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俊斌 卜桃桃
摘 要:作為黨在農村全部工作的組織基礎和領導核心,農村基層黨組織只有堅持政治建設的首要地位和統領作用,才能發揮應然的戰斗堡壘功能。新時代背景下加強農村基層黨組織政治建設,可以從價值引領、主體塑造、制度規約三重向度加以展開和深化。在價值引領向度上,推動農村基層黨組織政治文化健康發展,為農村基層黨組織政治建設注入豐厚的文化滋養;在主體塑造向度上,錘煉農村基層黨員干部政治素養,為農村基層黨組織政治建設提供強大的人才支撐;在制度規約向度上,提高農村基層黨組織黨內法規執行力,為農村基層黨組織政治建設奠定堅實的制度保障基礎。
關鍵詞:新時代;農村基層黨組織;政治建設;三重向度
基金項目:國家社會科學基金項目“新時代農村基層黨組織政治功能及其實現路徑研究”(18XDJ006);重慶市高校優秀中青年思想政治理論課教師擇優資助計劃項目“信息化背景下高校思政課教學軟件應用的適度性研究”(szkzy2020005)。
[中圖分類號] D262 [文章編號] 1673-0186(2021)005-0017-014
[文獻標識碼] A? ? ? [DOI編碼] 10.19631/j.cnki.css.2021.005.002
一、問題的提出及文獻綜述
黨的十九大強調,“黨的政治建設是黨的根本性建設,決定黨的建設方向和效果”[1]62,必須“把黨的政治建設擺在首位”[1]62。農村基層黨組織作為黨的路線方針政策的擁護者、宣傳者、執行者,是推動農村改革發展穩定的核心力量,其政治建設質量直接影響農村基層黨建、農村基層治理的效果。黨的十九大以來,黨的政治建設成為備受學界關注的重大熱點課題,但專門針對農村基層黨組織政治建設研究的直接成果卻很少,主要是將其嵌入農村基層黨組織建設籠統論述。其中,如何有效開展和深入推進農村基層黨組織政治建設,是研究農村基層黨組織政治建設的根本落腳點。圍繞這一核心議題學者們主要基于三種研究視角提出了可資借鑒的見解。
第一,基于黨的領導人重要論述及黨中央文件精神的視角。周挺指出,習近平總書記站在“每個基層黨組織都成為堅強戰斗堡壘”戰略高度,從提高農村黨員干部的政治思想素質、配齊配強政治上堅定的農村基層領導班子、貫徹落實黨的政治路線、發揮農村基層黨組織政治溝通和政治引領作用等多方面入手,提出了一系列關于農村基層黨建工作的新觀點、新論斷、新要求,為新時代農村黨組織政治建設明確了基本方向[2]。王楠根據《中共中央關于加強黨的政治建設的意見》文件精神,認為堅持農村基層黨組織政治信仰和政治領導不動搖、不斷提高農村黨員干部政治覺悟和政治能力、打造政治上靠得住的黨員干部隊伍,是農村基層黨建的本質要求[3]。孔繁金指出,改革開放以來不同時期(1982年至 2017年)出臺的“中央一號文件”(共計19個)都涉及一系列豐富而深刻的農村基層黨建創新思想,要以“中央一號文件”這種黨的政策綱領性文件為遵循,積極應對和解決農村基層黨建新情況、新問題,不斷提高農村基層黨組織的向心力、公信力、戰斗力[4]。
第二,基于農村社會及其治理的現實需求的視角。孫喬婧指出,鄉村治理是國家治理體系的一個重要子系統,農村基層黨組織領導和推動鄉村治理現代化發展,首先要完善政治領導、發揮政治優勢、突出政治功能,以農村基層黨建為抓手提升鄉村治理效能[5]。霍軍亮、李嘉琪、王永杰指出,鄉村治理是鄉村社會秩序維系的邏輯起點和工作重心,新時代農村基層黨建與鄉村治理目標是高度耦合的,農村基層黨組織是實現“鄉村善治”根本的堅強的政治保障,而鄉村治理的興起也為農村基層黨建提供了新契機、創造了新平臺、拓寬了新領域。要從“政治標準”“政治站位”“政治方向”等方面,一體化推進農村基層黨組織政治建設,使其成為鄉村治理體系中具有強大整合力、協調力、團結力、行動力的政治領導力量[6]。朱宜指出,農村基層黨組織政治建設,是推進國家治理現代化轉型的重要環節和重要維度,是促進農村改革發展穩定的政治基礎。新時代提升農村基層黨組織的政治力量與政治效能,要堅持“以人民為中心”的價值目標,與農村社會及民眾的真實需求有機銜接、精準滿足。具體可以從以下三個方面入手:優化農村基層黨組織的組織機制——以治理效率為導向;調適農村基層黨組織角色——以社會善治為導向;提升農村基層黨組織服務能力——以需求為導向[7]。
第三,基于新時代黨中央在農村的工作部署的視角。馬建新指出,黨的十八大以來“城鎮化建設”被置于更加重要的戰略地位,隨著城鎮化進程的快速發展,農村基層黨建的社會環境發生了深刻變化。只有敢于正視和應對一些基層黨組織可控制和可支配的經濟政治資源流失、一些基層黨組織領導班子政治性不強、一些中青年農民政治覺悟不高等新挑戰,才能使農村基層黨組織政治建設適應城鎮化進程要求[8]。王重賢指出,黨中央高度重視農村的“精準扶貧”工作,賦予了新形勢下農村基層黨組織新的工作使命。要從突出“講政治”的培養選拔標準、健全“政治待遇”激勵機制等方面入手推進農村黨員干部隊伍建設,使其能夠站穩履行政治功能的最前沿陣地,扮演好農民群眾脫貧致富的政治引領者角色,從而增進廣大農民群眾對黨的信任、愛護[9]。霍軍亮、吳春梅指出,黨中央作出“鄉村振興”的重大決策部署,為農村基層黨組織政治建設提出了新目標、新任務、新要求:樹立農村基層黨組織的政治威信,提升在農村社會各領域、各組織的政治領導力和政治動員力;從政治效益和社會效益出發,優化農村基層黨組織的設置與分布;嚴明農村基層黨員干部的作風、紀律,不斷凈化農村社會政治生態[10]。
