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玉瓊
摘要:隨著電影工業的發展,暴力美學被越來越廣泛地運用在電影中。暴力美學作為這部影片中的必要元素,讓《紅海行動》成為了“主旋律電影”的系列電影之一,成功樹立了大國崛起時代的國家形象。林超賢導演在《紅海行動》中集結了暴力敘事、人物塑造、視聽語言等元素充分體現了軍人的愛國主義和集體英雄主義。
關鍵詞:暴力美學;《紅海行動》;暴力敘事;英雄主義
中圖分類號:J905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672-8122(2021)05-0102-03
現實生活中暴力是一種令人厭惡的存在感,而當暴力呈現為藝術,為電影所借用,它也就有了藝術的定義。暴力美學最先在電影藝術中誕生,但是它的起源需要特定的社會條件和獨特的審美要求。“暴力美學”一詞最初作為電影評價專業術語出現,被定義為一種大眾接觸到的另類藝術的表達,其起源于美國,在香港地區成熟(現在又有向美國轉移的態勢)的一種電影藝術趣味和形式探索。所謂“暴力美學”,簡言之就是運用后現代主義的表達把暴力儀式化[1],在操作上表現為把暴力進行藝術化處理,即主要在感官上使“暴力”以美學的形式呈現。
近年來,以《戰狼》系列、《紅海行動》為代表的軍事題材電影掀起了一股“紅色暴力美學”風暴。軍事題材電影一改以往“韜光養晦”的作風,在影片中大秀軍事實力,“暴力”場景之華麗使影片觀賞性大大提升,同時蘊含的愛國主義內涵亦使電影的思想性得以升華。本文以《紅海行動》為例,從暴力敘事、角色設定、視聽語言三個維度,對電影中蘊含的暴力美學進行分析。
一、暴力敘事推動情節發展
(一)槍戰
傳統動作片槍戰作為標志場景,主要出現在情節轉折的部分,而林超賢導演一改傳統風格,在《紅海行動》中采用了大篇幅的槍戰鏡頭,以此作為推動情節發展的元素之一。
《紅海行動》開篇把場景設置于公海附近的海域,以此來表現蛟龍突擊隊特種兵的作戰能力。在中國商船廣東號上出現了海盜襲擊,這一信息把觀眾迅速拉到一個緊張的氛圍中,蛟龍突擊隊登船進行救援,當狙擊手射殺海盜時,眾所周知,子彈射出到海盜中彈的過程是短暫的,但林超賢導演采用了慢鏡頭,將發射子彈鏡頭進行了慢放,把人們情緒拉到一個緊張的高潮中。同時船艙中,蛟龍突擊隊隊員在進行爆破,火星四射,兩者同時進行推動了情節發展,瞬間吸引觀眾眼球。一系列蛟龍隊與海盜的槍戰畫面不僅刺激了觀眾的視覺神經,而且直接有效地表現了槍戰的激烈程度。
整部影片令觀眾緊張的槍戰場面可以說數不勝數,無論是蛟龍突擊隊與海盜的激烈戰斗,還是突擊隊員與伊維亞恐怖分子決斗的過程,槍戰鏡頭都占主導地位,語言在其中不過是一種輔助,主要是通過槍戰推動電影情節的發展、表達情節的起伏。
(二)平行蒙太奇
平行蒙太奇可以擴大影片的信息量、加快影片的節奏。由于這種剪輯手法是幾條線索平行表現,相互烘托,形成對比,易于產生強烈的藝術感染效果。
整部影片最經典的是坦克戰役,利用平行蒙太奇手法,把兩個時空分開講述,在一個時空中,畫面里出現了兩輛坦克,一輛承載著突擊隊隊員,一輛是恐怖分子,兩輛坦克掀起了濃厚的塵土,在沙漠中進行了激烈的對戰,由敵方發射出的那一顆顆子彈擊中坦克的“身體”,這在觀眾的心里激起層層波浪,即使坦克被打壞了,也并沒有擊敗隊員們的心;同時另一時空,突圍時,蛟龍突擊隊三名成員在房子里堅守著,陸琛的手臂被炸掉一只時,絲毫沒有退怯,石頭即使在戰斗中被炸傷了耳朵也依然為戰友們奉獻著自己的力量,直到最后一刻子彈穿過了他的脖子,這樣的血腥場面,令觀眾揪心,既害怕又悲憤,但同時又痛恨戰爭的殘酷和無情。
