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升 過勇



摘 要 本文基于2005—2018年中國對“一帶一路”沿線53個國家的對外直接投資數據,利用擴展的引力模型,實證檢驗了東道國營商環境與中國OFDI之間的關系。研究發現:東道國營商環境總體水平對中國OFDI有積極的正向影響,而具體到東道國營商環境的各分項指標,結果與之并非完全一致;基于“一帶一路”沿線國家經濟發達程度不同,該地區發展中國家的營商環境對中國OFDI有較強的吸引力,而發達國家則與此相反;基于不同的投資動機,東道國的營商環境與中國OFDI之間的關系亦有所不同。此外,本文還發現中國OFDI對沿線國家的政權穩定性較為關注,但對沿線國家的腐敗等因素關注較少。受“一帶一路”倡議的影響,中國在“一帶一路”沿線國家的整體投資水平持續提升。
關鍵詞 營商環境 對外直接投資 投資動機 東道國 “一帶一路”
一、問題的提出
伴隨著中國改革開放政策的提出和實施,中國的對外開放水平顯著提升,對外直接投資(outward foreign direct investment,OFDI)的步伐不斷加快。據統計[ 來源于《中國對外直接投資統計公報》。,2002年中國對外直接投資金額僅為27億美元,2019年中國對外直接投資金額高達1369.1億美元,是2002年的50多倍。自2013年秋天習近平主席出訪中亞和東南亞時提出“一帶一路”倡議以來,中國對“一帶一路”沿線國家的投資規模不斷擴大。2019年4月26日,習近平主席在第二屆“一帶一路”國際合作高峰論壇開幕式上的主旨演講中指出,共建“一帶一路”為世界經濟增長開辟了新空間,為國際貿易和投資搭建了新平臺。2021年3月16日,習近平主席在同特立尼達和多巴哥總理羅利通電話時,再次強調共建“一帶一路”,實現多領域深度合作、互利共贏、共同發展的愿望。他指出,特多在加勒比國家中率先參與共建“一帶一路”,中方愿同特多深化傳統友誼,鞏固能源、電信、基礎設施等傳統領域的合作,積極拓展新能源、數字經濟、互聯互通等新領域的合作,推動中特全面合作伙伴關系邁上新臺階。截至2019年年底,中國在“一帶一路”沿線國家設立境外企業超過1萬家,當年實現直接投資186.9億美元,同比增長4.5%,占同期流量的13.7%。2013至2019年中國對沿線國家累計直接投資1173.1億美元。中國對沿線國家的投資總體上顯著高于對外投資的總體增速(李俊久等,2020)。2021年全國兩會期間,清華大學“一帶一路”戰略研究院研究員明竺表示,新冠肺炎疫情讓全世界認識到合作的重要性。自提出“一帶一路”倡議以來,中國始終秉承倡議核心理念,反對“勝者為王”的零和思維,崇尚合作共贏,積極推動與沿線國家經濟合作。中國不斷助力發展中國家基礎設施建設,為相關國家創造大量就業機會,并向世界開放中國市場。
近年來,盡管中國OFDI迅猛增長,但面臨的挑戰越來越多。除了傳統的經濟因素,東道國的政治因素尤其是東道國的制度已成為影響中國OFDI的重要因素,而營商環境作為東道國制度環境的重要組成部分,與中國OFDI有著非常密切的關系。只有好的營商環境,才能吸引更多人才、資金、技術(王昌林、趙栩,2019)。當今世界各國都在努力推進行政體制改革和商事制度改革,持續優化營商環境,以便吸引更多的外來投資,促進一國當地的經濟發展。而聚焦到“一帶一路”沿線地區,盡管“一帶一路”倡議得到絕大多數國家的支持,中國的投資水平也在逐年提升,但“一帶一路”倡議也遭遇了來自各個方面的挑戰(葉海林,2019)。該區域各個國家的經濟發展水平不同,整體制度質量不高,沿線各國內部外部的制度環境各不相同(張宇燕,2016)。該區域的營商環境整體水平如何?與中國OFDI之間有著什么樣的復雜關系?基于此,本文基于“一帶一路”沿線53個國家[ 有需要的讀者可以向作者了解相關信息。2005—2018年的面板數據進行實證研究,希望能夠在理論層面上厘清東道國營商環境與中國OFDI之間的邏輯關系,為中國對外直接投資提供理論指導;也希望能夠針對該地區的營商環境實況,為中國政府制定對外直接投資政策和中國企業開展跨國投資提供一定的政策建議。
二、文獻綜述
在過去較長一段時期內研究東道國相關因素與母國OFDI之間關系的大量文獻,多是從東道國的經濟、區位、資源等角度出發研究二者之間的關系,往往忽略了東道國的制度等重要因素。近年來,學者們開始更多地關注東道國宏觀制度以及涉及企業經營的更微觀的營商環境等相關因素,并就其與母國OFDI之間的關系進行了較為深入的研究。