綜上所述,學界研究觀點體現出正確的政治導向、迫切的實踐需要、鮮明的時代特色,為全面從嚴治黨向基層延伸做出了學術貢獻。但目前研究在政治與理論、歷史與現實、宏觀與微觀方面的結合不夠,尤其是缺乏學理性支撐和多學科之間的交叉融合。本文在立足新時代農村經濟社會發展新特點、新趨勢,依據“堅定政治信仰,強化政治領導,提高政治能力,凈化政治生態,實現全黨團結統一、行動一致”[11]3總體目標的基礎上,將政治學、社會學、文化學相關理論融入黨的政治建設理論體系之中,從價值引領、主體塑造、制度規約三重向度探討農村基層黨組織政治建設的路徑范式,以期為充分釋放農村基層黨組織政治功能提供有益參考。
二、價值引領向度:推動農村基層黨組織政治文化健康發展
帕森斯(Talcott Parsons)把“價值”作為社會系統結構、過程及功能分析的參照基點,指出“價值”屬于“意義問題”的存在、尺度、共享判斷命題,是在社會系統中個人最一般的行動規范取向的模型(信仰),規定了個人行動主要方向或總體方向。價值本身具有穩定性、如一性特征——“有界限”與“可描述”,相對獨立于個人面臨的“情境類型”、所處的“社會地位”、不同的“行動選擇后果”。但價值系統包括社會成員的共同價值(亦稱“社會行動的合法網絡”)自身不會自動、自覺、自主實現,而要依靠制度化、社會化等控制方式來維系[12]。推進政治文化建設,達成其中蘊含的積極的、健康的政治價值“內化”目標,是政治價值系統社會化過程的重要手段。黨內政治文化作為一種更基本、更深沉、更持久的力量,對農村黨內政治生活和政治生態具有漸進而深遠的影響,直接決定著農村黨員干部的政治理想、政治觀念、政治行為,是農村基層黨組織政治建設中最穩定、最底蘊的因素。只有發揮積極健康的黨內政治文化的引領、驅動、內化作用,才能為農村基層黨組織政治建設提供豐厚的文化根基和滋養。
(一)弘揚中國共產黨人價值觀
價值觀是人們在一定情勢下面對諸多可能性而作出可確定的行為抉擇的準繩。勞倫斯·哈里森(Lawrence E.Harrison)在論述“文化為什么重要”時指出,不同類型的價值觀和態度會對人類發展產生不同影響:正面影響(促進進步)與負面影響(阻礙進步),因此有必要將價值觀和態度的變革納入發展政策、安排和規劃[13]41-43。馬里亞諾·格龍多納(Mariano Grondona)在這一文化功能分析的框架之下,進一步把價值觀分為兩大類型:“內在的價值觀”——不計個人得失而均予遵循;“工具主義的價值觀”——因為有利才予以遵循。工具主義的價值觀反映了實現短期愿望、眼前利益的“暫時性”,只有內在的價值觀才能在經濟社會發展中起到“無窮盡”的作用,并催生和表現為“道德”的行為[13]87-89。政黨價值觀是對政黨宗旨的高度抽象,是政黨的政治文化重要組成部分,反映著政黨的社會基礎和階級性質,對政黨自身及其主導的社會具有重要作用。政黨價值觀的培育和踐行,最終要靠政黨行為主體——政黨成員的價值觀來體現,就中國共產黨而言,要以中國共產黨人的價值觀來保持黨的純潔本質和先進屬性,從而形成內在的執政倫理道德觀念。中國共產黨人價值觀,是中國共產黨人的精神之鈣、作風之骨,是中國共產黨的立黨之本、執政之基,是黨內政治文化的核心和靈魂。黨的十九大報告明確提出要“弘揚忠誠老實、公道正派、實事求是、清正廉潔等價值觀”[1]63,更加清晰具體、系統全面地闡釋了新時代中國共產黨人價值觀的豐富內涵,為包括農村黨員在內的全體黨員樹立了鮮明的價值導向和倫理標準。一是弘揚“忠誠老實”價值觀。忠誠老實是中國共產黨人的政治態度,是判斷、檢驗共產黨人政治上是否合格與成熟的標準。習近平總書記強調,“領導干部要忠誠干凈擔當,忠誠始終是第一位的”[14]。農村黨員干部要把對黨和人民的絕對忠誠作為首要政治標準,忠于黨的理想信念——堅定共產主義遠大理想和中國特色社會主義共同理想,忠于黨的組織——堅決維護黨中央權威和集中統一領導,忠于黨的理論路線方針政策——不折不扣地貫徹落實黨中央的決策部署,忠于人民——全心全意為人民服務。二是弘揚“公道正派”價值觀。公道正派是中國共產黨人的行為準則,體現共產黨人做人做事的道德品格。農村黨員干部要堅持公正辦事、坦蕩做人的原則,踐行立黨為公、執政為民的理念,維護好共產黨人一心為公、光明正大的形象,以公道正派的人格力量和行為作風贏得農民群眾的信賴。三是弘揚“實事求是”價值觀。實事求是是黨的思想路線的精髓,也是中國共產黨人認識世界、改造世界的方法論要求。毛澤東同志指出,“共產黨員應是實事求是的模范,……因為只有實事求是,才能完成確定的任務”[15]。農村黨員干部要恪守“空談誤國,實干興邦”的理念,力戒形式主義、官僚主義作風,堅持一切從農村實際出發,按農村發展規律和農村具體情況辦事,在實踐中推動農村經濟社會發展。四是弘揚“清正廉潔”價值觀。清正廉潔是中國共產黨人的政治操守和立身之本,直接反映了黨員干部的從政作風。農村黨員干部既要汲取中華民族優秀的清廉文化源泉,又要傳承革命年代中國共產黨人諸如“三大紀律八項注意”等紀律文化基因,更要嚴格遵循新時代黨員干部廉潔自律的規定要求,時常凈化工作圈、生活圈、朋友圈、社交圈,不斷增強政治定力、紀律定力、道德定力、抵腐定力,營造農村社會“干部清正、政府清廉、政治清明”的黨風政風。
