統戰的關聯邏輯,以“兩個一百年”歷史交匯和“兩個大局”交互為背景,對中華人民共和國成立以來特別是新時代國家治理中統一戰線領域風險防范化解問題進行整體研究,重點對其橫向體現、縱向演進、治理路徑進行分析。
二、統一戰線領域風險的橫向體現
基于大安全與大統戰的關聯邏輯,統一戰線領域風險是國家治理中政治、經濟、文化、社會、對外等領域風險的具體表現,與政黨制度、民族宗教、階層關系、港澳臺和新疆、西藏以及華僑、人權等方面事務高度關聯。統一戰線領域風險的特殊性在于其深度影響我國政治共同體中一致性與多樣性關系的有機統一,進而影響以中國共產黨為圓心的同心圓政治格局的穩定性和安全性。統一戰線領域風險的影響不單在自身,也在更大范圍內影響國家政治共同體的安全。
(一)統一戰線與人民安全:共同體中人民聯合的穩固性面臨風險因素
人民安全是維護國家安全的宗旨。統一戰線與人民的主體構成重疊,是人民安全的重要對象和依靠力量。“正是為了人民的利益與安全,為了人民安居樂業,我們才需要保障真正由工人階級領導的以工農聯盟為基礎的人民民主專政的社會主義制度的安全,保障建立在人民主權和人民政權基礎上的國家政治安全,保障包括傳統與非傳統各領域安全在內的整個國家安全。”[8]人民安全要求人民所處的共同體處于和諧穩定有序包容的相對安全狀態。
其一,統一戰線面臨的內外安全環境更加復雜。當前,國際形勢風云變幻,國內經濟社會發生深刻變革,各種安全風險挑戰前所未有,統一戰線成員的安全受到復雜因素的影響。在邊疆民族地區,“三股勢力”、外部反華勢力的滲透仍處于高風險狀態。境外宗教滲透不斷變換花樣,依托互聯網渠道的傳教活動更加隱蔽和頻繁。突發暴力恐怖事件威脅人民生命財產安全。據不完全統計,自1990年至2016年底,民族分裂勢力、宗教極端勢力、暴力恐怖勢力在新疆地區策劃實施了數千起暴力恐怖案(事)件,造成大量無辜群眾被害、數百名公安民警殉職、無法估算的財產損失,嚴重影響社會秩序、工作秩序、生產生活秩序,嚴重踐踏各族群眾的生命權、健康權、發展權,嚴重阻礙新疆地區經濟社會發展[9]。在外部,一些國家右翼主義抬頭,美國、澳大利亞等國的民粹主義和排華主義激增,海外中國公民包括企業家、留學生、華僑等群體的財產、人身安全風險加大。美國某些政客熱衷炮制和炒作各種反華議題,對中國共產黨領導的統一戰線和統戰工作多次進行污蔑詆毀,嚴重干擾了廣大海外僑胞、留學生群體及有關機構正常的工作、學習和活動[10]。
其二,統一戰線統籌利益關系的難度加大。人民安全要求其根本利益得到維護,也要求其具體利益得到更好兼顧。隨著社會主要矛盾的變化,包括統一戰線成員在內的人民的需求更加豐富多樣。在共同利益一致的前提下,統一戰線成員的政治、經濟、文化、社會等需求向更高層次躍遷。原有照顧同盟者利益的主要方式需要拓展渠道,以更好契合他們的自我實現、自由發展、精神滿足等需求。同時,由于統一戰線成員需求的多樣性豐富化高層次變化趨勢,既有的“黨外代表人士—所聯系群眾”影響機制面臨效力降低風險。統一戰線成員內部基于各自新型利益、因素、機制而形成的圈層化組織形式更加多樣,影響機制更加復雜分散。
其三,統一戰線社會基礎的維護難度增大。統一戰線處于維護國家安全的前沿地帶,既是風險威脅的重要對象,也是維護安全的重要力量。國家安全一切為了人民、一切依靠人民,要求大力加強國家安全宣傳教育,不斷涵養全民國家安全意識,筑牢國家安全的群眾基礎,動員全黨全社會共同努力,匯聚起維護國家安全的強大力量[11]。但是,由于社會結構變化、外部干涉影響、統戰成員自身結構復雜化,統一戰線的社會基礎和內外生態更加復雜,保持自身安全的難度加大。
(二)統一戰線與政治安全:以中國共產黨為圓心的政治同心圓面臨外部干擾
政治安全是國家安全的根本,涉及政權安全、國家主權安全、政治制度安全、意識形態安全、政治秩序安全、執政安全等。政治安全的核心是政權安全和制度安全,最根本的就是維護中國共產黨的領導和執政地位,維護中國特色社會主義制度。習近平總書記指出:“要把維護國家政治安全特別是政權安全、制度安全放在第一位。”《中華人民共和國國家安全法》第1條明確表達了政治安全的重要地位:“為了維護國家安全,保衛人民民主專政的政權和中國特色社會主義制度,保護人民的根本利益,保障改革開放和社會主義現代化建設的順利進行,實現中華民族偉大復興,根據憲法,制定本法。”統一戰線本身是政治上層建筑的重要組成部分。維護國家政治安全內在包括維護統一戰線安全,維護統一戰線安全與維護國家政治安全存在深度交叉關系。統一戰線關聯我國政治安全諸多重大風險點,主要涉及政權安全、國家主權安全、政治制度安全等方面。
其一,在政權安全方面,西方有關國家頻繁在統一戰線領域進行政治挑撥。政權安全的實質是中國共產黨的執政安全[12]。特朗普時期,彭斯、蓬佩奧等人在多個場合公開攻擊中國共產黨,離間中國共產黨與中國人民的關系,企圖把中國共產黨與中國人民割裂開來。拜登政府在其對中美關系的“競爭、對抗、合作”戰略框架下,繼續挑撥中國共產黨與中國人民、中國人民內部各方面關系。西方有關國家慣于在我國邊疆民族地區、港澳地區等制造混亂撕裂乃至妄圖策動“顏色革命”。有關勢力鼓吹所謂的“普世價值”“歷史虛無主義”,企圖在我國推行所謂的“政治轉基因工程”,滲透推行西式政黨制度,先后在香港地區策動非法“占中”和“修例風波”等暴亂事件。西方有關國家對暴亂分子的雙重標準,進一步暴露其在中國策動“顏色革命”的真實企圖。“顏色革命”、制度移植成為我國政治安全的重大威脅,并往往以涉統戰領域為主要突破口。
其二,在主權安全方面,國家反分裂斗爭形勢復雜嚴峻。我國是世界上反分裂斗爭形勢最嚴峻的國家。外部干預、內外勾連,成為產生分裂風險的重要因素。西方有關國家不遺余力地支持臺灣當局謀“獨”,破壞國家統一。臺灣當局“修法謀獨”“以武謀獨”“以疫謀獨”“倚美謀獨”等招數層出不窮。美國大打臺灣牌,將臺灣納入“印太戰略”,試圖“以臺制華”,通過經貿合作、文化交流、軍事站臺大力提升與我國臺灣地區的所謂“實質關系”[13]。西方部分政客拉幫結伙,玩弄“臺灣議題”,妄圖謀取政治資本。2020年八九月間,美國衛生與公共服務部部長亞歷克斯·阿扎、美國國務院副國務卿克拉奇、捷克參議院議長洛什·維斯特奇爾等竄訪我國臺灣地區。2021年3月,臺灣當局所謂“邦交國”帕勞領導人竄訪我國臺灣地區,美國駐帕勞大使亨尼西尼蘭也混入其中,這是自1979年美國與我國臺灣地區“斷交”以來第一位竄訪臺灣的美國大使。6月6日,美國三名參議員乘軍機竄訪臺灣地區,并與蔡英文舉行會面。這些來自西方的加持令臺灣當局有恃無恐,在“臺獨”的道路上越走越遠,大大增加了國家統一風險。與或明或暗支持“臺獨”相似,外部有關勢力肆意推動“疆獨”“藏獨”“港獨”。加拿大、澳大利亞等國甘愿充當美國反華“急先鋒”。試圖分裂中國、破壞我國主權安全,成為西方一些國家遏制中國、企圖遲滯中華民族偉大復興進程的重要手法。