東道國制度與母國OFDI之間的關系研究日益引起學者們的重視。但東道國制度與母國OFDI之間的關系究竟如何?是促進,還是阻礙?抑或是二者無關?到目前為止,相關研究尚未達成共識。一種觀點認為,東道國良好的制度有利于吸引母國OFDI(Kaufmann et al.,1999; Globerman & Shapiro,2002;Daude & Stein,2007;祁春凌、鄒超,2013;王恕立、向姣姣,2015;付韶軍,2018;陳升、張俊龍,2019)。另一種觀點認為,東道國良好的制度可能會對母國OFDI有一定阻礙(Buckley et al.,2007;Kolstad & Wiig,2012;Ramasamy et al.,2012;洪俊杰等,2012;李曉敏和李春梅,2017)。與此同時,還存在第三種觀點,即“制度無關論”。該觀點認為東道國的制度水平并未對母國OFDI 產生影響(Hines,1995;Henisz,2000;韋軍亮、陳漓高,2009;鈔鵬,2012)。
上述研究多是從宏觀層面對東道國的經濟、政治、社會環境進行衡量,來研究東道國制度與母國OFDI之間的關系,而沒有具體考慮到微觀層面的涉及東道國企業本身的經營環境與母國OFDI之間的關系。實際上,自2003年開始,世界銀行在全球多個國家和地區開展了企業營商環境有關內容的調查統計,每年定期發布營商環境報告。目前的《營商環境報告》已經包含了企業從開辦、經營到退出整個過程的11項二級指標數據,這為從微觀角度測量東道國制度水平以及探討制度營商環境與母國OFDI之間的關系創造了良好的條件。
營商環境作為影響經濟發展的重要因素,能夠反映各地區政治制度、經濟制度的綜合水平(董志強等,2012)。基于全球 162個經濟體的證據, 有學者研究發現,營商環境與經濟增長具有顯著正相關關系(賴先進,2020)。而具體到東道國營商環境與母國OFDI之間關系的研究,目前仍尚未達成共識。一種觀點認為,東道國較好的營商環境對母國OFDI有較強的吸引力,能夠更好地吸引外商投資企業。Morris & Aziz ( 2011)基于57個非洲國家和亞洲國家的數據,研究發現該國的營商環境與流入的外來投資成顯著正相關關系。Jayasuriya(2011)研究認為,一國的營商環境的改善與外商投資的流入成顯著正相關關系。Corcoran & Gillanders(2015)的研究結果也支持了上述論斷。具體到東道國營商環境與中國OFDI之間的關系研究,周超等(2017)基于投資動機的視角,實證研究發現東道國營商環境總體上對中國OFDI有顯著的正向作用。楊亞平、李騰騰(2018)的研究也發現,中國企業對整體上營商環境較好的國家有一定的投資偏好,更傾向于在相關國家開展投資。但也有研究得出與此相反的結論,王曉穎(2018)通過選取2003—2015 年中國對東盟國家的直接投資數據進行分析,研究發現東盟國家營商環境對中國 OFDI表現出顯著的負向影響。基于中國對“一帶一路”沿線國家的對外直接投資數據進行實證分析,王正新、周乾(2019)的研究發現中國企業更加傾向于到營商環境總體情況較差的國家開展投資。
與以往研究有所不同,本文基于“一帶一路”沿線國家的樣本,利用世界銀行從2003年開始公布的營商環境項目數據,具體研究分析東道國的營商環境與中國OFDI之間的關系,主要在以下幾個方面進行新的研究探索:(1)在理論分析上:結合交易費用理論和產權理論,探究東道國營商環境與母國OFDI之間關系的內在邏輯關系,提出研究假設,進而為后文的實證分析提供理論支撐。(2)在研究變量的甄選上:核心解釋變量營商環境水平指標是基于企業微觀層面的數據,與以往研究主要考察東道國宏觀層面的制度數據不同,該指標來源于世界銀行營商環境數據庫,指標的權威性、代表性和可靠性較強;相關控制變量的選取既考慮到一般的傳統經濟指標數據,也考慮到有關的政治指標數據,以及政策虛擬變量。(3)在研究方法的應用上:首先,運用擴展的引力模型,依次構建本文實證研究的計量模型。其次,在具體的實證分析中,先總體考察營商環境總體指標及其分項指標與中國OFDI之間的關系,再將樣本細分為發達國家與非發達國家后進一步考察二者之間的關系。為了驗證結論的穩健性,分別采用改變研究方法(采用OLS模型進行估計)和對自變量取滯后一期進行穩健性檢驗。最后,基于不同投資動機與東道國營商環境的交互項進行擴展分析,進一步考察在不同投資動機下東道國營商環境與母國OFDI之間的深層次關系。
三、理論分析與研究假設
制度經濟學中的交易費用理論、產權理論和尋租理論等為制度引致投資以及東道國制度影響母國OFDI的內部機理提供了理論闡釋。營商環境是一國制度的重要組成部分,對于一國吸引外來投資具有非常重要的作用。東道國良好的營商環境能夠為外來投資企業提供一個良好的市場交易環境,有效地降低投資企業在開展市場調查、尋求合作伙伴、開展商業談判、簽訂合同、保證合同履行以及建立健全組織機構設置等各個方面產生的交易費用,減少投資企業不必要的交易成本,從而有利于吸引外來企業投資。同時,東道國良好的營商環境包含健全的產權制度。一國健全的產權制度意味著明晰的產權界定和有效的產權保護,從而使得投資企業的相關合法權益獲得保護,激發投資企業在自主創新、產業升級、人才培養與引進、內部企業制度建立健全等方面的積極性,從而有利于吸引更多的外來投資企業。所以,不管是從節約交易成本還是從獲取相關權益的視角來看,東道國良好的營商環境對外來投資企業都具有較強的吸引力。據此,本文提出核心假設,即假設1:東道國良好的營商環境更有利于吸引中國OFDI,即東道國營商環境與中國OFDI呈正向相關關系。