(二)傳承先進的黨內政治文化
從特殊政治對象和過程的心理取向角度來看,政治文化是對政治系統及其內部構成要素的態度以及政治系統中自我角色定位、扮演、承擔的態度,反映了政治系統成員在認知、情感、評價等方面一整套特殊的取向模式,其本質在于在政治社會化的輸出與輸入互動關系中實現政治系統成員的“被內化”(internalized)[16]。政治文化與政治生活、政治生態緊密關聯,一種先進的政治文化對政黨及其政治活動至關重要,先進政治文化既是健康政治生活的風向標識,又是良好政治生態的文化基礎,更是政黨權力運行、社會動員的文化優勢。新時代加強農村基層黨組織政治建設,就應高度重視文化軟實力的作用,用先進的黨內政治文化來引領農村文化發展潮流,從而引導農村黨員干部樹立正確的政治價值觀。中國共產黨黨內政治文化作為一種特殊的政治文化范疇,是中國共產黨在革命、建設、改革中逐步形成的一套系統的規約全體黨員的政治信仰和政治價值觀。習近平總書記指出,“我們的黨內政治文化,是以馬克思主義為指導、以中華優秀傳統文化為基礎、以革命文化為源頭、以社會主義先進文化為主體、充分體現中國共產黨黨性的政治文化”[17]。因此,農村基層黨組織傳承先進的黨內政治文化,必須將弘揚馬克思主義政治文化、中華優秀傳統政治文化、革命精神文化、社會主義先進文化有機統一起來。一是始終堅持馬克思主義在意識形態領域的指導地位。馬克思主義是共產黨人的精神命脈和全黨思想工作的理論基礎,農村黨員干部要掌握馬克思主義價值觀、世界觀、方法論,帶頭運用馬克思主義理論進行思想精神、理想信念的自我塑造,與時俱進強化馬克思主義意識形態在農村政策決策過程中的“解釋”—“辯護”—“論證”[18]功能,提升馬克思主義意識形態對農村社會及農民群眾的主導力、影響力。二是對中華優秀傳統政治文化進行創造性轉化和創新性發展。從簡單到復雜的文化進程所有層面表明,人們受到某種文化形式的培養并將自身生活置于這種文化形式下,是其能夠對這種文化進行“充分參與”的根本前提[19]。中華優秀傳統政治文化是中華民族政治生活的精神家園,農村黨員干部要充分汲取中華優秀傳統政治文化的養分,并結合時代訴求把廉政文化、忠誠文化、法治文化、民本文化等政治文化融入鄉風文明建設實踐。三是弘揚寶貴的革命精神文化。革命精神文化是中國共產黨獨特的精神基因,充分體現了中國共產黨人的初心和使命。農村黨員干部要把中國革命歷史作為最好的營養劑和教科書,主動接受革命精神的洗禮和革命文化的熏陶,自覺把紅色元素、紅色印記、紅色主題融入鄉村建設。四是大力弘揚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作為社會主義先進文化的高度凝練和集中體現的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對推進鄉村社會治理現代化具有根本的支撐作用。農村黨員干部要在農村社會做踐行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的模范,將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融入鄉村治理各項具體工作,把個人價值追求與鄉村振興戰略目標統一起來,形成團結帶領廣大農民群眾依法、民主、有序地參與鄉村治理的價值共識。
(三)抵制庸俗腐朽的政治文化
政治文化植根于民族本土歷史場域,并隨著經濟社會和政治實踐不斷發展。文化與結構之間、態度與行為之間是一種交互影響的關系,政治文化影響著政治體系中所有政治角色未來行為的傾向性,進而決定著民眾對政治對象在認識、情感、評價等方面的態度分野[20]。黨內政治文化如果出現庸俗化、腐朽化傾向,必然會污染黨內政治生態,侵蝕黨的肌體健康,導致干部思想行為墮落,最終消解社會及公眾的政治信任和政治認同。推進農村基層黨組織政治建設,必須防止庸俗腐朽的政治文化充斥農村文化市場,祛除權力關系與權力運行中的政治霧霾與文化流毒在農村社會的影響。一是運用教育手段摒棄庸俗腐朽的政治文化。農村基層黨組織要充分借助地方黨校及行政學院、黨員大會、支部活動等黨性教育陣地載體,加強對農村黨員干部進行黨內政治文化教育,筑牢農村黨員干部的文化之基、思想之魂。通過采用與農村社會環境相適應的黨內政治文化教育方式,使農村黨員干部尤其是其中的理論工作者始終站在思想理論武裝的前沿戰線,當好政治意識形態領域的前哨戰士,從而有效防范西方社會及資產階級歷史虛無主義、新自由主義、個人主義等政治文化的滲透侵擾,抵制等級觀念、裙帶觀念、官僚主義、宗派主義、迷信思想等封建殘余思想的蔓延浸染,及時鏟除一些農村黨員干部畸形扭曲的權力觀、地位觀、利益觀、價值觀的文化根源。