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代化視角下的金融控股集團公司治理研究

劉莎莎

摘 要：金融是現代經濟的核心，金融控股集團是金融體系現代化的高級組織形態，具有牽一發動全身的關鍵作用。近年來，我國金融控股公司方興未艾、發展較快，但也存在一些問題，且集中體現在公司治理領域。因此，亟需通過加強金融控股集團的公司治理，實現高質量發展，更好的服務實體經濟發展。

關鍵詞：金融控股公司;金融體系;公司治理

當前，我國正處于“十四五”開局起步的關鍵時期，要實現高質量發展，必須構建完善的要素市場化配置機制，建設現代化經濟體系。金融要素是要素市場的重要組成，在現代經濟體系建設中不可或缺。金融控股集團是金融體系現代化的高級組織形態，具有牽一發動全身的關鍵作用，必須牢牢扭住公司治理“牛鼻子”，不斷提升金融控股集團發展質量。

一、現代金融體系與經濟體系

我國經濟已由高速增長階段轉向高質量發展階段，正處在轉變發展方式、優化經濟結構、轉換增長動力的攻關期，建設現代化經濟體系是跨越關口的迫切要求和我國發展的戰略目標。必須堅持質量第一、效益優先，以供給側結構性改革為主線，推動經濟發展質量變革、效率變革、動力變革，提高全要素生產率，著力加快建設實體經濟、科技創新、現代金融、人力資源協同發展的產業體系，著力構建市場機制有效、微觀主體有活力、宏觀調控有度的經濟體制，不斷增強我國經濟創新力和競爭力。

高度重視金融工作，明確指出金融是現代經濟的核心，“金融活，經濟活;金融穩，經濟穩。必須充分認識金融在經濟發展和社會生活中的重要地位和作用，切實把維護金融安全作為治國理政的一件大事，扎扎實實把金融工作做好”。

《中共中央關于堅持和完善中國特色社會主義制度、推進國家治理體系和治理能力現代化若干重大問題的決定》明確要求，“健全具有高度適應性、競爭力、普惠性的現代金融體系”。

這些重要指示和要求，既科學論述了現代金融體系在現代經濟體系建設中的重要地位和作用，也為新時代中國金融發展指明了方向。

二、金融控股集團與金融體系現代化

（一）金融控股公司的定義和發展

作為控股公司在金融業的一種組織形式，金融控股公司在不同國家有著不同界定，并經歷了不斷完善發展的過程。從國際看，美國1999 年通過的《金融服務現代化法案》提出了“金融控股公司”（Financial Holding Company）的概念，但未給出直接定義;2002年歐盟通過了《關于對金融集團中的信貸機構、保險企業和投資公司進行補充監管的指令》，提出 “金融控股公司是指其子公司中全部或者主要是信貸機構或金融機構的金融機構”，同時也強調，金融控股公司“所有的子公司中必須有一家為信貸機構”，對金融控股公司進行了較為明確的界定。

從國內看，2002 年批準中信、光大、平安3家公司作為綜合金融控股集團試點單位，2005年我國“十一五”規劃明確提出，要“穩步推進金融業綜合經營試點”。 近三年來，我國金融控股公司監管逐漸深化，2019 年7 月，央行就《金融控股公司監督管理試行辦法》公開征求意見;2020 年9 月，《關于實施金融控股公司準入管理的決定》《金融控股公司監督管理試行辦法》正式頒布出臺。2021年4月，央行正式發布《金融控股公司董事、監事、高級管理人員任職備案管理暫行規定》。

《監督管理試行辦法》明確，金融控股公司為“控股或者實際控制兩個或者兩個以上不同類型金融機構，自身僅開展股權投資管理、不直接從事商業性經營活動的有限責任公司或者股份有限公司”。在《辦法》中金融機構涵蓋了商業銀行、金融租賃、信托、金融資產管理、證券、公募基金、期貨，以及各類保險金融機構等，同時《辦法》還預留了“國務院金融管理部門認定的其他機構”條款，為納入其他具備系統重要性的金融或類金融業態預留空間。

（二）金融控股公司對金融體系的作用

完善現代金融體系的關鍵在于適應性、競爭力、普惠性三個方面，金融控股公司模式可較好地適應這些要求。

一是有利于金融體系提升適應性。提升金融體系的適應性，需要緊緊圍繞金融服務實體經濟的要求，構建產業內嵌、主動對接實體的金融體系。這就要探索新的產融結合模式，搭建金融和產業合作的有效機制，實現金融對產業“看得懂、信得過、幫的好”。金融控股公司組織形式具有獨特優勢，可以通過發展供應鏈、貿易鏈金融，更準確的了解實體企業的經營活動和融資需求，實現產融更緊密結合;可以發揮金融專業優勢，幫助企業更加地熟悉運用各種風險對沖工具，緩釋金融風險。

二是有利于金融機構提高競爭力。在業務發展方面，有利于發揮不同地區、不同金融品種之間的優勢，實現整體利益最大化目標。例如銀行可以發揮網點布局優勢，協助證券、基金、保險等不同金融產品銷售，通過范圍經濟節省網點和人力成本。在風險管理方面，控股公司模式下各項金融業務分別在獨立的子公司進行，即使一家子公司出現經營危機，其他子公司還可照常經營，避免風險傳染。

