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善麟,楊番
(上海滬東醫院口腔科,上海 200129)
兒童在生長發育時期,由于生理和心理上的某些因素常出現一些不良口腔習慣,如吐舌、吮指、異常唇習慣、夜磨牙、異常吞咽等,以上不良習慣若不及時矯正,可引起口腔肌肉的功能異常,從而出現咬合異?,F象[1]。安氏Ⅱ類Ⅰ分類錯頜畸形是青少年兒童常見的錯頜畸形類型,主要表現為下頜后縮,上牙前突,深覆頜深覆蓋,面下1/3過短[2]。為避免頜面部的生長發育受到影響,從而影響患兒的容貌、口腔健康、心理健康,應盡早進行錯頜畸形的矯治,研究顯示,12歲左右換牙前是錯頜畸形的最佳矯治時機[3-4]。然而,該時期正處于替牙期,兒童的牙齒正處于快速生長發育的重要時期,口腔情況較為復雜,因此對矯治器的有效性、舒適性等要求均較高[5]。肌功能矯治是指不直接作用于牙齒及頜骨,通過改變頜面部肌肉環境及舌體位置等軟組織而促使牙列正常發育及頜面骨骼正常生長的治療理念。與傳統功能矯治器相比,MRC肌功能矯治器體積較小,簡便實用,尤其在矯治兒童口腔不良習慣方面有不可替代的優勢。本研究主要探索MRC肌功能矯治器治療兒童安氏Ⅱ類Ⅰ分類錯頜畸形的臨床療效。
1.1一般資料 回顧性分析2016年7月至2019年8月上海滬東醫院收治的80例替牙期安氏Ⅱ類Ⅰ分類錯頜畸形患兒的臨床資料,其中男33例,女47例;年齡5~13歲,平均(8.9±3.5)歲。納入標準:①均存在口腔不良習慣;②牙列無擁擠,均角或低角;③尖牙與磨牙為遠中關系;④安氏Ⅱ類Ⅰ分類錯頜畸形;⑤上下齒槽座角(AB plane angle,ANB)≥5°;⑥處于生長發育高峰前期或高峰期。排除標準:①存在腺樣體或扁桃體肥大,鼻甲肥大,鼻中隔偏曲等器質性病變;②硅膠過敏;③偏頜畸形;④存在主觀癥狀的顳下頜關節紊亂疾??;⑤存在其他嚴重系統性疾病;⑥失訪病例。其中45例患兒采用合適的軟質MRC肌功能矯治器進行錯頜畸形矯治,作為研究組;35例患兒采用傳統的功能性矯治器進行錯頜畸形矯治,作為對照組。兩組患兒性別、年齡、口腔不良習慣比較差異無統計學意義(P>0.05),見表1。
1.2矯治方法 研究組根據石膏模型選擇適宜的MRC矯治器,矯治期間確?;純禾幱谏舷麓酵耆]合狀態,舌尖位于誘導裝置處。叮囑患兒用鼻呼吸,并根據錯頜畸形情況進行肌功能訓練(抬舌尖、緊閉雙唇等)。每日佩戴≥9 h,如夜間佩戴時間不夠,可延長白天佩戴時間。每月復診1次。不良口腔習慣破除后,牙列初步排齊整平,可改戴較硬的MRC矯治器。對照組采用傳統的功能性矯治器,有吮指習慣和咬異物習慣者應用帶舌刺、內收唇弓進行矯治;有咬下唇習慣者應用開窗前庭盾矯治;有吐舌習慣者應用帶腭珠和舌柵進行矯治。兩組矯治療程均為9~15個月。
1.3觀察指標
1.3.1口腔不良習慣改善情況 統計并比較兩組患兒矯治結束后的口腔不良習慣改善情況。評價標準[6]:顯效,口腔不良習慣完全糾正,咬合異常矯治效果較好;有效,口腔不良習慣得到糾正,咬合異常矯治效果不明顯;無效,未完成治療,口腔不良習慣未得到糾正,咬合異常矯治無效果??傆行?(顯效例數+有效例數)/總例數×100%。
1.3.2矯治效果主觀評價 參考矯治效果主觀評價問卷[7],問卷中由患兒及其家屬對佩戴順利、佩戴舒適性、佩戴依從性三方面進行評價,各項目滿分5分,評價標準:優(5分)、良(4分)、一般(3分)、差(2分)、很差(1分)。分數越高,表明矯治器佩戴后患兒的主觀評價越理想。
1.3.3矯治前后頭影測量 所有患兒分別于矯治前后拍攝頭顱側位片,觀察指標包括蝶鞍點-鼻根點-上齒槽座點角(sella-nasion-A point,SNA)、蝶鞍點-鼻根點-下齒槽座點角(sella-nasion-B point,SNB)、ANB、上中切牙長軸與鼻根點-上齒槽座點連線的垂直距離及交角(U1-NA)、下中切牙長軸與鼻根點-上齒槽座點連線的垂直距離(L1-NB)、上中切牙長軸與下中切牙長軸的交角(U1-L1)、上中切牙長軸與顱底平面交角(U1-SN)、下中切牙長軸與鼻根點-下齒槽座點連線的交角(L1-MP)、下頜平面角(FH-MP)。