其三,在制度安全方面,外部勢力重點干擾我國民族區域自治制度和特別行政區制度等的正常施行。外部勢力在這方面的通常做法是插手干涉我國西藏、新疆、香港等地區事務,肆意炒作所謂民族、宗教、人權等議題,企圖污名和破壞我國行之有效的國家政治制度和治理實踐。其典型做法是實施“制度污名化”。美國自1983年開始介入我國新疆事務[14],干涉我國治疆政策,污名化、標簽化新疆人權狀況;利用其強大的話語權,在國際社會歪曲我國新疆政策。美國對中國西藏事務的干涉歷史更加久遠。“在20世紀,美國對中國西藏的政策大體經歷了一個從模糊承認中國對西藏的‘宗主權地位,到側重承認‘西藏是中國的一部分,再轉變到炮制‘西藏民族自決論、支持西藏叛逃分裂勢力分裂中國、推動‘西藏問題國際化。”[15]進入21世紀,美國出于政治操弄目的,持續出臺所謂“西藏政策法案”、所謂“西藏旅行對等法”、所謂“2019年西藏政策及支持法案”等,設置所謂“西藏事務特別協調員”職位,公開支持達賴集團,粗暴干涉我國西藏事務[16]。美國對新疆、西藏事務的干涉,成為我國民族區域自治制度在新疆、西藏等地安全運行的巨大風險和隱患。西方有關勢力在涉港問題上同樣頻繁制造扭曲話語,干擾我國特別行政區制度的正常施行,給香港特區安全和國家安全都帶來巨大風險。
(三)統一戰線與經濟安全:基本經濟制度安全運行面臨新風險
經濟安全是國家安全的基礎。經濟安全是指國家基本經濟制度和社會主義市場經濟秩序,以及關系國民經濟命脈的重要行業和關鍵領域、重點產業、重大基礎設施和重大建設項目等重大經濟利益不受內外各種威脅的狀態,以及保障經濟安全和發展的能力。統一戰線領域的經濟安全主要涉及基本經濟制度的鞏固、非公有制經濟的健康發展和非公有制經濟人士的健康成長方面。
其一,基本經濟制度安全面臨來自國內外的風險。我國實行符合解放和發展生產力要求的“三位一體”的社會主義基本經濟制度。黨的十九屆四中全會指出:“公有制為主體、多種所有制經濟共同發展,按勞分配為主體、多種分配方式并存,社會主義市場經濟體制等社會主義基本經濟制度,既體現了社會主義制度優越性,又同我國社會主義初級階段社會生產力發展水平相適應,是黨和人民的偉大創造。”基本經濟制度安全既包括公有制經濟得到不斷鞏固,也包括非公有制經濟在內的多種所有制經濟健康發展,使市場在資源配置中起決定性作用。我國基本經濟制度符合國體性質和社會主義初級階段生產力發展需要,為國家安全奠定了經濟基礎。2020年我國經濟總量首次突破100萬億元,占全球比重躍升至17.5%。但是長期以來,我國基本經濟制度受到自由主義特別是新自由主義的持續攻擊和污名。冷戰結束后,西方有關國家形成所謂“共識”,在國際推行新自由主義經濟模式,誣稱我國為所謂“非市場經濟國家”,試圖向我國移植該模式。有的勢力制造“國有企業壟斷”“國有企業與民爭利”等論調,鼓吹“去國有化”“私有化”;制造“民營經濟離場論”,唱衰中國民營經濟發展。有的將“發展混合所有制經濟”曲解為公有制企業“私有化”。2017年10月,美國公開宣稱不承認“中國的市場經濟地位”,理由是所謂“中國政府在經濟中的作用、中國政府與市場以及私營部門的關系導致了中國經濟的根本扭曲”。外部勢力對我國經濟制度的新自由主義改造企圖和污名化操作,對我國基本經濟制度安全構成輸入性風險。
其二,非公有制經濟高質量發展面臨內外部下滑因素風險。改革開放后,我國民營經濟蓬勃發展,但是發展中也面臨內外部風險。從內部因素來看,非公有制經濟發展面臨既有結構性風險。生產要素成本大幅上漲,資金鏈斷裂風險攀升;生產組織方面管理難度增大,系統性風險負面影響深遠;產品更新速度加快,創新成本風險與市場變化風險加大[17]。中國民營企業平均經營壽命大致為3~4年,多數企業未能發展至成熟期便夭折。而美國《財富》雜志顯示,日本的中小企業平均生存年限為12.5年,美國為8.2年;日本的大企業平均生存年限為58年,美國為40年[18]。當前,新冠肺炎疫情仍在世界范圍內流行給民營企業發展帶來持續風險。民營企業較為集中的餐飲娛樂等部分服務業發展受到一定沖擊,制造業面臨供應鏈不穩定、規模小、抗擠壓能力差等風險。
從外部因素來看,非公有制經濟發展面臨的外部風險加大。經濟逆全球化趨勢上升,經濟民粹主義抬頭,民營企業走向國際的市場空間受到壓縮、競爭成本不斷增大;中美貿易摩擦給中國企業的對外投資、技術交流增加阻力[19]。特別是,以美國為首的西方有關國家及其聯盟發起的貿易保護主義,控制市場準入、加強所謂投資審查、肆意發起技術民族主義、實施技術泛安全化,給我國民營企業、中小企業在世界市場的發展制造了新障礙,也給企業安全帶來了新風險。美國企圖對中國的創新驅動發展戰略進行壓制,最終削弱中國的創新精神。美國對華科技政策使中國相關企業面臨的風險從政治向經營上全面傳導。美國再次聯合西方盟友組建新的排他性“技術聯盟”,加大與“戰略競爭對手”在新技術領域的戰略競爭與博弈力度[20]。以美國為首謀劃建立的“技術12國”(T-12)集團,目標是全面對抗中國的數字發展,維護西方國家的所謂技術領導地位。英國、澳大利亞等國也采取類似的負面宣傳來調動其國內對中國科技產品的敵視情緒,對中國企業在社交媒體、5G、人工智能等領域的技術發展及產品采取敵視態度。美國基于對中國發展的錯誤認知,傾向對中國企業跨境流動數據加強監視和窺竊。中國相關掌握大數據的平臺型民營企業赴美經營,面臨日益升高的數據安全風險,這極易危及中國國家安全。外部環境的高度不確定、民營企業缺乏危機意識的思維模式和歷練不足的行為方式,使它們更容易受到沖擊[21-22]。
(四)統一戰線與文化安全:共同思想政治基礎的鞏固面臨新風險
文化安全是國家總體安全的重要組成部分,關乎國家穩定、民族團結、精神傳承。文化安全的核心是意識形態安全。習近平總書記指出:“西方敵對勢力一直把我國發展壯大視為對西方價值觀和制度模式的威脅,一刻也沒有停止對我國進行意識形態滲透。”[23]意識形態領域風險會破壞人民群眾的認同與共識,進而威脅國家安全。統一戰線的主題是大團結大聯合,統一戰線的目標取向是凝聚人心、匯聚力量。當前,涉統一戰線的文化安全風險突出體現在以下方面。