從前文的分析可知,總體上來看,東道國良好的營商環境更有利于吸引中國OFDI。但具體到經濟發達國家和發展中國家,兩者的情況可能會有所不同。一般來說,發達國家具有良好的營商環境和成熟完善的投資市場,對于吸引外來投資具有一定的優勢。聚焦到“一帶一路”沿線地區,營商環境良好、經濟政治制度較為完善、社會較為穩定的發達國家的投資市場多數早已被西方發達國家所占據,僅有的少量投資空間也面臨全球各國的激烈競爭,中國的比較優勢并不突出。同時,營商環境較好的發達國家往往具備健全的法律制度,法律監管較為嚴格,自然對于外來投資會有較多的限制,由此導致中國企業前往投資的動力并不強。相反,“一帶一路”沿線地區的廣大發展中國家盡管營商環境水平相對不高,政治經濟環境和社會環境也相對差一些,但其市場廣闊、自然資源豐富、勞動力充足廉價,只要營商環境不是特別惡劣,中國企業就可以充分發揮自身優勢,愿意前往投資。據此,本文提出第二個假設,即假設2:發達國家良好的營商環境可能不利于吸引中國OFDI,而營商環境一般的發展中國家則可能更有利于吸引中國OFDI。
另外,在對外直接投資的區位選擇研究中,中國企業普遍具有傳統的市場尋求、自然資源尋求、勞動力尋求和戰略資產尋求四大動機(Buckley et al.,2006;Chen et al.,2016),即獲取東道國廣闊的市場、大量廉價的勞動力、豐富的自然資源、高科技戰略資產以及管理技術等。其中,基于市場尋求動機,中國 OFDI 為了獲取東道國龐大的市場,一方面可能對于營商環境較差的東道國有一定的容忍度,愿意到營商環境較差的國家開展投資。但另一方面,隨著近年來中國營商環境水平的不斷提高,中國企業的核心競爭力也在不斷增強,也敢于與發達國家在營商環境較好且市場廣闊的國家開展競爭。特別是“一帶一路”沿線地區,有些發展中國家營商環境較好,市場廣闊,中國企業也愿意到此類國家開展投資。據此,本文提出另一假設,即假設3:基于市場尋求動機,東道國良好的營商環境更有利于吸引中國OFDI,特別是營商環境較好、市場廣闊的“一帶一路”沿線的發展中國家。基于勞動力尋求動機,伴隨著近年來中國勞動力成本的不斷攀升,中國的企業特別是民營企業勞動力尋求動機更為明顯,更希望前往國外勞動力資源豐富、廉價的地區開展投資。但同時由于大量民營企業資本力量相對單薄,對于風險往往較為敏感,并且容忍度較低,故這些企業更愿意到營商環境相對較好一點的地區開展投資。據此,本文提出另一個假設,即假設4:基于勞動力尋求動機,東道國良好的營商環境更有利于吸引中國OFDI。基于自然資源尋求動機,為了獲取大量的自然資源,中國企業特別是大量的國有企業往往不會特別考慮東道國的營商環境水平。對于營商環境較差的發展中國家,為了獲取充足的自然資源,中國企業特別是國有企業往往表現出較強的容忍度。據此,本文提出假設5:基于自然資源尋求動機,東道國的營商環境與中國對外直接投資呈負相關關系,特別是自然資源豐富的發展中國家。基于戰略資產尋求動機,不論是為了獲取東道國的高科技資源,還是核心技術、管理資源、品牌資源等,東道國良好的營商環境盡管意味著更多的限制、更加嚴格的監管,但同時也意味著東道國有更健全的產權保護制度,合法、公開、透明的交易制度和程序,更有利于對交易雙方的權益保護。據此,本文提出假設6:基于戰略資產尋求動機,東道國的良好的營商環境更有利于吸引中國OFDI。
四、研究設計
本文研究設計部分包括介紹樣本的來源與數據選取、有關變量的解釋及數據來源說明以及計量模型的構建等。
(一)樣本與數據
關于2005—2018年中國對“一帶一路”沿線國家直接投資的數據可從《中國對外直接投資統計公報》中獲取,該公報數據較為權威和完整,經過整理即可獲得所需數據。關于營商環境指標數據可從世界銀行《營商環境報告》中獲取,該報告首次發布于2003年,當時包括5項指標和133個經濟體,發展至今,報告(《2020年營商環境報告》)已包括11項指標和190個經濟體[來源于世界銀行https://chinese.doingbusiness.org/zh/about-us。。“一帶一路”沿線國家的相關宏觀數據可從世界銀行全球發展指標(WDI)數據庫中獲取,該數據庫中的數據較為權威、全面、完整。
(二)變量及數據來源
綜合考慮被解釋變量、解釋變量以及控制變量等數據的可獲得性,本文選取2005—2018年中國對“一帶一路”沿線53個國家直接投資數據以及“一帶一路”沿線53個國家的有關變量數據,具體變量及數據來源如下。
1.被解釋變量
中國OFDI即中國對“一帶一路”沿線國家的投資為本文的被解釋變量。考慮到歷年流量數據波動較大,本文選擇歷年存量數據,單位為萬美元,相關數據來源于《中國對外直接投資統計公報》。
2.解釋變量
本文的解釋變量為東道國的營商環境水平,包括營商環境總體水平和分項指標水平。
