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鄉的鳥兒

文│周其運（國家統計局新疆生產建設兵團第一師調查隊）

大別山區的故鄉山清水秀，也就成了鳥兒的天堂。一年四季每個時刻都能看到鳥的輕盈舞姿，聽到鳥的清脆歌謠，叫的出名字的叫不出名字的鳥兒，總將靜謐祥和的田園風光點綴的絢麗多姿。

鳥兒活躍在春夏秋冬，氤氳生動活潑氣息，暖春迎著和煦的旭日光輝，冰雪消融萬物復蘇，燕子掠過水面，用剪刀一樣的尾翼精心裁出碧草芳菲落英繽紛。盛夏正午熾烈的光束中，休憩的庭院處處寧靜，烏鴉卻依然精神抖擻時而飛行時而啼叫，在色彩斑斕的景致中渾身漆黑的外形顯得格外醒目。寒秋既處處呈現碩果累累的豐收景象，也時時滾動落葉片片的蕭瑟氛圍，碧空如洗間那翱翔的大雁時而排成人字形，時而排成一字形在天空刻錄著印記，讓季節的韻味更加濃郁一番。寒冬白雪皚皚時，蒼茫大地涂染成了同樣顏色，寒氣籠罩的大地生靈紛紛蟄伏，唯有麻雀依舊成群結隊的撲棱向庭院屋頂，炫動的符節如同白絹上的鐵鑄雕塑，給人以震撼心靈的厚重質感。

鳥兒接踵而至地閃亮登場既絢爛了流光溢彩，也將歲月光華鐫刻的涇渭分明，清晨喜鵲站立在蔥蘢繁茂的枝葉歡快啼叫，傳遞著濃烈的喜慶吉祥；正午黃鶯簇擁在色彩斑斕的花束熱情歌唱，彌漫著悠長的鄉村故事；傍晚雄鷹搏擊在浩瀚無垠的天空展翅逐夢，滾動著厚重的家園氣質；深夜貓頭鷹融合在漫無邊際的黑幕健體覓食，浮動著雄渾的故土精華。

因音色悅耳動聽，鳥兒是舒暢心情的化身；也因舞姿生動活潑，鳥兒是幸福生活的象征；又因色彩絢麗多姿，鳥兒是美好心愿的寄托；更因體態優雅婀娜，鳥兒是高潔品格的體現。

人們從鳥兒身上采擷對生活的寄語，守護著對生命的訴求。白鷺的圣潔莊重外形讓希冀滿蘊對流動鄉村的動容；翠鳥踏著水草掠過水面，如同利箭般敏捷的力量透著涌動的堅定信念，因而思緒連綿；啄木鳥飛過溪流穿過花叢，仿佛鐵鉤般勞作的場景載著流淌的執著姿態，所以心境萬千。

鳥兒漫山遍野安家落戶棲息繁衍，既涌向大山深處的樹枝樹洞，也撲向溪流邊緣的花叢草野。即便梯田埂道紛繁簇擁的花草樹木，菜地籬笆蓊郁蔥蘢的藤蔓灌叢，甚至茶樹的枝丫、麥田的中央、頑石的洞穴、房舍的屋檐也是鳥兒安家落戶的場所。

鳥兒給平靜的生活增添了無盡趣味，放牛砍柴打豬草時撿到的野雞及大雁的脫落的羽毛成為室內的裝飾品，孩子既喜歡爬樹掏鳥，也樂意于久久仰頭看鳥兒啼叫不止。大人則趁機教授孩子知識：屋頂上天天背誦古書的是斑鳩；口細膽小的是畫眉……并傳授有關鳥兒的諺語、俗語和童謠：“花喜鵲，尾巴長，娶了媳婦忘了娘”“深山出俊鳥”“愛叫的鳥兒不做窩”“早起的鳥兒有蟲吃”“篩子篩，簸箕簸，老鷹來，小雞躲”……

“野人無時歷，鳥鳴知四時。二月聞子規，春耕不可遲。三月聞黃鸝，幼婦憫蠶饑。四月鳴布谷，家家蠶上簇；五月鳴鴉舅，苗稚厭草茂。”鳥兒既緊密連接農家生活，也與農事巧妙融合。烏鴉沙啞叫預示著陰雨即將到來。喜鵲早登門，是天氣晴朗之兆；若是在枝丫間跳來跳去，低頭亂叫，往往一日之內有陰雨天氣。晨曦中群雀嘰嘰喳喳，當日多為晴天好天氣；若它們縮頭縮腦，吱吱長叫，往往晴轉陰雨；傍晚提前進窗，并在窗邊長生緩叫，預示當夜或來日有雨。更神奇的是春播時節，布谷鳥叫著“布谷，布谷”，似乎在提醒人們千萬別誤了農時。搶收搶種的五月天，陽雀也嚷嚷著“快栽快割”，告訴莊稼人盡快把麥子收割回家，同時將秧苗栽種下去。

故鄉的鳥兒是讓記憶家園更加溫馨美好。有了鳥兒，庭院更加祥和，山林更加豐富，自然更加精彩。遠方游子的魂牽夢縈中，鳥兒是濃烈鄉愁的鮮活厚重底色，故鄉的印記也才更加回味悠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