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王 燕 高 靜 鄒德文
習近平總書記指出,海洋經濟發展前途無量,建設海洋強國,必須進一步關心海洋、認識海洋、經略海洋,加快海洋科技創新步伐。國家海洋經濟發展“十三五”規劃中也明確指出,將科技創新驅動作為引領海洋經濟高質量發展的第一動力,構建有利于創新驅動發展的科技興海長效機制,著力建設現代海洋產業體系,圍繞創新鏈培育產業鏈,推動海洋產業高水平集聚發展。河北省是我國11個沿海省份之一,地理位置優越,我省出臺“大力推進沿海經濟帶高質量發展意見”中指出,在京津冀協同發展、雄安新區規劃建設、“一帶一路”建設等重大戰略、倡議機遇下,要大力發展海水淡化、海洋高端裝備制造、海洋生物、海洋生物醫藥、信息技術等高新技術產業。因此本文以習近平總書記發展海洋思想為總指導原則,立足河北省對提高沿海經濟帶高質量發展的要求,堅持綠色發展,在新的起點上,進一步發展海洋高新技術產業集聚,謀求更佳質量效益。
近些年來,隨著陸域生產力大幅度提高,資源消耗環境污染越來越嚴重,已成為阻礙經濟進一步快速發展的重要因素,人們開始轉向大力發展海洋產業,重視海洋資源開發及科學利用,發展依托海洋、陸海統籌的綠色發展。對于海洋高新技術產業集聚與區域綠色發展研究學術界進行了積極探索,主要從海洋高新技術產業、產業集聚和產業集聚效應與區域綠色發展三個方面進行研究。
就目前來看,學術界對于海洋高新技術產業的概念認知已較為統一,其中較有代表性的是周應龍,周應龍[1](2010)對海洋高新技術產業的定義,認為其是依靠海洋高新技術的創新,進行海洋或與海洋相關產品的生產或服務行業。海洋高新技術產業經濟效益取得主要是依靠技術的創新,而不是簡單的通過增加投入。海洋高新技術產業主要具有高風險、高投入、高收益、可持續性等特點。
產業集聚是現實產業的空間發展布局的一種方式。自上個世紀50 年代以來,由于區域經濟增長逐漸形成產業集聚的高度一致性而逐漸成為理論學術界研究的熱點。國外學者對產業集聚動因、形成、發展等研究已經比較成熟,但是對海洋產業集聚的研究卻相對較少,而對于我國而言,海洋產業集聚的研究也只是近十來年的事情,相關成果也不豐富。相關主要成果主要有:韓增林[2](2003)、王濤[3](2014)、陳國亮[4](2015)、高源[5](2015)和謝杰[6](2017)等對我國海洋產業集聚驅動因素、時空特征、地區差距變動等做了分析,根據不同的測度模型收集數據,探求影響我國海洋產業集聚的影響因素,并從政策上給予建議。
上個世紀50 年代以后,產業集聚得到快速發展和不斷完善,一些學者開始探討產業集聚與區域綠色發展的關系,由此開始關注因產業集聚經濟增長而引發的生態資源環境問題,雖然這是產業集聚帶來的負外部效應,但學術界在這一時期對產業集聚的正外部效應給予更多的關注。直到上個世紀90 年末,生態資源環境和經濟發展矛盾日益凸顯,生態資源環境問題開始阻礙了產業進一步集聚和經濟發展,由此才引起學術界的注意,學者們開始有意識的對產業集聚與生態資源環境之間相互作用機理進行研究,尤其是對產業集聚負外部效應進行深入探討,但研究結論仍然存在差異性,主要有兩方面的觀點:一些學者認為產業集聚會對生態資源環境造成破壞,從而阻礙經濟綠色發展。代表人物有:于謹凱[7](2014)等;另有學者認為產業集聚正外部效應優勢性更強,能促進區域綠色發展。他們認為產業集聚能帶來知識外溢效應、技術外溢效應、創新外溢效應等,促進企業采用先進的知識、技術從而有效減輕集聚帶來的生態資源環境負面效應進而促進綠色發展。代表人物有:黃瑞芬[8](2011)、張群[9](2015)、趙珍[10]等。
從以上文獻可以看出,現有研究中關于我國海洋高新技術產業集聚和綠色發展方面進行了多種多樣的探討。海洋高新技術產業是海洋產業的重要組成部分,主要以依靠先進海洋技術而形成的生產和服務行業,其特點是節約資源、減輕環境污染、促進綠色發展。由于河北省海洋高新技術產業數據不能從各種年鑒中獲取,故本文通過構建SVAR 模型分析河北省海洋產業集聚對綠色發展的作用關系,進而探究河北省海洋高新技術產業與綠色發展聯系。
SVAR 模型是VAR 模型的基礎上發展起來的,可以捕捉模型系統內各個變量之間的即時的結構性關系,而且通過施加約束條件,有效地克服VAR 模型中參數過多問題。本文將利用海洋產業聚集和綠色發展構建如下的SVAR 模型來考察其沖擊效應:

其中,C 為海洋產業聚集;Y 為綠色發展。
而且對結構沖擊項ut的方差-協方差矩陣? 進行Cholesky-分解,即?=P×P′,據此可以將模型(1)改寫為:

根據SVAR 模型的識別條件,除了假定結構項矩陣A0的主對角線元素為1 和結構沖擊項ut的方差-協方差矩陣? 為對角矩陣外,需要對模型施加1 個約束。較為常見的做法是設結構矩陣A0為下三角陣,經常被稱為“伍德因果鏈”(Wold Causal Chain,WCC)約束,即處于較高位置的內生變量對處于低位的內生變量的變化沒有反應,即從實質上看,WCC 給出了一個遞歸的SVAR 系統[11]。就本文而言,首先,當期的海洋產業聚集對當期的綠色發展的變化沒有反應,也就是說,綠色發展的波動對當期海洋產業聚集毫無影響,為此本文可以施加的約束條件之一是,矩陣A0中的元素為a12=0。基于此,將模型(2)調整后得到:

本文基于2007-2016 年全國年度數據考察河北省海洋產業集聚對綠色發展的聯動機制。關于海洋產業聚集(C),本文選用產業集中系數法和區位熵法綜合測度的集聚度來表示;綠色發展(Y),本文選用人均綠色GDP來表示,人均綠色GDP 是基于SEEA-2012 框架體系下對傳統GDP 賬戶進行資源環境賬戶調整后所得的。本文的原始數據均來源于中國經濟社會大數據研究平臺中的歷年統計年鑒、公報中。
為確保變量平穩性,本文運用ADF 檢驗分別對各變量進行單位根檢驗,結果見表1。基于ADF 檢驗的原假設H0為存在單位根,表1 的ADF 檢驗結果顯示,各變量均為一階單整I(1)。

表1 ADF 單位根檢驗結果
在運用SVAR 模型之前,需要確定最佳滯后階數。本文將采用LR、AIC、HQIC 和SBIC 準則來決定最佳滯后階數,從表2 中可以看出最佳的滯后階數為1。在此基礎上,對滯后階數為1 的VAR 模型的殘差進行自相關檢驗,LM 統計量為1.9879,相對應的P 值為0.738,接受殘差“無自相關”的原假設,即認為擾動項為白噪聲。

表2 SVAR 模型滯后階數項選擇標準統計量
為了檢驗河北省海洋產業集聚以及綠色GDP 之間是否存在長期均衡關系,需要對變量之間長期穩定關系進行檢驗,也就是協整檢驗。結果如表3 所示,協整秩檢驗和最大特征值檢驗在協整關系的個數上的結果是一致的,都在5%的水平下拒絕了“不存在協整關系”的原假設,說明本文的模型都存在協整關系,各組變量之間均存在長期均衡關系。

表3 Johansen 協整檢驗結果
為了研究河北省海洋產業集聚對綠色發展的影響關系,構建以綠色GDP(Y)為被解釋變量,以海洋產業集聚(C)為解釋變量的線性回歸模型。具體模型為:

通過表4 可以看出,海洋產業集聚對區域綠色發展具有明顯促進作用,但隨著海洋產業集聚水平的進一步提高,海洋產業集聚對區域綠色發展就會產生一定的阻礙作用。這說明海洋產業集聚和區域綠色發展的關系不是簡單的線性關系,而是倒U 型關系。適度的海洋產業集聚水平可以促進區域綠色發展,過度的海洋產業集聚水平則會阻礙區域綠色發展。