其一,分裂主義催生國家認同風險。在內外部反對勢力的操縱支持下,“疆獨”“藏獨”“臺獨”“港獨”等分裂勢力肆意建構分裂認同,企圖消解“五個認同”。分裂勢力企圖用極端認同代替國家認同,肆意制造價值沖突和對立,不遺余力地把它們轉化為現實社會運動,給我國國家安全帶來極大風險和挑戰。分裂勢力以價值觀差異為基礎的認同政治是國家統一的重大障礙[24]。“臺獨”勢力妄圖將民族認同、文化認同從國家認同中抽離出來,歪曲歷史事實,包裝分裂主張,企圖扭曲臺灣民眾的國家和民族認同,制造大陸和臺灣的所謂價值沖突和對立。臺灣民進黨當局為轉移施政不力矛盾,大肆操弄認同政治,煽惑臺灣民眾情緒,制造意識形態對立。“臺獨”勢力推行“去中國化”,妄圖切斷與中華民族、中華文化的聯系,構建所謂“臺灣本土化”,妄圖挑動臺灣地區制度、族群、文化認同的結構性變化。“港獨”勢力沿襲“去民族化”路徑,煽動香港民眾對國家制度、主流意識形態的排斥。香港民粹主義自2003年發端以來隨著香港一系列社會運動愈演愈烈[25]。香港的民粹主義具有社會化的兩極對抗性、雙重反政府傾向、濃重的本土主義色彩,嚴重危害香港的自由和包容,綁架香港主流意識形態,加劇香港社會撕裂[26]。香港教育去殖民化不徹底,加劇了認同風險。2021年四五月間,一本未送審的香港《公民與社會發展科》教材樣書,卻以公社科“課本”形式編印。該“樣書”中竟出現了本應被刪除的所謂“違法達義”“公民抗命”等表述,同時欠缺國安教育章節[27]。“藏獨”分裂勢力篡改歷史,杜撰所謂“藏獨”證據[28]。“疆獨”勢力極力歪曲歷史、夸大文化差異、煽動民族仇恨、鼓吹宗教極端[29]。
其二,西方滲透加劇我國統一戰線領域意識形態風險。西方相關國家對我國的文化滲透與文化侵略呈頻發、隱蔽態勢。意識形態領域成為外部勢力對我國實行西化、分化、和平演變戰略的重要載體。西方相關國家多渠道、多形式地將西方文化和價值體系向我國兜售和滲透,攻擊我國意識形態、價值觀念、政治與社會制度,試圖攪亂我國主流意識形態、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西方相關國家利用文化霸權,在影視作品、廣播電視節目、書籍中植入西方生活方式和價值理念。西方有關國家無視價值體系與國家或地區發展是否適配,盲目吹捧嫁接使用“美式民主”的國家和地區,貶損打壓異己價值體系的國家和地區,以此形成威懾。值得警惕的是,新冠肺炎疫情加速了世界百年未有之大變局,面對“東升西降”態勢特別是中國發展,西方有關國家予以錯誤看待,意圖挑起對華意識形態“新冷戰”。美國等加劇運用香港、臺灣、新疆和民族、宗教、人權等議題攻擊中國,在污名化中國的同時帶有意識形態滲透目的。隱蔽的滲透與公開的“意識形態訛詐”“威脅與脅迫”相結合,構成美國對華國家意識形態安全關系的新特征;企圖使中國成為一個西方國家所希望的“民主國家”,構成中國與以美國為主導的西方國家的國家意識形態安全關系運動的基本動因[30]。2018年8月13日,美國“2019財年國防授權法案”被簽署成為所謂“法律”。作為其中一部分的所謂“外國投資風險評估現代化法”,把作為兩國教育交流項目的孔子學院列入所謂“國家安全”范疇,凸顯了強烈的意識形態安全關系的針對性。
其三,西方話語霸權給我國統一戰線領域思想穩定帶來新風險。西方有關國家利用“西強東弱”的話語權優勢,設置話語陷阱,構建意識形態偏見。話語陷阱關聯著意識形態滲透、制造著風險,最終目的仍在于遏制我國的發展。其中又以經過包裝的政治話語霸權影響為甚。西方政治話語走向霸權一般經過三步:西方的發展優勢借助學術包裝,轉化為政治話語優勢;西方的話語優勢借助越界本能,轉化為話語空間優勢;西方政治話語的空間優勢借助資本邏輯和國家力量,轉化為政治道路和政治制度的同質化過程[31]。首先,進行直接的詆毀。西方一些勢力在世界輿論場上進行顛倒黑白的議程設置、話語塑造,污名化中國和中國共產黨。BBC等西方媒體擅長炒作涉及我國新疆、西藏、香港、臺灣等地區議題,有關報道內容失真、選題環環相扣,妄圖編織攻擊中國的巨大謊言。最典型的事件是西方有關媒體炮制假新聞,以所謂“種族滅絕”“再教育營”“系統性侵害婦女”等謊言,在國際社會大肆炒作所謂新疆問題,干涉我國內政。對中國擺事實、講證據的澄清,部分西方媒體選擇性失語,完全喪失新聞報道應有的客觀和公正立場。又比如,美國國務院發表所謂“2021年美國販運人口報告”,對我國香港特區、澳門特區進行攻擊。其次,制造話語陷阱。話語陷阱的典型表現是以一些話語、概念對他國進行攻擊,企圖通過學術概念的包裝進行意識形態滲透。中等收入陷阱、修昔底德陷阱、西化分化陷阱、塔西佗陷阱構成危害我國國家安全的四大陷阱[32]。一些社會思潮,如新自由主義和所謂的“憲政民主”“普世價值論”,以及歷史虛無主義等則充當了這四大陷阱的遮掩物。新自由主義主要針對我國的經濟體制和經濟制度,所謂“憲政民主”主要針對我國的政治體制和政治制度,所謂“普世價值論”和歷史虛無主義主要針對我國的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與歷史文化。帶有所謂“學術理論”包裝的話語體系,成為西方從文化領域向我國統一戰線領域輸入風險隱患的重要手段。
(五)統一戰線與社會安全:社會結構平衡和社會團結面臨新風險
社會安全是國家安全的保障,是落實以人民為中心發展思想和總體國家安全觀的重要體現。改革開放以來,經濟的快速發展帶來了社會結構的深刻變化,社會結構出現局部的失衡風險。社會領域風險直接關系人民群眾切身利益和獲得感、幸福感、安全感。中國由傳統社會的“同質性”社會形態轉變為現代社會的“異質性”社會形態,社會結構、利益需求、價值觀念更加多樣化、復雜化,客觀上對國家治理能力提出了更高要求。社會結構變化中出現的功能部分失調,可能誘發相應風險。涉統一戰線的社會風險主要在于影響社會團結。