(1)營商環境總體情況(DTF)。其利用世界銀行營商環境項目組發布的全球經濟體歷年總體營商環境得分來衡量。該項目組每年計算總體營商環境得分數的方法為各分項指標的簡單無權重平均。由于營商環境的11項指標中,獲得電力和勞動市場規范這兩個分項指標得分數據缺失嚴重,因此本文剔除這兩項指標,取其余9項指標的簡單無權重平均值。
(2)營商環境分項指標情況。根據世界銀行發布的《營商環境報告》,剔除數據缺失嚴重的獲得電力和勞動市場規范這兩個分項指標,剩余的9項指標包括開辦企業(SB)、辦理施工許可(CP)、登記財產(RP)、獲得信貸(GC)、保護少數投資者(PMI)、納稅(PT)、跨國貿易(TAB)、合同執行(EC)、破產辦理(RI),上述數據來源于《全球營商環境報告》。
3.控制變量
本文的實證研究加入了有關的控制變量,選取指標如下:
(1)市場規模(GDP):獲取東道國的市場是中國OFDI的動因之一,東道國市場越龐大,越有利于吸引中國OFDI。東道國的市場規模一般可用該國的GDP來衡量。
(2)勞動力成本(人均GDP,即GDPP): 中國OFDI的傳統經濟動因之一就是為了獲得東道國大量廉價的勞動力資源,東道國勞動力成本越低,越有利于吸引中國OFDI。東道國
的勞動力成本一般可用該國人均收入即人均GDP(GDPP)來間接衡量。
(3)自然資源豐富程度(NR):獲取東道國的自然資源是中國OFDI的重要目的之一,東道國自然資源越豐富,越有利于吸引中國OFDI。東道國的自然自然資源豐富程度可采用東道國礦石和金屬出口占商品出口的比重來衡量。
(4)高科技水平(SR): 獲取東道國的高科技和管理經驗也被認為是中國OFDI的傳統經濟動因之一。本文的東道國高科技水平可采用東道國科技論文發表的篇數來衡量。
(5)對外貿易依存度(DOP):一般認為,東道國對外貿易依存度越高,代表該國的對外開放程度越高,越有利于吸引外來投資。東道國對外貿易依存度一般可用東道國進出口總額占GDP的比重來衡量。
上述(1)—(5)中的數據均來源于世界銀行全球發展指標(WDI)數據庫。
(6)腐敗控制(CC):一般認為,腐敗對投資來說既有潤滑作用,也有摩擦作用,關鍵是看哪個方面的力度更大。在清廉水平不高的“一帶一路”沿線國家,中國OFDI有一定偏好,更有利于中國OFDI的流入(陳升,2020)。由于腐敗具有隱秘和敏感的特性,測量腐敗是一件非常困難的事情(過勇,2017)。因此,本文對于腐敗的測量數據直接來源于具有權威性和代表性的世界銀行全球治理指標(WGI)數據庫。
(7)政治穩定與杜絕暴力/恐怖主義(PV):一般來說,穩定的政治環境能夠保證穩定的生產經營環境,為投資者的產權提供有效保護,增加投資者的投資信心,從而有利于吸引外來投資。該數據也來源于世界銀行全球治理指標(WGI)數據庫。
(8)地理距離(DIS):一般認為地理距離也是影響一國對外直接投資的重要因素,地理距離越短一般越有利投資者參與管理,也有利于節約生產經營成本等。地理距離指標一般可通過谷歌地圖測算兩個國家首都之間的距離而獲得。
(9)“一帶一路”倡議(Y):考慮到“一帶一路”倡議的政策效應,本文加入該虛擬控制變量。“一帶一路”倡議變量定義如下:
Y=0Year≤20131Year>2013
有關變量及其定義以及預期符號如下表所示。
(三)計量模型的構建
本文借鑒拓展的引力模型,基于世界銀行營商環境指標及“一帶一路”沿線國家的數據,檢驗東道國營商環境對中國OFDI的影響。同時,為了保證模型的擬合優度以及避免異方差等,本文對有關的宏觀變量OFDI、GDP、GDPP、SR、DIS取自然對數。另外,在研究思路上,本文首先考察東道國總體營商環境水平對中國OFDI的影響,面板模型設定如下:
lnOFDIit=β0+β1DTFit+β2CCit+β3PVit+β4lnGDPit+β5lnGDPPit+
β6NRit+β7lnSRit+β8DOFit+β9lnDISt+β10Yt+γt+δi+εit
DTFit表示整體營商環境水平,在后文實證檢驗中,本文再將DTFit替換為營商環境的9個分項指標分別進行檢驗分析。
為了進一步了解在尋求市場、勞動力、資源、技術和管理等4種傳統對外直接投資動機下,東道國營商環境與中國OFDI之間的關系,本文在模型設定上,嘗試引入上述4種動機與東道國營商環境的交互項進行檢驗,模型設定如下:
lnOFDIit=β0+β1DTFit+β2DTFit*lnGDPit+β3DTFit*lnGDPPit+
β4DTFit*NRit+β5DTFit*lnSRit+β6CCit+β7PVit+β8lnGDPit+β9lnGDPPit+β10NRit+β11lnSRit+β12DOFit+β13lnDISt+β14Yt+γt+δi+εit
上式中,βi為待估參數,γt為時間效應,δi為個體效應,εit為隨機擾動項。在模型參數估計上,考慮到控制變量中包含了個體特征變量,若采用固定效應模型進行估計,個體特征變量將被省略掉,因此本文采用隨機效應模型進行估計。為了避免異常值的影響,本文對連續變量進行了1%和99%分位數的縮尾處理。同時,已通過線性插值法對個別缺失數據進行插補。
