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楚卿,張建飛,譚建華*
(南華大學附屬第二醫(yī)院燒傷整形科,湖南 衡陽,421001)
燒傷屬于常見突發(fā)性創(chuàng)傷事件,我國每年每1億人中約有210000人被燒傷[1]。臨床治療燒傷后瘢痕多采取瘢痕整形術,以恢復燒傷處外觀美觀,緩解功能障礙,但術后康復進程緩慢,患者需面對瘢痕增生、功能障礙及社會回歸等系列應激或問題,相關研究證實[2],部分燒傷后瘢痕整形術患者經(jīng)歷燒傷、手術治療后出現(xiàn)積極情感變化,如創(chuàng)傷后成長。創(chuàng)傷后成長是指個體遭受創(chuàng)傷性事件后所呈現(xiàn)出的正性心理變化[3],而反芻性沉思則是指各種反復性事件的相關思考,如了解事件意義、問題處理、事件回顧及未來展望[4],相關研究[5]所構建的創(chuàng)傷后成長模型顯示,反芻性沉思是創(chuàng)傷后成長中的關鍵組分,能起到促進作用。本研究選擇我院2018年3月至2020年3月收治的燒傷后瘢痕整形患者100例,借助創(chuàng)傷后成長量表、家庭關懷度指數(shù)問卷、事件相關反芻性沉思問卷進行調查,經(jīng)Pearson相關性檢驗分析燒傷后瘢痕整形患者反芻性沉思、家庭關懷度與創(chuàng)傷后成長水平的相關性,現(xiàn)報道如下。
選擇我院2018年3月至2020年3月收治的燒傷后瘢痕整形患者100例,納入標準:年齡大于18周歲;確定行瘢痕整形術,且術程順利;無認知、溝通障礙;無基礎疾病或嚴重疾病;知曉研究,且已簽署知情同意書。排除標準:既往有精神病史;伴有心、腎等臟器功能異常;因其他原因中途退出研究。研究所選患者中男73例,女27例;年齡:<40歲53例,≥40歲47例;文化水平:初中及以上59例,高中及以上41例;家庭人均月收入:<3500元63例,≥3500元37例;燒傷嚴重程度:中輕度燒傷76例,重度燒傷24例;燒傷原因:電擊24例,熱液或火焰76例;瘢痕部位:外觀或功能部位47例,其他部位53例。根據(jù)創(chuàng)傷后成長水平評價進行分組,得到中低水平組36例,高水平組64例,兩組文化水平、家庭人均月收入、燒傷嚴重程度、瘢痕部位比較差異有統(tǒng)計學意義(P<0.05)。
借助一般資料調查患者基礎信息,包括性別、年齡、文化水平、家庭經(jīng)濟狀況、燒傷嚴重程度、燒傷原因、瘢痕部位,并借助創(chuàng)傷后成長量表、家庭關懷度指數(shù)問卷、事件相關反芻性沉思問卷進行調查,具體如下:
1.2.1 創(chuàng)傷后成長量表
選用中文版創(chuàng)傷后成長評定量表(C-PTGI)進行評價,量表共有5個維度,分別為自我轉變、個人力量、人生感悟、新可能性、與他人關系,共計20個條目,均采取Likert6級評分法,分值范圍0~5分,總分為0~100分,總量表與維度Cronbach’s α系數(shù)為0.611~0.874,根據(jù)評分進行分級,<60分,則低水平,60~79分,則中等水平,>80分,則高水平[6]。
1.2.2 家庭關懷度指數(shù)問卷
選用家庭關懷度指數(shù)問卷(APGAR)進行評價,問卷分為5個方面,分別為情感度、適應度、成長度、合作度、親密度,重測信度為0.80~0.83,方面評價采取3級評分法,分值范圍0~2分,量表總分0~10分,≤3分,則家庭功能嚴重障礙(低家庭關懷度),4~6分,則家庭功能中等障礙(低家庭關懷度),≥7分,則家庭功能良好(高家庭關懷度)[7]。
1.2.3 事件相關反芻性沉思問卷
選用事件相關反芻性沉思問卷(ERRI)進行調查,問卷Cronbach’s α系數(shù)為0.92,分為侵入性反芻沉思、主動性反芻沉思2個分量表,共有20個條目,均采取4級評分法,分值范圍0~3分,總分60分,量表評分越高,則反映反芻性沉思頻率越高[8]。
采取SPSS21.0統(tǒng)計學軟件,計數(shù)資料比較采取x2檢驗,變量相關性分析采取Pearson相關性檢驗,創(chuàng)傷后成長水平的相關影響因素分析采取多因素logistic回歸分析。檢驗標準α=0.05。
經(jīng)量表或問卷調查得到,燒傷后瘢痕整形患者創(chuàng)傷后成長評分為(78.59±2.35)分,條目平均分為(3.92±0.43)分,根據(jù)條目平均值按降序對維度進行排列,分別為自我轉變、個人力量、與他人關系、新可能性、人生感悟,經(jīng)Pearson相關性分析得到,燒傷后瘢痕整形患者反芻性沉思、家庭關懷度與創(chuàng)傷后成長水平均呈正相關性(r=0.394,P<0.001;r=0.485,P=0.014),見表1。
