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明,趙傳亮,白恩忠,馬馳,尚海峰,郭守進
(肥城市中醫醫院骨科,山東泰安 271600)
膝關節骨性關節炎 (knee osteoarthritis,KOA)是以退行性病理改變為基礎的慢性關節疾病,主要臨床表現為膝關節酸痛、腫脹、僵硬及活動受限等。近年來,隨著人口老齡化,KOA的發病率上升,嚴重影響患者的生活質量。既往臨床常采用關節腔內注射透明質酸鈉治療該病,可減少關節腔積液,并改善滑膜通透性,但療效欠佳[1]。中醫將KOA歸屬于“痹證”范疇,認為該病多由年老體衰、肝腎不足、風寒濕侵襲及氣血凝滯所致。經皮穴位電刺激 (transcutaneous electrical acupoint stimulation,TEAS)是治療KOA的重要方法,結合了穴位與經皮電刺激,具有無創、可重復及自控等優勢。相關研究表明,TEAS治療KOA的臨床療效較好,可緩解患者疼痛,改善其膝關節功能[2]。該研究選取2019年6月—2020年11月該院收治的80例KOA患者為研究對象,探討TEAS應用于KOA患者治療中的臨床療效,對機制進行初步探討。現報道如下。
選取該院收治的80例KOA患者為研究對象。納入標準:(1)符合KOA中西醫臨床診斷標準;(2)年齡40~70歲;(3)患者及家屬均知情同意。排除標準:(1)臟器功能不全者;(2)合并造血系統疾病者;(3)合并膝關節急性外傷者;(4)合并感染性疾病者。利用隨機數字表法將上述患者分為兩組。觀察組(n=40):年齡41~69歲,平均(54.87±5.41)歲;平均病程(6.10±1.23)年;單側31例,雙側19例。對照組(n=40):年齡40~70歲,平均(55.26±5.45)歲;平均病程(6.27±1.26)年;單側29例,雙側21例。兩組患者的年齡、病程及患病部位等基線資料比較,組間差異無統計學意義 (P>0.05)。
(1)西醫診斷標準:符合《實用骨科學》[3]中KOA的診斷標準:關節酸痛、腫脹、僵硬及活動受限;X線顯示關節間隙狹窄,軟骨下有囊性變和骨質硬化,關節邊緣有骨刺、骨贅形成,髁間隆起高尖。(2)中醫診斷標準:符合《中醫病癥診斷療效標準》[4]中骨痹的診斷標準:腰膝酸軟、骨節疼痛。
對照組接受傳統針刺治療。選取患肢中脘穴、氣海穴、關元穴、犢鼻穴、內膝眼穴、陽陵泉穴、血海穴、足三里穴及阿是穴。使用針灸針(蘇州針灸用品有限公司,規格:0.35×40 mm,蘇械注準20162270588),直刺0.3~0.5寸,行平補平瀉法,得氣后留針30 min,治療3次/周,共治療1個月。
觀察組接受TEAS治療。采用微電腦治療儀[DG-3000型,廣州千秀電子有限公司,粵藥管械(準)字2001第2260331號],參數設置:脈沖寬度30~200μs,頻率0~300 Hz,功率300 mV,選取患側足三里穴、梁丘穴、陽陵泉穴、陰陵泉穴、陰市穴、血海穴,將電極片貼于穴位,逐步增加刺激,電流調整為1~4 mA,治療20 min/次,1次/d,共治療1個月。
(1)臨床療效。根據《中醫病癥診斷療效標準》進行評估,具體標準如下:顯效:疼痛癥狀消失,關節活動正常,證候積分較治療前減少≥70%,X線顯示正常;有效:疼痛癥狀消失,關節活動不受限,證候積分較治療前減少≥30%且<70%,X線顯示明顯好轉;無效:疼痛癥狀和關節活動度無明顯改善,證候積分較治療前減少<30%,X線顯示無改變。總有效率=(顯效+有效)/總例數×100%。
(2)證候積分。參照《中藥新藥臨床研究指導原則》[5],根據癥狀嚴重程度分為無、輕度、中度及重度,分別記0~3分,總分為18分,得分越高表示癥狀越嚴重。
(3)采用視覺模擬評分法(visual analogue scale,VAS)評估患者的疼痛程度[6],總分0~10分,評分越高表示疼痛越嚴重;采用膝關節美國紐約特種外科醫院(hospital for special surgery,HSS) 評定患者的膝關節功能[7],得分越高說明膝關節功能越好。
(4)分別于治療前后抽取患者靜脈血5 mL,離心20 min,采用酶標儀(型號:MR-96A,深圳邁瑞生物醫療電子股份有限公司,粵械注準20192220393)通過酶聯免疫吸附測定法檢測血清白細胞介素-6(interleukin-6,IL-6)、腫瘤壞死因子-α(tumor necrosis fac tor-α,TNF-α)、白細胞介素-10(interleukin-10,IL-10)水平。
(5)觀察并記錄兩組并發癥發生情況。
采用SPSS 20.0統計學軟件進行數據分析,計數、計量資料分別采用[n(%)]、(±s)表示,分別采用χ2檢驗、t檢驗,P<0.05為差異有統計學意義。
觀察組的治療總有效率為90.00%,高于對照組的70.00%,差異有統計學意義(P<0.05)。 見表1。

