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整形術后并發癥與人身損害關系專家論證會在京召開

2021年3月27日，由中國整形美容協會法務部組織召開的眼整形術后并發癥與人身損害關系專家論證會在北京會議中心召開。來自上海交通大學醫學院附屬第九人民醫院、中國醫學科學院整形外科醫院、四川大學華西醫院、上海新華醫院、中南大學湘雅醫院、空軍軍醫大學附屬西京醫院、北京大學第三醫院、華中科技大學同濟醫學院附屬同濟醫院、華中科技大學同濟醫學院附屬協和醫院、同濟大學附屬同濟醫院、北京友誼醫院、南昌大學第二附屬醫院、昆明醫科大學附屬第二醫院、福建醫科大學附屬第一醫院、南京中醫藥大學附屬醫院、鄭州大學第二附屬醫院、南華大學附屬第二醫院等全國公立三甲醫院的20余名整形美容及眼科專家對眼整形術后并發癥的具體表現，以及并發癥和醫療損害后果之間的關系及區別進行了科學分析和認真論證。會上，專家們也結合北京某醫療美容診所兩起典型的眼整形修復案例鑒定意見書及傷殘結論進行了研討。

眼整形與眼整形修復手術是常見的整形手術，也是全球范圍最受求美者歡迎、受術數量最大的項目。眼整形修復因其手術難度大、過程復雜、專業性強，一直是推動醫療美容行業技術發展的標志性項目，但術后易出現切口疤痕、雙眼不對稱、雙眼閉合不全等常見并發癥也是糾紛易發點。眼整形術后并發癥是否屬于人身損害，一直是醫療美容專業領域和司法實踐普遍關注的重點問題，也是本次會議專家們重點研討的內容。

上海交通大學醫學院附屬第九人民醫院整復外科楊軍教授認為，根據《整形外科學》中關于眼整形手術的記載及業內專業人士的普遍認知，具有眼整形專業資質的醫生，在具有合法資質的醫療機構，在遵守診療規范的前提下，進行眼整形術后出現一定程度的切口瘢痕、雙眼不對稱、閉合不全等手術并發癥均屬正常現象，并非醫療損害后果。當出現醫患糾紛進行司法鑒定時，由于眼整形手術的特殊性，鑒定人員應當充分考慮患者既往病史，并正確區分術后并發癥和損害后果。

與會專家就以下問題達成一致。

第一，眼整形手術屬于醫療行為，應當遵循醫療領域的基本準則和規律，不應與普通消費行為等同，不適用《中華人民共和國消費者權益保護法》關于“退一賠三”的懲罰性條款。

第二，眼整形、尤其是多次修復的眼整形手術，由于反復多次手術形成的瘢痕以及切開后導致的眼輪匝肌功能減弱，術后容易出現眼瞼閉合不全，屬于正常的并發癥范疇，不屬于醫療損害。醫療實踐證明，手術次數越多，出現該并發癥的概率越大。

第三，眼整形修復手術應當區別于初次手術，鑒定機構（包括醫療事故技術鑒定機構與司法鑒定機構）對于眼整形修復手術的評價，應當充分考慮患者既往手術史、患者修復前已有損害、患者修復后到其他醫療機構診治、患者自身護理、患者自身體質和心理狀態等各項因素的參與度出具鑒定意見。

第四，鑒定過程中，不應將患者主觀描述的癥狀作為認定損害后果的唯一或主要依據，應參考臨床客觀體征、輔助檢查。

第五，眼整形手術具有高度專業性和復雜性，司法鑒定時，應當有本專業臨床專家參與鑒定。

第六，本次典型案例研討發現，案例司法鑒定結論認定的醫療過錯中，“檢查不充分”、“告知不充分”的表述過于模糊，“推斷畫線不準確”并將其認定為醫療過錯，缺乏事實依據，對本次鑒定結論不認同，認為因果關系不成立。

與會專家還針對眼整形術后并發癥的基本分類和具體表現進行了歸納梳理和逐一確認。

面對司法鑒定機構可能出現的因不熟悉醫療美容專業而做出的誤判或錯判行為，與會專家呼吁，涉及醫療美容專業的司法鑒定應建立至少兩名臨床醫美專家參與鑒定的合議機制，法庭審理醫美案件也應建立臨床醫美專家參與陪審的審判機制。此類法律機制的建立，將會大大降低醫療美容糾紛因司法鑒定環節因不熟悉醫療美容專業而出現不科學的鑒定意見，避免引發審判機關援引鑒定意見后出現錯判和誤判的現象。與會專家也建議，對涉及眼整形修復案件的審判，要考慮其醫療屬性，司法審判機關慎重選擇消費者權益保護法關于“退一罰三”的懲罰性條款作為依據。面對眼整形修復專業臨床應用的社會需求和司法實踐的專業認知差問題，亟需行業規范和管理，制定規范化操作標準和培訓體系，由行業協會和司法鑒定機構、審判機關等建立通暢的溝通、建議和協商機制，并對全國開展眼整形手術和眼整形修復手術的醫療美容機構進行指導、管理和規范。各醫療美容機構和從業者也應加強行業自律和行為規范，更好地為全國求美者提供良好服務。

司法實踐中，因醫療美容行為具有較強的專業性，法官在案件審理過程中對醫學專業問題的判斷較為困難，對鑒定的依賴程度較高。北京市朝陽區人民法院發布的《醫療美容糾紛案件民事審判白皮書》指出的“當求美者眼部同一部位進行多次手術時，認定其中某個診療行為與損害后果之間是否具有因果關系具有一定難度，醫患雙方易產生較大爭議”的問題相對突出。針對這個問題，中國整形美容協會法務部曹偉主任認為，必須從源頭提供系統科學的解決方案，如上海市長寧區人民法院的做法值得借鑒，即由對醫療損害糾紛類案具有豐富經驗的資深法官擔任審判團隊負責人，多名高學歷年輕法官組成專業審判團隊，并在案件審理中選取具有醫療美容專業知識背景的人民陪審員組成合議庭，為案件審理提供專業化保障。審判團隊法官列席鑒定會，加深對案件所涉專業的了解。這種創新審判機制保障了讓醫美案件審判結果更加科學、公平和公正，值得推廣和借鑒。

本次專家論證會參會的專家均為行業中知名臨床一線整形美容專家、眼科專家和法律專家，對專業的認知度和臨床經驗均代表行業最高水平。本次論證會結論對眼整形及修復項目術后并發癥和人身損害關系進行了清晰的界定，對眼整形項目的規范發展和臨床應用具有重大的指導意義，對司法鑒定和司法審判具有重要的參考和借鑒意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