2.1兩組口腔矯治不良習慣改善情況比較 研究組口腔矯治不良習慣改善的總有效率高于對照組[86.67%(39/45)比68.57%(24/35)](χ2=3.852,P=0.049),見表2。

表2 兩組替牙期安氏Ⅱ類Ⅰ分類錯頜畸形患兒矯治口腔不良習慣改善情況比較 (例)
2.2兩組矯治效果主觀評價情況比較 研究組佩戴順利、佩戴舒適性、佩戴依從性評分均顯著高于對照組(P<0.01)。見表3。

表3 兩組替牙期安氏Ⅱ類Ⅰ分類錯頜畸形患兒矯治效果主觀評分比較 (分,
2.3兩組矯治前后頭影測量結果比較 治療前后SNA、SNB、ANB、U1-NA、L1-NB、FH-MP、U1-L1、U1-SN、L1-MP的主效應差異無統計學意義(P>0.05);不考慮測量時間,兩組間SNA、U1-L1、U1-SN、L1-MP的主效應差異無統計學意義(P>0.05),SNB、ANB、U1-NA、L1-NB、FH-MP的主效應差異有統計學意義(P<0.01);SNA、SNB、ANB、U1-NA、L1-NB、FH-MP、U1-L1、U1-SN、L1-MP的組間和時點間均無交互效應(P>0.05)。兩組治療前SNA、SNB、ANB、U1-NA、L1-NB、FH-MP、U1-L1、U1-SN、L1-MP比較差異無統計學意義(P>0.05),研究組治療后SNB、L1-NB、FH-MP均較治療前和對照組治療后顯著增加,ANB、U1-NA均較治療前和對照組治療后顯著降低(P<0.05)。見表4。

表4 兩組替牙期安氏Ⅱ類Ⅰ分類錯頜畸形患兒矯治前后頭影測量結果比較
發達國家對兒童替牙期的畸形矯治是一種普遍行為,德國一項流行病學調查發現,錯頜畸形患兒中有26.2%需要矯治[8]。國外的一項前瞻性研究證明,早期錯頜矯治能夠有效地阻斷錯頜畸形的進展[9]。
MRC肌功能矯治器是由澳大利亞正畸專家Chris Farrell設計,以肌功能研究中心(Myofunctional Research Center,MRC)的簡稱命名[10]。MRC的設計理念是通過重新訓練口周肌群,同時有效地糾正口腔不良習慣,從而將肌功能矯治與錯頜畸形矯治理念相整合,改善面型和牙弓發育。有研究顯示,MRC肌功能矯治器佩戴后的舒適度較高,尤其適用于處于生長高峰期的兒童,能夠建立良好的肌功能平衡,糾正不良口腔習慣,引導恒牙萌出和頜骨正常發育[11]。與傳統的錯頜畸形矯治器相比,MRC肌功能矯治器具有經濟、體積小、使用簡便的優勢,能夠將前庭盾、保持器、舌刺等矯治器的功能進行整合[12]。研究發現,在下前牙擁擠、前牙開頜以及顳頜關節紊亂綜合征、磨牙癥等的治療以及矯治兒童口腔不良習慣方面,MRC均取得了理想的矯治效果[13-15]。本研究結果顯示,研究組患兒口腔不良習慣改善的總有效率高于對照組,證實了MRC肌功能矯治器在改善兒童不良口腔習慣方面的優勢。在佩戴的感受和佩戴的依從性方面,也進一步證實了MRC肌功能矯治器的應用優勢。
不良的口腔習慣將導致軟組織肌功能的運動方式異常,單純的依賴正畸固定方式改變不良口腔習慣與異常的軟組織肌功能運動方式效果往往不佳[16]。因此,本研究中應用MRC肌功能矯治器的同時,也根據錯頜畸形情況對患兒進行了相應肌功能訓練,如抬舌尖、緊閉雙唇等,通過對唇頰舌肌的訓練,利用“肌肉記憶”來實現對軟組織肌功能運動方式異常的糾正[17-19]。本研究結果顯示,研究組治療后SNB、L1-NB、FH-MP均較治療前和對照組治療后顯著增加,ANB、U1-NA均較治療前和對照組治療后顯著降低。證實了MRC肌功能矯治器能夠顯著減小上前牙唇傾斜度、增加下前牙唇傾斜度和改善上頜前突、下頜后縮,其在肌功能矯治中具有顯著的應用價值。紀俐彣等[20]研究了肌功能訓練器治療早期骨性Ⅱ類錯頜畸形患者的效果,結果顯示,經過MRC肌功能矯治器的矯治,頜骨矢狀和垂直向生長、下齒槽座角增大、上下齒槽座角減小、下切牙唇傾增加、上切牙舌傾、覆蓋減小。本研究結果與上述研究結論基本一致。
綜上所述,MRC肌功能矯治器在安氏Ⅱ類Ⅰ分類錯頜畸形矯治方面的應用效果較為顯著,能夠有效糾正患兒口腔不良習慣,患兒容易接受,未來研究中將對其遠期的佩戴效果進行進一步探索。由于研究時間和入組樣本量的限制,本研究結論可能存在偏倚,在以后的研究中將加大樣本量和延長觀察時間,并適當增加觀察指標,進行進一步分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