導演利用平行蒙太奇把兩個時空同時進行、相互碰撞,表現了戰爭的激烈,營造了緊張的表演氛圍,讓觀眾的情緒隨著情節的波動不斷跌宕起伏。
二、人物塑造營造不同的暴力感受
暴力美學最突出的特點是強烈的視覺沖擊給人們帶來情感爆發式的愉悅感[2]。電影人物塑造不僅可以引領情節的起伏,更是整部電影的主線、核心,戰爭的殘酷性決定了其注定不是個人傳奇的英雄主義,而應該是團結奮戰的集體主義。《紅海行動》這部影片由真實事件改編,人物形象立足于情節之上,9位主人公(8名軍人、1名記者)集體作戰,團結一心共同努力。
蛟龍突擊隊隊長楊銳下命令毫不猶豫,在解救中國公民時,一場8∶150的戰斗,力量如此懸殊的情況下仍然果斷做出了選擇,走出了一條回家之途。記者夏楠,自始自終堅持記者的原則,在蛟龍突擊隊與敵方拼殺時,她能做到毫不怯場,并勇敢與恐怖分子拼搏戰斗。
特種部隊的機槍手向來在觀眾心中是高大威猛的人物形象,但在《紅海行動》里張天德卻打破了這一固有印象。在危急時刻,他喜歡吃糖,讓觀影者感受到他也是一位內心細膩的壯漢,甜中帶苦,沒有驚天動地的誓言,只有細心體貼的保護,在觀眾心中刻下了“軍人柔情”這四個字。
8位蛟龍突擊隊成員團結合作,將中國軍人的集體英雄主義體現得淋漓盡致,削弱了傳統動作片的個人主義色彩。正如中國文藝評論家協會名譽主席李準所說:“影片沒有簡單地將單打獨斗的個人英雄主義當作當代海軍的精神制高點,而是將有國家擔當的崇高集體主義塑造成中國海軍最強大的精神來源,這體現了影片創作的精神高度”[3]。
三、 視聽語言營造暴力氛圍
(一)音樂
電影音樂主要有烘托氣氛、把握情緒、控制節奏、解釋情節等作用。當蛟龍突擊隊在查探船上情況時,用的是懸疑音樂,推動了電影情節的發展。
在蛟龍突擊隊解救人質的那個瞬間,只剩下了發射子彈聲音和玻璃破碎的聲音,以及滴滴答答的時鐘聲、秒針聲,這些聲音與音樂的配合突出了子彈的射入速度,高速鏡頭與秒針聲音之間的配合,讓觀眾的情緒瞬間達到了高潮。
林超賢導演在影片中合理利用這些打斗畫面、跌宕起伏音樂作為推動情節發展的元素,兩者融會貫通,將暴力場面藝術化、符號化,將音樂的作用發揮到極致。
(二)色彩
電影色彩作為視覺性的元素,作為人的第一感覺,最能喚起人們的情緒波動。色彩作為電影藝術造型的一個重要視覺元素,除了能還原景物的原有色彩,還能傳遞感情。色彩不但可以表現思想主題、刻畫人物形象、體現時空轉換、創造情緒意境、烘托影片氣氛,更是構成影片風格的有力藝術手段。
傳統意義上黃色為暖色調,但在《紅海行動》中導演則更多地是利用顆粒感讓基調色黃色偏冷,突出戰爭所造成的傷害,凸顯了人物的動作及輪廓。片頭、片尾以白色為主色調,前后呼應,故事結束,白云藍天,讓觀眾壓抑而又沉重,不免回想起片頭的海盜擊殺海員事件。
這部影片呈偏冷色調,電影大部分打斗畫面都在沙漠中,塵土飛揚讓人緊張,不管是撤僑任務還是解救人質任務,整體色彩都偏冷,能夠讓觀眾感受到戰爭的殘酷,烘托出中國軍人奮不顧身的精神。
(三)鏡頭
正反打鏡頭在電影中一般在兩人對話的畫面中使用,而在《紅海行動》中林超賢導演做了一個新的嘗試,將其運用在發射子彈的過程中。
