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丙奇
2月1日,教育部官網印發《關于加強中小學生手機管理工作的通知》(以下簡稱《通知》),就進一步加強中小學生手機管理工作作出規定。《通知》要求,中小學生原則上不得將個人手機帶入校園。確有需求的,須經家長同意、書面提出申請,進校后應將手機由學校統一保管,禁止帶入課堂。
其實,早在2018年8月,教育部、國家衛生健康委員會等8部門聯合印發的《綜合防控兒童青少年近視實施方案》就明確提出:“嚴禁學生將個人手機、平板電腦等電子產品帶入課堂,帶入學校的要進行統一保管。”
有人質疑這是因噎廢食,畢竟智能手機現在已經成為很多學生的“標配”,隨身攜帶智能手機,不但便于聯系,交流,也可以拓寬學生學習的渠道。
但在筆者看來,禁止把個人手機帶入教室,是有現實必要性的,這有利于讓課堂回歸課堂。該規定主要考慮課堂的“教學屬性”,學生把手機帶入課堂,會影響課堂學習效率,老師在講臺上講課,有的學生可能偷偷打游戲、追劇,或者和同學聊天;另外,學生過多使用電子產品,也會影響視力發育,比如去年上半年,為防控疫情,全國各地都組織學生進行在線學科知識教學,連幼兒園和小學低年級學生也是如此。結果是,根據教育部對9省的調研顯示,與2019年年底的普測相比,中小學生半年近視率增加了11.7%,其中,小學生增加最多。
值得注意的是,要實現禁止將個人手機帶進課堂的目標,還需要扭轉學校課堂教學、布置作業過度依賴電子產品的傾向。近年來,不少中小學把利用電子產品教學,布置電子作業,視為教育創新和教育現代化,一邊禁止學生帶手機進課堂,一邊又給學生布置必須利用手機才能完成的電子作業,這讓禁止學生帶手機進課堂的規定成為形式主義。
禁止中小學生帶個人手機進課堂,并非教育領域的首創。早在我國教育部門發布有關禁令之前,2018年的兩會,就第一次禁止攜帶手機進入人民大會堂開會。每次開會前,會務組都會發通知:“所有與會人員嚴禁攜帶手機等具有攝影攝像功能的電子設備,不要攜帶與會議無關的物品進入會場。”這得到輿論的一致點贊,認為這是讓代表、委員能全身心投入參政議政的舉措。以前把手機攜帶進會場后,有的代表委員忙于用手機拍照留影,還有的則在開會時刷朋友圈。借鑒這一做法,地方的兩會以及一些部門的重要會議也出臺類似規定。
還有一些特殊場所,也禁止攜帶手機。2006年由司法部出臺的《關于加強監獄安全穩定工作的若干規定》第四條規定,禁止將移動電話帶入罪犯生活、學習、勞動現場。違反規定帶入、未造成后果的,給予行政紀律處分;將移動電話提供給罪犯使用的,對警察一律辭退,取消警銜;對工人一律辭退,解除勞動關系。
毫無疑問,智能手機給溝通、交流以及學習、工作都帶來了某種程度的便利,這也是智能手機能得以快速普及的原因。但智能手機也是“雙刃劍”,對青少年來說,過度使用智能手機,不但會影響視力發育,而且可能會沉迷手機游戲,因此,必須對智能手機的使用進行一定限制。我國職場人士也有成為“拇指一族”“低頭族”的趨勢,即便沒有禁令約束使用智能手機,也需要自我調控。
說到底,智能手機的使用,并非完全屬于個體的私權,即是否使用手機就是個體的權利。在家庭里以及私人場合,怎么使用個人手機,這屬于個體的權利,而在公共場合以及帶有特殊性質的場所,使用個人手機,則是屬于公共決策范疇的問題。這就要權衡利弊,如果是弊遠遠大于利,而且弊無法通過個體自律解決,就需要有明確的禁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