二是運用選任方式淘汰庸俗腐朽的政治文化。農村黨員干部是黨在農村管黨治黨的基礎和關鍵,必須堅持黨管干部原則不放松,防止商品交換原則對農村干部選任的誤導和綁架,切實發揮農村基層黨組織對農村干部選任的領導和把關作用。在嚴格執行《黨政領導干部選拔任用工作條例》過程中,堅持旗幟鮮明講政治的選人用人導向和氛圍,重點突出選人用人的政治標準,不斷完善干部考核的政治評價,堅決糾正“帶病提拔”的亂象,根除信奉金錢至上、名利至上、享樂至上的文化觀念,杜絕權權交易、權錢交易、權色交易的政治腐敗行為,著力打造忠誠干凈擔當的農村干部隊伍。三是運用監督力量摧毀庸俗腐朽的政治文化。黨內監督是黨內政治文化生成與積淀、先進與純潔、變遷與創新的重要保障,只有通過發揮黨內監督的“防范”“糾偏”和“揚棄”功能,構建激濁揚清、扶正祛邪的農村政治文化發展機制,形成農村庸俗腐朽的政治文化治理體系,促進農村政治文化建設由“治標”向“治本”邁進、“治污”向“清源”轉化,才能防止潛規則、官場術、厚黑學、關系學等占領農村文化陣地,培厚風清氣正的農村黨內政治生態的文化土壤。
三、主體塑造向度:錘煉農村基層黨員干部政治素養
黨的政治建設的開展主體,必然是黨員和以黨員為細胞的黨組織,離開了黨員的政治素養和積極參與,再成熟的政治建設思想也無法轉化為政治建設實踐。馬克思指出,“思想本身根本不能實現什么東西。思想要得到實現,就要有使用實踐力量的人”[21]。人作為維系一切社會關系及運行的主體性存在,不僅是一定政治思想系統的灌輸對象,更是推動政治文明發展的實踐力量。依據馬克思主義黨建學說,以及馬克思主義政黨的組織原則和組織制度實踐來看,黨員在黨內事務及管理活動中處于主體地位,是黨內政治生活的主體力量,對于推動黨的政治建設向縱深發展具有能動性作用。農村黨員干部作為承載黨的初心與使命的特殊群體,是農村基層黨組織運行的支柱力量,是農村基層黨組織政治建設的人才資源,其政治素質直接決定了農村基層黨組織政治建設質量和效果。只有從宏觀層面的政治理想、中觀層面的政治作風、微觀層面的政治本領入手,全面錘煉農村黨員干部這一“關鍵群體”的政治素質,才能發揮其對農村黨建及農村社會發展的政治表率作用,抓住新時代農村基層黨組織政治建設的要領。
(一)堅定崇高遠大的政治理想
恩格斯指出,社會歷史領域內的活動都是有目的、有意識的,人們總是按照由自己思慮或激情決定的愿望或預期來創造歷史,而直接決定思慮或激情的杠桿是多元化的——可能是“外界的事物”,抑或是“精神方面的動機”[22]。從誕生之日起,中國共產黨的政治理想就已經成為黨員干部社會實踐的精神動力。中國共產黨的政治理想是著眼未來社會——共產主義遠大理想與扎根現實社會——中國特色社會主義共同理想的辯證統一,“遠大理想”與“共同理想”在本質上是一致的,都是中國共產黨人不懈奮斗、砥礪前行的政治信念和精神動力。習近平總書記指出:“對馬克思主義的信仰,對社會主義和共產主義的信念,是共產黨人的政治靈魂,是共產黨人經受住任何考驗的精神支柱。”[23]一旦理想信念缺失或理想信念發生動搖,對作為個體的農村黨員來講,意味著人生追求、人生價值的迷失;對作為整體的農村基層黨組織而言,意味著純潔性與先進性、向心力與凝聚力的消解。鄧小平同志指出:“黨是整個社會的表率,黨的各級領導同志又是全黨的表率。”[24]只有加強農村黨員干部理想信念教育,才能發揮其在堅定政治理想方面的表率作用,從整體上使農村基層黨組織有效規避精神懈怠的危險。一是豐富農村黨員干部理想信念教育內容。把馬克思主義經典著作及其理論體系作為農村黨員干部理想信念教育的基礎教材,讓其在學習文本中深切領悟馬克思主義的理論魅力,補齊理論短板,筑牢思想防線。把習近平新時代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思想作為農村黨員干部理想信念教育的核心內容與根本遵循,讓其既有仰望星空的政治抱負又有腳踏實地的政治實踐,自覺將個人的政治追求融入黨的農村工作的大局之中,帶領農民群眾走“共同富裕”之路,共創共享農村改革發展的成果。二是創新農村黨員干部理想信念教育載體。堅持“線上”和“線下”協同教育的原則,線下教育要注意優化農村黨支部“三會一課”的內容和形式,著力打造與農村思想政治理論學習相對應的現場教學品牌,把理想信念教育融入具有鄉土氣息、鄉愁情懷的實踐教育活動,增強農村黨員干部接受理想信念教育的積極性;線上教育要充分利用現代遠程技術優勢,通過微信、釘釘、QQ等社交媒體和學習強國、微黨課、紅色文化資源大數據庫、網絡電視臺等網絡媒體開展理想信念教育,彌補農村黨員干部工學沖突、學習時間碎片化的不足,推進農村基層黨建信息化發展。三是改進農村黨員干部理想信念教育方法。一方面,要注重理想信念教育的儀式感。農村基層黨組織在黨員發展和轉正的時間節點,要注重會場的布置、入黨宣誓的嚴肅性,提高農村黨員干部對黨組織的認同感、歸屬感。另一方面,要體現理想信念教育的示范性。農村黨支部可以利用當地革命人物事跡、先進典型人物、時代先鋒楷模等素材,結合重要節日、慶典活動等契機舉辦形式多樣的宣傳教育,筑牢農村黨員干部理想信念根基。
