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0—2019年歐盟食品和飼料快速預警系統對華通報食品真菌毒素污染分析及應對策略

李潤妍 潘 琳 柳家鵬 邢福國

(1中國農業科學院農產品加工研究所/農業農村部農產品質量安全收貯運管控重點實驗室，北京 100193；2北京華安麥科生物技術有限公司，北京 102200)

“國以民為本，民以食為天，食以安為先”，食品安全關系百姓的生活質量，關系每個人的身體健康和生命安全，因此，食品安全一直備受世界各國的高度關注。為確保民眾“舌尖上的安全”，保證進口食品的安全性，各國相繼建立了食品預警系統和食品安全認證體系，在眾多食品預警系統中，歐盟食品和飼料快速預警系統(Rapid Alert System of Food and Feed，RASFF)享有較高的信譽度和知名度。2000年，歐盟在《食品安全白皮書》中提出建立快速預警系統的設想[1]。2002年，歐盟對178/2002 號法規《食品基本法》進行調整，正式建立了歐盟食品和飼料快速預警系統RASFF[2]。為進一步維護歐盟食品和飼料的安全。從2013年開始，歐盟行政協助與合作系統(Administrative Assistance and Cooperation System，AAC)和RASFF 系統進行協同工作，2018年2月兩個系統在共同成員國內設置單獨聯絡點(single contact point，SCP)，加強兩系統間信息傳遞的同時也能及時對有關食品及飼料方面出現的危害采取措施[3]。

真菌毒素(Mycotoxin)是由絲狀真菌在食品和飼料中生長所產生的一類次級代謝產物，迄今發現的真菌毒素有四百多種，但仍有很多真菌毒素不為我們所認識和了解。據聯合國糧農組織(Food and Agriculture Organization of United Nations，FAO)估算，全世界約25%的糧油作物受到真菌毒素的污染，每年所造成的經濟損失高達數千億美元[4]。真菌毒素具有強毒性和致癌性，嚴重威脅人畜健康。污染食品和飼料的真菌毒素主要有黃曲霉毒素(aflatoxins，AFs)、脫氧雪腐鐮刀菌烯醇(deoxynivalenol，DON)、玉米赤霉烯酮(zearalenone，ZEN)、伏馬菌素(fumonisin)和赭曲霉毒素A(ochratoxin A，OTA)[5]，其中AFs 毒性最強，同時具有強致癌性[6]。世界范圍內超過28%的原發性肝細胞癌(hepatocellular carcinoma，HCC)與黃曲霉毒素有關[7]。氣候、種植方式、貯藏條件等均能影響真菌毒素的產生[8]。我國地跨5 個溫度帶，部分地區處于亞熱帶及熱帶，悶熱潮濕的氣候環境增加了農產品被真菌毒素污染的風險，造成農產品安全問題，進而影響我國農產品的出口銷售。據初步統計，近年來歐盟RASFF 對華通報數據中真菌毒素占比頗高，證實真菌毒素污染已成為阻礙我國食品出口歐盟的主要原因之一。

本文擬以RASFF 平臺數據為基礎，分析2010—2019年RASFF 對華食品安全違例信息通報的特點及其所涉及的風險因素，并對食品中真菌毒素污染所涉及的毒素種類、食品種類進行統計分析和總結，探討我國食品真菌毒素防控現存問題和相應的舉措，以期為我國食品安全預警和真菌毒素防控提供一定的參考。

1 數據來源與分析方法

1.1 數據來源

本文中的基礎數據來源于歐盟食品和飼料快速預警系統網站(https:/ /webgate.ec.europa.eu/rasffwindow/portal/? event ＝SearchForm＆cleanSearch ＝1)，數據統計的事件范圍為2010年1月—2019年12月。

1.2 RASFF 通報類型

歐盟食品和飼料快速預警系統(RASFF)通報主要有3 種形式:預警通報、信息通報、拒絕入境通報。

(1)預警通報:當已經上市的食品、飼料或食品接觸材料被檢出嚴重食品風險，就會發出警報通知或警報。通報的目的是向RASFF 所有成員提供必要的信息，以核實有關產品是否在其市場上出售，以便他們能夠采取必要的措施。

