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倩倩,甄 強
(青海省文物考古研究所,西寧 810007)
青海境內的齊家文化,主要分布在東部農業區的河湟谷地及支流臺地、黃河流域的臺地上,南到海南藏族自治州的黃河沿岸,西達青海湖北岸,共發現遺存505處,年代距今4000年左右。已發掘的有樂都柳灣墓地與遺址,大通上孫家寨墓地、黃家寨墓地、長寧遺址,貴南尕馬臺墓地,互助總寨墓地和金禪口遺址,平安東村墓葬,尖扎直崗拉卡遺址,西寧沈那遺址,同德宗日墓地,民和喇家遺址和清泉遺址,化隆納卡遺址等[1]。
在以往的青??脊殴ぷ髦?,大多缺少植物考古學的參與,發掘過程中沒能很好地運用植物考古學手段去發現和獲取植物遺存,因此獲得的考古信息有一定的局限性。隨著考古學科的不斷發展,先進科學理念的引入,考古工作中注重多學科參與和綜合研究,越來越多的考古發掘借用自然科學相關學科的方法與技術,對考古發掘資料運用現代科學方法與手段進行科學取樣、鑒定、測試和分析,以期獲取更多、更全面的考古信息資料。近年來,青海發掘的齊家文化遺址,發掘過程中均進行了系統而科學的采樣工作,運用浮選法獲取了豐富的植物遺存信息,對探討古代人類對周圍植被的認識、利用、適應乃至改造的歷史過程,展現植物資源在人類社會及其活動中的作用及意義等研究具有重要意義。
本文選擇了喇家遺址、金禪口遺址和長寧遺址三處齊家文化時期重要的考古遺址,基于浮選獲取的植物遺存,結合相關研究,探析青海齊家文化時期生業模式的構成和差異以及產生差異的原因。
喇家遺址位于青海省民和縣官亭鎮喇家村,地處青藏高原與黃土高原的過渡地帶。遺址南臨黃河,分布在黃河北岸的二級階地,海拔1800米左右。1999年至2007年,中國社會科學院考古研究所甘青隊和青海省文物考古研究所聯合對該遺址進行了發掘工作,確認喇家遺址是黃河上游地區以齊家文化為主的大型聚落遺址,首次發現并經科學研究證明了史前地震和黃河洪水的災難事件(1)中國社會科學院考古研究所、青海省文物考古研究所:青海民和喇家史前遺址的發掘[J].考古,2002,(7).中國社會科學院考古研究所、青海省文物考古研究所:青海民和縣喇家遺址2000年發掘簡報[J].考古,2002,(12).中國社會科學院考古研究所甘青工作隊、青海省文物考古研究所:青海民和喇家遺址發現齊家文化祭壇和干欄式建筑[J].考古,2004(6).,年代為公元前2300—前1900年[2]。2000—2007年度發掘過程中,共釆集到浮選樣品193份,屬于地層堆積、灰坑、灰溝壕溝、房址和灶等多個遺跡單位。清理出各種炭化植物種子76167粒,包括農作物、雜草類植物和其他植物三大類,至少屬于10個不同的植物種屬,農作物主要有粟、黍、大豆、大麻和小麥五種,合計60914粒;雜草類植物種子包括禾本科、豆科、藜科等,其中以禾本科植物種子為大宗[3](詳見表1)。