其一,經濟高速發展催生階層結構變遷,組織起來難度加大。現階段,我國社會分層結構呈現復雜特征:工業化初期、工業化后期、后工業化時期特征疊加,從過去的“兩個階級、一個階層”框架社會轉變為復雜的階級階層社會[33-34]。從橫向來看,社會結構分化加劇,新的社會階層不斷產生,階級階層結構更為多元、復雜;從縱向來看,不同階層間的流動頻率加快。農業社會中以血緣、地緣維系的傳統共同體受到弱化和分化,現代社會中的勞動分工、社會流動、利益分化、訴求表達引致社會成員之間的陌生化[35]。階層分化和階層群體向多樣性方向演進,新的社會階層人士的群體分布、規模、類型快速擴大。統一戰線面臨社會結構變化、社會組織形態變遷條件下團結聯合難度增大的困難,統戰工作“組織起來”的傳統經驗做法面臨效能降低風險。原有以體制內黨外代表人士為主體的工作模式遭遇覆蓋不夠廣泛、影響不夠深入的新困難。統一戰線在社會領域團結成員、引領成員,面臨有效組織風險加大問題。
其二,信息技術發展改變人的社會交往方式,凝聚共識難度加大。新技術的廣泛應用讓媒介成為人的“體外器官”,個人既生活在現實社會中,也生活在媒介技術塑造的擬態環境中。個人對信息的接觸超越時間空間,承擔的社會角色更加多元,面臨的社會思潮更加復雜。人們的交往方式和社會關系受到極大改變,政治認同和政治聯盟建構受到深刻影響[36]。就個體而言,人們與海量的信息、觀念、文化相碰撞,容易造成個體思想混亂乃至迷失。尤其是暴力恐怖主義借網絡以更隱蔽方式散播極端思想,妄圖蠱惑個體,進而制造社會對立。就組織而言,新技術與更多新人群、新組織、新社會力量建立關系,造就了更多新型組織形態。這導致國家治理面臨更復雜的微觀環境和政治空間結構。“新技術革命是定義當下快速變遷的社會組織特征并帶來巨大社會治理復雜性風險的關鍵變量。”[37]信息技術對社會組織形態帶來顯著影響,加劇了凝聚共識的難度,傳統統一戰線工作模式的組織效能受到制約。
其三,統一戰線成員的基礎來源發生復雜分化。當前,青年群體內部發生深刻變化,大致出現內生性群體——青年公務員、國有企事業單位青年職工,建制性群體——外資企業和民營企業管理技術青年、社會組織從業青年,杠桿性群體——新媒體從業青年、新文藝從業青年,示范性群體——互聯網、生物醫藥和金融領域從業青年,原子性群體——蟻族、數字藍領、自由職業者。隨著時代發展,前述青年群體的部分人員成為新的統戰工作對象。青年群體結構復雜化,帶來青年思想譜系的復雜化,對我國的階層關系產生新影響。如何將分化的、利益訴求差異較大的青年群體整合起來,特別是整合到社會的核心架構中,成為推進國家治理體系和治理能力現代化的重要課題[38]。
(六)統一戰線與外部安全:外部干涉成為最大的增量風險
總體國家安全既重視外部安全又重視內部安全,須在統籌“兩個大局”中維護國家安全。當代中國處于全面擴大對外開放的進程,統一戰線的兩個范圍聯盟也處在國際國內交互影響的時空環境中。統一戰線日益受到國際因素、國際形勢的深刻影響。統一戰線的國際性特征更加顯著,可以說當前已經沒有單純國內意義上的統一戰線。統一戰線領域受到外部影響加大,西方有關勢力把統一戰線作為向我國輸入風險的“前哨地”和“突破口”。涉統一戰線的外部風險主要體現在如下方面。
其一,西方有關國家干涉我國統一戰線治理實踐。西方有關國家以所謂“人道主義干涉”為幌子,行霸權主義和強權政治之實[39]。來自外部的持續、全面的干涉,導致中國有關內政問題——大量涉統一戰線——國際化,使我國面臨復雜嚴峻的外部環境。當前,中美關系處于重要關口,而拜登在就任后首次外交政策講話中就妄稱中國是美國“最嚴峻的競爭對手”,延續從政治、經濟、軍事等方面全方位遏制中國發展的戰略取向。2018年制定的“美國印太戰略框架”聲稱:要在軍事上挫敗中國的行動;在經濟上讓周邊國家形成“中國威脅論”的“國際共識”;在政治上美國要發動“意識形態斗爭”,廣泛宣傳所謂“中國的壓迫行為和在全球施加影響力的行動”,聯合“民主政體”宣傳所謂民主成就[40]。西方國家對我國新疆、西藏、香港、臺灣、南海和民族宗教等領域事務,實施全主體、全領域、全維度、全力度的干預和操弄。干涉手段包括在他們國內通過所謂法案,在國際搞“麥克風外交”、拉幫結伙施壓中國。2021年6月13日,七國集團康沃爾峰會閉幕并發表公報,該公報多處對中國提出所謂“批評和要求”,批評中國實施所謂“非市場性政策和措施”。
其二,西方有關國家聚焦我國統一戰線領域炒作輿論。當前,西方世界的民粹主義、保守主義、霸權主義抬頭。在手段上,西方媒體為中國貼上負面標簽,制造意識形態的二元對立,形成復雜的國際輿論環境,讓國際公眾對中國產生認知偏誤、西方社會對華“深層不信任”凸顯[41]。西方國家不斷翻新所謂“中國威脅論”“中國干涉論”“中國病毒”等論調版本。新冠肺炎疫情全球蔓延過程中西方社會反華雜音不斷升溫。這股反華的種族主義、民族主義浪潮,是2008年全球金融危機發生以來西方種族主義、民族主義回潮的延續,是歐美經濟、社會和文化領域正經歷深層次結構性變革和矛盾沖突的反映[42]。西方有關國家加劇污名化中國統一戰線。2020年12月4日,蓬佩奧宣布對中方統戰部官員實施所謂簽證制裁,指責中國利用“統戰”對外國實施所謂“滲透”。
其三,海外華僑華人的安全面臨新風險。近年來,半年以上的海外學習、務工、就業的中國國籍人口據估計已超過500萬。中國年均境外旅游人數已超過1.5億人次。外交部全球領保與服務電話12308日均人工接進海外中國公民各類求助電話1 100通。經濟衰退背景下有關國家掀起排華潮、歧視潮,海外華僑華人、中國企業等主體的權益和安全受到顯著影響。新冠肺炎疫情爆發以來,美國、澳大利亞等國大肆渲染“中國威脅論”“華人威脅論”“中國病毒”等,挑動對華僑華人的仇視,煽動社會對立,加劇了這些國家的有關人員針對華裔的仇恨犯罪。這些國家連續發生了多起針對華裔的襲擊事件,傷害對象包括高齡老人、留學生、商戶老板、顧客等。2021年5月,美國共和黨眾議員提出一項議案,要求新設立56個聯邦調查局特工職位,專門調查中國在美大學留學生的所謂間諜和偷竊活動。美國也在鼓動擴大“五眼聯盟”的功能范圍,威脅中國海外投資安全。這些舉動對海外華僑、留學生和民營企業海外生活、工作和經營活動均帶來新風險。
三、統一戰線領域風險的縱向演進
1949年以來,我國國家安全觀經歷縱向演進,大致可劃分為三個階段:從中華人民共和國成立至改革開放前,以主權安全、政治安全為核心,主要關注傳統安全問題;從改革開放至黨的十八大前,主要關注發展的安全,開始關注非傳統安全;新時代以來,塑造總體安全,把安全和發展統一起來[43]。統一戰線領域風險處于國家大安全格局之中,不僅具有橫向表現,也有縱向演進特征。這些特征反映統一戰線領域風險的演進規律。統一戰線領域風險演進在防范階段、來源機制、內容構成、制造主體、傳導載體、潛在后果、應對方式、治理走向等方面表現出如下特征。