(二)保持公道正派的政治作風
馬克思主義執政黨展現出來的強大力量,是“真理力量”與“人格力量”的聚合體,真理力量集中體現為以馬克思主義為指導的正確理論,而人格力量集中體現為以政治作風為根本的優良作風。政治作風是政治主體在政治思想和政治工作中所表現出來的一貫態度或行為風格,是政黨的性質、宗旨、立場的重要反映,關乎黨和國家的生死存亡。政治作風作為執政黨作風建設的根本要素,不僅與黨員干部的思想作風、工作作風、生活作風、學習作風相輔相成,而且在本質上事關黨性純不純、信仰真不真的問題,因為黨性與信仰是政治作風的內在根據,政治作風是黨性與信仰的外在表現。黨員干部能否始終站穩以人民為中心的政治立場,“始終保持黨同人民群眾的血肉聯系”[25],是檢驗政治作風建設效果的核心問題。中國共產黨基于對管黨治黨一般規律的認識,歷來高度重視黨的政治作風建設,這反映了馬克思主義政黨一貫的政治自覺。農村黨員干部是黨聯系農民群眾的重要“紐帶”,應把一心為公、清正廉潔作為自身的政治品質追求和政治行為表率,以優良的政治作風推動黨風政風建設。一是站穩人民至上的根本政治立場。農村黨員干部要從政治高度認識“我是誰”—“為了誰”—“依靠誰”,牢記黨和人民是利益共同體、命運共同體,增強密切聯系群眾、踐行群眾路線的政治意識。通過深入基層、服務群眾,了解農民群眾的生產生活,傾聽農民群眾的利益訴求,幫助農村群眾解決看病就醫、子女教育、就業增收、住房安全、受災補助、養老保險等切身利益問題,實現農村黨員干部服務供給與農民群眾真實需求的精準銜接。二是破除黨內存在的“四風”問題。農村基層形式主義、官僚主義、享樂主義、奢靡之風等不同程度地存在,不僅直接損害農民群眾的情感、利益,而且嚴重損害基層黨組織的地位、形象,從而造成農村黨群干群關系緊張和農村社會運行紊亂。要把整治農村“四風”問題作為硬性政治要求,從嚴肅農村黨支部政治生活出發,以開展農村正風肅紀的黨內教育實踐活動為抓手,不斷推動黨的政治作風建設向縱深發展。三是增強政治自律意識和能力。政治自律主要表現為自覺遵守黨的政治紀律和政治規矩,能否做到政治自律既是農村黨員干部政治境界高低的客觀反映,又是農村基層黨組織社會認同度高低的指標參照。農村黨員干部要增強政治意識、提高政治能力,把堅決維護黨中央權威、自覺服從黨中央領導、嚴格遵守黨紀黨規作為一種價值追求和行為習慣,將黨的農村工作戰略部署、黨中央強農惠農政策一絲不茍貫徹到底,全力打通服務群眾“最后一公里”。
(三)鍛造過硬高強的政治本領
托馬斯·海貝勒(Thomas Heberer)指出,從中國的政治發展過程看,隨著政治與行政管理體制的改革發展,從統治逐步向治理轉型已成為必然趨勢。在領導體制從“轉型”到“鞏固”再到“適應”的歷史演進中,成功領導一個“發展型國家”(developmental state)不斷取得成效,對執政黨在社會發展中的政黨角色與政治本領提出了相應要求[26]。政治本領是加強農村基層黨組織政治建設的關鍵要素,是政治意識形態轉化為政治行為的決定力量。政治本領作為農村黨員干部的統領性本領,既是衡量農村黨員干部本領能力的核心標準,也是促進農村黨員干部健康成長的“護身符”。只有打造過硬的政治本領,才能使農村黨員干部在重要時刻、重大事件上有效應對各種風險和挑戰。每一位農村黨員干部都應該是政治意識和政治能力的統一體,不僅要從筑牢政治理想、堅定政治方向、站穩政治立場的角度強化政治意識,而且要從肩負政治使命、承擔政治責任的角度增強政治本領。農村黨員干部的政治本領主要表現為:“把握方向、把握大勢、把握全局的能力和辨別政治是非、保持政治定力、駕馭政治局面、防范政治風險的能力。”[11]15-16提高農村黨員干部的政治本領,可以從思想引導、信心塑造、實踐錘煉三個方面著力。一是培育農村黨員干部的政治思維。“理論上清醒,政治上才能堅定。”[27]農村黨員干部要依據黨和人民事業以及農村工作實際,適應新時代政治發展要求,用馬克思主義中國化最新成果武裝頭腦,在增強馬克思主義理論看家本領過程中提高戰略、創新、辯證、法治、底線等思維能力,以良好的理論素養保證政治上的開闊性、敏銳性、洞察力、判斷力。二是增強農村黨員干部的政治自信。農村黨員干部要系統學習中國共產黨建黨以來艱苦卓絕的歷史,正確理解黨的領導核心、執政地位是歷史和人民的必然選擇,更加堅信中國共產黨領導是實現國家治理現代化的政治保證和政治優勢,從而增強政治是非辨別力、保持政治理想篤定力。三是加強農村黨員干部的政治歷練。農村基層在不同程度上存在基礎薄弱、思想陳舊、組織渙散、結構復雜、隱患交織等問題,既是農村黨員干部疏導社會矛盾、協調利益關系的考驗場,又是農村黨員干部錘煉黨性修養和政治本領的大熔爐。一方面,要在農村基層黨務工作中加強政治歷練,借助“智慧黨建”平臺優勢,積極參與農村基層黨建現代化進程,堅決抵御不良政治思潮的泛濫同化,及時制止違反政治紀律、危害政治安全、逃避政治責任行為的發生,不斷增強駕馭政治局面與防范政治風險的能力;另一方面,要在農村基層業務工作中加強政治歷練,推行“抓黨建+反貧困+促振興”的協同工作模式,把以組織振興促進鄉村全面振興、貧困治理和相對貧困治理作為重大政治任務、政治責任,并把實施鄉村振興戰略、帶領農民群眾脫貧致富的實踐效果作為檢驗政治本領的重要標準。