金禪口遺址位于青海省互助縣加定鎮加塘村金禪口社西側的緩坡上,遺址地處大通河南岸的二級階地上,海拔2309米,面積約8000平方米。2012年青海省文物考古研究所對該遺址進行了考古發掘,發掘面積為285平方米,屬于單純的齊家文化遺存,年代范圍在公元前2200—前1750[4]。從金禪口遺址地層堆積及各類遺跡中系統采集了77份土樣,獲取的炭化籽粒合計11243粒。其中,農作物的炭化籽粒包括粟、黍、大麥、小麥和大麻五種,合計10163粒,約占所有出土植物種子總數的90%。其他可鑒定植物種子主要為雜草類,有野稷、狗尾草、野燕麥、錦葵等共計16個不同種屬的植物種子,占比不足10%(2)浮選的炭化植物,全部送交中國社科院考古研究所測定,本文初步結果由趙志軍研究員鑒定并提供,詳見正式鑒定報告。部分資料參見任曉燕,王倩倩.大通長寧遺址[M].青海省文物考古研究所編:再現文明——青海省基本建設考古重要發現,文物出版社,2013:(54);(56).(詳見表2)。

表2 金禪口遺址出土炭化植物種子統計表
長寧遺址位于青海省西寧市大通縣長寧鄉長寧村西南約3公里處,遺址坐落于湟水的主要支流北川河西岸二級階地,海拔2340米,面積近10萬平方米。2006年對該遺址進行了搶救性考古發掘,面積有3000平方米。發掘表明,長寧遺址是一處重要的齊家文化聚落遺址[5]。從地層堆積和各類遺跡中獲取了數量頗豐的植物種子,總計高達近15萬粒,其中以各種谷物為主,約10萬粒,約占出土植物總數的70%,經鑒定谷物的種類有黍、粟、大麥等。其中
以黍為主,大約占70%,粟為輔(3)王春燕.山東膠州趙家莊遺址龍山文化稻作農業研究[D].山東大學碩士畢業論文,2007:26-29.靳桂云,燕生東,劉長江.山東膠州趙家莊遺址發現龍山文化小麥遺存[N].中國文物報2008年2月22日第7版.。其他植物種子的數量相對較少,有黍亞科、禾木科、蓼科、菊科(表3)。

表3 長寧遺址出土炭化植物種子統計表
(說明:長寧遺址的植物遺存浮選報告未正式出版,此表只是初步鑒定結果)
喇家、金禪口、長寧遺址所處年代均在公元前2000年左右,屬于齊家文化早中期階段。通過對上述遺址出土植物遺存的分析,可以發現青海地區齊家文化時期種植業已經相當成熟,其中,以粟、黍為主的農作物耕種模式屬于北方旱作農業系統。目前的考古證據表明,黃河上游地區最早的栽培粟和黍,均發現于甘肅秦安大地灣遺址,黍的種植和使用較粟為早,但晚期由黍逐漸向粟過渡[6]。
喇家遺址浮選的粟占出土植物種子的59.68%,出土概率達到98.95%,黍為16.29%和70.83%,粟的絕對數量和出土概率遠高于黍。說明粟在農業生產和糧食消費過程中,占據首要地位。一個重要的現象是,在浮選出土的非農作物種子中,狗尾草有13847粒,占所有浮出土植物種子的18.18%,出土概率為50.52%,其絕對數量甚至高于黍。狗尾草是旱作農業田間最常見的雜草,一般被認為混雜和伴生在收獲的粟或黍中帶入遺址區,也從側面證明了喇家遺址旱田的存在,但數量如此巨大的雜草顯然并不只能用上述理由去解釋。喇家遺址的發掘者葉茂林先生認為,喇家遺址很可能屬于“草作農業”系統,即在種植農作物的同時,種植牧草,用來養殖大量牛、羊[7]。喇家遺址動物遺存的鑒定,也支持此觀點。據統計,羊(主要為綿羊)占哺乳動物可鑒定標本總數的45.22%、最小個體總數的33.33%,黃牛占17.51%和8.18%,豬占28.44%和28.30%[8]。羊已是喇家遺址最主要的家畜,超過豬的數量,呈現出農牧混合的生業方式。雖然“草作農業”為我們提供了一種獨特的視角,但依舊缺乏足夠的證據支撐,大量的狗尾草是否屬于人為種植,還需進一步研究。
