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亞娟 李宗偉
[摘? ? ? ? ? ?要]? 以蒙古英雄史詩——《罕哈冉惠傳》的漢譯工作為落腳點,嚴格按照翻譯標準及原則,從直譯、音譯和意譯等角度出發,圍繞漢譯技巧展開分析,以期能夠給其他研究者以啟發,為日后的史詩漢譯活動提供參考。
[關? ? 鍵? ?詞]? 漢譯技巧;《罕哈冉惠傳》;蒙古英雄史詩
[中圖分類號]? H059? ? ? ? ? ? ? ? ? ?[文獻標志碼]? A? ? ? ? ? ? ? ? ? ? ? [文章編號]? 2096-0603(2021)15-0078-02
蒙古英雄史詩普遍具有緊湊的結構、優美的語言和明快的節奏,其難以被替代的欣賞價值使其成為民族文學領域無法忽視的奇葩。另外,經過歷史的洗禮,英雄史詩被賦予了更加豐富的內涵,真正做到了古代文化與新文化相融合。而作為英雄史詩代表作的《罕哈冉惠傳》,其價值不再局限于文學作品,而是向傳遞民族文化進行延伸,通過閱讀《罕哈冉惠傳》,各國人民可對蒙古文化具有更加深刻的認知。所以,對《罕哈冉惠傳》進行漢譯十分必要。
一、研究背景
現階段,蒙古學界公認三大史詩,分別是《格斯爾》《江格斯》和《罕哈冉惠傳》,其中,《罕哈冉惠傳》是唯一經由手抄和口頭相傳得到延續的蒙古族史詩,其研究價值有目共睹。2006年發行的《罕哈冉惠傳》(趙文工譯)引起了業內人士的廣泛關注和熱議,作為首部利用漢文對《罕哈冉惠傳》進行注釋的譯本,該譯作對英雄史詩漢譯及相關工作的意義不言而喻。
眾所周知,對史詩進行翻譯和對其他作品進行翻譯,翻譯人員需要達到的要求有所不同,史詩翻譯對人員要求更高,除了扎實而豐富的史詩知識,翻譯人員還要掌握大量翻譯技巧,以及對蒙漢文進行快速閱讀的能力。在翻譯英雄史詩時,翻譯人員應嚴格遵循以下原則:翻譯工作難以做到信、雅兩全,如果遇到這種情況,翻譯人員應做到寧為信欠雅,而不為雅失信[1]。這是因為只有將信放在首位,才能使譯文具有可信度,要想達成該目標,翻譯人員應做到吸取前人教訓與經驗,將更多時間和精力放在注釋工作上,通過反復調整詩句譯文的方式,最大限度提高譯文質量,賦予其符合心理預期的社會價值。
二、蒙古族英雄史詩漢譯原則
在很長一段時間內,各國學者均將翻譯標準及原則視為研究重點,翻譯流派及學說種類繁多,既有廣為人知的“神似”(傅雷)、“化境”(錢鐘書),又有“善譯”(馬建忠)、“信雅達”(嚴復)。另外,由奈達提出的等效翻譯在翻譯界也占據著一方天地。由譯學辭典所給出定義可知,翻譯標準指的是翻譯人員從事翻譯活動需要嚴格遵守的準繩,不僅是對譯文質量加以衡量的尺度,更是翻譯界前進的方向和未來希望達到的高度,而翻譯批評家對譯文給出相應評判時,同樣要以翻譯標準作為核心準則。由此可見,對翻譯工作而言,翻譯標準始終作為根本大法而存在。
對英雄史詩進行翻譯的工作,其本質為文學翻譯,屬于利用特殊語言對信息加以傳達的方式,要求翻譯人員利用某種語言,對原作藝術進行準確傳達,確保讀者僅需閱讀譯文,就能夠獲得與閱讀原作相同的感動和思想啟發。這也表明翻譯活動既有明確目標相對應,同時又有作為衡量要求的翻譯標準及原則需要遵循,其中,作為翻譯活動導向的部分是翻譯原則,這里提到的翻譯原則,其作用主要是為確定翻譯材料、解讀源語含義和構建翻譯文本提供指導。在翻譯英雄史詩前,翻譯人員先要解決以下問題:如何利用簡潔且富有美感的語言,對原作韻味、內容、風格與意境進行準確傳達,從而確保譯文擁有更加充實的內容。而非傳統觀念所認為的“忠于形式及字面”。事實證明,只有對原作神韻、風格及精神實質加以表達的譯文,才是成功且富有價值的譯文。
三、蒙古族英雄史詩漢譯技巧
作為蒙古文學重要問題的蒙古史詩,被視為蒙古文化精髓,下文所研究《罕哈冉惠傳》,在中國、蒙古和俄羅斯的蒙古語群體中廣泛流傳,具有國內外公認的學術價值與藝術價值。