(一)風險防范階段:從關注安全為主到關注安全發展
統一戰線領域風險防范階段從關注安全為主到關注安全發展,這是由黨、國家和統一戰線所處的內外環境、時代背景決定的。中華人民共和國成立以前,統一戰線主要服務于革命戰爭勝利這一當時中國共產黨的中心任務。統一戰線為在革命中面對內外反對力量、反動勢力時,保證黨的安全起到了重要法寶作用。在國民革命聯合戰線、工農民主統一戰線中,統一戰線使成立初期作為知識分子型政黨的中國共產黨逐步進入和扎根社會,成為工農結合、推動工農聯盟的政黨。這個時期,統一戰線領域風險主要來自反動政治力量,防范風險的主要目標是使中國共產黨在復雜的國內斗爭形勢中處于相對安全狀態。在抗日民族統一戰線中,中國共產黨面臨日本帝國主義侵略帶來的風險,主張全民族抗戰和推動最廣泛的抗戰力量的聯合,從工農政黨轉變為全民族政黨。這個時期,統一戰線領域風險防范的主要目標是免于外部侵略力量的破壞而使自身處于相對安全狀態。在解放戰爭至中華人民共和國成立前,中國共產黨廣泛聯合民主力量,建立人民民主統一戰線,反對國民黨的獨裁專制,取得軍事戰爭的勝利,并通過協商建立中華人民共和國。這一時期,統一戰線領域風險防范的主要目標是消除反動政治力量的破壞,建立和鞏固新政權,維護新政權的安全。黨的十一屆三中全會后,黨和國家的工作重心轉移到經濟建設上來,統一戰線從階級聯盟轉變為政治聯盟。統一戰線服務社會主義現代化建設的目標凸顯,統一戰線領域風險防范的目標從更加關注安全轉變為更加關注發展。這一時期,統一戰線在服務我國改革開放特別是西方挑起的封鎖斗爭中,發揮了加強對外交流聯系、引進資金技術等重要作用。新時代,統籌安全與發展的需求更加顯著,成為治國理政的重大戰略任務。統一戰線服務發展的同時也服務安全,服務安全是為了促進發展。這一時期,統一戰線領域風險防范的目標和關注點更加立體——把服務安全和服務發展結合起來。統一戰線既是服務安全發展的手段,也是服務安全發展的目的,追求大安全與大統戰的統一。
(二)風險生成機制:從單向因素為主到雙向因素交互
統一戰線與中國共產黨、國家所處的大環境息息相關,本領域風險來源存在相應變化趨勢。中華人民共和國的成立標志著中華民族站起來,標志著自主獨立統一的國家重新進入世界政治體系。中國共產黨領導的社會主義中國進入世界政治體系,成為國際關系對比發生變化的重大變量,是促成國際社會“東升西降”“南升北降”態勢的關鍵變量。順應中國與世界關系的變化,統一戰線在構成上形成大陸范圍內和大陸范圍外兩個聯盟交互格局,建立并深化與世界的關系。統一戰線的外部性顯著增強,既為發揮自身重要法寶作用創造了更加廣闊的空間,也不可避免地會遭遇更多外來的風險挑戰。可以說,站起來階段的統一戰線領域風險來源主要在國內,主要在同國內反對力量、反動勢力的力量對比,主要在同國內聯合對象的聯盟是否具有廣泛性和穩定性。富起來階段的統一戰線領域風險來源更加具有外部性。這一時期,非傳統安全抬頭,民族宗教領域的外來風險隱患增加。強起來階段的中國和中華民族日益走近世界舞臺的中央,但外部風險倒灌情況增多。國際社會的分裂甚至局部碎片化特征更趨嚴重。西方有關國家在霸權地位繼續衰落的同時,仍能在一定程度上主導國際秩序。西方傳統霸權國家不能正確看待這種趨勢,頻繁借助統一戰線議題干涉中國內政、遏制中國發展,向我國統一戰線領域輸入大量外部風險因素。在西方遏華戰略的操弄下,統一戰線領域外部風險因素與內部風險因素加劇合流,外部風險因素加劇利用內部風險因素發揮作用,內部風險因素由于外部風險因素輸入而容易國際化。由此,外部因素與內部因素加劇交互,產生新的風險態勢。未來,中國和平發展道路越走越寬,西方有關國家仍固守零和博弈思維,可能繼續加大對我國統一戰線事務的干涉力度。而且,外部風險輸入表現出清晰的結盟動向,所謂“七國集團”“五眼聯盟”“民主10國”“技術聯盟”“跨大西洋聯盟”“跨國議會對華政策聯盟”等層出不窮,均在涉中國統一戰線議題上同流合污。
(三)風險內容構成:從政治向度為主到多樣向度疊加
統一戰線作為政治聯盟,是政治上層建筑的重要組成部分。統一戰線領域風險在根本上會危害人民民主專政國體安全,本質為政治風險。政治是經濟的集中反映,關聯經濟、文化、社會、對外等各個方面。統一戰線領域風險存在多樣向度。一是從政治風險為主向綜合風險演進。從革命時期至改革開放前,統一戰線領域風險主要是政治風險。比如,兩次國共合作的破裂主要緣于雙方的政治分歧,政治因素對統一戰線鞏固與否影響重大。改革開放后,統一戰線深度嵌入國家的經濟、社會、文化、對外等各個方面。統一戰線領域風險突出表現為多種因素影響我國政黨關系、民族關系、宗教關系、階層關系、海內外同胞關系和諧,進而威脅國家團結。二是從初級公開風險向隱蔽深度風險演進。隨著我國綜合實力的增長、國家制度和國家治理的完善,國家抵御風險能力不斷增強,防范化解風險的經濟基礎日益鞏固、手段方式日益系統。統一戰線領域內直接公開形式的挑戰、初級利益削減方式等引起的風險降低,而更隱蔽輸入方式、更高層次需求不平衡等引起的風險增加。在政黨關系領域,風險內容從用粗暴話語方式攻擊我國政黨制度,到更加突出從話語霸權壓制我國政黨制度、用理論建構遮蔽我國政黨制度。在民族宗教關系領域,風險內容從一般的力量滲透、扶植代理人轉變為策動分離事件、進行話語干涉。在階層關系領域,風險內容從一般的社會結構分化造成的沖突向社會自組織加速帶來的潛在風險演進。在港澳臺領域,風險內容從回歸前港澳受殖民統治到回歸后人心回歸仍有差距、經濟社會發展不均衡,從散狀的外部干預到試圖在本地發起爭奪香港管治權的“顏色革命”,以及從“激進硬臺獨”演變為“柔性軟臺獨”等。可見,統一戰線領域風險內容構成日益從政治為主向政治、經濟、文化、社會、對外等方面立體交互演進,從一般的利益干涉向利益、價值、話語等全方位干涉演進,從制造散狀的風險點向塑造風險面和風險鏈轉化。這種風險演進態勢在美國及其盟友炒作所謂民主人權議題方面表現得非常清楚。拜登政府有意識地凸顯民主人權等意識形態層面問題,強調差異,與中國和俄羅斯劃清界限,目的是緩和與盟友之間的矛盾,增進價值認同感,加強美國和西方盟友的關系,更大程度上是將其作為一個工具[44]。西方及其有關非政府組織BCI(所謂“良好棉花發展協會”)在涉疆人權話語上的頻繁炒作,既有政治上遏制中國發展的動機,也有深刻地維護自身經濟利益動機,以捆綁方式制造風險。其試圖通過打壓作為新疆地區重要產業的棉花產業影響當地經濟和就業,在新疆地區制造內亂。
