榴花開欲然

玖柒

石榴花，落葉灌木或小喬木石榴的花;為石榴屬植物，石榴樹干灰褐色，有片狀剝落，嫩枝黃綠光滑，常呈四棱形，枝端多為刺狀，無頂芽。石榴花單葉對生或簇生，矩圓形或倒卵形，新葉嫩綠或古銅色。花瓣5-7枚紅色或白色，單瓣或重瓣，具有收斂止瀉等藥用價值，可做成炒石榴花等菜肴。

詩里說，人間四月芳菲盡。是啊，四月一過，那些春花都開始慢慢凋謝了。沒有鮮花的日常，自然失掉了不少樂趣。然而上天對這片土地格外關照，等到五月，那一抹艷麗的紅，又將喚醒賞花之人的沖動。

說起石榴花，就不得不提西安。西安，古稱長安，歷史上先后有十多個王朝在此建都。石榴花作為西安的市花，與西安頗有淵源。

“何年安石國，萬里貢榴花。迢遞河源道，因依漢使槎。”據晉·張華《博物志》載：“漢張騫出使西域，得涂林安石國榴種以歸，故名安石榴。”

張騫從波斯帶回石榴之后，便在長安開始試著種植。驪山之麓，遍布榴園，初春嫩葉抽綠，婀娜多姿。尤其以五月榴花紅似火，被唐代詩人白居易贊美“花中此物似西施”。

初見石榴花，便是在西安。我去看望我的一個朋友，順便逛逛這一座古都。

要說，西安算是個四季分明的地方，春是春，秋是秋，如一幅粗獷的素描，線條硬朗，界限分明。

雖是初夏，可作為火爐之一的西安，怎么會輕易放過夏天。不過才五月，白日里已然是艷陽高照。日光比任何季節都要亮，亮得發白，亮得刺眼，照在臉上臉發燒，照在肩頭肩發燙。

我只好躲進朋友的小院里。在一片綠色中，我突然發現了一抹絢麗的紅，那便是石榴。

石榴樹樹干呈灰褐色，嫩枝黃綠光滑，葉片青翠秀麗。一陣風吹過，樹葉隨風輕輕搖曳，似是在為夏天演奏美妙的樂章。而石榴樹枝頭的石榴花，小小的花苞，鼓鼓的，像是隨時要炸開一般。已經綻放的石榴花，每朵花有五、六片紅色的花瓣，艷麗如霞，引得游蜂前來采蜜。但一見那猩紅的花團，卻誤以為是火焰，于是便匆匆乘風逃走。

未曾想，夏日也會有雨。還未來得及在小院的石榴樹下與朋友對弈一局，雨就落了下來。

我們便只好在屋內下棋。窗外一片的綠意，高高的石榴樹隨風輕動，蟬鳴聲息然而止，和風將初夏的清涼吹入屋內。白色的紗窗下，榴花的淡淡芬芳隨風飄散。思緒正神游太虛，朋友的落棋之聲，又將我的思緒重新拉了回來。

待雨停，空氣都沾染了濕潤的氣息。雨后的石榴花襯著濕潤的綠葉，愈見得紅麗如燃。朋友收了棋盤，拿出石榴酒，與我對飲。一邊暢飲，一邊聊聊詩詞歌賦。

綠槐高柳咽新蟬。薰風初入弦。碧紗窗下水沉煙。棋聲驚晝眠。

微雨過，小荷翻。榴花開欲然。玉盆纖手弄清泉。瓊珠碎卻圓。

——蘇軾《阮郎歸·初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