在顧順射擊恐怖組織的狙擊手時,他抓住漏洞看到對方少年狙擊手,緊要關頭射出子彈,從這枚子彈射出開始,導演便采用了正反打鏡頭、高速攝影的鏡頭語言,用子彈射出的火花以及后來彈頭周圍的波紋表現了子彈動態,描述出子彈的速度,顧順與少年狙擊手在山上對戰時,子彈的發射、少年狙擊手的奔跑,兩兩對比,鏡頭長達27秒,凸顯子彈快而準的速度,破壞力強大,并交代了顧順與恐怖組織狙擊手的位置關系。這種細節的拍攝鏡頭更能引導觀眾的內心情緒,使蛟龍突擊隊訓練有素的作風更加突出。
四、愛國主義與集體英雄主義的意蘊表達
在《紅海行動》中,導演淡化了語言劇情,用最真實的人性反應構建出戰爭的殘酷,凸顯了中國軍人的愛國主義和集體英雄主義精神。
整部影片畫面色彩基調偏冷,槍戰、炮轟場面占據影片的60%,多通過打斗動作、戰爭的進程來推動情節發展,爆炸特效場面的真實感、真槍實彈的斗爭場面讓觀眾身臨其境。
這部影片通過暴力畫面,重點描寫戰爭的殘酷與對人民造成的傷害,以及中國軍人為營救中國僑民付出的沉痛代價,凸顯了軍人的集體英雄主義精神。影片中主人公共同對抗恐怖分子,畫面血腥而又暴力,這樣的畫面架構在民族意識上,極具刺激性的戰爭場面便消解在“民族復興”之中,這成為當代中國軍事片暴力空間美學發展的又一新特點。
暴力美學在這部影片中的符號便是軍人的勇猛、堅強和責任感。當代中國軍事片在暴力空間中凸顯極端暴力奇觀的同時,也將暴力存在的合理性架構在當代中國“大國崛起”“國際擔當”等民族主義語境之下[4]。
作為一部動作片,《紅海行動》通過暴力美學,統領空間敘事情節、展現人物性格的同時,有條不絮地鋪展著中國軍人的愛國主義和集體英雄主義情感,讓觀眾與影片中人物共命運、同感受。真正通過影像視覺傳達出國家軍人形象,他們深諳軍人命運多舛,卻仍然勇往直前。
五、結語
《紅海行動》這部影片打破了“暴力美學”的傳統形式主義,以血腥戰爭畫面為主,以此推動情節發展,以語言為輔助。多鏡頭描寫子彈、迫擊炮爆炸以及隊員受傷的畫面,正是《紅海行動》推動故事發展的獨有方式。
“主旋律電影”最早在1987年全國故事片廠廠長會上由賀敬之提出,“強調文藝作品的社會主義和共產主義的思想內容,應該成為我們文藝的主旋律”[5]。這部影片在適當的藝術化表達運用下,將戰爭的殘酷、集體主義、視覺沖擊力等多元素真實地表現出來,引發觀眾對于反戰思想的呼吁。“我們是中國海軍,我們來帶你們回家”,這句話給觀眾留下最深的印象,感國運之變,發時代之聲,新時代的中國,民族的精氣神和自信心迫切需要優秀文化去引領。
集體英雄主義喚醒了觀眾的民族意識和斗志,增強全民國防意識,引起全社會關注海軍、維護海權的利益,體現了大國崛起時代的國家形象,標志著祖國日漸強大,這正是該影片所要傳達的主旨。
參考文獻:
[1]李娜,李亞西.奧利弗·斯通電影中的暴力美學研究[J].電影文學,2016(13):82.
[2]霍琨,柴明珠.淺談暴力美學的發展[J].農家參謀,2019(6).
[3]李博.呼應大國崛起,打造中國式主旋律大片[N].中國藝術報,2018-03-05.
[4]李金秋.當代中國軍事片的敘事空間建構[J].當代電影,2018(6):37.
[5]王卓.淺議主旋律電影的創新與突破——以電影《建國大業》和《風聲》為例[J].小說評論,2009(S2):224-2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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