(四)風險制造主體:從單一主體為主到全主體勾連
統一戰線領域風險演進的另一個顯著特征是,風險制造主體從外部國家行為體為主向外部國家行為體和非國家行為體、外部行為體和內部行為體勾連方向演進。其一,有關外部國家行為體是統一戰線領域風險的主要制造者和背后實際支持者。以美國為首的西方國家及其盟友抱持一己私利、意識形態偏見,對我國統一戰線事務不遺余力地干涉。這些外部國家行為體向我國統一戰線領域輸入風險,從以行政分支為主向行政、立法、司法分支共同操弄演進。近年來,西方國家行為體內部在涉我國統一戰線議題上取向高度“一致”,往往不受三權分立影響,而是達成“全政府”或“大政府”干涉戰略。立法分支主要負責提出或通過涉我國統一戰線的所謂法案或“法律”,出現泛國家安全化與針對性立法,為行政分支和其他主體進行干涉提供法律工具。行政分支主要負責涉我國統一戰線議題干涉的政策、所謂法案或“法律”的執行,把涉我國統一戰線領域風險從政策、戰略轉變為實際行動。司法分支濫用司法權力,通過所謂“長臂管轄”濫用制裁。此外,它們還慣于組建聯盟組織、采取聯盟行動干涉我國統一戰線事務。其二,外部非國家行為體成為我國統一戰線領域風險的新興輸入主體,成為外部國家行為體輸入風險的重要“幫兇”。這些非國家行為體包括有關國家的政黨組織、非政府組織和媒體、智庫機構等。有關國家的主要政黨組織不管處于執政或在野、反對地位,近年來日益在涉我國統一戰線議題的干涉上保持高度“共識”。相關非政府組織深受所在國家的政府支持,打著所謂“公益、學術、評估”等旗號,頻繁干預我國統一戰線事務。西方有關媒體抱持偏見,放棄客觀的新聞立場,頻繁造謠炒作涉我國統一戰線議題。其三,外部行為體與內部行為體勾連。西方有關國家在從外部干涉我國統一戰線事務效果有限、效應遞減的情況下,日益重視實施干涉本土化策略。典型做法是加快培植政治代理人,積極利用我國有關地區的反對勢力和極端勢力。境內反對勢力由此成為統一戰線領域風險的重要制造主體,也充當境外行為體的境內“代理人”。2021年5月,香港“教協”借由所謂問卷調查,渲染不少香港本地教師有意離開教育界,人為制造恐慌[45]。
(五)風險傳導載體:從單一手段干涉到多手段干涉
配合向我國統一戰線領域輸入風險的內容、主體等的變化,外部有關勢力輸入風險的手段更加多樣和隱蔽。較長時間內,統一戰線領域風險輸入的主要方式為政治手段。現在,外部輸入統一戰線領域風險的方式更加復雜,干涉我國統一戰線事務的手段更加立體,實現了全域滲入。其一,政治方式和政府行為仍是重點手段。西方有關國家的全政府主體綜合運用行政、立法和司法手段,對我國統一戰線領域進行干涉和挑撥。這些國家行為由于有其國家機器作為支持,往往具有很強的持續性和負面影響。西方有關國家開始更多利用國內立法方式干預我國統一戰線事務,進而制造風險。美國國務院2021年5月12日發布所謂“2020年度國際宗教自由報告”,繼續指責中國的宗教政策和宗教信仰自由狀況。美國、英國、德國伙同個別國家和非政府組織舉辦所謂“中國新疆人權狀況邊會”,繼續進行政治炒作。其二,所謂智庫學術報告成為重要“幫兇”。西方有關國家通過資助等形式影響或控制有關智庫、研究組織及所謂學者,對我國統一戰線議題進行所謂調查和研究,提出有失客觀公正的所謂報告。這些所謂報告往往基于冷戰思維,打著學術幌子。這些機構與西方一些國家的政府部門緊密聯系并為其服務,慣用篡改捏造、斷章取義和偷梁換柱、混淆視聽伎倆。其三,所謂媒體報道成為重要推手。西方有關媒體放棄新聞公正標準,對我國統一戰線議題實施歪曲報道。同時,互聯網特別是新媒體的普及,更是成為有關力量輸入統一戰線領域風險的重要渠道。他們更加傾向使用新媒體方式進行動員、話語干涉以制造動蕩。目前,這些西方國家行為體、非國家行為體已經形成一種比較固定的干涉我國統一戰線議題的套路,形成了全主體干涉鏈條:先是以所謂學者、受害者的名義放風爆料,接著媒體跟進炒作,然后是官方呼應介入。該套路在西方涉疆人權議題炒作中表現得尤為明顯,反華勢力精心設計了一條從制造謊言到發動攻擊的“全產業鏈”。
(六)風險潛在后果:從影響國家安全到遲滯民族復興
統一戰線領域風險的潛在后果是指其引起的破壞程度。當前,統一戰線領域風險的防范階段、來源、內容、主體和載體等都出現復合演進。統一戰線領域風險日益從局部風險演變為具有大安全影響的風險類型,即從直接影響國家安全到日益影響中華民族偉大復興進程,日益從局部性影響轉變為全局性影響。在“兩個大局”背景下,西方有關國家加劇遏制中國發展,大有組建反華的“新冷戰”聯盟態勢。西方有關國家往往在其所謂“內政”和經濟科技活動中捆綁干涉中國統一戰線事務內容。2021年6月8日,美國參議院通過所謂“2021美國創新和競爭法案”,以競爭之名行遏華之實。該法案在涉臺、涉港、涉疆、涉藏等問題上嚴重干涉中國內政,充斥著冷戰思維。我國統一戰線有關方面日益成為西方頻繁干涉的重要對象,根本原因就在于這些領域不僅事關我國穩定安全,更是可能成為遲滯中華民族偉大復興進程的“短板”。政黨制度安全、民族宗教關系和諧、非公有制經濟健康發展和非公有制經濟人士健康成長、港澳繁榮穩定和祖國完全統一等,既是安全和發展的內在要求,也是中華民族偉大復興的題中應有之義。世界百年未有之大變局在統一戰線領域風險演進中更加直觀地顯現出來,中華民族偉大復興的重要條件包括對統一戰線領域風險的有效防范。西方有關國家在統一戰線領域輸入風險,雖有意識形態偏見的因素,但根本目的是遏制中國發展、阻滯中華民族復興。在世界力量格局的大轉變進程中,西方有關國家及其聯盟頑固堅守西方中心主義的霸權舊秩序,企圖以涉臺、涉港、涉疆、涉藏和民族、宗教、人權等議題干涉中國內政,遏制中國崛起和中華民族復興,阻礙以聯合國為核心的國際體系和以國際法為基礎的國際秩序的實行。因此,西方有關國家干涉我國統一戰線事務,本質為西方資本主義制度對中國特色社會主義制度的“聯合圍剿”,是“兩條道路”和“兩種主義”的斗爭,也是一場奪權與反奪權、顛覆與反顛覆、滲透與反滲透的較量,還是霸權主義舊秩序與合作共贏新秩序的較量。
(七)風險應對方式:從政策調節為主到復合方式施策
