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頭探長（連載）

冰夫

張步聊探長有一頂“超智能電子帽”，因為它是天藍色的，還有著光禿禿的金屬外殼，所以有個昵稱“藍色小光頭”，簡稱“小光頭”。

小光頭的形狀和頭盔差不多，不過五官俱全。耳朵的聽覺能力超過常人的100倍，鼻子的嗅覺能力超過警犬的100倍，嘴巴還能說話，尤其那雙眼睛可以三用：照明、錄像、看東西，而且視覺能力超過常人100倍。小光頭的頂部夾層是中央處理器，不但能自動儲存五官搜集到的各種信息，進行獨立思考和判斷，還能通過一根導線與電腦連接，將大腦中儲存的信息輸入電腦，而且它的中央處理器中儲存了大量犯罪嫌疑人的資料。

由于張步聊戴上藍色小光頭，就像有兩個頭似的，于是他博得了“雙頭探長”的昵稱。

這天，雙頭探長戴著小光頭，和胖助手高寬圓一起來到新開公寓，敲開607號房門。主人是一位戴著深度近視眼鏡的年輕人。高寬圓盯著年輕人說：“昨天夜里，蝴蝶館內兩個非常珍貴的蝴蝶標本被盜。我們懷疑是你干的。麻煩你跟我們回分局接受調查。”

高寬圓30多歲，是從警校畢業的，身材又高又寬又圓，但很帥氣。

“我是蝴蝶專家，怎么會做這種無恥之事？”年輕人扶了扶深度近視眼鏡。

張步聊很客氣地問：“你叫什么名字？”

“史克朗。”

“屎殼郎？滾糞球嗎？”小光頭突然說這話，氣得史克朗臉色大變。這時，小光頭馬上改口，“嘻嘻……對不起，逗你玩呢。”

“昨晚8點到12點之間，你在做什么？”張步聊又問。

史克朗回答：“看書。”

“說謊。昨晚7點到今天凌晨5點整個小區停電。”高寬圓說。

“我眼睛高度近視，停電不停電對我沒多大區別。”史克朗拿過一本書。

張步聊看了一眼封面，是一本盲文書：“請你讀一段。”

史克朗用手摸著上面的字：“千里鶯啼綠映紅，水村山郭酒旗風。南朝四百八十寺，多少樓臺煙雨中。”

史克朗認識盲文，說明昨晚看書之事不假，沒有作案時間。張步聊和高寬圓二人出了新開公寓。路過垃圾箱時，小光頭嗅了嗅說：“垃圾箱里有本書，有史克朗的氣味。”

高寬圓走過去拿起那本書——封面是一本小學語文書，翻開來看，里面都是盲文。

他們立即返回607室，這時已是人去屋空，沙發上放著那本盲文書。張步聊拿起翻開，內容竟是小學語文教材，根本不是盲文。原來，史克朗把語文書和盲文書的封面調換了。

“看來史克朗早有準備。”小光頭說，“說明他有重大嫌疑。”

張步聊認可小光頭的推斷，只是，史克朗逃走后必然會躲藏起來，不會輕易露面。

這天，張步聊得到準確消息，史克朗去了太平洋洗浴中心。

小光頭馬上作出判斷：“肯定要交易蝴蝶標本。”

他們立即趕去。此時，史克朗已經洗浴完，正躺在休息大廳的床上。張步聊覺得戴著小光頭容易被史克朗發覺，便把它鎖進了衣物柜，然后和高寬圓一起換上浴服走進大廳。二人各選擇一個既方便監視又不易被史克朗發覺的床位躺下，要等他們交易時一網打盡，人贓俱獲。

半小時左右，一禿頂男人進來，在史克朗臨近的床上躺下，并摘下手腕上的鑰匙放在床頭茶幾上。史克朗也摘下手腕上的鑰匙放在茶幾上。張步聊認定禿頂男人就是買主，蝴蝶標本和現金都在各自的衣物柜里，二人換了鑰匙，交易就算完成了……張步聊決定實施抓捕，忽聽有人喊：“哎呀，這不是高警官嘛！聽說你在辦蝴蝶標本失蹤案？”

“壞了。”張步聊明白，高寬圓突然遇到熟人，被一下說破身份，肯定打草驚蛇。果然，史克朗和禿頂男人立即跳起，各自抓起一把鑰匙就向門口逃竄。張步聊一個箭步沖向門口，可還是晚了一步，只將禿頂男人一把扭住，“咔咔”兩聲，戴上手銬。高寬圓雖也反應迅速，可他身體肥胖，行動有些遲緩，沒有攔住史克朗，硬是讓他逃出了休息大廳。高寬圓隨后追了出去。

張步聊將禿頂男人銬在樓梯扶手上，奪下他手中的鑰匙，對號打開衣物柜，正是史克朗租用的。里面除了他的衣物，還有一個精美的紙兜。紙兜里有一套男士外衣和一套內衣，最下面一個紙包被疊得非常整齊，打開來，正是蝴蝶館被盜的兩只蝴蝶的標本。

禿頂男人的衣物柜鑰匙已被史克朗拿走，但他沒來得及拿走里面的東西，只穿一身浴服逃出了太平洋洗浴中心。張步聊讓服務員打開他的衣物柜，同樣，里面除了禿頂男人的衣物外，也有一個精致的紙兜。紙兜內有一套男士外衣和一套內衣，最下面一個紙包內，是一張銀行卡。

史克朗和禿頂男人紙兜內的衣服都是給對方準備的。他們只要各自穿上紙兜內的衣服，帶上最下面的紙包，便徹底完成交易。整個過程，連句話都不用說。

張步聊換回衣服，帶上這些證據，又戴上小光頭，急忙趕去協助高寬圓。

再說高寬圓追趕史克朗，一直追進商場。高寬圓忙讓商場保安將出入口全部封鎖，任何人不得進出，然后將商場內的顧客都請到一樓，從出口依次走出。他站在出口處一一辨認，直到顧客全部走盡，仍然不見史克朗。可以斷定，史克朗還在樓內。

張步聊剛一進門，小光頭就說：“嗯，聞到史克朗的氣味了。”

“老兄，你可要多多幫忙啊。”張步聊請求說。

“放心吧，就憑你這聲‘老兄，我不會計較你把我鎖進衣物柜的侮辱，決不讓史克朗跑掉。”小光頭說完，神氣地一笑。

由于跑出浴室時情況緊急，高寬圓穿著浴服就出來了。現在，張步聊幫他把衣服帶來，高寬圓連忙換上，重新組織搜查。到達三樓時，小光頭又突然說話：“史克朗的氣味更濃了，應該就在這層。”

這層是專賣睡衣的，到處都是一排排的塑料人體模特，個個都與真人沒什么區別。

“你說男式睡衣和女式睡衣有什么不同嗎？”小光頭突然問。

張步聊滿腦子都是案子，哪有閑心和它討論這種無聊的問題，根本不理。

小光頭說：“我給你們補一課吧。男式睡衣左襟在上，右襟在下;女式睡衣左襟在下，右襟在上……”

這時，高寬圓的眼睛正盯著一個“男模特”。突然，他發現“男模特”身上的睡衣左襟在下，右襟在上——這不是女式睡衣嗎？怎么穿在男模特身上？高寬圓明白小光頭是有意提醒自己，便走上前一把將“男模特”抓住，按倒在地。

“哎喲——”“男模特”苦叫一聲。

果然是史克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