表4 河北省海洋產業集聚對綠色發展的線性回歸結果
按照前文公式(3)施加短期約束,得到了各變量之間的脈沖響應函數,如圖2。

圖2 脈沖響應
從圖2 所示可以看出;(1)正向的海洋產業集聚的沖擊,首先會對自身產生一個正向影響,然后這種影響會逐漸減少,最后在第4 期左右消失,說明在短期內海洋產業集聚會存在慣性;其次也對會綠色GDP 產生一定影響,但圖中可以看出對當期產生為正向影響后,從第1 期開始表現為負向影響,說明河北省海洋產業集聚對區域綠色GDP 發展是有促進作用,但隨之而來也會帶來集聚負外部效應,從而降低綠色GDP 發展速度。所以說海洋產業集聚對綠色GDP 發展是具有雙刃劍作用。河北省海洋產業集聚水平在研究期內平均集聚度為0.349,結合前文線性回歸結果可以看出,河北省海洋產業集聚在倒U 型曲線拐點之前,說明河北省海洋集聚效應對綠色GDP 影響的正外部效應大于負外部效應,應該進一步提高河北省的海洋產業集聚水平。二是:正向的綠色GDP的沖擊對海洋產業集聚沒有明顯的影響,但對自身產生了非常明顯的正向響應,并且隨時間推移緩慢變小,這說明綠色經濟在較長時間內會存在慣性發展。
為了能更好的分析每一個結構沖擊對內生變量變化的貢獻率,更好地挖掘出內生變量變化的來源,因此采用結構性方差分解上文所設定的SVAR 模型中各變量的預測方差,結果見圖4 所示。

圖4 預測方差分解
通過圖4 可以看出,海洋產業集聚變化完全取決于自身的新信息,之后其貢獻率也高居不下,而綠色GDP的貢獻率雖然逐步增加,但是并不明顯,從數據上看,海洋產業集聚的貢獻率穩定在99%以上,而綠色GDP的貢獻率穩定在不到1%。由此可見,無論從短期來看還是從長期來看,海洋產業集聚都是影響其自身的最重要因素。
與海洋產業聚集不同,綠色GDP 的當期變動并非完全由自身來解釋,而主要是受自身和海洋產業集聚的共同影響,貢獻率分別為25%和75%,之后綠色GDP的貢獻率逐步緩慢下降,一直下降到8 期的23%;而海洋產業集聚的解釋程度逐漸緩慢增加,到第8 期增長到77%。可見,無論從短期還是長期來看,海洋產業集聚都是影響綠色GDP 的首要原因,并且海洋產業集聚也同樣是其自身的重要影響因素。
本文采用SVAR 模型和OLS 線性回歸模型基礎上對河北省海洋產業集聚與綠色發展之間的關聯機制進行了分析,得出以下結論:
第一、通過構建SVAR 模型可知海洋產業集聚不僅是自身的主要影響因素,而且也很大程度影響者綠色經濟發展。在結構性脈沖響應分析中更清晰表明河北省海洋產業集聚對區域綠色經濟發展當期表現為促進作用,隨后則表現為阻礙作用。結合OLS 線性回歸分析可知河北省海洋產業集聚水平仍處于倒U 型拐點之前,集聚的正外部效應大于負外部效應,所以河北省應加強政策引導與實施進一步提高海洋產業集聚水平,同時也要密切關注海洋產業集聚所帶來的人口密度的增加、交通擁堵、環境污染等負的外部效應,使河北省海洋產業集聚與區域綠色經濟協調發展,提升河北省綜合競爭力。
第二,通過結構性脈沖響應和方差分解可知綠色經濟發展對海洋產業集聚作用沒有明顯作用,但對自身綠色發展有一定影響,并在較長時期內存在慣性。所以河北省在發展綠色經濟時要注重當前發展和長遠發展相結合,通過加快轉變經濟發展模型,優化產業結構、推進改革創新是我省現階段經濟綠色發展的重要方向。同時政府還可以進行調控和干預,用經濟手段、法律手段和行政手段去引導企業和公共參與,實現資源有效分配,并結合市場化手段來實現節能減排、降低資源消耗、環境污染等目標,推動河北省由傳統經濟發展向綠色經濟發展轉型。
第三,海洋高新技術產業作為海洋產業的重要組成部分,因為具有發展潛力大、帶動能力強、投入資源少、環境污染小、收益可觀等優點而得到各級政府和企業的高度關注,所以提高海洋高新技術產業集聚水平對于本區域綠色發展有著重要推動作用。由于海洋高新技術產業的發展離不開高端前言科技成果支撐,而科技成果依靠的是高水平的人才,所以河北省應加快人才引進和培養機制,發展海洋科技,將科技興海戰略落實到實處,通過從金融扶持、稅收優惠等方式進一步鼓勵、支撐渉海企業以及海洋科技研究機構的技術研發與合作,引導人才、知識、技術等核心要素流向海洋產業各個領域,為實現海洋高新技術產業集聚發展提供人力和物力保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