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說一句，好嗎

張亞凌

有時只是多說了一句，不經意間就碰觸了柔軟的心，蕩起溫情而幸福的漣漪。

買小香瓜。

拎著袋子轉身要走，聽到了一句：“吃前不敢揪斷瓜把（瓜蒂），瓜把的水流到哪兒苦到哪兒。吃時瓜把那塊兒一挖，整個都是甜的?！睉M愧，原來我一直不會吃，總是很豪氣地瓜把一揪，再從瓜把處一切兩半，難怪吃到后面呲牙咧嘴難以置信——香瓜竟然越吃越苦。只是想買了瓜，卻得到了正確吃法。開玩笑道，看來我還得再教學習費。賣瓜的小伙笑了，說誰買瓜不是為了吃著甜，應該提醒的。

只要他在賣，我會一直去買，我習慣對接收到的每一個善的信號收藏后反復感受。

給辦公室姐妹們買包子。

茄子的南瓜的，蘿卜的酸菜的，地軟的豆腐的……各點了一個。吃的人多就當游戲吧：看誰閉著眼（每種餡兒的包子都有標記）能拿到自己比較滿意的味道，用小心思打扮一下俗常日子未嘗不是樂事一件。袋子口收緊，準備開路，聽到了賣包子大姐的聲音：“剛出鍋的熱包子，口不敢緊，太緊了熱氣出不來包子皮就不好了。”幾十歲了又忘了常識，尷尬一笑，趕緊松了袋子口。為了不辜負大姐的叮嚀，讓姐妹們吃到較好的包子，一只手托著，不至于壓壞了下面的。只是買些包子，善意的提醒讓我感動以至于改變了我拎包子的方式。善，往往會洇成一片。

其實單位門口幾家包子鋪，從味道到形狀，還真說不好哪家更好，幾乎沒有差異。從店內裝修上看，倒是大姐這家最沒特色。總是不加選擇來這家，源于大姐總是一臉暖笑。

買件衣服。

自己看中的款式、顏色，也試了大小，付了錢。臨走，一直接待我的小姑娘提醒道：“回去不要急著摘牌子，再試試，不合適了還能回來換，摘了就不行了。”衣服還沒著身，卻收獲了滿滿的安心。好像我隨時回頭，小姑娘都會熱情地迎上來。這是不喜人多喧鬧的我，無意間走進的一家窩在小巷子里的小店。因了那句話，我成了堅定的回頭客。

有時只是多說了一句，流淌出來的卻是善與愛。

（舒云摘自《北方人》/圖 雨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