金禪口遺址出土粟和黍的比例與喇家遺址基本一致,其中,黍的比重要更高一些。從出土概率來看,黍的出土概率僅是略微低于粟,說明黍的種植規模雖然沒有栗大,但在食物結構中,仍舊扮演著十分重要的作用。值得關注的是,金禪口遺址晚期遺存(公元前2000~前1750BC)還出土271粒大麥和15粒小麥。大麥和小麥的起源與傳播是學術界關注的熱點問題。依據測年分析,山東膠州趙家莊遺址浮選出小麥炭化種子,距今4500年(4)喬虹.青海地區細石器之初步研究[J].青海師范大學學報(哲學社會科學版),2012,(4).王倩倩.青海河谷地區齊家文化生業模式差異初步探討[J].青海師范大學學報(哲學社會科學版),2015(5).,是目前所知中國境內出土最早的小麥遺存,但僅是孤例,還需更多考古資料的支撐。近些年,在新疆吉木乃縣通天洞遺址青銅時代和早期鐵器時代地層堆積中也浮選得到炭化小麥,測年結果為距今5000-3500年[9],但由于年代跨度較大,且沒有指明出土小麥遺存的具體堆積單位,因此,有待進一步的研究工作。大量考古證據表明,最遲在距今4000年前后,麥類遺存就傳入中國境內。單純從小麥的傳播路線來看,至少有三種情況,一是從西亞到中亞,通過歐亞草原諸青銅文化進入中國北方文化區,然后到黃河中下游地區,即所謂的草原通道;二是自西亞、中亞向西越過帕米爾高原,順著塔里木盆地南北兩側的綠洲,穿過河西走廊,到達黃土高原地區,即所謂的綠洲通道[10];也有學者認為麥類作物可能通過歐亞草原向東傳播,沿黑河南下至河西走廊中部,再向兩側傳播,西至新疆東部和南部,東達黃河流域[11]。從后兩種傳播路線來看,處于青藏高原東麓、黃河上游的齊家文化分布區正處于麥類作物東傳的必經之路上。在西城驛二期遺存(西城驛文化,距今約4000-3700年)[12]也發現麥類遺存。綜上,公元前2000年前后,盤踞在甘青地區的齊家文化和西城驛文化是中國最早出現麥類作物的地區之一,為麥類作物的東傳提供了重要通道。喇家遺址在浮選中也發現了小麥顆粒,但數量太少,占比不足0.01%。有學者對此提出質疑,雖然浮選結果還有待進一步驗證,但不能排除喇家遺址出現小麥的可能。與小麥相比較,大麥在金禪口遺址發現較多,在長寧遺址也浮選出30粒。大麥耐寒性強,生長期短。金禪口與長寧遺址海拔均在2300米以上,氣溫較低,其環境更適宜大麥的生長,現今青藏高原地區也主要是以種植大麥類青稞為主。2011年在金禪口遺址鑒定出2塊大麥穗軸[13],暗示金禪口遺址很可能已經開始種植大麥。
長寧遺址浮選出土的農作物遺存中以黍為主,占比70%,是粟的兩倍多。這與喇家和金禪口遺址正好相反。產生這種差異的原因是什么呢?黍與粟是起源于中國本土的兩種主要旱地作物,屬于中國古代五谷范疇,作為喜溫植物,影響其生長的主要因素是溫度和光照。在氣候條件適宜的時候,粟的產量遠遠高于黍[14],黍出米率低,黏性較大,不利于消化。因此,隨著粟作農業的發展,新石器時代中晚期,粟逐漸取代黍成為最主要的食物來源。但在氣候惡劣時,黍比粟更為耐寒,水分調節能力也較粟強,因此黍對環境的適應能力更高,種植范圍更為廣闊,相比粟減產幅度也較小[15],黍所需的活動積溫為1200℃-2600℃,平均值為2000℃左右,而粟所需活動積溫為1600℃-3000℃,平均值為2538.86℃[16]。同屬于青海東部區域的三個遺址在宏觀氣候環境上具有一定的相似性,但小區域范圍內仍有各自的差異。
