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于文獻計量分析的平臺經濟可視化研究

劉 騰 姜道奎 陳 倩

(山東師范大學 商學院, 山東 濟南 250014)

0 引言

當前，數字經濟已經成為各國競相支持的重點方向[1]。數字經濟的興起，推動了互聯網平臺的發展。隨著平臺創建、運營的多元化和成熟化，平臺經濟逐漸形成。

平臺經濟，也稱共享經濟[2]，是指平臺組織與經濟中其他主體形成的各種經濟聯系的總體[3]。作為“第三次全球化”的必要組成部分，平臺經濟正在重構人們工作、社交、價值創造和分配的方式[4]。2020年初在新冠肺炎疫情防控期間，平臺經濟作為一種新型商業模式，在疫情期間為人們的生活和工作提供了極大的幫助[5]，如遠程工作、電子教學、在線協作等[6]。還有政府部門借助數字平臺進行流行病學數據獲取與分析，如上海的“一網通”平臺[7]。在全面封閉式管理下，遠程在線心理治療[8]對人們心理健康起到作用。基于數字平臺的醫療物資調動分配、物流倉儲管理等作出重大貢獻。

本文選擇文獻計量研究方法，運用VOSviewer可視化軟件，通過對web of science核心數據庫的“平臺經濟”主題文獻進行檢索與梳理，得出一系列可視化研究結果，進而分析演進過程，為平臺經濟領域的其他研究提供一定參考和借鑒。

1 研究方法

1.1 樣本選擇

基于web of science核心數據庫，以“platform economy”為主題詞，篩選得到文獻2 366篇，時間跨度為1999-2020年7月。

1.2 方法介紹

計量學方法，是通過數學與統計學相結合的方式對大規模的文獻資料進行定量研究，描述、預測某學科或知識領域的研究現狀與未來發展趨勢[9]。

VOSviewer是一種文獻可視化知識圖譜軟件，通過網絡數據(主要指文獻知識單元)繪制科學知識圖譜，展現知識領域的結構、進化、合作以及在某一時期內的研究重點和演化趨勢等。本文應用VOSviewer軟件，導入2 366篇期刊文獻數據，對呈現的網絡圖譜進行分析，以深入挖掘平臺經濟領域的研究熱點及演化過程。

2 平臺經濟文獻計量分析

2.1 文獻數量

根據獲取的文獻數據，平臺經濟主題發文量呈上漲趨勢，且在不同階段表現出不同的增長速度。可劃分為三個階段：萌芽階段(1999-2008年)，年均發文量18.5篇，借助于互聯網和計算機技術的前期發展，電子商務及線上貿易在這一時期逐步興起，平臺經濟尚未形成，發文量較少；探索階段(2009-2016年)，年均發文量80.4篇，文獻數量緩步增長，但仍處于較低水平；急劇增長階段(2017-2020年7月)，數字經濟在世界范圍內興起，平臺經濟規模不斷擴大，2017-2019年的年均發文量達到382篇。截至2020年7月，已有392篇文獻刊發。

2.2 關鍵詞

為了科學客觀的分析平臺經濟研究的演進過程，通過參考不同年份文獻發表量趨勢，將文獻數據分為三部分：1999-2008年、2009-2016年、2017-2020年，依次導入VOSviewer軟件進行關鍵詞分析，得出關鍵詞共現圖譜，如圖1所示。據此分析平臺經濟在不同發展階段的研究重點，探究其發展過程。

圖1 三個階段平臺經濟主題文獻關鍵詞共現圖譜

2.2.1 第一階段：電子商務階段(1999-2008年)

這一時期的熱點詞匯有“模式” “創新” “系統”等，平臺經濟尚未以一種新興商業模式的概念出現。20世紀末，互聯網技術、信息和通信技術水平不斷提高，很多企業借助數據系統平臺提升內部管理效率，如朗訊科技公司開發的支持規模經濟的AnyMedia(R)接入系統[10]。

這一階段是眾多互聯網平臺的萌芽期和探索期。1995年，美國Amazon、eBay相繼成立，1999年中國阿里巴巴成立，2004年京東正式踏入電子商務領域。在電子商務發展過程中，很多學者提出了模型來支持其發展，如解決動態授權需求的面向對象的組織模型OMM(組織建模與管理)等[11]。在互聯網經濟中，電子商務作為一種新的商業模式，擴散了過去定義的結構清晰的業務活動，豐富了企業與合作伙伴和客戶之間的關系[12]，為社會經濟發展注入了新的活力，是平臺經濟發展初期的主要模式。

2.2.2 第二階段：數字媒體階段(2009-2016年)

文獻關鍵詞在這一階段發生變化，出現了諸如 “社交媒體” “勞動”等高頻詞匯，平臺經濟逐漸形成并興起。移動互聯網快速發展，智能手機逐漸普及，平臺搭建與運營從電腦終端延伸至手機終端，平臺市場參與者與日俱增，市場雙邊間強烈的網絡外部性，徹底改變了傳統企業的價值創造模式[13]。平臺型企業在這一時期快速崛起，促進了平臺經濟發展，并在“互聯網+”背景下，表現更加活躍，如支付寶、京東、滴滴打車等[14]。媒體在這一時期逐漸形成以媒介平臺為主要組織形態的趨勢，其價值創造和實現不再是直接的商品交易，而是基于建立和維持情感關系網絡的能力[15]。