四、制度規約向度:提高農村基層黨組織黨內法規執行力
塞繆爾·亨廷頓(Samuel P.Huntington)在論述政黨強大與政治穩定的關系時指出,現代化背景下政治體系的穩定性取決于政黨力量(以“動員”和“組織”為內核),而政黨力量大小則由“群眾支持的規模”和“制度化的程度”兩大因素來集中反映。制度作為一種受珍重的、穩定的、周期性發生的、程序化運轉的行為模式,與政黨自身建設密切關聯、并行不悖,一個強大的政黨自然應有“高水平的政治制度化”來匹配[28],這種制度化水平不僅表現在政治制度本身的設計方面,更表現為完善的政治制度能夠得到有效執行,從而塑造“制度權威”——通過與制度主體的互動,使制度承載的價值和秩序嵌入主體內部心理結構、引導主體外在行為方式,實現主體對制度的遵守與服從[29]。強化農村基層黨組織政治建設的制度規約,不僅是推動全面從嚴治黨向基層推演的重要路徑,也是新時代提高農村基層黨組織建設制度化水平的基本要求。黨的十八大以來,黨中央更加強調把制度建設貫穿于黨的建設的各個方面,更加彰顯了制度問題具有根本性、全局性的特征。新時代強化農村基層黨組織政治建設的制度保障,要貫徹新形勢下黨內政治生活準則、嚴明黨的政治紀律和政治規矩、落實黨的政治建設監督問責制度。
(一)貫徹新形勢下黨內政治生活準則
黨內政治生活在本質上關系價值的權威分配,從嚴管黨治黨要以規范黨內政治生活為邏輯起點。黨內政治生活作為加強黨的政治建設的一項基礎工作,是黨組織教育管理黨員、解決黨內矛盾和問題的主要平臺,是黨員“實現政治化、政黨化的重要途徑”[30]。習近平總書記指出,“從嚴治黨,最根本的就是要使全黨各級組織和全體黨員、干部都按照黨內政治生活準則和黨的各項規定辦事”[31]31。黨的十八屆六中全會通過的《關于新形勢下黨內政治生活的若干準則》(以下簡稱《準則》)既是對黨的十一屆五中全會通過的《關于黨內政治生活的若干準則》的豐富和發展,也是針對新的歷史條件下黨內政治生活存在的突出問題作出的回應和規定。針對農村基層黨內政治生活不嚴謹、不規范的問題,必須以貫徹新形勢下黨內政治生活準則為突破口,把制度治黨和依規治黨相結合的原則貫穿于農村基層黨建各領域、各方面、各環節,把黨紀黨規貫穿于農村基層黨組織政治建設全過程,達到約束和規范農村黨員干部的政治行為和政治活動的目的。農村黨員干部要發揮“領頭雁”作用,通過以身作則、率先垂范、層層帶動,全面貫徹新形勢下黨內政治生活準則。一是必須以黨章為根本政治遵循。《中國共產黨黨內法規制定條例》明確規定:“黨章是最根本的黨內法規,是制定其他黨內法規的基礎和依據。”[32]這說明黨章作為黨的根本法規和總章程,是制定黨內一切法規制度的總指南,《準則》作為黨內法規的重要組成部分,其制定和執行都必然在黨章框架下進行。嚴肅農村基層黨組織政治生活,要以落實黨章要求為根本舉措,同時也要結合農村實際,以《準則》來推進黨內政治生活的具體化、詳細化。二是提高黨內政治生活的思想自覺。《準則》在農村基層的貫徹落實,不僅要靠黨紀黨規的強制力來推動,更要通過政治理論教育、理想信念教育、宗旨意識教育、黨性教育來提高農村黨員參與政治生活的政治覺悟和制度意識,最終促使“思想建黨”的過程成為“制度治黨”的過程,這是提升農村基層黨組織政治生活質量的長遠之計和根本之策。三是嚴格執行黨的組織生活制度。黨的組織生活制度是黨內政治生活的重要載體和重要內容,也是黨組織教育、管理、監督黨員的重要形式。要發揮制度的根本約束作用,把組織生活會制度與“三會一課”制度、談心談話制度、民主生活會制度有機串聯起來,增強農村基層黨組織黨內政治生活的原則性、嚴肅性;要創新黨組織生活方式方法,運用互聯網、大數據等新興信息技術,使用農村黨員喜聞樂見的形式和話語表達,增強農村基層黨組織黨內政治生活的鮮活性、時代性;要堅持用好“批評和自我批評”這一強身治病、保持肌體健康的銳利武器,秉持實事求是、誠心誠意的精神態度,增進農村黨員的自我革新與團結一致,提高農村基層黨組織黨內政治生活的針對性、實效性。
(二)嚴明黨的政治紀律和政治規矩