(一)直譯
眾所周知,直譯的本質為全譯策略,要求翻譯人員以原作意義得到準確傳達為前提,在對翻譯形式加以考慮的基礎上,確保所用詞匯能夠被譯語讀者接受。在對英雄史詩進行翻譯時,翻譯人員要以蒙古語慣用表達方式為依據,將保證讀者不會出現理解錯誤情況作為最終目的,按照原文所用修辭手法,通過直譯的方式得到譯文[2]。
在《罕哈冉惠傳》中,翻譯人員運用了直譯方法的部分,主要有:
1.將“ALTA/N CEGEJI/TEI.MONGGO/N BOGSE/TEI”譯為金胸銀臀。
2.將“HABIRGA/N-DV-BAN JABSAR UGEI HARCAGAN-DV-BAN UY_E UGEI”譯為肋骨無縫、椎骨無節。
3.將“BUDUGUN EBESU-YI BUHUYILGEL UGEI.NARIN BBESU-YI AYIGVGVLVL UGEI”譯為馬蹄既不讓粗草顫抖,同時又不讓細草晃動。
對上述內容進行翻譯時,翻譯人員沒有選擇直接翻譯每個字、每個詞,而是根據原文意思,利用譯語對原文進行替代,既確保原文形式得到再現,又降低了讀者閱讀和理解的難度,翻譯英雄史詩的目的,隨之達成。
(二)音譯
作為一部展現蒙古文化的百科全書,《罕哈冉惠傳》為學者提供了更多可對文化內涵進行挖掘的角度及方法,這也是民間文學獨有的科學價值、文學價值。在蒙古英雄史詩為越來越多人所熟知的當下,對其進行研究,僅憑借蒙古族學者的力量遠遠不夠,漢族學者也應參與其中,利用自身優勢為漢譯工作的開展助力。
音譯要求翻譯人員利用拉丁字母等文字符號,對漢字等其他文字符號加以表示,而用一種符號替代另一種符號的過程,便是音譯的過程。如果原語和譯入語存在較大差異,可供翻譯人員參考的資料有限,此時,單純以語義或形式為落腳點進行翻譯,通常無法取得理想效果,音譯的出現使上述空白得到補足。
一般來說,有音譯需求的部分,主要是地名和人名,通讀蒙古族現有英雄史詩可知,無論是《罕哈冉惠傳》,還是其他史詩,均有大量地名和人名存在。另外,還有大量佛教名詞、民族專有名詞,這也給翻譯人員帶來了極大挑戰。要想為讀者提供原汁原味的英雄史詩,關鍵是對上述名詞進行音譯,如果有需要,翻譯人員還可加入注釋,降低閱讀及理解難度。
下文對《罕哈冉惠傳》所涉及音譯詞匯進行了歸納,供相關人員參考。
1.地名。“AYIHAN=TOHOIA”譯為艾很陶海,“BORO=TOLO-GAI”譯為寶日陶拉蓋,“HANGGAI”譯為杭蓋,“BORO=VLAGAN”譯為寶日奧蘭。
2.人名。“HAN=HARANGGVI”譯為罕哈冉惠,“VLAGAN/TAN=MERGENN”譯為烏蘭黛·莫日根,“ATAGAR=HAR_A=MANGGVS”譯為艾特噶爾·哈日莽古斯,“HVRMVSTA”譯為霍爾穆斯塔。
3.佛教名詞。“$AGIMONI”譯為釋迦摩尼,“JUNGGAW_A”譯為宗格巴活佛,“ZAMBVDIB”譯為瞻部洲,“GANJVVER.DANJVVR”譯為甘珠爾/丹珠爾。
4.民族專有名詞。“HOTA”譯為浩特,“BOHE”譯為搏克手,“DEGEJI”譯為德吉,“YATVG_A”譯為雅托噶,“BOHOLI”譯為布乎力。
音譯的優勢主要體現在兩個方面,分別是降低讀者對譯文加以理解的難度,使英雄史詩特點及風格得以保留。但翻譯人員要注意一點,蒙古人民和漢族人民的思維方式、成長環境、民族文化及習俗,均有明顯差異存在,因此,在對英雄史詩進行漢譯時,將讀者欣賞的心情放在首位很有必要,只有對讀者心情加以考慮,提前對理解難度較大的信息與文化進行標注,才能確保所形成譯文更容易被讀者所理解并接受[3]。
(三)意譯
意譯強調傳達意義,通常不被全譯策略及原則形式制約,在確保原文結構特點得以保持的基礎上,確保原作語用價值和意譯得到再現即可,由此可見,微觀語言結構給意譯所帶來羈絆極小,除特殊情況外,均可忽略不計,這也給翻譯人員提出了全新要求,即:將達意置于保形之上。
