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美志愿者“黃老九”

李國新

疫情期間，筆者每天都在感動：被國家領導人的英明決策感動，被各級領導和機關干部親力親為感動，被奮戰于一線的醫護人員的忘我精神感動，也被一個凡人、社區志愿者、小人物而感動著——她就是被稱為“黃老九”的黃祥靜。

一

在湖北省荊州市沙市區有個被譽為“荊州浦東”的岑河鎮，有座被唐代著名詩人岑參寫入詩句“臘月江上暖，南橋新柳枝”的南橋。以南橋取名的南橋社區常住居民3586戶，常住人口8435人，下轄8個主要街區、3個大型物業小區，還有3家大型超市、17家酒店、900多家門面、31個老舊樓棟。在庚子鼠年春節前后，一場沒有硝煙的疫情防控戰在這里打響了。

黃祥靜生于1958年9月29日，因為出生日期中有幾個9，而且她在家里兄弟姐妹中排行第9，所以大家都親切地叫她“黃老九”。應該說，在南橋社區或者是岑河鎮，說起黃祥靜這個名字，知道的人不多；但如果提起“黃老九”，那幾乎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2020年2月4日，正月十三，黃老九在市區兒子那兒過年。早上九點，來了電話，顯示是南橋社區黨總支書記魯偉打來的。她心里一緊，直截了當地問：“書記，你有事就直接說吧?！?/p>

書記說：“黃媽，真不好意思開口，居委會防疫工作壓力大，特別是差像您這樣有號召力的志愿者，想請您……”

這要是在平常，黃老九一定滿口答應。但此刻，她卻沉吟了一下，說：“我問下孩子們，明天答復你?！?/p>

黃老九真的為難了。街上行人稀少，電視里面、微信群里對疫情報道，一天比一天嚴重。再說，自己已60出頭，特別是在8年前已切掉了一個腎。就算自己同意，孩子們也不會同意。

兒媳婦對她說：“媽，咋啦？不舒服嗎？”

她說：“還好?！钡砬椴蛔匀?。

兒媳婦說：“您接電話，我們聽見了，要是在過去，您要做公益活動，我們哪個說過‘不字，但這次……您不能去！”

她聽兒媳婦的口氣，態度堅決，但她心里甜滋滋的。

她又說：“我還是要回去的。老頭子一個人在集鎮，我不放心的。”她10多年前就代管集鎮20多個環衛工人，這次老伴疼她，叫她到兒媳家過年，自己一個人在集鎮留守。

兒媳婦說：“年前就說好了的，爸爸替您值班，您年休，身體又不好?；厝ヒ歉腥玖?，我們家以后怎么辦？”

“社區書記找我，志愿者人手少了，我是志愿者的頭，我必須回去的！”

兒媳婦見她態度這么堅決，望著她：“媽，您要回去，我不攔您，您兒子同意嗎？您孫女同意嗎？您女兒同意嗎？如果您有個閃失，外面的人怎么看我們家？不忠，還是不孝？難道少您一個老婆婆志愿者，地球就不能轉了不成？”

當晚，一夜無眠，她腦海全是集鎮和社區，到了下半夜才入睡。

二

黃老九思緒萬千，久久不能平靜。天沒亮，她就為孩子們弄好早餐，收拾好衣服，輕手輕腳來到兒子的房間。她對兒子說：“媽想好了，社區缺志愿者，守卡要人，勸導要人，我是志愿者的頭，我都不回去，誰來牽頭？大家都望著我呢！”

她笑著望著兒子，像做錯了什么似的，希望兒子點點頭。好一會兒，兒子才說了句：“把自己照顧好！”

一聽這話，她的眼淚就流下來了。之后，她馬上搭車回到集鎮社區。

荊州封城，緊接著封區、封鎮、封村、封組、封小區、封樓棟。書記對她說：“黃媽，謝謝了，社區南面設一個卡，您先去值守，對過路人和車，要登記、量體溫?！彪m是春天，但春寒料峭，時有細雨綿綿，更夾著北風呼嘯，黃老九要看著南來北往的人車，登記、測體溫。遇到不講理的人，還要講一通道理。

那是個月寒天冷的夜晚，星星眨著眼睛，四面八方的樓棟里閃耀著光芒，寧靜的街道悄無聲息，失去了往日的喧嘩。身著白色防護衣的黃老九，拍了一條抖音，發在朋友圈。她想用這種方式告訴她的朋友們自己的現狀。她收到很多祝福、點贊和評論：黃媽、黃姐，您在哪？哦，您在防疫值守?。∷膸孜谎年牶媒忝玫诙斓缴鐓^報到，追隨她當志愿者，就在街頭巷尾值班，每天10多個小時。黃老九負責宣傳勸導，在街上走來走去，她的身影和聲音，成為一道亮麗的風景。