統一戰線領域風險伴隨結盟的全過程。在革命時期,其風險主要表現為聯盟的解體或被破壞。革命時期統一戰線領域風險應對,主要采取政策調節手段,實現團結、分化、孤立等策略目標。革命時期,中國共產黨統一戰線形態演進,是應對革命形勢任務變化而進行政策調整的結果。建設時期,統一戰線作為中華人民共和國的基礎底色,已經獲得國家政權、國家制度、經濟基礎等充分保障。統一戰線領域風險治理在注重運用政策方式的同時,也更加注重運用制度手段、法治方式,主要表現為完善涉統一戰線制度、建立健全涉統一戰線工作體制機制、實現統一戰線政策與國家有關法律法規和黨內法規的銜接配合。中國共產黨日益注重以憲法和法律及其有關規定為依據,運用法治精神、法治思維和法治方式開展統一戰線工作[46]。其包括:明確統一戰線的憲制地位,注重依法管理民族宗教事務,依法促進非公有制經濟健康發展和非公有制經濟人士健康成長,依法保障“一國兩制”的實施和反對分裂,依法保護港澳臺同胞和海外僑胞的合法權益。2021年6月10日,十三屆全國人大常委會第二十九次會議表決通過《中華人民共和國反外國制裁法》。制定和實施專門的反外國制裁法,為我國依法反制外國歧視性措施提供了有力的法治支撐和保障。我國堅持和完善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新型政黨制度、基本經濟制度、民族區域自治制度,完善特別行政區維護國家安全制度和香港特區選舉制度,建立健全維護海外中國公民安全的機制等。統一戰線領域風險演化日趨復雜,應對方式將更加注重政策、法治、制度、經濟、傳播等的組合使用,以促成更高的安全狀態。
(八)風險治理走向:從被動應對到占據主動權和道義制高點
統一戰線領域風險防范化解是發展中面臨的問題,是中華民族偉大復興進程中必然遭遇的現象。在我國國力處于增長進程但仍未實現強國目標階段,由于外部力量干預和內外反對力量勾連,統一戰線領域風險應對在一段時間內將處于相對被動局面。隨著國力增強和國際力量對比的調整,我國設置議程能力和國際影響力增加,日益取得治理統一戰線領域風險的主動權。西方有關國家內部的治理困境將限制其持續大力干涉我國統一戰線事務的能力。在深度分裂的美國,對中國采取強硬路線是罕見的能夠成為美國民主、共和兩黨和立法司法行政機構的“共識議題”。美國正遭遇聯盟效應“天花板”,其在涉我國統一戰線議題上打造小圈子,本身是其聯盟體系內部分歧重重而不得不尋找“外部共識”議題、企圖用所謂價值觀維持聯盟體系的反映。美國及其盟友在涉我國統一戰線事務上的干涉做法,本身也表明其國家內部存在治理困境,不得不向外轉移矛盾和注意力。其內部治理困境將日益降低它們干涉我國統一戰線事務的能力。西方有關國家抱持中心主義、雙重標準等做法,違背人類社會發展多樣性、不同國家不同現代化道路的規律,也將日益喪失話語霸權地位。西方有關國家自身深受政黨政治極化、民族宗教沖突、族裔沖突等治理困境的反噬,對我國政黨制度、民族宗教領域等的雙重標準將不攻自破。統一戰線內含于中國方案之中,集中體現了中國特色社會主義道路自信、理論自信、制度自信和文化自信[47]。其有效治理效果將不斷展現世界意義和價值。我國治理統一戰線領域風險將日益占據主動權和道義制高點。在2021年6月召開的聯合國人權理事會第47屆會議上,90多個國家發出正義呼聲,以多種方式支持和呼應中方。烏克蘭撤回聯署人權理事會第47屆會議反華共同發言,烏克蘭外交部明確聲明不干涉中國內政。
四、統一戰線領域風險防范化解的基本路徑
統一戰線領域風險呈現隱患多維疊加的復雜態勢,對風險治理的戰略設計、體制機制、方法手段等提出更高要求。對比形勢要求和風險治理效能需要,統一戰線領域風險防范化解存在一些不足:重國內因素、輕國際因素,重分類治理、輕整體治理,重顯性問題治理、輕認同價值治理,重線下治理、輕線上治理,重部門治理、輕聯動治理等。針對統一戰線領域風險的橫向表現和縱向演進,要堅持大安全和大統戰的關聯邏輯,在統籌“兩個大局”背景下實現本領域風險治理現代化。
(一)實施戰略治理:以戰略認識指導鞏固統一戰線
要立足大安全與大統戰的關聯邏輯,從戰略高度鞏固發展統一戰線,為統一戰線領域風險防范化解奠定認識基礎。一是鞏固人民共和的中國政治形態。革命時期,中國共產黨領導建立中華人民共和國。當代中國作為人民民主專政國家,是統一戰線性質的現代國家。統一戰線從政治聯盟形態上升為國家形態,反映人民共和的要求。確保國家安全,在根本上要確保以人民安全為宗旨的政治安全。這就要鞏固發展最廣泛的愛國統一戰線,鞏固和增進人民共和的政治共同體安全。二是鞏固向心合作的中國治理形態。中國治理的最大優勢是有中國共產黨的集中統一領導,以及由此形成的全國人民大團結大聯合。要貫徹民主集中制,深化合作協商治理,把制度優勢轉化為治理效能,鞏固國家協商合作局面,促進國家團結和政治秩序優化。三是塑造命運與共的中國價值形態。大安全要求大統戰來實現團結聯合,大統戰塑造大安全所需政治共同體。要挖掘當代中國這種融大統戰與大安全于一體的命運與共價值資源,為統一戰線領域風險防范提供價值指導。
(二)實施發展治理:以創新發展夯實安全發展基礎
中國仍處于并將長期處于社會主義初級階段,發展依然是當代中國的第一要務。《中共中央關于制定國民經濟和社會發展第十四個五年規劃和二〇三五年遠景目標的建議》指出,實現“十四五”規劃和二〇三五年遠景目標,必須堅持黨的全面領導,充分調動一切積極因素,廣泛團結一切可以團結的力量,形成推動發展的強大合力。防范化解統一戰線領域風險,要統籌發展和安全,以加快創新發展鞏固共同利益、更好兼顧具體利益。要警惕逆全球化抬頭,準備應對逆全球化,加快構建以國內大循環為主體、國內國際雙循環相互促進的新發展格局。堅持社會主義基本經濟制度,實現全體人民共同富裕。堅持創新驅動發展,推動創新型中小微企業成長為創新重要發源地。貫徹尊重勞動、尊重知識、尊重人才、尊重創造方針,充分調動廣大知識分子在科研創新中的積極作用。優化民營經濟發展環境,構建親清政商關系,依法平等保護民營企業產權和企業家權益,破除制約民營企業發展的各種壁壘。全面實施鄉村振興戰略,推動形成工農互促、城鄉互補、協調發展、共同繁榮的新型工農城鄉關系,鞏固新時代工農聯盟。要把推動各民族共同走向現代化作為新時代民族工作的戰略任務,把發展成果落實到改善民生、凝聚人心、增進團結上。支持香港、澳門更好融入國家發展大局,高質量建設粵港澳大灣區,完善便利港澳居民在內地發展政策措施。促進新疆地區和香港特區經濟社會發展,持續改善民生。推動兩岸融合發展,加強兩岸產業合作,打造兩岸共同市場,壯大中華民族經濟。
(三)實施認同治理:以增進共識鑄牢一體認同體系