三是有利于金融機構提高普惠性。“十四五”規劃和二〇三五年遠景目標提出，“構建金融有效支持實體經濟的體制機制，提升金融科技水平，增強金融普惠性”，加強信息共享，持續優化社會信用體系，金融科技賦能，助力普惠金融服務效率等措施。金融控股公司能夠發揮業務覆蓋面寬、受眾群體廣、信息共享便捷的優勢，在金融科技等方面加大投入力度，通過廣泛運用攤薄成本，形成研發—應用—研發的正向循環。

四是有利于適應金融雙向開放趨勢。我國金融業對外開放步伐不斷加快，銀行、證券、保險等行業陸續出臺相關措施。與此同時，我國通過“一帶一路”倡議、雙邊本幣互換機制、籌建亞投行等方式深度融入并引領全球金融治理。金融業需持續提升自身實力，應對國際挑戰。以證券業為例，2019年9月，我國境內131家券商資產合計約7萬億人民幣，與之相比，摩根大通資產同期達2.8萬億美元，高盛、摩根士丹利資產規模均在1萬億美元左右。這些“航母級”企業均采用金融控股公司形式，以上下游聯動、境內外協同方式拓展市場。

（三）金融控股公司治理問題簡析

我國金融控股公司的發展也顯現出一些問題。2018年，中國人民銀行行長易綱表示“少數野蠻生長的金融控股集團存在著較大風險，抽逃資本、循環注資、虛假注資以及通過不正當的關聯交易進行利益輸送等問題比較突出。”這些問題集中在公司治理方面。

一是戰略導向方面。一些機構偏離服務實體經濟的本源，片面追求規模擴張。有的機構甚至通過違規、造假、挪用等手段獲得資本金，高杠桿支撐“野蠻擴張”。

二是治理結構方面。例如不具備公司治理的基本架構、公司治理機制不完善，或重大事項不履行正常決策程序等;財務上缺乏內部、外部審計，存在會計科目隨意挪用或亂用等問題。

三是股權結構方面。部分金融控股公司通過直接或者間接的方式，采取控股、參股等形式，成為不同類型公司的股東，逐步形成規模龐大、架構復雜的金融集團，這些集團往往具有三層甚至更多的股權層級，給穿透監管帶來很大難度。據新財富統計，明天系對超過40余家金融公司進行參股，覆蓋范圍包括銀行、信托、基金、證券等七大類，形成了金融牌照全覆蓋局面。

四是信息披露方面。金融控股公司在信息披露方面存在短板，母子公司之間、各控股公司之間信息披露的及時性、有效性、規范程度仍有待完善，信息遺漏、隱瞞、甚至造假等情形仍時有發生。

五是激勵機制方面。在公司治理的系統理論之中，代理人與委托人兩者相對比而言，前者無疑有著更高的運作風險性，此特點在金融控股公司中則更為凸顯，突出體現為過度激勵、短期激勵等問題。

三、加強金融控股集團公司治理的幾點建議

（一）加強黨的領導，確保正確發展方向

要堅持黨中央對金融工作集中統一領導，確保金融改革發展正確方向。金融行業必須不斷加強黨的建設，努力推進黨的領導與公司治理有機融合，提升黨的領導與公司治理有機融合的制度化、規范化和程序化水平，充分發揮黨總攬全局、協調各方的作用，更好地防范內部人控制、控股股東控制等公司治理“頑疾”。

（二）完善治理結構，提升內部控制水平

董事會是最高決策機構，其能否發揮戰略決策和有效監督的作用，關鍵在于是否具有獨立性和專業性。實踐表明，外部董事數量較多的董事會，比由內部董事控制的董事會更有利于監督和風險控制，金融控股公司可考慮由外部董事來履行考核和監督職能。同時，金融控股公司業務多元且風險特殊，其董事會應當設立不同的專業委員會，提供更專業的決策支持。還應加強監事會建設，更好發揮監督作用。

（三）改進考核激勵，強化長期業績導向

轉變簡單以業績為導向的經營理念，構建激勵與約束并重、長期與短期兼顧的制度機制，注重有效激勵與問責監督統一。要創建管理層薪酬與長周期收益相匹配的薪酬激勵機制，一是創建科學考評標準，有效評判管理層績效，如在績效與風險管控環節設置相關的實時化標準;二是強化長期激勵、避免“撈一把就走”，如只有在績效持續達標基礎上，才可獲得較為豐厚的薪酬獎勵等。

（四）規范信息披露，提升經營管理水平

在國家層面，通過統一的金融控股公司監管信息平臺，要求金融控股公司按規定進行信息報告和披露，在此基礎上完善金融控股公司的風險評估體系，綜合運用監管工具，評估金融控股集團的經營管理與風險狀況，對出現問題苗頭的公司及時予以提示，對于違規或發生重大風險的，及時給予監管處罰。在公司層面，加大信息化建設力度，對收集的公開數據與內部數據開展整體化解析，從而將較大體量的信息有效轉變成為更好識別、認知的信息，及時識別風險，并按照公司治理要求及時、有效、準確披露相關事項。

（五）加大監管力度，實施全流程全方位監管

堅持系統思維，在立法層面，針對問題進行有針對性的規定，并依據不同機構特征，在企業章程的創建、業務開展等環節做出明確規定與要求。在實踐層面，堅持全生命周期管理，立足防范系統性金融風險，增強宏觀審慎監管能力。從公司治理、資本、杠桿率、大額風險暴露等方面細化監管要求，同時建立早期糾偏機制，“防患于未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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