(2)信息通報:對于已經確定具有風險但不需要迅速采取行動的食品、飼料或食品接觸材料，歐盟RASFF 會發出信息通報。

(3)拒絕入境通報:食品和飼料在RASFF 成員國邊界外被檢測和發現存在健康風險，被拒絕入境后，RASFF 發布禁止入境通報。該通報將發往所有RASFF 成員國的邊界口岸，從而加強控制，防止被拒產品在其他RASFF 成員國口岸再次入境[9]。

1.3 分析方法

采用Excel 2013 和Origin 9.1 軟件整理分析數據，列出2010—2019年歐盟RASFF 對華食品通報情況，主要包括危害類別、產品類別、通報數量、通報類型等指標，分析2010—2019年RASFF 對華通報所涉及的危害類別，重點是對華通報所涉及真菌毒素污染數量、毒素種類及其產品類別。

2 數據匯總與分析

2.1 2010—2019年歐盟RASFF 對華食品通報概況

2010—2019年歐盟RASFF 對華食品通報的總數為2 579 起，其中預警通報335 起、信息通報71 起、禁止入境通報1 662 起，分別占總通報數的12.98%、2.75%和64.41%。這意味著我國出口到歐盟超過67%的食品未進入歐盟市場之前就已經確認具有食品安全風險。柯爾康[10]統計了2000—2011年共12年的數據，顯示歐盟RASFF 對華食品通報總數為3 736起，平均311 起/年，而2010—2019年平均258 起/年。2011年前對華產品通報總體上呈增長態勢，2003 和2004年對華食品通報次數排在第三位，2005年升為第二位，2002年及2007—2011年均居通報榜首[10]。2016、2017 和2018年分別排在第五、第二和第二位[11]。歐盟對華食品通報次數排名靠前，一方面是由于我國是歐盟采購食品的重要來源地，中歐食品貿易不斷擴大[12]；另一方面也折射出我國部分出口食品的質量安全水平與歐盟食品法規及標準的要求存在一定的差距。

由圖1可知，2010—2019年歐盟RASFF 對華食品通報數量總體上呈曲折下降趨勢，2010—2012年通報數量均多于300 起，2011年最多達341 起。2016年最少只有146 起；近三年通報數量較2016年有所上升，均在200 起以上，2019年最高，達251 起。10年間歐盟RASFF 對華食品通報數量占該系統食品通報比例曲折下降。以上數據表明近年來我國出口歐盟食品形勢有所好轉，我國整體食品質量安全水平得到了明顯提升，但出口食品安全形勢仍具有較大改善空間。

圖1 2010—2019年歐盟RASFF 對華食品通報數據Fig.1 Data of EU RASFF notification on China exported food from 2010 to 2019

由圖2可知，2010—2019年歐盟RASFF 對華通報食品涉及約23 種食品風險，其中占比例較大的危害類型有真菌毒素污染、食品組分不合格、農藥殘留、食品欺詐、非法轉基因等，還包括工業污染物1 起、生產過程中污染2 起和瘋牛病檢測1 起(數量較少未在圖中單獨列出)。在所有食品危害類型中，真菌毒素污染所占比例最高，10年間通報真菌毒素污染634 起，占食品通報總數的24.58%；排在第二位的危害類型是食品組分不合格(組分不合格是指食品中出現了某種有害組分或者某些正常組分的含量超標)[13]，10年間共計327 例的對華食品安全通報涉及食品組分不合格，占食品通報總數的12.68%。排在第三位的是農藥殘留，共計312 例的對華食品安全通報涉及，占食品通報總數的12.10%。排在第四位的是食品欺詐，共計211 例的對華食品安全通報涉及，占食品通報總數的8.18%，主要原因是企圖從未經授權經營商處非法進口食品，產品缺少衛生證書或產品分析報告、產品衛生證不合格等。排在第五位的是非法轉基因，共計183 例的食品安全通報涉及，占食品通報總數的7.10%，近年來隨著生物技術的發展，非法轉基因的通報數逐漸增加。

圖2 2010—2019年歐盟RASFF 對華食品通報的危害類型Fig.2 Hazard categories of EU RASFF notification on China exported food from 2010 to 2019

