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業生態系統研究熱點與前沿
——基于CNKI知識圖譜分析

陶 蕊 楊 宇

(廣西大學 行健文理學院，廣西 南寧 530005)

0 引言

商業生態系統通常是圍繞一個或多個核心企業構建的、介于市場交易和科層管理之間的混合交易機制，各成員企業追求不同，但是為了應對交易成本和外部環境風險而最終形成緊密的內在復雜交互關系，進而產生的相互促進收益、具有穩定性和適應性的組織結構[1-3]。商業生態系統通過成員企業共享部分資源而提高資源利用效率，使系統總產出超過個體產出的總和進而提高價值創造[4]。隨著產業環境動態化、競爭全球化、技術創新加速化及客戶需求多樣化發展，企業逐漸認識到要增強核心能力或拓展新市場都需要跨產業聯合以共同創造消費者感興趣的新價值[5]。當前越來越多商業生態系統的涌現，說明這種組織形式可能適用于很多追求價值創造的行業與企業[6]。同時，商業生態系統研究也越來越受到學術界的關注。

隨著商業生態系統實踐和理論研究的推進，雖然已有一些成果對該領域研究現狀進行了一定分析，但定性分析為主，極少的量化分析以全球范圍內的研究為基礎且時間已相對較早，而中國經濟和企業在發展的過程中呈現為自身獨有的特征，理論演化也表現為自有的適應性，因此，本文擬利用CiteSpace5.5R2信息可視化分析軟件、采用定量的方法梳理商業生態系統的研究成果，以捕捉該領域的研究熱點及前沿趨勢信息，為該領域的理論研究及商業實踐提供參考。

1 研究方法與數據來源

1.1 研究方法

文獻計量分析是一種定量分析特定領域發表的文獻的科技文本挖掘工具,其通過廣泛的指標與方法，發現基礎科學與技術的分布式架構特征及模式，亦可以評估特定領域發展趨勢或未來研究[7-8]。CiteSpace信息可視化軟件在科學計量學和信息可視化基礎上提供引文空間挖掘等多元化功能的科學知識圖譜[9]。本文應用CiteSpace5.5R2可視化分析軟件，對1999-2019年的605篇文獻進行關鍵詞共現、聚類分析及突發性檢測分析，進而揭示學者在商業生態系統領域的研究熱點與前沿。

1.2 數據來源

在中國知網數據庫，檢索主題詞為“商業生態系統”或含“企業生態系統”，檢索時間范圍為1999-2019年，來源類型為核心期刊和CSSCI期刊論文，檢索日期是2020年2月27日，檢索文獻618篇。為確保文獻數據的準確性，剔除相關度較低的文獻最終確定樣本文獻605篇，文獻時間分布如圖1所示。

圖1 商業生態系統1999-2019年發文情況

2 研究熱點分析

2.1 關鍵詞共現分析

在文獻信息中提取能夠表達文獻核心內容的關鍵詞頻次的高低分布，研究該領域的研究熱點[9]。因此，通過關鍵詞共現分析可以發現國內商業生態系統研究的熱點。

在CiteSpace中節點選關鍵詞，閾值top N=50，時間切片設置為2年，用pathfinder進行裁剪，運行軟件生成商業生態系統研究的關鍵詞共現圖譜。表1列出了頻次7以上的高頻關鍵詞，同時列出了各關鍵詞對應的中介中心性及平均初現年份信息。

從表1可以看出，熱點關鍵詞詞頻及其中心性主要表現為商業生態系統(183,0.52)、生態系統(53,0.47)、創新生態系統(47,0.15)、企業生態系統(46,0.32)、企業(29,0.05)、商業模式(18,0.31)、核心企業(16,0.14)等。其中，商業生態系統、生態系統、創新生態系統、企業生態系統、企業等出現頻次較高。相對而言，一般認為中介中心性大于0.1的關鍵詞再網絡結構中的位置比較重要，與其它關鍵詞有著重要的聯系，是連接不同研究主題演化的橋梁。按中心性大小排序的關鍵詞有：商業生態系統(0.52)、生態系統(0.47)、企業生態系統(0.32)、商業模式(0.31)、電子商務(0.19)、戰略(0.16)、創新生態系統(0.15)、核心企業(0.14)、技術標準(0.13)、案例研究(0.11)等。

2.2 關鍵詞聚類分析

聚類分析通過識別和分析某研究領域中的顯著術語和背景分類，發現知識領域的主題分布和知識結構[10]。運用CiteSpace通過LLR算法對關鍵詞進行聚類，識別出商業生態系統研究領域的9個主題。9個聚類主題規模從大到小依次為創新生態系統、策略、企業生態系統、知識生態系統、互聯網、電子商務、生態位、商業模式與戰略。具體聚類主題及各主題關鍵詞分布如表2所示。