從政黨政治學意義上來看,一個政黨的政治紀律和政治規矩的概念及話語體系生成于政黨政治現象之后,兩者除了在形式上(成文與不成文)和約束力上(剛性與柔性)的區別之外,本質上都同屬于政治規范(political norm)范疇[33]。政治紀律作為黨的所有紀律中最重要、最根本的紀律,主要表現為黨章、準則、條例等黨內法規;政治規矩作為黨的所有規矩中最首要、最核心的規矩,主要表現為黨在長期政治實踐中積淀的組織約束、政治規則、工作習慣、優良傳統。兩者都是各級黨組織和全體黨員在政治生活中必須深刻認知和共同遵循的立場、方向、言行等政治規范。無論是東方還是西方的政黨政治實踐經驗都表明,政治紀律和政治規矩是現代政黨生存與發展的內在要求,嚴明黨的政治紀律和政治規矩為政黨的政治建設提供了規范保障、懲戒保障、動力保障,為維系政黨主導下的政治制度及政治統治秩序創造了基本前提和條件。從馬克思主義經典作家到中國共產黨歷屆領導人,都重視對黨的政治紀律和政治規矩的遵守和執行,黨的十九大報告把黨的政治建設和紀律建設共同納入黨的建設總體布局,把嚴明黨的政治紀律和政治規矩作為黨的政治建設的本質要求。農村基層黨組織及農村黨員嚴明黨的政治紀律和政治規矩,要從以下三個方面下功夫。一是增強政治紀律和政治規矩意識。農村基層黨組織要把堅決做到“兩個維護”擺在政治紀律要求的首要位置,通過集中性、經常性的忠誠教育和黨性錘煉,引導農村黨員牢固樹立“四個意識”,并將政治上的清醒與明白轉化為具體崗位的實際行動,從而使黨中央關于農村工作部署的方針政策得到貫徹落實,順利完成推動農業農村優先發展、確保城鄉之間高質量均衡發展的目標。二是嚴格執行政治紀律和政治規矩的制度體系。制度的生命力在于執行,只有制度得到嚴格執行,才不至于形成“破窗效應”。如果沒有嚴格的、持續的制度執行力,那么黨的政治紀律和政治規矩就會成為形同虛設的“紙老虎”,這不僅使黨的章程、準則、條例、規范、制度、部署喪失權威性和嚴肅性,也使黨淪為各取所需、我行我素的“私人俱樂部”[31]39,甚至比沒有制度會帶來更大的危害。農村基層黨組織要嚴格執行《中國共產黨農村工作條例》《中國共產黨農村基層組織工作條例》《中國共產黨基層組織選舉工作條例》等黨紀黨規,為農村社會嚴明黨的政治紀律和政治規矩提供制度化依據和保障。三是嚴肅懲處農村黨員干部違紀違規行為。農村基層黨組織要啟動不合格黨員淘汰機制,對于農村黨員干部存在“尾大不掉、妄議中央”“自行其是、陽奉陰違”“封官許愿、彈冠相慶”“收買人心、拉動選票”“匿名誣告、制造謠言”“團團伙伙、拉幫結派”“任人唯親、排斥異己”[34]等問題,要上升到黨紀黨規和國家法律的高度來認識和處理,把農村基層黨組織中政治變質、思想墮落、行為腐化的人辨別出來、清除出去,用科學剛性的紀律和規矩優化黨內隊伍結構、凈化黨內政治生態。
(三)落實黨的政治建設監督問責制度
馬克斯·韋伯(Max Weber)依據支配社會學理論指出,據有一個公共行政職能的職位,絕不能作為一種有償交換的獲取私利或酬傭的來源,而應“被視為接受一種特殊的職務忠誠義務(Amtstreuepflicht)”[35]。這種職務行使的忠誠性特征,決定了職務委托者(政治組織體)對職務接受者(政治成員)具有施以經濟利益關系之外的諸如價值理念、話語表達、行動方式等政治文化性影響和要求的權利,具有為防范其出現違紀、違規、違法等職務行為不端和職業倫理失范而進行政治監督的必要,從而實現“多重性的控制和約束”[36]。黨的政治建設監督問責屬于糾正政治偏差、規避政治風險的范疇,是黨的政治建設取得實效的重要保障,有利于確保黨章、黨規、黨紀在全黨的有效執行。倘若疏于監督問責,再好的政治紀律和政治規矩也會流于形式,成為束之高閣的一紙空文。正如習近平總書記指出:“不明確責任、不落實責任、不追究責任,從嚴治黨是做不到的。”[37]《中國共產黨問責條例》明確規定了“問誰責、誰來問、問什么、怎么問”等問題,與《中國共產黨黨內監督條例》《中國共產黨巡視工作條例》《中國共產黨紀律處分條例》共同構建了以責任為導向的制度體系。因此,加強農村基層黨組織政治建設,除了要有科學合理、系統嚴密的黨紀黨規體系之外,還必須要有執紀執法、監督執行、責任追究機制,發揮政治巡視、政治巡察利劍作用,通過從嚴追責、從嚴問責督促農村黨員強化政治擔當、責任意識。一是強化紀檢監察機關的政治監督功能。紀檢監察機關的角色定位及職能分工,要求其必須將政治監督作為第一職責,以政治紀律和政治規矩為標尺,堅決查處農村黨員政治意識淡薄、政治上離心離德、影響農村和諧穩定大局、破壞農村黨群關系等政治問題,清除吸附在農村基層黨組織肌體之中的政治病毒。二是增強自上而下的組織監督問責力度。上級黨組織要盯緊所轄農村基層黨組織第一負責人,抓住“主體責任”這一推進全面從嚴治黨的關鍵因素,通過自上而下的組織監督,做到嚴肅問責、精準問責,達到“問責一例、警醒一片”的震撼效果。農村基層黨組織、黨委成員、紀檢部門作為追責問責的主體,既要帶頭認真落實黨的政治建設的政治任務,又要嚴格追究所轄農村黨支部和黨員干部的失職失責行為,通過壓緊壓實管黨治黨責任的方式,倒逼農村基層黨組織發揮政治功能、農村黨員干部承載政治使命。三是暢通自下而上的群眾監督問責渠道。農村基層黨組織既要強化自上而下的組織監督,也要加強自下而上的民主監督,充分利用各種監督機制的特點及功能,才能形成協同配合、優勢互補的監督合力,補齊單一監督形式的短板。因此,除了要對農村黨員干部進行黨內規范化、制度化監督之外,還要讓農民群眾和網絡媒體參與監督農村黨員干部。在堅持來信來訪、檢舉揭發等傳統監督方式的基礎上,搭建更加方便、快捷、有效的網絡監督平臺,及時回應農民群眾的困惑與質疑,使政治監督在農村社會全覆蓋、無死角,確保黨中央關于農村工作的政治目標和政治任務落地生根、精準執行,以完善的、嚴格的責任追究體系保障農村基層黨組織政治建設的效果。