喇家遺址位于黃河北岸二級階地上,海拔、維度較低,也更靠近東部溫帶季風氣候區,熱量、水分條件相對較好,年平均積溫≥3000℃。因此,在氣候適宜的條件下,栗的產量、口感等優勢相對突出,成為喇家先民優先種植的谷物。金禪口遺址雖然海拔、維度較喇家遺址高,但其處于祁連山山間河谷地帶,河谷兩側高聳的山峰,以及相對封閉的地形,使得寒潮、霜凍等災害難以入侵,保持了相對較好的局部小氣候,熱量、水分等條件適宜粟的生長,但黍也成為不可或缺的食物來源。長寧遺址處于湟水支流寬闊的北川河谷中,有較為明顯的山谷風,空氣流動快,熱量容易散失,加之海拔較高,熱量資源不足,難以滿足粟的生長需求,產量較低,因此呈現出以黍為主、粟為輔的農業面貌。
在生產力較為低下的齊家文化時期,雖然氣候和環境條件主導著人們對作物種類的選擇,但也不應該忽視其他方面的因素。青海東部地區土地資源有限,隨著人口不斷增長,聚落數量和聚落規模的擴大,先民們既要從傳統農作物黍和粟中做出選擇,也要接受其他新的谷物,麥類作物的出現正適應了這一需求。
生業模式是史前考古遺存研究的重要內容之一,由多種因素共同作用而產生,環境、人群變化、文化傳播、群體適應、習俗乃至價值觀念等因素都會影響到生業模式的構成[17]。在分析上述三處遺址植物遺存的基礎上,筆者試圖對其生業模式的構成與差異再做初步探究。
喇家遺址出土動物骨骼以家養動物為主,占哺乳動物可鑒定標本總數的93.48%、最小個體數的74.21%,按出土多寡依次為羊(主要是綿羊)、豬、黃牛和狗,野生動物占可鑒定標本總數的6.52%、最小個體數的25.79%,主要有小型犬科動物、熊、食肉動物、馬鹿、梅花鹿、孢、小型鹿科動物、旱獺、鼠、兔[18]。從家養動物和野生動物的占比可以看出,馴化動物已經完全可以滿足喇家先民對于肉食、皮毛、奶制品等資源的需求,而以羊為主的飼養結構,表明喇家遺址已經擁有成熟的畜牧業。因此,狩獵經濟在喇家遺址生業模式構成中無足輕重,或是繼承傳統習俗,僅成為喇家人宴饗娛樂時的一種儀式活動。在喇家已發表的資料和報道中,出土石器數量龐大,主要種類有刀、斧、錛、鑿、鏃、錘、杵、磨盤、盤狀器、砍砸器、刮削器、礪石、紡輪、石餅、石球、權杖頭等[19],刀作為出土較多的石器之一,從表面殘留物的淀粉粒和植硅體分析,證明喇家遺址出土石刀有收割谷物的功能[20]。以盤狀器、砍砸器、刮削器為主的大型打制石器常見于喇家遺址,但不見細石器,表明喇家遺址農作物充裕,已經完全擺脫更原始的采集經濟。綜上,喇家遺址形成農牧混合的生業模式,狩獵—采集經濟基本消失。
金禪口遺址發現的動物骨骼共計2000塊,以野生動物為主,家養動物也占了相當的比例,其中,鹿的可鑒定標本數占50%多,最小個體數為30%左右,包括馬鹿、梅花鹿、狍子、獐、麝等;其次為家養的羊(主要是綿羊),占30%和20%;狗占比4%和8%;野生動物還有斑羚、巖羊、羚羊、熊、狐、貉、旱獺、野豬、中型貓科動物、鼬科和鼠類等。豬數量很少,但不能排除有少量家豬的可能[21]??梢钥闯觯鸲U口遺址狩獵經濟十分發達,家畜飼養主要是羊,基本不見豬,與喇家遺址差異較大。金禪口遺址出土大量細石器,主要以石核、石葉、刮削器為主[22]。細石器通常被認為與采集和狩獵經濟有關,普遍存在于舊石器時代和新石器時代之間,具有過渡階段的形態[23]。但在個別區域,延續到新石器時代中晚期,青海境內是發現細石器較為豐富的區域,步入青銅時代的齊家、卡約、辛店等文化均出土有細石器[24]。細石器可以制作不同的復合工具來從事各種生產活動,如采集堅果、獵取鳥類、收割植物、加工塊莖類作物等[25]。綜上,金禪口遺址以種植業和狩獵經濟為主,畜牧業和采集經濟并重,形成多樣化的生業模式。
