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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我們去了解王毅外長的人生故事,就會發現,他的每一步都走得穩健而鏗鏘有力,堪稱我國外交史上的傳奇人物。
1953年,王毅出生于北京一個普通家庭。中學畢業后,他經歷了“上山下鄉”的洗禮,去東北生產建設兵團當兵,成為了一名通訊員。那時候,沒能進入更高學府繼續深造是他心中的隱痛,所以哪怕條件再艱苦,再累再忙,他也要堅持學習,做一個“時刻準備著”的人。
晚上,戰友們不是去參加文娛活動,就是放松休息,只有他,總是自顧自地點一盞煤油燈,盡可能多地閱讀國內外名著和重要文獻,還孜孜不倦地自學日語,如老僧入定般地沉浸在知識的結界里。
一些喜歡隨大溜的人自然看不慣,說他不合群。對此,他從來都是冷處理,畢竟——“燕雀安知鴻鵠之志”。后來,領導找他談話,讓他不要這樣。他卻搖搖頭,依然獨來獨往,以學習為圓心、業余時間為半徑地堅持著。
一位戰友曾說:“我有點好奇,因為除了本職工作,只要有空,他就拿本書看。我問他,這是學什么呢?他說學日語。當時我心想:學這個有什么用呢?后來我就明白了,學這個用處大了。”
王毅在兵團“不合群”地過了8年自修時光,終于,他等到了自己的機會。1977年,國家恢復高考制度,他成為第一批高考生,以優異的成績考入了北京第二外國語學院,專業是日語。
當時,北京第二外國語學院有個規定,考生年齡不得超過25歲,他的年齡差點就不符合錄取條件了。人生路沒有早一步沒有晚一步,一切都剛剛好。你說這是幸運嗎?不,幸運只占1%,另外的99%,是他自始至終都沒有放棄努力換來的。
大學上了4年,王毅也當了4年班長,老師和同學們都稱贊他善于思考,“筆頭尤好”。其實早在建設兵團當兵時,他的文章就已經刊發于當地的各大報刊上了。上了大學,想到學習的機會來之不易,他更加珍惜已有的一切,大部分時間都待在學校的圖書館里學習,成績名列前茅不說,最后寫畢業論文時,竟一口氣交了兩篇——一篇是比較研究日語和中國朦朧詩,一篇比較研究中國歷史和日本歷史。同班同學回憶稱:“答辯老師都沒辦法對他的這兩篇文章進行評判,他的水平真的很高。”
很多人以為王毅畢業后會成為一名學者或作家,沒想到,他卻走進了外交部,從此踏上了新的人生征程。
據老同學回憶,王毅當年高考時,語文成績是班里的最高分。深厚的文字功底,不僅是他打開學業進階大門的鑰匙,也是他在外交部迅速成為翹楚的緣由。
起初,他只是外交部亞洲司日本處的科員,主要工作之一是起草報送中央領導的相關材料。很多人覺得,這樣中規中矩的稿子能寫出什么名堂?然而,王毅還真就寫出了名堂。以往,外交部送交領導審閱的稿子在返還時,常常已經被大幅修改,稿子上布滿密密麻麻的紅字,但王毅提交的材料,領導修改極少,還批示:“此稿寫得很好!”
王毅的老師、北京第二外國語學院的退休教授潘壽君曾說,王毅說話“一板一眼,而且沒有廢話”,王毅的“知日”背景,也成為其撰文的底氣。“學日語的,對日本了解更深一點,談得就是能正中要害。”
除了文字功底好,王毅在工作上的“好強”也是出了名的。他的大學同學說:“他和別人在一起工作,一定要想方設法比別人強一點。”
能力決定責任,科員只是王毅的起點。參加工作不久,他選擇繼續深造,拿下了南開大學世界經濟專業的經濟學碩士學位,后來又選擇在外交學院攻讀國際關系專業的博士學位。
“從組織關系上來說,他是我們的領導(外交部部長助理),”外交學院一位教授回憶道,“但是在我們面前,他對老師是很尊敬的,完全把自己當作一個普通的學生。”可惜的是,因為工作太忙碌,自1999年讀博以來,王毅至今沒能抽出時間寫完博士畢業論文,所以也沒能拿到博士學位。
在外交部這個所見皆精英的地方,大家對王毅的評價都是“思維活躍”“反應機敏”“學識淵博”“責任感強”“善于跟媒體溝通”等。2001年,也就是進入外交部的第19個年頭,他升任外交部副部長。
從普通科員、隨員,到副處長、處長,再到亞洲司副司長、司長,再到部長助理、副部長,他每一次出任新職位,幾乎都創下了“外交部該職位最年輕的紀錄”。
2004年,王毅迎來人生一個重要轉折點,出任駐日大使。他用16個字來概括自己的心境:恪盡職守,報國為民,開拓進取,不辱使命。