五、結語
在鄉村振興及鄉村治理現代化進程中,農村基層黨組織的政治優勢及政治效能愈發凸顯,直接關系黨的領導方式與執政根基。要始終保持黨在農村社會的領導核心地位,必須明確政治建設在農村基層黨建中的首要地位和統領作用,不斷提高農村基層黨組織的政治思想覺悟和政治領導能力。新時代背景下,從價值引領、主體塑造、制度規約三重向度破解制約農村基層黨組織政治建設的瓶頸,有利于充分發揮農村基層黨組織政治功能,為實施農村經濟社會發展戰略提供堅實的政治保障和組織保障。同時,加強農村基層黨組織政治建設,是一個兼具理論與實踐的基層黨建課題,我們必須順應時代變遷與社會需求持續跟進研究,深化農村基層黨組織政治建設的規律性認識,形成中國特色農村基層黨組織政治建設的思想體系和話語方式,為指導農村基層黨組織政治建設新實踐作出貢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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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hree dimensions of political construction of rural grass-roots Party organizations in the new era
Li Junbin? Bu Taotao
(School of Marxism Studies,Chongqing University of Posts and Telecommunications,Chongqing? 400065)
Abstract: As the organizational foundation and leadership core of all the Party's work in rural areas, rural grass-roots Party organizations can play the role as fighting bastions only by sticking the primary position and role leading of political construction. In the new era, the political construction of rural grass-roots Party organizations can be carried out and deepened from the three dimensions of value orientation, subject molding and system restriction. In terms of value orientation, the political and cultural of rural grass-roots Party organizations obtain the health development, which provides rich cultural nourishment for the political construction of rural grass-roots Party organizations. In terms of subject molding, the political quality of Party members and cadres at the rural grass-roots level is promoted, which provides strong talent support for the political construction of the rural grass-roots Party organizations. On the aspect of system restriction, the enforcement of inner-party laws and regulations by rural grass-roots Party organizations gets improved, providing a solid institutional guarantee for the political construction of rural grass-roots Party organizations.
Key Words: the new era; rural grass-roots party organizations; political construction; three dimension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