2.2 2019年歐盟RASFF 對華食品通報情況

2019年歐盟RASFF 共通報食品違例信息3 501起，其中對華食品通報251 起，占2019年歐盟RASFF食品通報總數的7.17%；其中警告通報45 例，拒絕入境通報133 例，注意信息通報60 例，后續信息通報13例。2019年共有27 個RASFF 成員國對華發出食品通報，其中排名前6 位的國家共對華通報167 批次違例食品，占對華食品通報總數的66.53%。

2019年歐盟RASFF 對華食品通報中涉及20 類產品，圖3列出了排前12 位產品，主要包括營養食品、食品補充劑和強化食品，堅果、堅果類制品和種子，水果蔬菜，可可、可可制劑、咖啡和茶，谷物和烘焙類食品等。其中營養食品，食品補充劑和強化食品被通報次數最多，共56 批次產品被通報，占2019年對華通報總數的22.31%。

圖3 2019年歐盟RASFF 對華食品通報的產品類型Fig.3 Product categories of EU RASFF notification on China exported food in 2019

如圖4所示，2019年歐盟RASFF 對華食品通報涉及20 種食品安全風險，排前三位的食品風險分別為食品組分不合格、真菌毒素污染和農藥殘留。食品組分不合格導致的食品通報51 起，占2019年對華食品通報總數的20.32%；真菌毒素污染導致的食品通報39起，占通報總數的15.54%；農藥殘留導致的食品通報27 起，占通報總數的10.76%。

圖4 2019年歐盟RASFF 對華食品通報的危害類型Fig.4 Hazard categories of EU RASFF notification on China exported food in 2019

2.3 2010－2019年歐盟RASFF 對華食品通報真菌毒素污染概況

2010－2019年歐盟RASFF 共對華通報634 起食品違例信息涉及食品遭受真菌毒素污染，年均通報約63 起。如圖5所示，2010－2014年歐盟對華通報食品真菌毒素污染數量逐漸下降，通報數量由81 降到43，占當年對華食品通報的比例由26.82%降到18.30%。但是，2015年對華通報食品真菌毒素污染數量驟增至103 起，占當年對華食品通報的比例高達38.01%，主要為AFs 含量超標，其中上半年因AFs 超標導致的通報高達60 起，涉及產品的類型有花生及其制品的有59 起、涉及杏仁的通報1 起[14]。2016—2019年，歐盟RASFF 對華通報食品真菌毒素污染類數量呈曲折下降的趨勢，其中2017年真菌毒素污染通報數量有小幅度的上升，隨后逐年下降，2019年通報數(39 起)和占比(15.54%)均為10年中最低。

圖5 2010—2019年歐盟RASFF 對華食品通報真菌毒素污染數據Fig.5 Data of EU RASFF notification on mycotoxin contamination of China exported food from 2010 to 2019

2.4 2010—2019年歐盟RASFF 對華食品通報真菌毒素污染情況分析

如圖6所示，2010—2019年歐盟RASFF 對華食品通報信息中涉及到的真菌毒素有黃曲霉毒素(AFs)、赭曲霉毒素A(OTA)、脫氧雪腐鐮刀菌烯醇(DON)和桔霉素(Citrinin)，其中AFs 超標占絕大多數，共601起，占真菌毒素違例通報量的94.79%；其次是OTA 超標，共30 起，占真菌毒素違例通報量的4.73%；DON和Citrinin 超標分別為3 起和1 起。涉及到的農產品種類有花生、蕎麥、花椒粉、甜椒粉、辣椒粉、南瓜子、干辣椒、花椒、提子干，其中花生占絕大多數，共585 起，占真菌毒素違例通報量的92.27%。AFs 超標違例涉及的食品種類主要是花生及花生制品，2010—2019年每年平均花生AFs 超標違例58.5 起，2015年花生AFs超標違例數量最多，達97 起，2019年花生AFs 超標違例數量32 起，為近10年來最低。其中，平均每年近97.01%的AFs 超標污染通報涉及花生及其制品。如2013年、2017年花生被AFs 超標污染違例事件占當年食品AFs 超標總違例通報量的比率最大(100%)，2016年花生被AFs 污染批次占當年食品AFs 超標違例通報批次的94.23%，為近10年最低值。RASFF 對華通報真菌毒素污染信息中，花生AFs 超標違例占當年食品真菌毒素總違例通報量的比例平均值為91.06%，2019年花生AFs 超標違例占當年食品真菌毒素總違例通報量的比例最低(82.05%)，2017年RASFF 對華通報真菌毒素污染全由黃曲霉污染花生導致。近10年中，花生AFs 超標違例占當年食品總通報數量的比例較大，平均23.39%的食品通報涉及花生AFs 超標違例，其中2017年占比最大，達到36.65%，2019年占比最小，僅為12.75%。