本研究中因變量為創(chuàng)傷后成長水平,自變量為組間比較差異有統(tǒng)計學意義的相關因素、正相關檢驗顯示存在相關性的因素,自變量賦值見表2。
通過多因素logistic回歸分析得到,燒傷后瘢痕整形患者創(chuàng)傷后成長水平的相關影響因素有文化水平低、重度燒傷、外觀或功能部位瘢痕、入侵性反芻沉思、低家庭關懷度(P<0.05),見表3。
經(jīng)量表或問卷調查得到,燒傷后瘢痕整形患者創(chuàng)傷后成長評分為(78.59±2.35)分,條目平均分為(3.92±0.43)分,其中低水平12例,中等水平24例,高水平64例;程海英等人研究顯示[9],中重度燒傷患者出院當日、出院后3個月、出院后6個月的創(chuàng)傷后成長水平分別為(58.18±9.51)分、(48.65±9.31)分、(47.43±8.76)分,與本研究相比,該研究燒傷患者創(chuàng)傷后成長水平相對偏低,差異出現(xiàn)與患者燒傷程度、文化水平、燒傷位置等因素相關,相關研究顯示[10],燒傷事件發(fā)生時間與患者創(chuàng)傷后成長水平相關,燒傷事件發(fā)生距今時間越長,其對患者身心健康的影響可得到緩解,創(chuàng)傷后成長水平相對偏高。

表2 自變量賦值說明

表3 創(chuàng)傷后成長水平的多因素logistic 回歸分析
經(jīng)Pearson相關性分析得到,燒傷后瘢痕整形患者反芻性沉思、家庭關懷度與創(chuàng)傷后成長水平均呈正相關性(r=0.394,P<0.001;r=0.485,P=0.014)。經(jīng)本研究調查顯示,主動性反芻沉思評分越高,則創(chuàng)傷后成長水平越高,而侵入性反芻沉思則起到了阻礙作用。主動性反芻沉思越頻繁,患者能主動思考燒傷原因、燒傷后瘢痕整形對未來生活的影響及應激事件后感受,促使患者認可燒傷后瘢痕整形術效果。相關研究證實[11-12],主動性反芻沉思能降低創(chuàng)傷性事件所造成的不利影響,可明顯促進患者情感實現(xiàn)積極變化;同時,主動性反芻沉思可強化患者對疾病、治療、康復及后續(xù)生活的認知。家庭關懷度反映了個體對家庭的主觀感受以及家庭所給予的關懷。研究顯示,家庭關懷度與創(chuàng)傷后成長水平呈正相關性,即家庭關懷度越高,則創(chuàng)傷后成長水平越高;家庭是個體生存的基礎社會單位,能為個體發(fā)展提供相應情感支持,高家庭關懷度反映患者從家庭獲取到較多的情感支持,且患者能感受到對家庭成員的關心,有助于其以積極態(tài)度應對生活事件、病情變化[13]。通過多因素logistic回歸分析得到,燒傷后瘢痕整形患者創(chuàng)傷后成長水平的相關影響因素有文化水平低、重度燒傷、外觀或功能部位瘢痕、入侵性反芻沉思、低家庭關懷度(P<0.05)。本研究顯示,文化水平低屬于燒傷后瘢痕整形患者創(chuàng)傷后成長水平的相關影響因素;認知儲備理論認為教育屬于認知儲備的一方面,有助于維持患者實現(xiàn)高水平的認知運行,能通過不同途徑獲取燒傷后瘢痕整形的相關知識,以提升其自我效能感,對應激事件保持積極應對態(tài)度,且醫(yī)護配合度高,臨床治療效果好[14]。研究顯示,重度燒傷、外觀或功能部位瘢痕屬于燒傷后瘢痕整形術患者創(chuàng)傷后成長水平的相關影響因素;重度燒傷是指燒傷總面積達到31%~50%或3度燒傷面積達到11%~20%,所造成的創(chuàng)傷相對偏大,而當創(chuàng)傷事件所造成的負面影響具有摧毀性時,則患者身心恢復健康恢復緩慢,創(chuàng)傷后成長水平相對偏低[15];研究顯示,外觀或功能部位瘢痕患者創(chuàng)傷后成長水平相對偏低,究其原因,外部或功能部位瘢痕造成患者外貌形象受損、身體功能受限,且會帶來較大的就業(yè)壓力或社交壓力,極易產(chǎn)生抑郁、自卑等負性情緒,導致創(chuàng)傷后成長水平降低。
綜上所述,燒傷后瘢痕整形患者創(chuàng)傷后成長處于中等水平,且其與反芻性沉思、家庭關懷度呈正相關性,臨床應加強對文化水平低、入侵性反芻沉思、家庭功能差患者的關注,并強化護理干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