五、實證分析過程及其結果
(一)描述性分析
表2統計了對外直接投資、營商環境以及相關控制變量的均值、中位數、標準差、最大值和最小值等統計信息。結果顯示:我國對外直接投資水平lnOFDI取值范圍在2.996—14.153,均值和中位數均在9以上,說明我國對“一帶一路”沿線國家的總體投資水平較高,但對各個國家的投資額差異也較大;營商環境DTF均值和中位數均大于60,最大值達到87.582。具體來看,東道國的開辦企業SB、納稅PT、產權登記RP、跨境貿易TAB這4項指標的均值較高。其中,開辦企業SB的均值最高達77.09,并且中位數為79.967,這說明“一帶一路”沿線國家中這4項營商環境指標較好,開辦企業便利度最優。而破產辦理RI表現最差,均值不足50,這也說明沿線國家的營商環境各分項指標差異較大。控制變量描述性分析結果顯示,在宏觀政治方面,東道國腐敗控制水平和政治穩定性的均值和中位數均為負,說明東道國腐敗控制水平整體較低,政治穩定性較差。另外,對于東道國的宏觀經濟表現等變量同樣可以觀察到其均值、中位數等統計指標的分布情況。
(二)回歸分析
1.東道國營商環境與中國OFDI的關系檢驗結果
首先,基于全樣本檢驗營商環境對中國對外直接投資的影響,結果見下頁表3。根據表3可以發現模型的R2均在0.6以上,說明模型具有一定的解釋能力。回歸系數t檢驗說明,整體營商環境水平DTF回歸系數0.023且在1%水平下顯著,說明整體營商環境水平對對外直接投資具有顯著的正向影響,東道國整體營商環境水平每增加一個單位,中國對外直接投資水平平均增加0.023個單位,核心假設得以驗證。通過對營商環境9個分項指標進一步分析發現,SB、PMI、EC和RI回歸系數至少在10%水平下顯著,并且均大于0,說明開辦企業、保護少數投資者、合同執行和破產辦理均對中國對外直接投資產生顯著的正向影響,即開辦企業、保護少數投資者、合同執行和破產辦理等營商環境指標水平的提高有助于加強中國對外直接投資,特別是保護少數投資者和破產辦理對中國對外直接投資的影響尤為顯著。而辦理施工許可CP、產權登記RP、獲得信貸GC、納稅PT、跨境貿易TAB對中國對外直接投資的影響不顯著,回歸系數未通過顯著性檢驗。
控制變量回歸結果表明,東道國政治穩定對中國OFDI具有一定的正向影響,中國傾向投資到政治更加穩定的東道國;市場規模lnGDP回歸系數在(1)—(10)中均顯著為正,說明中國更加傾向于市場規模大的東道國投資;人均收入lnGDPP回歸系數均顯著為負,說明中國更加傾向于到勞動力成本較低的東道國投資;自然資源NR回歸系數在(1)—(10)全部為負,但僅在(3)中回歸系數在10%水平下顯著,其他均不顯著,說明自然資源NR對對外直接投資具有較弱的負向影響;高科技水平lnSR回歸系數均為負,并且在1%水平下顯著,說明東道國的高科技水平會抑制中國對其投資,這可能是因為東道國對中國基于獲取東道國高科技戰略資源或高端管理技術而開展投資有所抵觸或警惕;外貿依存度DOF回歸系數均為正且顯著,說明中國更加傾向于對外開放程度較高的東道國開展投資。另外,“一帶一路”政策Y回歸系數顯著為正,說明“一帶一路”倡議的提出和政策的實施對中國推進對外直接投資具有積極作用。
2.基于經濟發達程度不同的東道國營商環境與中國OFDI的關系檢驗
根據世界銀行全球發展指標數據庫 (WDI)關于全球各個國家經濟發展水平的劃分標準,可將本文選取的“一帶一路”沿線53個國家歸為兩類,其中發達國家20個,發展中國家33個
[ 世界銀行全球發展指標數據庫 (WDI)將全球各個國家按收入高低分為高收入國家、中高等收入國家、中低等收入國家、低收入國家4類,其中,中國屬于中高等收入國家。因為中國目前尚屬于發展中國家這一行列,與中國收入處于同一行列及低于這一行列水平的國家可全部歸入發展中國家行列。因此,為了便于分類研究和比較分析,本文僅將“一帶一路”沿線國家中的4類不同收入國家歸為兩類,即發達國家(高收入國家)和發展中國家(中高等收入國家、中低等收入國家、低收入國家)。。基于“一帶一路”沿線兩類發達程度不同的國家,進一步考察東道國營商環境對中國OFDI的影響,檢驗結果分別如下頁表4和表5所示。
表4結果顯示,對于發達國家而言,整體營商環境DTF回歸系數為-0.051,且在5%水平下顯著,說明發達國家的營商環境對中國對外直接投資具有顯著的負向影響,即中國不傾向于投資到營商環境水平更高的“一帶一路”沿線的發達國家。表5結果顯示,對于發展中國家,整體營商環境DTF回歸系數0.032,且在1%水平下顯著,說明發展中國家的營商環境對中國OFDI具有顯著的正向影響,即中國更加傾向于投資到營商環境水平高的“一帶一路”沿線的發展中國家。據此,假設2得以驗證。
