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赫洛瑪，展現“大地之美”的國禮

本報記者　張曉東

前不久，頗受關注的俄美領導人日內瓦會晤如期舉行。這是普京與拜登第一次正式會晤，相互贈送禮物是不可少的環節。拜登送的禮物是兩件，一件是水晶雕塑的美國野牛，另一件是美國產飛行員太陽鏡。普京送的是一套俄羅斯霍赫洛瑪裝飾畫文具。相對于會議本身諸多重要主題，送禮物看似小事，但從其承載與傳遞的信息來看又不小，禮物選擇要謹慎而有分寸。有俄媒評論認為，贈送禮物是外交中古老而又重要的一部分，差不多是門藝術。它可以強調雙邊關系的高水平，提醒危險或暗示雙邊關系中可能的轉折。禮物中包含某種信息，只有那些深諳國家之間甚至個人關系微妙之處的人才能解碼。

“野?！迸c文具

拜登此次贈送給普京的禮物美國野牛，通常被認為代表美國的“力量、團結與韌性”。野牛雖然被確定為美國國獸，但畢竟數量有限，仍處在瀕臨滅絕的邊緣，俄媒解讀為，這體現了美國的脆弱性。至于太陽鏡，官方沒有給出具體解釋。不過俄媒分析認為，這是一個平等的承認和一種“孩子氣”的大男子主義的象征。對于普京送給拜登的“莫斯科”主題霍赫洛瑪裝飾畫文具，俄媒認為這體現了普京標志風格即多重豐富性特點。可以直接解讀為，這是你的了，做你想做的吧。當然一百個人眼中有一百個哈姆雷特，每個人都有自己的解釋。

按照美國法律規定，美國總統接受的外國禮品價值不能超過390美元。在2018年赫爾辛基特普會上，普京送給特朗普的禮物是一只世界杯比賽官方用球，在世界杯期間其售價是165美元，比賽結束后馬上價格腰斬到83美元。由此俄媒聯想到，此次霍赫洛瑪文具套裝的價值，應該不超過美國相關規定。在俄羅斯禮品網搜索，筆者沒有找到同樣的禮品，不排除是專為此次元首會議定制的。

霍赫洛瑪，成名于19世紀相比俄羅斯套娃，大多數外國人對霍赫洛瑪比較陌生。作為俄羅斯一種民間工藝品，在俄羅斯各旅游城市的禮品店中，霍赫洛瑪都是與俄羅斯套娃擺在一起供游客挑選的饋贈禮品或紀念品?；艉章瀣斒嵌砹_斯最古老的手工民族藝術品之一，是一種繪制在木制器皿和家具上的裝飾畫，以黑色為背景，以紅、綠、金黃等色調來作畫。它的傳統元素為紅艷的漿果、花楸果、草莓、花朵和枝條。也常繪上蟲魚和飛禽走獸。這種風格彩畫的標志圖案是童話中的角色——火鳥。

霍赫洛瑪最早誕生于17世紀下半葉

位于伏爾加河左岸的村莊，成品被送到下諾夫哥羅德省大型貿易村霍赫洛瑪出售，這也是其得名的原因。由于村莊在貿易路線上的有利位置，霍赫洛瑪工藝品迅速流行起來。商人將它們從下諾夫哥羅德集市運到全俄各地，還銷往亞洲與西歐國家。

霍赫洛瑪裝飾畫起源傳說有許多種，其中一個流傳較廣的版本是，很久以前，在莫斯科居住著一位圣像畫家。沙皇非常欣賞他的技藝并給予豐厚的賞賜。畫家珍愛自己的手藝，但更喜愛自由的生活。于是一天他偷偷地離開了宮廷并隱居在偏僻的森林里。他夢想創造出一種親民的藝術，就像俄羅斯歌曲一樣，能在其中展現出俄羅斯大地的美麗，這樣第一批霍赫洛瑪畫碗就問世了。