圖6 2010—2019年歐盟RASFF 對華食品通報真菌毒素類型和產品類別Fig.6 Mycotoxins and product categories of EU RASFF notification on mycotoxin contamination in China exported food from 2010 to 2019

3 歐盟RASFF 對華食品通報真菌毒素污染原因分析

綜上，2010—2019年由真菌毒素污染所引起的對華食品通報案例在各種危害類型中高居第一位，占對華食品通報總量的24.58%，約為排名第二位(食品組分不合格)和第三位(農藥殘留)通報數量的總和。從每年的通報數據來看，真菌毒素污染在所有危害類型中均排在前三位，且多年的統計數據中高居第一位，2015年真菌毒素污染通報數量占食品通報總量的比例高達38.01%。由此可見，歐盟RASFF 各成員國對食品真菌毒素污染非常重視，真菌毒素污染已成為我國食品出口歐盟的最大阻礙。

3.1 我國對真菌毒素監管較為寬松，歐盟真菌毒素限量標準低于我國真菌毒素限量

過去10年間，歐盟RASFF 對華食品通報真菌毒素違例信息的92.27%(585 起)是由花生AFs 超標引起的。我國2017年新修訂的《GB 2761－2017 食品安全國家標準食品中真菌毒素限量》[15]和歐盟(EU)No 165/2010[16]規定花生及其花生制品中AFB1限量分別為20 μg·kg－1和2 μg·kg－1，嬰兒配方食品中黃曲霉毒素(aflatoxin M1，AFM1)限量分別為0.5 μg·kg－1和0.025 μg·kg－1。另外，歐盟還規定了供人直接食用或者用作食品配料的花生及其他油籽、堅果及其制品(不包括巴旦木、開心果、杏仁、榛子和巴西堅果)AFs總量(B1＋B2＋G1＋G2)限量為4 μg·kg－1，而我國對AFs總量(B1＋B2＋G1＋G2)未規定最大限量；我國谷物及研磨加工品中OTA 限量為5 μg·kg－1，歐盟規定未加工谷物和直接食用谷物加工食品中OTA 限量分別為5 μg·kg－1和3 μg·kg－1，葡萄酒中OTA 限量均為2 μg·kg－1[15－16]。由此可見，歐盟真菌毒素限量標準尤其是花生及其制品中AFs 的限量明顯低于我國。

赭曲霉毒素A 污染違例通報在真菌毒素違例通報中排第二位，10年間歐盟RASFF 對華食品通報OTA 污染違例通報30 起，占真菌毒素違例通報的4.73%，涉及到辣椒粉，花椒粉、蕎麥、南瓜子等出口食品。歐盟第105/2010 號規定，辣椒粉、花椒粉中OTA的最大限定值為30 μg·kg－1[17]，而GB 2761－2017[15]未對辣椒粉和花椒粉中OTA 含量進行限定。

3.2 我國農產品在國際貿易競爭力較低，歐盟設置技術性貿易壁壘

我國是農業大國，但不是農業強國，農業生產仍以個體農戶種植方式為主，農業生產技術和生產水平與歐美發達國家相比仍有較大差距。種植品種雜亂不一，土地環境千差萬別，導致花生、堅果等出口產品的原料來源廣泛，品質均一性差，出現“量大質低”的問題。同時原料來源的多樣性使得檢驗檢疫部門對原料來源地的土壤和氣候環境、病害發生、農藥使用等情況缺乏了解，導致源頭把關針對性不強，控制困難。出口產品質量難以達到歐盟相關標準，被扣押退回的批次較多。