進一步考察“一帶一路”沿線發展中國家和發達國家營商環境的分項指標與中國OFDI之間的關系,同樣可以發現該區域發達國家和發展中國家的營商環境各分項指標與中國OFDI之間的關系也具有一定的差異性,各分項指標的系數及顯著性等具體信息如表4和表5所示。
3.穩健性檢驗
為了驗證上文的結論是否穩健,本文進行了穩健性檢驗。首先,考慮改變技術方法,采用OLS模型進行估計,結果如表6所示:不管是“一帶一路”沿線全樣本國家,還是沿線的發達國家或發展中國家,對比發現兩次檢驗結果趨同,說明上文得到的結論是穩健的。
同時,為了避免內生性問題,對自變量取滯后一期再次進行穩健性檢驗,盡可能地降低雙向因果關系導致的內生性,檢驗結果見下頁表7。同樣地,將兩次檢驗結果對比發現,兩次檢驗結果趨同,這進一步說明本文所得到的結果是穩健的,可以基于此進行相關經濟學分析。
4.基于不同投資動機的擴展分析
最后,本文基于獲取東道國的市場、勞動力、自然資源、戰略資產等4種投資動機,進一步探討東道國營商環境與中國OFDI之間的深層次關系,檢驗結果見表8。
表8結果說明,在全樣本下,交互項DTF*lnGDP回歸系數為0.018,在5%水平下顯著,說明基于獲取東道國市場的動機會加強東道國營商環境對中國對外直接投資的積極影響,假設3得到驗證。但在其他動機下,并沒有相關明顯發現,假設4、假設5、假設6未得到完全驗證。進一步將樣本區分為發達國家和發展中國家,分別檢驗在4種動機下東道國營商環境與中國OFDI之間的關系。檢驗結果顯示:基于獲取東道國市場的動機,會加強發展中國家的營商環境對中國OFDI的影響,對于發達國家則沒有加強或減弱的發現;基于獲取東道國勞動力的動機,會減弱發達國家的營商環境對中國OFDI的影響,對于發展中國家則沒有加強或減弱的發現;基于獲取東道國自然資源的動機,對于該地區發達國家而言,會加強該國的營商環境對中國OFDI的影響,對于該地區發展中國家而言,則會減弱該國的營商環境對OFDI的影響;基于獲取東道國高科技資源或管理技術的動機,則沒有發現東道國營商環境對中國OFDI的顯著影響。
六、結論與建議
(一)主要結論
本文基于世界銀行《營商環境報告》和中國對“一帶一路”沿線53個國家2005—2018年共計14年的面板數據進行實證檢驗,既考察了東道國整體營商環境及其分項指標對中國對外直接投資的影響,又考察了“一帶一路”沿線53個國家基于不同經濟發展水平條件下,營商環境與中國OFDI之間的關系。同時,基于不同投資動機的視角,也考察了東道國營商環境對中國對外直接投資的影響。主要結論如下:
其一,從整體上來看,東道國較好的營商環境對中國企業進行對外直接投資具有較強的吸引力。本文基于中國對“一帶一路”沿線53個國家的投資數據進行實證研究,發現中國企業更加傾向于到營商環境較好的“一帶一路”沿線國家進行投資。此結論說明,除了傳統的政治戰略考量和傳統的對外投資動機外,東道國的營商環境也是影響中國企業進行對外直接投資區位選擇的重要因素。同時,進一步考察營商環境的各分項指標與中國OFDI之間的關系時,本文發現開辦企業、保護少數投資者、合同執行和破產辦理等4個指標均對中國對外直接投資產生顯著的正向影響,有助于吸引中國對外直接投資,特別是保護少數投資者和破產辦理對中國對外直接投資的影響尤為顯著。另外,除了跨境貿易外,辦理施工許可、產權登記、獲得信貸、納稅(PT)等4個指標的系數均為正,說明營商環境的這4個分項指標對中國OFDI具有一定吸引力,但并不顯著。
其二,具體來看,東道國經濟發展水平不同,營商環境與中國OFDI之間的關系則不同。研究發現,“一帶一路”沿線地區發達國家的營商環境對中國對外直接投資具有顯著的負向影響,對比而言,該地區發展中國家的營商環境對中國對外直接投資具有顯著的正向影響。這說明對于“一帶一路”沿線地區的發達國家而言,其營商環境越好,反而越不利于中國企業開展投資;而對于該區域的發展中國家而言,其營商環境越好,反而越有利于中國企業開展投資。這可能是由于該區域發達國家較為成熟的投資市場多數早已被西方發達國家所占據,少量的投資空間也面臨較為激烈的競爭,故中國企業的競爭優勢并不明顯。而對于該地區的發展中國家而言,盡管其政治環境和社會環境相對較差,但市場廣闊、自然資源豐富、勞動力充足廉價,只要營商環境不是非常惡劣,中國企業就可以充分發揮自身優勢,積極在當地開展投資。
其三,基于不同的投資動機,東道國營商環境與中國OFDI之間的關系有所不同。研究發現,基于獲取市場的動機,東道國營商環境與中國OFDI顯著正相關,在該地區的不發達國家也得到了類似結果,而該地區發達國家則不顯著。這說明該地區不發達國家廣闊的市場、良好的營商環境對中國OFDI有一定的吸引力,而發達國家的市場空間早已被占據,中國企業想要在此尋找市場空間開展投資是比較困難的;基于獲取勞動力的動機,總體上未發現東道國營商環境與中國OFDI之間的顯著關系,但進一步研究發現該地區發達國家的營商環境不利于吸引中國OFDI。因為該地區發達國家勞動力價格高,一定程度上增加了投資的成本,為了獲取大量廉價勞動力資源而開展對外直接投資的動力自然不足;基于獲取東道國自然資源的動機和高科技資源或管理技術的動機,則沒有發現東道國營商環境對中國OFDI的顯著影響。對于此,一方面可能是因為該地區多為發展中國家,高科技戰略資源不多,高科技水平和管理水平相對不高,獲取的動力自然不足;另一方面,盡管該區域自然資源較為豐富,但自然條件和社會條件較為惡劣,中國企業的投資主體多為國有大中型企業,其往往基于貫徹中國“一帶一路”倡議以及幫扶沿線當地國家發展等多種因素考量,而對于沿線國家的自然資源豐裕程度等因素考慮較少。