國家治理目標內在包括引導各種社會政治力量增進對偉大祖國、中華民族、中華文化、中國共產黨、中國特色社會主義的認同,鞏固共同思想政治基礎。統一戰線建立在共同思想政治基礎之上,注重通過求同存異、協商溝通、利益照顧來增進共識。利益與認同之間存在復雜的關系,單純的經濟物質利益增加并不必然帶來認同的增進。防范化解統一戰線領域風險,還要注重從認同層面著力,以增進共識夯實國家安全的認同基礎。加強政治共識引領,引導各民主黨派、無黨派人士堅定中國特色社會主義道路自信,在近現代以來中國歷史進程和中西政黨制度比較中堅定對中國新型政黨制度的自信。健全人民政協凝聚共識工作的具體制度安排,把凝聚共識和建言咨政結合起來,貫穿于政治協商、民主監督、參政議政職能之中。鑄牢中華民族共同體意識,做好推廣普及國家通用語言文字工作,全面推行使用國家統編教材;在各族干部群眾中深入開展中華民族共同體意識教育,特別是要從青少年教育抓起。加強國家安全教育,對各類分裂主義的本質、危害進行批駁,增強國家安全的社會基礎。落實“愛國者治教”原則,推動香港教育去殖民化進程,徹底清除教材、教師、教學、教育管理等各個環節中存在的亂象。
(四)實施合作治理:以織密網絡夯實治理主體體系
國家治理須在黨的領導下發揮多主體協同優勢,形成各主體協同治理格局。統一戰線在黨的領導下參與國家治理,是國家治理的重要參與者。要構建統一戰線領域風險治理主體體系,建設統一戰線領域風險防范化解的“統一戰線”,形成既有分工又有合作、各部門既相互配合又各有側重的體制機制。發揮統一戰線工作領導小組的統籌協調作用,把黨委、政府和人大、政協以及民主黨派、有關人民團體等力量整合起來,改變“各自為戰”的局面,以增強整體力量發揮最佳效益。要注重發揮各領域成員的積極性,構建統一戰線領域風險防范化解的共同體。要發揮各民主黨派及其成員維護中國共產黨領導和堅定踐行中國特色社會主義道路的作用,在政治協商、民主監督、參政議政中就總體國家安全建設建言獻策。發揮各民族共同維護國家統一、反對“三股勢力”的作用,在各民族交往交流交融中鑄牢中華民族共同體意識。引導宗教界人士堅持宗教中國化方向,提高宗教團體自我管理能力,抵制違規違法宗教活動,抵御境外勢力的宗教滲透,切實維護宗教領域和諧穩定。發揮民營經濟及民營企業家作用,支持民營經濟及民營企業家增強生存、發展、創新能力,為防范化解經濟下行風險作出貢獻。發揮新的社會階層人士的積極作用,打造社會治理共同體。
(五)實施制度治理:以完善制度機制保障治理效能
國家治理要堅持法治思維,注重依靠制度進行治理。習近平總書記強調,運用制度威力應對風險挑戰的沖擊[48]。我國在國家建構與治理中形成富含統一戰線基礎底色的國家制度體系。防范化解統一戰線領域風險,要完善涉統一戰線的制度、機制,善于采取法治、制度手段。完善中國新型政黨制度,健全相互監督特別是中國共產黨自覺接受監督、民主黨派對重大決策部署貫徹落實情況實施專項監督等機制,完善民主黨派中央直接向中共中央提出建議制度,構建程序合理、環節完整的社會主義協商民主體系。完善民族區域自治制度,堅定不移走中國特色解決民族問題的正確道路,鞏固和發展平等團結互助和諧的社會主義民族關系,正確處理共同性和差異性的關系,鑄牢中華民族共同體意識。完善社會主義基本經濟制度,完善構建親清政商關系的政策體系,健全支持中小企業發展制度,打造市場化法治化國際化營商環境。完善《刑法》關于民營經濟產權保護的立法規定,強化對民營經濟的刑法保護,審慎適用兜底條款,審慎適用刑罰,把握經濟糾紛與經濟犯罪的界限[49]。完善“一國兩制”制度體系,全面準確貫徹“一國兩制”、“港人治港”、“澳人治澳”、高度自治的方針,健全中央依照憲法和基本法對特別行政區行使全面管治權的制度。完善《反分裂國家法》的實施機制,對頑固“臺獨”分子進行依法終身打擊。完善海外中國公民權益保護制度,構建海外利益保護和風險預警防范體系,維護海外同胞安全和正當權益。
(六)實施全域治理:以延展時空構建整體治理格局
國家治理具有系統性,要實施全周期、全形態、全覆蓋的治理。防范化解統一戰線領域風險,要貫徹整體治理理念,切實增強系統性。開展全周期的風險防范化解,對統一戰線領域風險建立健全一整套涵蓋預防預警、精準識別、科學研判、主動回應、及時善后等環節的工作模式,增強風險治理的預見性和主動性。要實現從識別個別風險向識別風險鏈轉變,從應對單一風險的準備向應對風險鏈的準備轉變,從監控局部風險向監控全風險鏈轉變。要開展全域聯動的風險防范化解,全面研判境外勢力對我國統一戰線議題干預的做法和動向,采取綜合手段精準切斷境外力量的干預。建立健全防范宗教滲透蔓延的長效機制,多措并舉、標本兼治,切實防范化解宗教領域的風險隱患,維護國家安全和社會穩定。要加強國際傳播能力建設,提高中國的對外發聲質量,提高發聲的主動性和有效性。主動回應國際社會涉統一戰線輿情,澄清事實、反駁雜音。積極設置和引導議題,加強國家敘事體系建設,善于以小故事講述大道理。加強公共外交,對非國家行為體做好溝通解釋工作。加強聯合發聲,在構建跨國智庫網絡的過程中掌握話語權和主動權。加強國際領域的反制工作,用好反制裁、反干涉、反制長臂管轄的法律、經濟、政策、外交等工具,有效應對西方有關國家的聯盟式干預。開展全形態的風險防范,對統一戰線領域風險堅持網上與網下一體治理。
五、結? 語
中華民族在站起來階段更重視安全,在富起來階段更重視發展,在強起來階段須統籌安全和發展[50]。統一戰線領域風險防范化解要在“兩個大局”和統一戰線自身、國家、世界“三個層次”中定位。統一戰線領域風險防范化解,是中華民族偉大復興進程中全面建設社會主義現代化國家的內在要求。以中國共產黨為領導核心、實現一體與多樣統一的國家政治共同體,富含中國特色、體現人民共和,是防范化解各種風險挑戰的重大基礎。從統一戰線視角看,這即為國家治理中大安全與大統戰的有機統一。中國共產黨領導下的中華兒女大團結,正是以統一戰線的基因、制度和理念、方法,優化“政黨-國家-民族”三維關系,并使這一結構處于安全發展的狀態。統一戰線領域風險防范化解是總體戰、攻防戰、合成戰,有利于人民民主專政的國體安全和政權安全,鞏固發展中國共產黨領導的國家政治共同體。總結起來,統一戰線領域風險防范化解的整體圖景是:立足大統戰,維護大安全,實現大發展,走向偉大復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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