貿易壁壘多以嚴苛技術標準出現，因此常常會披上合法外衣，成為當前國際貿易中最隱蔽、最難對付的非關稅壁壘[18]。2015年歐盟RASFF 對華食品通報數量較上一年明顯增加，比2014年增加15.32%，其中真菌毒素污染違例通報量增加尤為明顯，達到史無前例的103 起，是2014年真菌毒素污染違例通報數量的2.4 倍。出現這種情況，主要與歐盟RASFF 各成員國改變對我國花生及其制品的口岸抽檢率有關。2014年8月14日，歐盟發布了法規No 884/2014《鑒于黃曲霉毒素的污染風險，實施特定條件以控制從某些第三國的某些進口飼料和食品》(目前已廢止)，其中規定對中國出口花生及其制品的抽檢率提升為20%，2019年修訂的2019/1793 中重申了這一規定[19]。而歐盟對美國、阿根廷等國家的花生及其制品的口岸抽檢率僅為3%～5%[19]。過高的口岸抽檢率一方面直接導致AFs 污染違例通報數量增加；另一方面延長了產品停留時間，在這期間花生及其制品可能發生霉變并產毒，導致AFs 污染違例通報量的增加。

3.3 真菌毒素為自然發生的食品危害物，實際生產中難以完全控制

真菌毒素屬于自然發生的食品危害物，不像農藥殘留一樣可以通過管理進行控制。花生、堅果等在種植、收獲、晾曬、貯藏、運輸、加工等各個環節均易受到AFs 污染，毒素污染受到溫度、濕度、蟲害、破損等因素的影響[18，20]。特別是經海運出口的產品，運輸過程中海上高溫高濕的外界環境，易導致AFs 產生[21]，使離岸時原本合格的產品到達歐盟口岸時真菌毒素超標，造成出口受阻。

3.4 部分出口企業質量意識淡薄，檢測管控能力較弱

與發達國家相比，我國花生、堅果等出口規模相對較小，部分企業為了增加利潤，選用質量較差的原料壓低成本，導致不合格的原料進入后續加工流程[22]。有些企業生產和倉儲條件差，陰暗潮濕，通風不佳，導致原料及產品中AFs 超標。人員素質差，硬件不足，管理水平落后，導致一些中小企業質量管控能力較弱。另外，部分企業對國外相關法規標準關注不夠、掌握不全，歐盟的食品安全法規修訂較快，部分企業無法快速獲知歐盟相關食品規定變更，難以及時做出調整[14]。

目前國內外黃曲霉毒素檢測主要采用高效液相色譜(high performance liquid chromatography，HPLC)法或液相色譜－ 質譜聯用(liquid chromatograph-mass spectrometer，LC-MS/MS)法，這兩種方法具有靈敏度高，準確性好，對樣品中AFs 分辨率強的優點。但樣品前處理比較繁瑣，需要專業人員操作，儀器設備昂貴，檢測成本較高。一些農產品加工出口企業規模較小，大多不具備AFs 檢測能力，因此依賴第三方檢測機構。而企業為節約成本，送檢樣品有限，造成檢測不徹底，不能及時全面發現黃曲霉毒素污染。

另外，多數農產品出口企業生產精細化程度較低，且以人工操作為主導，操作環境開放、潔凈度差，增大了操作過程中污染的可能性；生產車間的溫、濕度控制不佳，生產線清理不及時，也會導致真菌滋生并產生毒素。此外，產品包裝選擇不當容易增加真菌滋生幾率，為避免真菌滋生，可選擇通透性好的麻袋包裝和編織袋包裝[23]。

4 對策與建議

食品安全關系人民健康、社會穩定和國家安全，隨著社會的不斷發展以及人們生活水平的不斷提高，對食品安全尤其是進口食品安全的要求愈發嚴格。因此，食品出口企業及政府監管部門要做好應對措施，減少因食品安全問題造成的經濟損失，尤其是針對歐盟RASFF 對華食品通報排在第一位的真菌毒素污染。

4.1 建立全國統一的食品安全智能監測預警信息平臺

借鑒歐盟RASFF 同AAC 協同合作的經驗，監管部門可建立大數據分析、物聯網、人工智能等高新技術的全國食品預警信息平臺，爭取早日同國際接軌，幫助食品出口企業在第一時間了解國外食品標準修訂信息[11，19]。監管部門對不同地區食品安全信息數據的實時、自動、智能分析，尤其應關注系統性、重點性風險，真正實現對食品安全危害因子的早發現、早預警、早公示和早處置，保障消費者知情權，避免食品安全問題的大范圍爆發，切實不斷滿足人民群眾日益增長的安全、健康食品需求。

