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年的這個時節,同樣在這個禮堂,都會有一個老男人或者資深美女,作為導師代表發言。他們或念念叨叨或語重心長的一大段話,歸結起來就兩個字——理想!
理想很空,老師很窮,要讓老師送給大家一個不花錢的臨別禮物,理想大約是最好的選擇。幸運的是,今年你們遇到的是鄒振東教授,他的禮物與眾不同,今天他要送給大家的不是理想,而是夢想。
其實對一所大學的真正留戀,是從收拾行李開始的。30年前,我的眼淚就是在這個時候開始流的。我多想把整座大學都背走,背走我的無憂無慮,可是我痛苦地發現:當歲月潮水般從我腳下退去,它便留下了我的一切,我帶不走一件行李。
其實,這是所有畢業生永恒的情結。輪回到今天,你們同樣會追問:當我離開這一所大學時,我可以帶走什么?我想說,一所大學真正改變你的東西,就是你可以帶走的東西。那么,你可以從大學帶走你的什么呢?
你可以帶走廈門大學的logo。你未來的履歷上,將永遠打上“廈大”的商標。你可能會填無數的表,那么廈門大學就是除了你的名字和性別之外,出現頻率最多的字眼。極端地說,你的名字還可以改,你可以更名,但你的這一個學歷永遠不能改。未來的任何日子,你都可以驕傲地對廈大說:人家早就是你的人了!
你可以帶走廈門大學的“夢想”——做夢都會想廈大的這個“夢”和“想”。易中天教授說,大學是用來蒸桑拿的,你最重要的任務就是在這里熏陶。我的說法是,大學是用來回憶的,未來你做夢夢見最多的地方,一定是大學。人物可以換,情節可以換,但場景一定是廈門大學。

還有,老師不能帶走,但老師的話可以帶走。我常說,大學畢業10年后,如果還能記住大學老師的10句話,那么這所大學對這個學生的教育就是成功的。
離開了大學之后,最要緊的是什么呢?最要緊的是記得開窗子。
你未來可能很窮,家徒四壁;你也可能很成功,墻上掛滿了獎狀。無論如何,你都要提醒自己——你看到的不過是四堵墻,它們并不是你生活的全部,如果你勇于、善于在墻上開窗,你就會看到一個又一個新世界。其實,大學最值得帶走的不是知識,而是姿勢——看!就是這個“45度角仰望星空”的姿勢。
在大學,100個人中有99個人都是抬頭看天空的人,難得有一個人低頭看地下,而這個人就是出類拔萃的人。一旦畢業出了校門,99個人都是低頭看地下,因為競爭非常慘烈,誘惑特別多,兩個巴掌打下來,不用別人教你,你自然會懂得面對現實。這個時候,可能只有一個人還知道要抬頭看天空,他如果不是瘋子,那么就是出類拔萃的人。
其實,對于大學生而言,成功學非常簡單,那就是無論現實多么殘酷,或是多么誘人,把大學時的這個姿勢保持30年,你就贏了。只是,說起來容易,做起來難啊!
那一天,我看到你們拍畢業照,最后你們把所有的學士帽、博士帽都丟上了天。你們哈哈大笑,旁邊有游客“三觀”碎了一地:你知道寶寶心里苦,但這么好的帽子,怎么能扔到地上呢?你們別笑,我想問的是:多年以后,你們是否還有勇氣,把自己頭上戴的烏紗帽,或者是千辛萬苦換來的任何帽子,扔到天上去,而且還笑得不知所以?

還有,我們一定要在人生的內存里給自己,給至愛的人,留一個百分之一空間,這樣才能不隨波逐流。要做到人生內存中有這么一個空間,我的建議是永遠帶走和大學的臍帶關系。
這種臍帶關系,最重要的是一種精神,那就是永遠的批判精神:不迷信,不盲從,不崇拜任何東西。永遠對現狀不滿足,永遠想改造世界,也永遠擁抱世界上的美好——因為大學培養的是二三十年后國家和人類的領導者和創造者!當你和大學保持這樣的臍帶關系,你到50歲后,還會激蕩青春的豪情;就是到了80歲,你還有一個不老的靈魂。
你從一所大學可以帶走的,就是這所大學最想傳播的。因此,一次畢業,就是一次傳播。生命最偉大的傳播是細胞分裂,而大學最驕傲的傳播,就是它的學生畢業。比如今天,一個廈門大學,將復制出成千上萬個“小廈門大學”,在世界的每一個角落,傳播這所大學的文化和價值。
最后要說的叮囑,就是常回家看看。其實你們懂的,這不過是一句客套話。你們不太可能常回來的,要回來,也是逢“五”,甚至逢“十”。那我們也不妨相約30年吧!30年后,當你們回到廈大,再一次匯成廣闊的青春潮,記得@我一下,如果那時候,我還能被你們@得到……既然有一個相識的秋天,有一個分別的夏季,為什么那一個季節不會如期?
親愛的同學們,“畢業站”到了,請攜帶好自己的隨身物品準備下車。仰天大笑出門去,莫后悔,不猶豫!
編輯/梁宇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