“什么是外交?在我看來,外交就是通過和外國人打交道,讓人家了解你,然后接受你,直至信任你。只有這樣,你才能去影響人家,才能實現你的政策目標。”這段話是王毅對“外交”一詞的解讀,也是他在擔任駐日大使期間,貫穿始終的理念。
那個時候,恰逢中日關系形勢嚴峻時期,一次次危機不斷出現,王毅都憑借出色的外交能力,精準地傳遞了中國聲音,為中日關系打開局面鋪下良好的橋基。同時,他十分重視加強民間溝通,努力增進兩國人民的聯系和了解。“中日建交30多年來,中日友好在民間還是有相當基礎的,這是值得我們珍惜的。”2004年,面對媒體他如是說,堅定的信念如朝陽一般,為兩國關系增添亮色和暖意。終于,隨著安倍晉三訪華及時任總理溫家寶訪日,中日關系逐步升溫,由冷轉暖。
在任期間,王毅對華人華僑的關照也常為人所稱道。一次,日本《關西華文時報》轉來一封求救信,一位在日本打工的中國人因突患血癌,急需回國治療。接到信后,王毅當即發出指示——特事特辦。大使館在與日本有關方面緊急磋商后,在病房里為這名男子辦理了回國手續,不到24小時,就把他順利送上了回國的飛機。
“非常好!”《日本新華僑報》的記者曾這樣稱贊王毅對華人華僑的關切。據相關人士回憶,但凡華人華僑團體或留學生團體邀請王毅參加活動,哪怕活動再小,只要有時間,他都會欣然赴約。
“大使,大使,就是大家都可以使用的人。”在離任招待會上,王毅半開玩笑地說出了這句“名言”。工作碩果累累,卻也有些許遺憾,他說:“這幾年,我們使館的所有同事,為此盡了自己的努力,但與大家的要求和愿望相比,還做得很不夠。”
不是不夠,而是對中日關系的期望很高。王毅說,《千里走單騎》這部中日合拍片,他看了好幾遍,感慨良多:“親情是割不斷的,親人之間不需要假面,應該相互體諒,相互理解,多做對方希望做的事情,而不是相反,更不能做傷害對方感情的事。家人關系如此,鄰里關系如此,國與國關系何嘗不也是如此?”
在駐日大使、外交部黨委書記、中央臺灣工作辦公室主任等崗位上經過歷練之后,2013年,王毅正式出任外交部長,以沉穩、干練的風格,在波譎云詭的國際形勢中,為中國“沖鋒陷陣”“毫寸必爭”。
最令人拍案稱快的,就是一次次的記者招待會上,面對一些外國媒體的無理“刁難”,王毅不僅總能一一化解,還常常該懟就懟,金句頻出。他的很多回應堪稱經典,比如:“‘中國腳步走到哪里,‘中國保護就跟到哪里。”“我們絕不會以大壓小,但也絕不接受以小取鬧。”“中國不是救世主,但我們愿做及時雨。”“不是我們的,一分不要;該是我們的,寸土必保。”
當加拿大記者無端質疑中國人權問題時,王毅怒斥對方的“傲慢與偏見”,并連珠炮似的回問道:“你了解中國嗎?你去過中國嗎?你知道曾經一窮二白的中國,讓6億多人擺脫了貧困嗎?你知道中國現在已經成為人均GDP 8000美元的世界第二大經濟體了嗎?如果我們沒能很好地保護人權,中國能取得這么大的發展嗎?你知道中國已經把保護人權列入憲法了嗎?”
在面對南海仲裁事件時,王毅這樣強硬地宣言:“現在又有人興風作浪,還有人炫耀武力。但是,就像潮水來了又退去一樣,這些圖謀最終都不會有結果。歷史終將證明,誰只是匆匆過客,誰才是真正的主人。”
遭遇日本記者的挑釁,王毅這樣霸氣地“警告”:“70年前,日本輸掉了戰爭;70年后,日本不應再輸掉良知。是繼續背著歷史包袱不放,還是與過去一刀兩斷,最終要由日本自己來選擇。”
這些擲地有聲的發言,鄭重宣示了中國的外交立場,也給無數國人提了氣。如此的霸氣,皆源自王毅的底氣,以及對祖國無比的熱愛和自豪。
有意思的是,這樣霸氣的一個人,也有“萌”的一面。在發言做比喻時,他喜歡舉起雙手打一個可愛的雙引號;在不滿外國記者的惡意提問時,會狠狠丟一個白眼過去,來一個“王之蔑視”……他諸多直率表現,居然使得很多年輕的“90后”“00后”,從不關心時政的“新新人類”,變成了《新聞聯播》的迷弟、迷妹。
“原來也是個性情中人!”在“強硬”和“厲害”之后,“帥”和“萌”成了他的新標簽。當“外交天團”一詞在網絡上不脛而走時,他則順理成章地被稱為其中的“霸氣擔當”。
王毅外長的魅力,是我國外交天團魅力的一個縮影。他的外交回應,不僅僅表現了一個錚錚男兒的風骨,更代表著一個國家該有的氣場和血性。他的“霸氣”不僅僅是個人的風格,更重要的是,讓人們看到了他身后那個日益強大的中國,那個昂首崛起、正氣凜然的中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