(1)創新生態系統研究主題主要關注信息生態系統、信息生態、投融資戰略、高科技企業、生命周期等。張運生等在界定了高科技企業創新生態系統概念的基礎上，圍繞高科技企業創新生態系統的技術標準、合作伙伴選擇、治理機制等問題開展系列研究；圍繞企業信息生態系統的要素、信息協同模式、邏輯模型與運行機制及評價指標體系構建研究也構成了本主題的主要關注點[11-12]。豐富了創新生態系統的運行機制及構建。圍繞企業信息生態系統的要素、信息協同模式、邏輯模型與運行機制及評價指標體系構建研究也構成了本主題的主要關注點。

(2)策略研究主題主要關注核心企業、案例研究、協調機制、協同進化、經濟、企業生態位等。劉玉敏等以商業生態系統內的核心企業與合作企業為博弈主體建立了兩者基于價值共享活動的演化博弈模型，根據博弈模型引入商業生態系的互惠共生、激勵和信任等治理機制,有助于推動商業生態系統健康發展[13]。

(3)企業生態系統研究主題主要關注戰略管理、演化機制、自組織理論、大數據、效應、動態能力等。胡斌等關于企業生態系統的動態演化研究指出，企業生態系統經歷開拓、成長、成熟、自我更新或衰退4個階段的動態演化,企業生態系統演化的快慢、成長的大小主要取決于核心產品的價值效應以及產品競爭力狀況,而產品競爭力狀況則是由生態系統的持續創新能力決定的；企業生態系統的動態演化是自組織和環境選擇相結合的結果,其中自組織是內在機制,是根本動力,而環境選擇是外部機制[14]。

(4)知識生態系統主要關注演化、知識生態、演化機理、生態系統、企業知識生態系統、區塊鏈。于東智關于開放銀行的建設認為，開放銀行是商業銀行通過開放應用程序接口，與商業生態系統共享數據、算法、交易、流程和其他業務功能，為商業生態系統的客戶、員工、第三方開發者、金融科技公司、供應商和其他合作伙伴提供服務；開放銀行的全面發展需要充分運用開放應用程序接口、軟件開發工具包、區塊鏈等科技技術，并在技術、數據、業務層面與大量第三方機構進行合作，并加強信息安全保障[15]。

(5)互聯網研究主題主要關注商業生態、制造企業、價值網絡、商業模式創新、大平臺、盈利模式等。簡兆權等基于價值共創的“互聯網+制造”商業模式及其創新的研究，其構建了基于價值共創理論的“互聯網+制造”商業模式架構,即制造企業基于顧客導向的產品服務系統提出價值主張,在跨界商業生態系統中形成社會化價值共創,并通過服務獲取價值。從價值主張新穎性、價值創造主體連接紅利、價值傳遞高效性和價值獲取持續性等提出了制造企業商業模式創新路徑[16]。

(6)電子商務研究主題主要關注知識管理、協同機制、企業社會責任、生態圈、價值創造、平臺型企業等。肖紅軍等[17]平臺型企業社會責任的生態化治理的研究，從平臺型企業“作為獨立運營主體的社會責任”“作為商業運作平臺的社會責任”和“作為社會資源配置平臺的社會責任”3個層次,系統界定了平臺型企業社會責任的內容邊界，提出契合于平臺情境的社會責任生態化治理新范式,其核心是分層次治理與跨層次治理,個體、情境和系統的全景式治理,以及跨生態位互治與網絡化共治。

(7)生態位研究主題主要關注生態環境、小生境、創新路徑、競爭戰略、生存、管理變革等。張金萍等[18]基于商業生態系統的企業競爭戰略指出，企業不論以何種形式起源,最終都將歸為某個或某些商業生態系統,企業應通過形成差異化的資源與能力、加入一個或幾個商業生態系統、成為商業生態系統的重要成員及形成以本企業為核心的商業生態系統4個步驟來規劃其競爭戰略。

(8)商業模式研究主題主要關注產業生態系統、物流企業、平臺生態系統、平臺企業、英特爾公司、商業模式演化等。李鵬等[19]指出企業成長為平臺型企業，再演化為平臺生態系統的路徑，認為互聯網的發展與技術創新催生了平臺經濟商業模式，企業成長為平臺型企業轉化為平臺生態系統，不僅表現為企業規模擴大、組織結構復雜化，更重要的是經營理念由單贏到多贏再到共贏的轉變。