三

“鄉親們，我是你們的黃老九！請不要到街上來啊，在家待著，聽黨和政府的話，在家里不出門，就是為國家作貢獻！”黃老九的聲音親切、生動。

在大街上的人，開始是三三兩兩的，探頭探腦的，聽見黃老九的聲音，都悄悄地退回去了。

如果有不聽勸告的人，在街上走動，或是不戴口罩，她就大喊：“你這人怎么啦？為什么不戴口罩？要長記性，我們都是為你們好！”

有人說：“知道了，我們回去就是了！”

有人說：“我要買東西，我要親自去買。”

她就喊：“不行，不行。不要出來，居委會給每條街、每個小區和樓棟安排了代購員，電話都貼在墻上，他們都是志愿者，還有社區干部，送貨上門服務，保證你們滿意！”

有人說：“天天待在家里，憋不住了?！?/p>

她耐心解釋：“你們要克服幾天，要堅持下去，一切都會好的！將心比心，我們是沒拿工資的，天天上街冒風險，也是為大家好，希望你們理解、配合。你們如果真的要走動，就報名和我們一起當志愿者吧！”

如果有不講道理的人，黃老九也是有脾氣的，她就吼人：“老說你不聽，滾回去！再不回去，我叫警察了！”

那時候，派出所的警車來來往往地巡邏。

對方被鎮住，灰溜溜地回家。

黃老九還真是碰到一個不講道理的人。那是附近的一個村民，出來買東西，一沒戴口罩，二沒村里的代購證，非要進超市不可，和工作人員吵。她過去勸導調解：“你這個同志，疫情這么嚴重，你就找村里的代購，怎么直接到超市了？我們是為你們的安全著想?！?/p>

沒想到這個人沖著黃老九吼：“我買東西，關你屁事，少管閑事。走開，走開，懶得和你說！”

黃老九也不示弱：“我就是在這里維護秩序的，你今天不按規矩辦事，就搞不成！”

那人破口大罵：“啊，你這個惡婆娘，我又不是不認得你，天天在街上鬼呼亂叫，老子今天偏不聽你的！”

這下把黃老九氣哭了。后來鎮派出所派人把那個村民教育了一番。第二天，那人的兒子向她道歉，請求她原諒自己的父親。

黃老九微微一笑：“叫你父親天天在村里，和我一樣當志愿者，勸大家在家待著，聽政府的話，我就心滿意足了！”

四

黃老九每天早上七點不到就上崗，挎著擴音器，在大街小巷不停地宣傳，要大家不要出門，避免交叉感染。她還負責集鎮的繁榮、解放兩條街幾百戶居民生活必需品、非重癥類藥品的代購。為把代購搞好，她為兩條街建立了微信工作群，還每天上報居民健康狀況、搜集居民相關困難并及時上報。而對于不會玩微信或沒有手機的特殊困難群眾，她就上門服務，需要買什么食物，請他們寫好清單，她到超市去購買，然后一家一戶地給人家送去，及時有效保障居民的基本生活，做到服務不留死角，不落一戶，不落一人。她一天來回走動約30公里。晚上回家，她累得坐在椅子上，不想動彈。

榜樣的力量是無窮的。社區干部以身作則，統籌整合下沉黨員干部、志愿者力量，取得疫情防控階段性勝利。在疫情緩解時，社區居民中有4名志愿者遞交入黨申請書，黃老九就是其中的一個。

她的入黨申請書中有這樣一段話：入黨是我的夙愿，就是不好意思說出來。我是一個下崗職工，從小愛黨、愛祖國，沒有共產黨就沒有我們今天的幸福生活。從這次這么大的疫情中，我再一次感受到祖國的強大、人民的團結和力量，還有各級領導的優良作風，還有下沉到一線的黨員干部們的辛苦，也感受到醫生和護士們舍生忘死的可貴精神……因此我要入黨，盡管年齡大了，但我可以在有生之年，更好地為人民服務，把余生獻給黨和人民……

在黃老九精神的感召下，在私立醫院當護士的兒媳婦加入了在城區醫院照看隔離病人的行列，兒子的賓館為參與疫情防控的醫護人員提供住宿。

后來街坊們評價她：“這次大街上的防疫真是多虧了黃老九，要不是她天天提醒我們，要不是她為我們服務，我們不知道會怎么樣。她是真心幫我們啊，她是我們平安的守護者，是最美志愿者，是我們的親人啊！”

責編/曉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