平臺競爭也不斷擴展到其他各個行業市場。第三方支付平臺，如美國PayPal[16]，在這一時期快速發展并布局，參與到傳統金融與互聯網技術相結合的互聯網金融行業中。數字錢包概念讓金融業發生了重大的變化，移動支付表現出巨大的創新活力[17]。

2.2.3 第三階段：共享經濟階段(2017-2020年)

這一階段圖譜發生明顯變化，形成了鮮明的聚類，平臺經濟在這一時期主要表現為共享經濟。共享經濟得益于互聯網應用技術的飛速發展和互聯網普及率的持續攀升，成為當代經濟發展中不可小覷的力量。根據圖1，“Airbnb”也是這一時期新興高頻詞匯。不少研究以Airbnb為例，探討了共享經濟在解決失業問題中發揮的作用[18]，以及共享經濟對現有企業的經濟影響[19]。

零工經濟在數字平臺助力下飛速發展。線下市場勞動力匹配服務成本高，市場失靈需要就業監管部門等協調，數字勞工平臺很大程度上解決了這些問題，擴大了市場組織勞動力的渠道[20]。共享經濟為勞動者提供了創業的機會，平臺通過點對點技術，可以使勞動者將他們房子、資源、時間和技能貨幣化[21]。同時，每一種新興商業模式在發展過程中也勢必會產生來自法律方面的討論，如基于數字平臺的共享經濟企業的合法性問題等[22]。

3 平臺經濟發展特點及趨勢

3.1 平臺經濟發展特點

將三個階段均出現的關鍵詞數據進行頻次和排名分析，篩除與主題詞相近的詞匯，得出“創新”和“技術”均在三個階段的出現頻次位居前5，據此分析平臺經濟發展特點。

(1)創新是平臺經濟發展的重要引擎。無論是最初信息數據系統的開發與設計、電子商務運營還是近年來互聯網平臺的創建與崛起，來自不同維度的創新，都是平臺經濟發展的重要引擎。社會生產中具備創新精神或在某一領域搶占先機的企業及部門，總能在激烈的經濟競爭中獲得商機。

(2)技術是平臺經濟發展的底層邏輯。平臺經濟的形成和發展均離不開互聯網技術、信息通訊技術等的強大支持，沒有相關技術的發展，平臺經濟不會迎來巨大的市場規模。除此之外，在互聯網平臺的發展過程中，“算法”也一直是熱度詞匯，有些平臺已將其算法上升至企業的核心技術，成為解鎖企業財富的新密碼。

(3)平臺經濟是VUCA時代的新型發展路徑。不穩定的(Volatile)、不確定的(Uncertain)、復雜的(Complex)、模糊的(Ambiguous)，這對經濟發展提出了巨大挑戰。平臺經濟的多元化、多變性以及與時俱進的特點在一定程度上為克服這些挑戰提供了思路與路徑。平臺經濟建立在互聯網基礎上，“互聯網+”帶來的是平臺經濟的靈活與高效。相對傳統經濟，平臺經濟在成本、效率等方面均表現出極大優勢。

3.2 平臺經濟發展趨勢

將第三階段文獻導入VOSviewer，獲取關鍵詞頻次數據。根據頻次排名，“共享經濟”的頻次及頻次增長量均排名第一，且遠超排名第二(Airbnb)的數據。為進一步分析平臺經濟研究趨勢，在剩余關鍵詞中選取顯示平臺經濟發展特征的詞匯，作進一步數據處理。以關鍵詞出現頻次和總連接強度(即關鍵詞共現強度)為參考指標，得出“循環經濟” “零工經濟” “社交媒體” “信任”占據核心位置。

(1)共享經濟與循環經濟。已有研究中，共享經濟可持續性以及循環經濟發展得到關注，研究指出共享經濟有巨大潛力去幫助循環經濟的實現[23]，隨著共享經濟的發展與推廣，關于合作性消費、循環經濟的研究也會更加深入。

(2)社交媒體與信任問題。共享經濟削弱甚至剔除了中間商作用，人們在享受共享平臺提供的靈活高效服務的同時，也會產生被剝削或被欺騙的不信任心理[24]。傳統經濟的監管主要依靠政府，而平臺經濟的監管除了政府作為監管主體外，還可以引入平臺企業作為監管主體[25]。社交媒體作為一種鏈接人與社會的互聯網平臺，也可以在某些領域的安全監管方面提供渠道，比如共享單車行業[26]。

(3)零工經濟。平臺為失業者和未充分就業者提供更多工作的機會，并促進創業活動，促使企業家戰略性重新部署資源，推動新生企業發展[27]。零工經濟是一種日益增長的長期趨勢，但靈活就業者與在線平臺的分類與監管等也是亟需解決的問題[28]。圍繞零工經濟，未來會有更多的相關問題被關注。

4 結語

社會各界加快數字化轉型，促進平臺經濟的發展，勞動者借助平臺靈活就業，未來平臺經濟規模會不斷擴大并深入各領域。與此同時，在發展過程中，政府的政策支持，企業的轉型方式、管理模式，以及靈活用工的勞動關系和社會福利等，需進一步要思考與探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