表1 臨床療效比較[n(%)]
兩組治療前的中醫證候積分比較,差異無統計學意義(P>0.05);觀察組治療后的中醫證候積分低于對照組,差異有統計學意義(P<0.05)。見表2。
表2 中醫證候積分比較[(±s),分]

表2 中醫證候積分比較[(±s),分]
組別觀察組(n=40)對照組(n=40)t值P值治療前 治療后17.96±5.03 17.77±4.98 0.170 0.866 7.32±1.25 10.80±2.34 8.296 0.000
兩組治療前的VAS、HSS評分比較,組間差異無統計學意義(P>0.05);觀察組治療后的VAS評分低于對照組,HSS評分高于對照組,組間差異有統計學意義(P<0.05)。 見表3。
表3 治療前后VAS、HSS評分比較[(±s),分]

表3 治療前后VAS、HSS評分比較[(±s),分]
組別VAS評分治療前 治療后HSS評分治療前 治療后觀察組(n=40)對照組(n=40)t值P值6.61±2.19 7.02±2.24 0.828 0.410 2.08±1.02 4.41±1.86 6.947 0.000 50.89±6.27 51.06±6.31 0.121 0.904 74.30±8.27 68.21±7.18 3.517 0.000
兩組治療前的IL-6、TNF-α、IL-10水平比較,組間差異無統計學意義(P>0.05);觀察組治療后的上述炎性指標水平均低于對照組,組間差異有統計學意義(P<0.05)。 見表4。
表4 治療前后炎性指標比較[(±s),pg/mL]

表4 治療前后炎性指標比較[(±s),pg/mL]
組別觀察組(n=40)對照組(n=40)t值P值IL-6治療前 治療后TNF-α治療前 治療后34.76±8.32 34.25±8.40 0.273 0.786 26.53±3.19 30.21±6.05 3.403 0.001 48.95±8.09 49.23±8.12 0.154 0.878 39.07±3.71 45.11±6.23 5.268 0.000 IL-10治療前 治療后37.22±5.34 37.14±5.31 0.067 0.947 28.81±1.05 33.56±2.98 9.058 0.000
觀察組無一例不良反應出現;對照組出現疼痛和皮溫升高各1例,不良反應發生率為5.00%(2/40)。兩組的不良反應發生率比較,差異無統計學意義(χ2=2.051,P>0.05)。
中醫將KOA歸于“痹癥”范疇,其發病機制為人體肌表、經絡感受風寒濕等邪氣,留于關節,致使經脈氣血瘀滯,痹阻不通,日久肌腱和筋脈出現攣縮,導致關節功能受限[6]。臨床治療主要以緩解疼痛及改善關節功能為主。隨著中醫對該病研究的不斷深入,經筋理論指導下TEAS逐漸被應用于KOA患者治療中。
經筋理論指導下TEAS是指在針刺經絡理論基礎上將電極片緊貼相應穴位,以對稱雙向波形對不同的神經區進行電刺激,以達到鎮痛作用。其中刺激梁丘、血海穴,能夠祛風通絡止痛及行氣活血;陰市穴屬于足陽明胃經穴,刺激該穴可散寒濕、溫下焦及強腰膝等;刺激陽陵泉、陰陵泉穴,可改善腰、膝及足等部位的疾病,具有疏通筋脈和化解痰濕的功能;足三里為足陽明胃經合穴,經電刺激可改善運動和感覺功能障礙,起到扶正培元之功效。諸穴合用共奏祛風散寒、活血化瘀、疏筋通絡及補肝腎之功?,F代藥理研究證實,TEAS通過對體表穴位進行電刺激,可有效避免傳統針刺治療的弊端,降低感染風險,且具有無創的特點,患者更容易接受[8-9]。
該研究結果顯示,觀察組治療后的總有效率高于對照組,中醫證候積分低于對照組,組間差異有統計學意義(P<0.05),與展嘉文[10]報道一致,說明基于經筋理論TEAS的臨床療效顯著。且該研究結果顯示,觀察組治療后的VAS評分低于對照組,HSS評分高于對照組,組間差異有統計學意義 (P<0.05),說明TEAS可緩解患者疼痛,改善其膝關節功能,分析其原因可能為:基于經筋理論TEAS能夠提高患者痛閾及鎮痛效應,并增強機體免疫防御功能,從而促進關節功能恢復。有研究證實,創傷可導致炎癥因子反應,而血清IL-6、TNF-α、IL-10水平與創傷嚴重程度有關,創傷應激激活單核、巨噬細胞產生促炎細胞因子,從而導致炎癥形成[11]。治療后,觀察組血清IL-6、TNF-α、IL-10水平均顯著低于對照組,組間差異有統計學意義(P<0.05),提示基于經筋理論TEAS可降低機體炎性因子水平,這是由于TEAS能夠激活膽堿能抗炎通路,通過細胞內信號轉導途徑減少促炎細胞因子釋放。且兩組不良反應發生率比較,差異無統計學意義 (P>0.05),提示兩種治療方法的安全性均較高,可改善患者預后。
綜上所述,基于經筋理論TEAS能夠有效改善KOA患者膝關節周圍組織微循環,并保護關節軟組織,臨床療效顯著,其作用機制可能與降低炎性因子水平有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