加強監管部門、檢驗檢疫部門、科研單位和企業的合作，促進真菌毒素防控技術的產業化應用，提高科學監管能力[24]。各級監管部門可充分運用互聯網信息數據平臺，完善食品溯源機制。例如，今年海南省試行農產品合格證制度，堅持“三個統一”，即統一基本樣式、統一試行品類、統一監督管理，逐步實現在全國范圍內通查通識，如果能將農產品合格證制度與各級食品監管部門信息平臺結合，食品信息全國“一碼通”，將有利于做到對花生黃曲霉等食品安全危害因子監測及時，溯源到位，應對得當，“防霉”于產品生產的每個階段才能保證產品出口順利。

4.2 提升真菌毒素檢測能力，加大檢測力度

當前我國出口企業自檢自控實驗室主要存在實驗室規模較小，缺乏專業檢測人員等問題[25]。規模較小的農產品加工出口企業在無力配備精密儀器情況下，企業可與監管部門、科研單位、檢驗檢疫機構加強合作，提升檢測能力。這樣不僅能保證檢測結果的準確性與權威性，更能提高送檢，檢測的透明度，有利于企業第一時間發現生產漏洞，以便監管部門盡快查明污染來源，幫助當地食品企業良性發展，以免發生大規模黃曲霉毒素污染事件，威脅人民群眾身體健康。

對于實力雄厚的大型食品加工生產企業，建議完善自檢自控系統。為保證企業檢測結果的權威性，企業可以邀請監管部門、檢驗檢疫機構和科研單位相關專家對實驗室進行檢查指導，對檢驗人員進行技術培訓，確保自檢結果的準確性。

4.3 及時了解國際食品預警信息，減少食品出口貿易阻礙

在建立健全我國食品預警系統的同時，要注意實時跟蹤了解國際食品預警信息。按產品類別、危害類型、通報季節等對通報的食品違例信息進行分析。隨著“一帶一路”倡議的推進，我國國際貿易將迎來新的機遇與挑戰，面對更加嚴格的技術性貿易措施，充分了解食品預警信息，努力減少技術性貿易壁壘給食品國際貿易帶來的影響才能更好地抓住發展機遇[26]。我國食品安全立法較晚，食品安全規定的制定雖然多參考CAC(Codex Alimentarius Commission)標準，但完全符合CAC 標準的規定較少，不能做到與國際標準完全接軌，在食品國際貿易中體現為容易遭受衛生和動植物檢疫(sanitary and phytosanitary，SPS)貿易壁壘。因此，應及時分析食品預警通報信息，針對阻礙食品出口的主要危害(真菌毒素、農藥殘留等)進行研究和重點關注，加強國際間生產技術和檢測技術交流，盡快提高食品質量檢測能力，以降低食品進出口貿易阻礙。

4.4 食品生產企業嚴格防控真菌毒素污染

對于食品安全，生產企業是第一責任人，應熟悉貿易雙方國家的食品安全法規，在出口前做好產品自檢工作，從根源上減少食品出口障礙。為有效保證食品質量與安全，從源頭防控真菌毒素污染，要從多角度下手。如在原材料選擇方面，從原料產地、采收季節、運輸途徑、水分含量等因素進行綜合分析。另外，盡量選擇信譽度好、穩定的原料供貨商，仔細查驗相關證件。避免霉變原料混入后續加工流程，造成食品產品真菌毒素超標。

在生產過程中，嚴格控制生產車間溫、濕度，保證生產車間衛生，生產操作人員按照生產規定進行操作，注意個人衛生，堅持操作時佩戴手套口罩，減少生產過程中發生真菌毒素污染的可能性；包裝方面，一定要選擇適宜的包裝材料和包裝技術，做到隔氧隔水；儲藏、運輸過程中要嚴格控制溫、濕度；統計過程控制SPC(statistical process control)是一種通過統計技術、繪制控制圖以監控生產過程，分析品質的管理工具，原用于管控機械制造過程[27]。將食品生產結合危害分析與關鍵控制點(hazared analysis critical control point，HACCP)系統與SPC 技術，對與真菌毒素污染相關的關鍵控制點(critical control point，CCP)進行SPC 監控，繪制控制圖并分析波動，確定影響因素并提出控制方法，最大限度減少真菌毒素污染，提高產品合格率[2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