在《罕哈冉惠傳》中,翻譯人員采取意譯的部分,主要有:
1.將“BUHUNG TAVALAI-YI DEGDEGE-BER.BOGTOR CI NW _A-YIN SEGEGE-BER”譯為英雄策馬猶如野兔奔跑,狂奔的蒼狼身如波涌,其中DEGDEGE譯為狂奔,SEGEGE則譯為波涌。
2.將“UYE/TU EBESU-YIN DGEGUR.RGULTU TNGRI-YIN DOOGVR”譯為頭頂天空烏云密布,其中DOOGVR譯為頭頂,如果按照音譯法,翻譯人員應將其譯為下邊,這里采用反義詞可使原義得到更加準確的表達。由此可見,蒙古語和漢語所用表達方式存在明顯差異,要想使英雄史詩的精神內涵以更準確且直觀的方式加以呈現,對其進行意譯很有必要。
(四)套用熟語
熟語不是某個民族特有的文化現象,可以說,只要具有歷史的民族,就擁有大量熟語,這是因為熟語往往誕生于民族發展歷程中,其作用是對民族習慣、風俗和價值觀念進行全面且精確的反映。大部分熟語都有深邃寓意,而翻譯這部分熟語的難度,通常較其他類型熟語更大,翻譯人員極易出現無從下筆的情況。此時,如果翻譯人員仍然將語言對等作為主要追求,片面且主觀地將文化內涵忽略,便會出現譯文扁平化的情況,也就是說,譯文僅代表符號及聲音,而缺少應有的思想與內涵[4]。由此可見,視情況對熟語、名句進行套用,在降低譯文理解難度方面,具有較為突出的現實意義。例如:
1.將“ORO/GSAN BOROGAN ARILA/DAG.IR/GSN GEICI/D YABV/DAG”譯為雨滴總會干涸,賓客終將離去。
2.將“HOMON-VGAJAR NER_E-BEN.OBER-UN GAJAR YA SV-BAN”譯為好男兒應做到英名傳遍四方,將忠骨埋葬于故鄉。
3.將“ER_E NIGE NDE/DEG.RGI NIGE NVRA/DAG”譯為男兒偶有失誤,就像山崖也會出現崩塌。
雖然沒有使用意義完全相同的熟語,對原作熟語進行翻譯,可能會給英雄史詩的漢譯工作帶來影響,但是瑕不掩瑜。不同的文化背景與生存環境,決定不同民族所創造文化間,通常有明顯的差異存在,蒙古族廣為流傳的英雄史詩,通常會利用較大篇幅對打獵和游牧等日常生活進行描寫,大量熟語被應用無法避免,如果翻譯人員過于追求利用相同熟語對原文熟語進行替代,不僅無法保證翻譯質量,還會降低翻譯速度。這是因為漢族人民日常生活通常不會出現英雄史詩描繪的場景,只有利用準確且有畫面感的語言,對上述畫面進行描繪,才能使原文所強調的中心思想與情感以一種簡單且直接的方式被漢族人民接受。
總之,通過上文的分析能夠看出,由翻譯人員對英雄史詩進行翻譯的初衷,主要是確保讀者能夠準確且深入地理解史詩所傳達的內容。由此可見,翻譯工作所強調重點,除了轉化不同語言,還有為不同文化提供交流的渠道,只有確保譯文能夠對原作內涵及情感進行盡數表述,翻譯工作才有意義,未來關于蒙古語的漢譯技巧仍然是研究的重點,有關人員應對此引起重視。
參考文獻:
[1]吳曉春.文化審美表現論下蒙古族英雄史詩《格斯爾》英譯研究[J].語文學刊,2020,40(4):119-124.
[2]葛丹.蒙古族英雄史詩文化與郭爾羅斯民歌文化的現狀分析[J].北方音樂,2018,38(9):250-251.
[3]張春梅,張宛.未完成的英雄與英雄變奏曲:以蒙古族英雄史詩《江格爾》為例[J].伊犁師范學院學報(社會科學版),2017,36(1):67-71.
[4]包天花.英雄史詩敘事模式的承續與改造:“十七年”蒙古族文學中的傳統文化遺存[J].西部蒙古論壇,2016(1):56-61,127.
◎編輯 馬燕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