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漁家傲》走近“千古第一才女”

朱靜

摘要：提起李清照，我們腦海中浮現的往往是她的才情。可是，這份才情從何而來？作為婉約派詞宗，為什么我們小學時學到的她的第一首詩《夏日絕句》卻充滿了豪邁的意味？帶著這些疑問，讓我們從李清照的生活經歷入手，去解讀“千古第一才女”李清照的詩詞。

關鍵詞：婉約中的豪邁；千古第一才女；生活經歷與詩詞

中圖分類號：G633.3文獻標識碼：A文章編號：1992-7711（2021）28-0111

轉眼間，又到了同樣的課文，可能是這幾年來，自身的經歷很多，再讀她時思緒翻滾。我就想著，自身閱歷的豐富可以幫助理解這首詞，那我為何不從“經歷”入手，去解讀《漁家傲》呢？翻閱資料，走近“千古第一才女”，于是有了這節以知人論世為主題的“1+X”——課內閱讀+課外拓展的課。

在認真閱讀了《李清照：酒意詩情誰與共》后，我就想好了以思維導圖（魚骨圖）的方式去串聯李清照的一生。首先設置了兩個問題：1.古往今來的才女數不勝數，有蔡文姬、上官婉兒、卓文君、楊絳等等，為什么唯獨李清照被冠上了“千古第一才女”的稱號？2.你學過的李清照的作品有哪些？第一個問題很自然地引起了學生的好奇心，第二個問題他們自然會想到四年級時學過的《夏日絕句》（生當作人杰，死亦為鬼雄。至今思項羽，不肯過江東）。在具體分析階段，我把她的一生大體分為了三個階段，每一個階段通過作品來理解她當時的心境。

第一階段：從出生到十八歲。

李清照的出生可以說是占據了“天時、地利、人和”。她出身于書香門第，父親李格非藏書甚多，精通儒家經典文化并深受大文豪蘇軾器重，被稱為“后蘇門四學士”。李父不僅文采出眾，同時為官清廉，為人剛直。他曾經說“文不可以茍作，誠不著焉，則不能工”，為表明自己的氣節，他為屋舍取名為“有竹堂”。母親是狀元之女，在這樣一個文學素養濃厚的高知家庭，李清照從小就受到良好的教育，熟讀經史子集，為她今后的寫作奠定了良好的基礎，此為“人和”；同時，她降臨在文學氛圍濃厚的齊魯大地，這片土地曾經孕育了以孔子、孟子為代表的一大批杰出的文化名人，此為“地利”；李清照所處的宋代也是一個“偃武重文”的朝代，統治者對文學的興趣濃厚，所謂“上有所好，下必效焉”，這影響了整個社會的風氣，此為“天時”。

第二階段：從十八歲到趙明誠去世。

在最好的年華里，李清照遇到了那個最懂她的人——趙明誠。雖然李清照和趙明誠的父親同在當朝為官，但他們兩個一個是改革派，一個是保守派，兩個人的結合并非易事。酷愛金石收藏的趙明誠同時還是太學生，李清照的才氣他早有耳聞，于是他便找借口去了李格非家，這一去，成就了兩個人的曠世姻緣。關于這一次遇見，李清照寫了一首《點絳唇》：“蹴罷秋千，起來慵整纖纖手。露濃花瘦，薄汗輕衣透。見客入來，襪刬金釵溜。和羞走。倚門回首，卻把青梅嗅。”字里行間，飽含著初次見面時的羞澀，但她是李清照，在這羞澀里她卻大膽地“倚門回首”，暗自喜悅——這正是自己夢中的那個人啊！是啊，世間一切，都是遇見。排除萬難，兩個人終于結合，關于他們的新婚生活，李清照寫了幾首詞來記錄，其中有一首《減字木蘭花》：“賣花擔上，買得一枝春欲放。淚染輕勻，猶帶彤霞曉露痕。怕郎猜道，奴面不如花面好。云鬢斜簪，徒要教郎比并看。”這種小小的刁蠻、嬌嗔，不正是沉浸在甜蜜愛情中的女子才有的嗎？

婚后的李清照，生活也不全是甜蜜。因為趙明誠有“盡天下古文奇字之志”，婚后不久，他就負笈遠游。分別之時，李清照在錦帕上寫了一首詞，贈予夫君。這首詞，就是我們所熟知的《一剪梅》：“紅藕香殘玉簟秋。輕解羅裳，獨上蘭舟。云中誰寄錦書來？雁字回時，月滿西樓。花自飄零水自流，一種相思，兩處閑愁。此情無計可消除，才下眉頭，卻上心頭。”對丈夫的思念溢于言表。

趙明誠在江寧府任職未滿一年，便辭去官職乘船前往蕪湖，五月，因接到前往湖州任職的旨意，他便把家人安頓在池陽（去蕪湖時路過的地方），只身前往京城拜見皇帝。這一次，雖不是永別，卻格外凄苦。才分離一個多月，李清照就收到了趙明誠生命垂危的書報……

“新婚時的甜蜜”與“婚后離別的苦楚”是這一時期李清照的主題詞。

第三階段：趙明誠去世后。

趙明誠1129年去世后，李清照的創作達到了空前的高峰。我們將要學習的《漁家傲》就寫于次年——1130年，雖然這是一首記夢之作，但卻真實地反映了李清照當時的心情。此時，經歷了國破家亡的李清照，目及之處，皆是荒涼。1130年春，她追隨宋高宗南渡，在海上航行，歷盡風濤之險。這首詞中寫到的“大海”“蓬舟”等，都與這段真實的生活經歷有關。分析到這里，不用我過多解釋，同學們已經明白了這首詞想要傳遞的情感——少年成名、中年與所愛之人共度、暮年國破家亡——對現實生活的不滿與失望、對理想生活的向往和追求。

她的作品中，有一首是提及李清照就一定會想到的——《聲

聲慢》：“尋尋覓覓，冷冷清清，凄凄慘慘戚戚。乍暖還寒時候，最難將息。三杯兩盞淡酒，怎敵他、晚來風急？雁過也，正傷心，卻是舊時相識。滿地黃花堆積。憔悴損，如今有誰堪摘？守著窗兒，獨自怎生得黑？梧桐更兼細雨，到黃昏、點點滴滴。”字里行間，是對美好過去的尋覓與尋而不得的失落，是眼看黃昏日落卻再無知音把盞言歡的落寞，是聆聽點點細雨勾起無限情思的愁苦……

學到這里，我們既懂得了李清照骨子里的與生俱來的那份豪邁，正是這豪邁讓她在作品中肆意揮灑；也明白了她作為一個女人，沉浸在愛情中時的嬌嗔；更理解了經歷了國破家亡后的她的那種孤寂凄苦。這就是千古第一才女，這就是婉約派詞宗，這就是李清照。

課后，還有很多學生追著問我李清照后來又有怎樣的遭遇。我想，這樣的一堂課是成功的，既能直觀深入地理解李清照作品的情感，又勾起了同學們想要進一步探尋的興趣，美中不足的是因為時間關系，有些詩詞沒有進行深入的解讀。但是我相信，隨著年齡的增長，同學們能體會到詩詞深處更多的情感。

（作者單位：湖南省長沙市天心區明德啟南中學41000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