其四,“一帶一路”倡議的重要價值不斷彰顯。研究結果顯示,“一帶一路”倡議與中國OFDI之間具有正向的相關關系,即“一帶一路”倡議的提出和實施有力地推動了中國企業到“一帶一路”沿線國家開展直接投資。實際上,盡管“一帶一路”沿線地區有著重要的戰略地位和豐富的資源儲備而成為世界大國爭奪的區域,但也因其特殊的地位位置以及各種矛盾交織而成為全球相對落后的地區。如何擺脫貧困落后的面貌,積極發展當地經濟也是沿線國家的共同期盼。自2013年以來, “一帶一路”倡議的提出和實施得到了沿線越來越多國家的認同和支持,對于當地的經濟社會發展、基礎設施建設、就業、資源開發、經貿往來、對外開放、文化交流等都起到了非常重要的作用,“一帶一路”倡議的重要價值不斷彰顯。
(二)政策建議
基于上述的理論分析和實證研究結果,本文提出如下建議。
一是不斷優化中國國內營商環境。營商環境的優化對于經濟發展具有重要的推動作用(郎玫、權一章,2020)。本文研究發現,從整體上看,中國企業偏好到營商環境較好的“一帶一路”國家開展對外直接投資,這充分說明了營商環境的重要價值。近年來,盡管中國的營商環境不斷優化,營商環境水平的世界排名提升較快,但相對于新加坡等營商環境較優的國家仍有較大差距。中國制度多元背景下,提高政府效率,發揮政策的幫扶作用仍是構建好的營商環境的重要措施(杜運周等,2020)。因此,我國首先要從自身出發,主動對標世界銀行營商環境評價指標體系,持續優化國內營商環境指標評價體系,積極推進“放管服”改革,不斷完善體制機制,有效降低企業的制度性交易成本。同時,要建立健全國有企業、民營企業公平競爭的體制機制,積極主動地在政策、資金、財稅和服務等方面提供支持,切實為民營企業的健康可持續發展提供良好的制度環境。
二是積極完善中國企業對“一帶一路”沿線國家直接投資的風險防范和保障機制。“一帶一路”沿線地區除新加坡等少數發達國家外,大多數是營商環境一般或較差、政治環境惡劣、社會環境復雜、投資風險較大的不發達國家。盡管總體上而言,中國企業還是更多地傾向于到該地區營商環境較好的非發達國家開展投資,但也可能會基于傳統的、獲取東道國的市場、勞動力、自然資源以及管理和技術等對外直接投資動機的需要,或助力沿線經濟發展的需要,抑或是政治戰略需要,到沿線地區營商環境水平相對更差的國家開展投資。但相對全球來說,“一帶一路”沿線仍然是營商環境水平偏低、政治社會環境較差、投資風險較大的區域。因此,為了切實維護中國企業到“一帶一路”開展投資的合法權益,中國政府和相關機構應及時建立健全對外投資風險防控體系,實時披露被投資國家包括營商環境、政治和社會環境等在內的各種詳細的信息資料,為中國企業對外直接投資決策提供信息參考。同時,對中國企業而言,既要考慮到該地區開展投資的利潤回報,也要關注可能面臨的投資風險,全面調查、綜合評估后做出理性投資,避免不必要的經濟損失。
三是持續深入推動“一帶一路”倡議的實施。“一帶一路”倡議實施7年來的成就有目共睹,其對于推動當地的經濟社會發展起到了非常重要的作用。“一帶一路”倡議獲得了沿線國家和地區的一致認可,對于帶動中國企業到沿線國家開展投資發揮了積極作用,本文的實證研究也得到了與此一致的結論。當今世界正經歷百年未有之大變局,中國將以共建“一帶一路”為契機,實現更高水平的對外開放。黨的十九屆五中全會審議通過的《中共中央關于制定國民經濟和社會發展第十四個五年規劃和二零三五年遠景目標的建議》強調,要全面提高對外開放水平,推動貿易和投資自由化便利化,推動共建“一帶一路”高質量發展。因此,中國政府應進一步推動“一帶一路”倡議的實施,帶動沿線國家和地區宏觀經濟發展,助力經貿水平穩定增長,實現中國與“一帶一路”沿線各個國家和地區福利水平的共同提高,推進發展戰略相互對接,實現互利共贏。中國企業應努力“走出去”,積極參與到“一帶一路”建設中去。既要在“一帶一路”沿線舞臺上參與競爭與合作,不斷提升企業自身的價值和核心競爭力,也要積極展示中國企業的良好形象,在投資當地起到正面的示范引領作用,影響和推動沿線國家營商環境進一步優化,積極助力“一帶一路”倡議持續深入推進。
參考文獻:
[1]鈔鵬.政治風險對中國企業對外投資影響的實證分析[J].云南民族大學學報(哲學社會科學版),2012(4).
[2]陳升.東道國清廉水平對中國對外直接投資的影響——基于“一帶一路”沿線54個國家的實證研究[J].經濟問題探索,2020(10).