長寧遺址出土動物骨骼經鑒定,家養動物最小個體數226個,野生動物117個,各占比約66%和34%。其中,家養動物包括羊(綿羊為主)、豬、牛、狗,最小個體數占比分別為38.3%、10.7、8.4%、8.1;野生動物種類較多,以大型和中小型食草動物為主,其中,馬鹿、白唇鹿、狍子和野豬占野生動物最小個體數的50%以上[26]。長寧遺址家養動物最小個體數接近野生動物的2倍,雖然不及喇家遺址,但也充分反映了家畜飼養在經濟活動中占有重要地位,而狩獵經濟則處于輔助地位,從野生動物種類觀察,狩獵主要是為了獲取肉食資源。長寧遺址也發現一定比例的細石器,有細石核、細石葉、尖狀器等,而且出土了復合工具骨梗刀,兩側有凹槽,用以鑲嵌細石葉[27]。上述表明,長寧遺址以種植業和畜牧業為主,兼有少量的狩獵和采集經濟。
歸納這三處齊家文化聚落的生業特征,基本呈現出農業為主、牧業并重的生業模式,狩獵采集經濟逐步衰退,表明公元前2000年左右,黃河上游地區已經形成了較為發達的農牧文明。但不同區域之間仍有一定的差異,如金禪口遺址狩獵采集經濟相對突出,長寧遺址也有一定比例的狩獵和采集活動,而喇家遺址則基本脫離了更為原始的狩獵采集經濟,僅靠農牧業就可以完全滿足人們的基本需求。
環境因素是產生上述差異的主要原因之一,特別是環境脆弱地區,對環境帶來的變化更為敏感,上文已有分析,不作贅述。而人群遷徙、社會分化、文化交流、資源傾斜、傳統習俗等也是不應忽視的因素。齊家文化時期,已經顯現出社會分化的端倪,喇家遺址作為齊家文化核心聚落,擁有壕溝等大型防御設施、祭壇等彰顯神權的載體,可能享受到族群交流和資源傾斜帶來的物質上的充裕。長寧遺址面積較大,遺存豐富,也屬于齊家文化重要的聚落之一,從出土的西城驛文化彩陶[28]可看出擁有一定程度的文化交流和貿易互動,表明資源過剩,能夠滿足居民的物質需求。金禪口遺址屬于小型聚落,受狹窄的河谷環境和海拔所限,種植業不能充分發展,加之交通不便,族群交流和貿易互動匱乏,因此,需要狩獵和采集活動并重,才能滿足人們的物質需求。
公元前2000年左右的中國境內處于社會變革、等級分化、生業結構重組、生產力顯著提高的關鍵時期。齊家文化位于東西文化交流、貿易互通的重要通道上,麥類作物、牛、羊的東傳與齊家文化關系密切。由于氣候的劇烈變化以及其他因素,導致生業模式發生轉變和重組,形成農業和畜牧業并重的格局,農作物以粟、黍為主,開始出現小麥、大麥、大麻等,飼養業方面,羊的數量超過豬,牛的比例也開始增多,呈現出草原畜牧業的特征。但微環境的不同也導致了青海喇家、金禪口、長寧等齊家文化遺址生業模式產生了差異,具體表現為粟、黍的多寡,畜牧業的比重,對狩獵和采集經濟的依賴程度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