(9)戰略研究主題主要關注品牌生態系統、利基企業、決策模型、企業戰略、對策、進化等。杜玉申等關于利基企業的商業生態系統戰略決策模型研究，認為利基企業面臨著隨整個系統失敗的風險、面臨著被核心企業兼并的風險、面臨與其他利基企業競爭的挑戰。為應對挑戰，利基企業應選擇合適的商業生態系統和生態位，選擇核心技術生命力強、顧客價值層次深且可持續、核心企業傾向于骨干戰略、機會—風險凈值高的生態系統，選擇那些核心企業傾向于采取骨干戰略的生態系統，選擇那些具有獨特性和可持續性的、有防御能力的生態位[20]。

3 研究前沿分析

3.1 研究前沿演進

通過分析高頻關鍵詞的時間分布和變動趨勢可以知道某領域的研究前沿與發展態勢[21]。本文利用CiteSpace的時區功能把握商業生態系統領域研究的演化趨勢，時間為兩年，得到圖2該領域時區視圖圖譜。

從圖2可以看出商業生態系統的節點最大，與其它時段的高頻關鍵詞連線密集且連續，研究一直傳承至今。1999-2004年，節點只有商業生態系統和企業兩個，此時期關注該領域的學者較少，是國內商業生態系統理論的初步認識階段，更多地作為企業經營管理的新視角與新理念；2005-2010年出現了創新生態系統、企業生態系統、信息生態系統、高科技企業、技術標準、電子商務等關鍵詞，節點數量迅速增加且出現頻次較高，說明該階段的相關研究主題增加且關注的問題相對集中于信息生態系統和高科技企業創新生態系統主題；2011-2014年，出現節點較少且頻次較低；2015-2019年又迅速出現商業模式、案例研究、互聯網、阿里巴巴、知識生態系統、價值共創、創新等關鍵詞，但頻次相對不高，近幾年以商業生態系統為視角關注新領域的問題還在持續關注中。

3.2 研究前沿趨勢

突發性檢測是高度活躍研究領域的指示器，它可以探索新興的趨勢和潮流[22]。用CiteSpace進行關鍵詞突現檢測，γ設為0.5，運行Burstness得到圖3的1999-2019商業生態系統研究的30個突現詞、關鍵詞。

圖3 1999-2019年商業生態系統研究關鍵詞突現圖譜

由圖3可以看出，1999-2004年為起始時間出現的突現關鍵詞有商業生態系統、企業、品牌生態系統、企業管理，突現時間最長不超過5年；2005-2009年為起始時間出現的突現詞相對較多，有生態位、競爭戰略、企業戰略、企業生態系統、協同進化、戰略、高科技企業、技術標準等，其中戰略的突現時間較長從2007年持續到2014年；2010-2014年為起始時間出現的突現詞有信息生態系統、知識生態系統、核心企業、企業網絡、商業生態等，其中知識生態系統的突現時間較長從2010年持續到2016年；2015年之后出現且持續到2019年的突現詞有創新、阿里巴巴、案例研究、商業模式創新、大數據、商業生態圈。最新的研究前沿為企業創新生態系統、商業模式創新、大數據與商業生態圈。

4 結語

本文運用信息可視化分析軟件CiteSpace對1999-2019年的605篇商業生態系統研究成果進行文獻信息挖掘，通過知識圖譜展示該領域的研究，結果表明：

(1)國內商業生態系統研究的研究熱點主要集中為商業生態系統、創新生態系統、企業生態系統、企業、商業模式、核心企業、信息生態系統、戰略等相關的問題。透過關鍵詞聚類分析研究熱點聚集為創新生態系統、策略、企業生態系統、知識生態系統、互聯網、電子商務、生態位、商業模式和戰略9個主題。

(2)研究的前沿主題隨著時間推移不斷演化，2004年之前研究主要側重商業生態系統基本理論和企業管理理念，2005—2014年主要圍繞信息生態系統、高科技企業創新生態系統的相關主題，2015年開始側重互聯網、商業模式等。最新的前沿趨勢主要表現為企業創新生態系統、商業模式創新、大數據及商業生態圈等領域。新興研究熱點趨勢能夠完善現有的商業生態系統理論，對于現代企業的商業生態系統構建與創新具有指導價值。

通過國內商業生態系統領域研究的知識圖譜分析可知，20年來該領域的研究逐步系統與深化。行業不同、企業不同合作形式會有差異，未來研究可深入分析不同行業、不同類型企業等的商業生態系統差異，進而為企業商業生態系統實踐提供發展建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