[3]陳升,張俊龍. 東道國制度水平對我國對外直接投資的影響——綜合運用全球治理指標和 “一帶一路”沿線國家數據的實證[J].產經評論,2019(3).
[4]董志強,魏下海,湯燦晴.制度軟環境與經濟發展——基于30個大城市營商環境的經驗研究[J].管理世界,2012(4).
[5]杜運周,劉秋辰,程建青.什么樣的營商環境生態產生城市高創業活躍度? ——基于制度組態的分析[J]管理世界,2020(9).
[6]付韶軍.東道國政府治理水平對中國 OFDI 區位選擇的影響——基于“一帶一路”沿線 59 國數據的實證分析[J].經濟問題探索,2018(1).
[7]過勇.十八大之后的腐敗形勢: 三個維度的評價[J].政治學研究,2017(3).
[8]洪俊杰,黃薇,等.中國企業走出去的理論解讀[J].國際經濟評論,2012(4).
[9]賴先進. 哪些優化營商環境政策對經濟增長影響更有效? ——基于全球 162個經濟體的證據[J].中國行政管理,2020(4).
[10]郎玫,權一章.財政競爭與債務幻覺:雙重張力下營商環境的建設邏輯[J].中國行政管理,2020(9).
[11]李俊久,丘儉裕,何彬. 文化距離、制度距離與對外直接投資——基于中國對“一帶一路”沿線國家OFDI 的實證研究[J].武漢大學學報,2020(1).
[12]李曉敏,李春梅.東道國制度質量對中國對外直接投資的影響——基于“一帶一路”沿線國家的實證研究[J].東南學術,2017(2).
[13]祁春凌,鄒超. 東道國制度質量、制度距離與中國的對外直接投資區位[J].當代財經,2013(7).
[14]王昌林,趙栩. 加快營造國際一流的營商環境——關于當前深化“放管服”改革、優化營商環境的一些思考[J].中國行政管理,2019(7).
[15]王恕立,向姣姣.制度質量、投資動機與中國對外直接投資的區位選擇[J].財經研究,2015(5).
[16]王曉穎.東道國自然資源稟賦、制度稟賦與中國對 ASEAN 直接投資[J].世界經濟研究,2018(8).
[17]王正新,周乾.東道國營商環境如何影響中國企業對外直接投資選址[J].財經論叢,2019(9).
[18]韋軍亮,陳漓高.政治風險對中國企業走出去的影響——基于面板數據模型的實證研究[J].浙江工商大學學報,2009(3).
[19]楊亞平,李騰騰.東道國營商環境如何影響中國企業對外直接投資選址[J].產經評論,2018(3).
[20]葉海林. 中國推進“一帶一路”倡議的認知風險及其防范[J].世界經濟與政治,2019(10).
[21]張宇燕. 多角度理解“一帶一路”戰略構想[J].世界經濟與政治,2016(1).
[22]周超,劉夏,辜轉.營商環境與中國對外直接投資——基于投資動機的視角[J].國際貿易問題,2017(10).
[23]Buckley P J,Clegg L J,Cross A R,et al.The Determinants of Chinese Outward Foreign Direct Investment[J].Journal of International Business Studies,2007,38(4).
[24]Buckley P J.et al. An Investigation of Recent Trends in Chinese Outward Direct Investment and Some Implications for Theory[R].Centre for International Business University of Leeds Working Paper,2006.
[25]Chen W, Dollar D, Tang H. Why is China Investing in Africa? Evidence from the Firm Level[J].The World Bank Economic Review, 2016, 16(2).
[26]Corcoran A,Gillanders R. Foreign Direct Investment and the Ease of Doing Business[J]. Review of World Economics,2015(1).
[27]Daude C,Stein E.The Quality of Institutions and Foreign Direct Investment[J].Economics & Politics, 2007,19(3).
[28]Globerman S,Shapiro D.Global Foreign Direct Investment Flows: The Role of Governance Infrastructure [J].World Development,2002,30(11).
[29]Henisz W J.The Institutional Environment for Multinational Investment[J]. Journal of Law,Economics and Organization,2000,16(2).
[30]Hines J.Forbidden Payments:Foreign Bribery and American Business After 1977[R].Working Paper 5266,NBER,Cambridge,1995.
[31]Jayasuriya D. Improvements in the World Banks Ease of Doing Business Rankings: Do they Translate into Greater Foreign Direct Investment Inflows? [J]. Policy Research Working Paper,2011,24(3).
[32]Kaufmann D,Kraay A,Zoido P.Aggregating Governance Indicator[J].Ssrn Electronic Journal,1999,87(2).
[33]Kolstad I,Wiig A.What Determines Chinese Outward FDI? [J].Journal of World Business,2012,47(1).
[34]Morris R,Aziz A.Ease of Doing Business and FDI Inflow to Sub-Saharan Africa and Asian Countries[J]. Cross Cultural Management an International Journal,2011,18(4).
[35]Ramasamy B,Yeung M,Laforet S.Chinas Outward Foreign Direct Investment: Location Choice and Firm Ownership[J].Journal of World Business,2012,47(1).
(責任編輯:彭琳)
清華大學公共管理學院,清華大學廉政與治理研究中心。通信作者及地址:陳升,北京市海淀區清華科技園科技大廈B座;郵編:100084;E-mail:cs21qh@163.com. 本文受國家社會科學基金重點項目“十八大以來黨內監督理論和實踐創新研究”(17AKS014),教育部哲學社會科學研究重大課題攻關項目“中國特色社會主義監督體系研究”(17JZD007)的資助。感謝審稿專家提出的寶貴意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