1853年，霍赫洛瑪于莫斯科召開的全俄工業展覽會上第一次公開亮相，后在圣彼得堡和下諾夫哥羅德陸續展出。1889年在巴黎召開的世界博覽會上，霍赫洛瑪摘得大獎。人們對霍赫洛瑪作為一種藝術的興趣進一步增加，甚至皇室成員也被這一“俄羅斯風格”俘獲為粉絲。

世界各地的人們對霍赫洛瑪裝飾畫兩個顯著的特點感到震驚。第一，人們對它的印象是：該物品是鍍金的。但是，上面并沒有金的存在，而是使用了銀錫。并且在燒制后還使用了亞麻籽油制成的特殊清漆，讓畫具有特殊的光澤，更加引人注目。第二個特點是，存在一定的光學錯覺。一般來說，霍赫洛瑪裝飾畫的背景是黑色的，但由于配色多為紅色、黃色等飽和度較高的色彩，因此霍赫洛瑪裝飾畫看起來并不是很暗。相反，色彩非常明亮。

在諸多霍赫洛瑪工藝品中，一些只純粹用于裝飾用途，占重要地位的是餐具。如今，和傳統碗杯、勺子和托盤一樣，制作彩畫的藝術家們提議制作出精美方便的廚房套具，用于盛裝湯肴、漿果、蜂蜜和牛奶。如今，從事霍赫洛瑪手工藝并懂行的手工藝人只有幾百人，他們大多生活在被認為是霍赫洛瑪裝飾畫之都的謝苗諾夫市。

用心準備的國禮

除霍赫洛瑪外，俄羅斯總統普京此前送給其他國家元首的禮物通常都是最能代表俄羅斯特色的物產。比如2015年2月，在開羅訪問的普京向埃及總統塞西贈送了一支卡拉什尼科夫自動步槍。卡拉什尼科夫是世界名槍之一， 也是俄羅斯的著名標簽。普京選擇該槍作為禮物不一般，因為彼時埃及總統塞西推翻了在埃及抗議期間奪取政權的穆斯林兄弟會，而且當時新組建的埃及新政府因外交政策從美國轉向俄羅斯，不穩定性相當高。所以普京贈槍的象征性非常大，此訪之后，俄埃在軍事領域的合作得到提升。要知道此前埃及軍隊裝備主要是美國及西方制造的武器。

普京特別喜歡狗、貓等小動物，尤其鐘愛大中型犬，知道他的這個愛好后，各國元首送了普京不少本國特有犬種，如日本的秋田犬、保加利亞牧羊犬等。但普京很少將犬作為禮物送外國領導人。一次是2012年他贈送給當時的委內瑞拉總統查韋斯一只黑色俄羅斯梗犬，別名斯大林之狗。該品種是上世紀50年代在俄羅斯紅星狗場培育的。這種狗以高度服從紀律及對陌生者兇猛聞名。聯想到當時委內瑞拉面臨美國強大的政治軍事壓力局勢，普京贈送這一禮物的用意不言自明。

在2016年中國舉行G20峰會期間，普京向中國領導人贈送了一箱俄羅斯產冰淇淋，成為中俄友好交往中的一段佳話。這在國際外交上也是不多的舉動，體現了普京的靈活性。此舉也讓以俄羅斯冰淇淋為代表的一大批俄產品進入中國市場。筆者在俄羅斯生活工作多年，常吃俄羅斯冰淇淋，味道確實很濃郁。俄羅斯一家名為“清潔線”的冰淇淋生產公司副總裁別尼阿米諾夫曾在接受采訪時透露秘訣：工業化生產冰淇淋是從美國開始的。在蘇聯早期，米高揚根據斯大林的命令專門飛到美國，帶回相關生產技術工藝，蘇聯開始用天然奶油與黃油生產純正的冰淇淋。但后來歐美開始推崇在食品中使用人造奶油與黃油，長期來看，其中所含成分對人體健康是有害的。別尼阿米諾夫強調，“美國用人造奶油是為了追求利潤。但俄羅斯冰淇淋行業始終堅持真材實料，所以在全球擁有巨大的需求?！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