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近山
“輸的什么液?想你的夜”“我命油我不油天”……當類似的段子滲透到各個社交平臺時,被熱搜冷落許久的王思聰重回網友的視野。王思聰求而不得、化身“舔狗”等橋段,更為這場吃瓜盛宴、創作狂歡增添戲碼和分量。不過,慢等苦等沒等到“史詩級大料”后,沸反盈天的各大平臺又歸于往日的平靜。
但當張一寧在聊天過程中厲聲斥責“萬惡的資本主義”時,當不少人在問答社區直指這一事件是現代版“強搶民女”時,當一些公眾號借此事認真傳授“反PUA術”時,恐怕王思聰本人也意識到,事情正在起變化。王思聰早已不是當年的王思聰,互聯網更不是曾經的互聯網。
王思聰曾打開網友對“富二代”的闡釋空間。除了淪為現代版紈绔子弟,或者按部就班成為大型商業帝國的接班人,人們看到,原來“富二代”還可以是網癮少年、毒舌大V、網絡紅人。曾經的首富之子、電競公司董事、網紅小王、“娛樂圈紀檢委”……這些標簽共同成就了“IP化”的王思聰,也打通了他與普通人的圍墻。
我行我素、嬉笑嘲諷、隨性發言,不論以何種視角觀之,最初的王思聰都是“年少輕狂、口無遮攔”的模樣。不過,從以炮轟名人名流為樂的“富二代”,到專門向娛樂圈明星開炮的“撕蔥”“娛樂圈紀檢委”,再到為人熟知的IG老板、電競投資人,常駐微博的十多年間,王思聰逐步完成個人形象轉型。這其中既有自我認知變化,也有對輿論環境的適應。在資本和娛樂濾鏡還足夠厚重的年代,王思聰有時私德有虧也能獲得較多寬容。但現在,當人們在互聯網世界里日益成熟,圍觀的視角已夾雜更多道德審視,再被指責“不尊重女性”的王思聰,大概率不敢再用“我知道”來理直氣壯地回答。
“網紅”“投資人”“哲學家”是王思聰給自己設定的三個標簽。公開笑納“網紅”身份,是王思聰對網紅和背后經濟價值的自信。只不過,在2018年IG戰隊斬獲英雄聯盟全球總決賽世界冠軍的巔峰時刻到來不久,網紅的身份沒能避免熊貓TV鎩羽而歸,沒能避免公司股權被凍結,也沒能支撐起王思聰“線上迪士尼”的夢想。
在以流量作為核心競爭力的網紅圈,“眼見他起高樓,眼見他宴賓客,眼見他樓塌了”的故事并不鮮見。王思聰也不例外,不論是“立誓整合電競圈”,還是搭建“泛娛樂王國”,抑或是開直播公司,不管最初王思聰用自帶流量掀起多大波瀾,最終,這些企業和事業都沒能像自己網紅身份那般長紅。說到底,流量只是催化劑而非反應物本身,依靠博眼球構建的基石過于浮淺。在被問到人生目前最大的挑戰時,王思聰作出了“不要辜負大家的期望,能超過父親”的回答。但除去富二代光環和網紅身份加持,“王思聰們”能找到自己的憑仗嗎?
幾年前,王思聰和《一步之遙》片方打了場口水仗。他對沒看過電影的人說“恭喜你們……躲過了這一劫”,作為反擊,出品方在影片官微PS出王思聰扮演“武七”的海報。幾年過去,王思聰竟仍有電影里“new money”(新貴暴發戶)的影子。社會在進步,人總要腳踏實地成長。“不大在乎別人怎么看”的王思聰們,注定要在更廣泛的圍觀和凝視中做出進一步的改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