耿春杰,寇曉麗,黃俊會,李增剛,馮曉英,尹志輝
(1.邢臺市第三醫院,河北 邢臺 054000; 2.河北省中醫藥科學院,河北 石家莊 050031)
白癜風是臨床常見色素脫失性皮膚黏膜病,以局限性或泛濫性色素脫失為主要特征,毛囊或皮膚黑素細胞內酪氨酸系統功能退化、喪失是導致發病的主要原因。隨著社會經濟發展,白癜風發病率呈逐年上升趨勢[1-2]。相關資料顯示,白癜風以青壯年較為多見,但沒有特定發病群體及發病位置,任何年齡、皮膚部位均可發生,且多發于頸部、顏面部、手背等暴露部位,目前臨床尚無完全根治的方法,且治療較為困難,對患者生活質量及心理狀態造成嚴重影響[3-4]。本病發病機制尚未明確,但易于診斷。相關研究顯示,精神、遺傳及神經內分泌、自身免疫等因素均對白癜風發生發展產生作用,但更多研究認為,自身免疫性疾病在發病過程中起到重要作用。隨著中醫不斷發展,中藥在臨床多種疾病治療中得到廣泛應用[5-6]。為尋求更加安全有效的治療方式,觀察以清熱涼血法、加味烏藜消白湯聯合治療白癜風患者,對硫酸脫氫表雄酮(Dehydroepiandrosterone sulfate,DHEA-S)、攝食抑制因子(Nesfatin-1,NSF-1)、甲狀腺球蛋白抗體(Thyroglobulin antibody,Anti-TG)水平的影響進行研究。
1.1 一般資料 選取2019年1月至2020年11月在邢臺市第三醫院收治的白癜風患者146例,按隨機數字表法分為單藥組73例,男性35例,女性38例;年齡18~53歲,平均(35.5±14.8)歲。聯合組73例,男性33例,女性40例;年齡20~52歲,平均(36.1±13.5)歲。所有受試患者基線資料均衡完整,具有可比性。患者簽署知情同意書,并獲得本院倫理委員會批準。
病例納入標準:所有患者均符合失眠健忘、頭暈耳鳴、舌質紅、少苔、脈細弱等中醫癥候診斷標準[7]。排除標準:①病例資料不全;②合并心、肝、腎等重要器官功能不全者;③患有自身免疫系統、血液系統疾病者;④伴有內分泌疾病者;⑤近1個月內使用過糖皮質激素、免疫抑制劑、性激素者;⑥妊娠期、哺乳期婦女;⑦精神疾病、溝通障礙者。
1.2 治療方法
1.2.1 單藥組:采用加味烏藜消白湯對單藥組患者進行治療。烏藜消白湯方劑由甘草6 g,紅花、黃芩各10 g,赤芍、丹參、紫草、補骨脂、女貞子、制何首烏、菟絲子、旱蓮草、紫蘇葉各15 g,白蒺藜30 g組成。根據患者癥狀不同加減藥物。所有藥物熬制前于水中浸泡0.5 h,加水400 ml文火熬制90 min,煎湯代水飲,200 ml/次,每日1劑,分早晚兩次服用,20 d為1個療程。
1.2.2 聯合組:在單藥組治療基礎上結合清熱涼血法對患者進行治療。清熱涼血法方劑由生地5 g,茜草、丹參、丹皮、白鮮皮各10 g,赤芍12 g,紫草根15 g,馬齒莧30 g組成,根據患者癥狀不同加減藥物。所有藥物熬制前于水中浸泡0.5 h,加水400 ml文火熬制90 min,煎湯代水飲,200 ml/次,每日1劑,分早晚兩次服用,20 d為1個療程。所有患者連續治療兩個療程。
1.3 觀察指標
1.3.1 中醫癥候評分:失眠健忘、頭暈耳鳴或腰膝酸軟,按無、輕、中、重度分別計為0、2、4、6分,其余次癥按照無、輕、中、重度分別計為0、1、2、3分,中醫癥候總分=主癥得分+次癥得分。對兩組患者中醫癥候總分及主癥得分進行比較。
1.3.2 雙抗夾心酶法檢測腫瘤壞死因子-α(TNF-α)、白介素(IL-6、IL-33)、攝食抑制因子(NSF-1)水平:于治療前、治療后40 d清晨空腹抽取受試患者6 ml靜脈血,要求血液標本無脂血和溶血,置于無抗凝劑試管中,2000 r/min離心處理20 min,分離上清,-20 ℃下保存待檢。將血清樣本混于1%BSA的PBS溶液中稀釋為工作濃度,96孔板中加入100 μl/孔,覆蓋潔凈粘條,4 ℃孵育過夜。去除孔內抗體,TBST溶液重復洗滌,加入200 μl 1% BAS的PBS溶液封閉反應2 h,洗滌拍干。將96孔板中多余板條移除,在第1列中加入100 μl標準品,剩余的96孔板中加入100 μl樣品,覆蓋潔凈粘條,常溫孵育2 h。洗滌反應板拍打除去多余緩沖劑,每孔內加入TNF-α、IL-6、IL-33、NSF-1二抗,覆蓋粘條,常溫下孵育2 h,洗滌反應板,加入100 μl底物溶液,粘條覆蓋,常溫孵育40 min,加入50 μl顯色液/孔,孵育45 min,加入50 μl中止液。酶標檢測儀450 nm處讀取A值,計算TNF-α、IL-6、IL-33、NSF-1濃度。ELISA試劑盒均購自上海淳麥生物科技有限公司。
1.3.3 化學發光法檢測Anti-TG水平:將待測血清統一取出溶化后進行檢測,每份標本凍融1次。采用羅氏E411全自動化學發光免疫分析儀及配套試劑盒(購自瑞士羅氏公司)對血清Anti-TG水平進行檢測,采用盲法、復孔測定。
1.3.4 抑郁、焦慮評分比較:采用漢密爾頓抑郁量表(Hamilton depression rating scale,HAMD)[8]、漢密爾頓焦慮量表(Hamilton anxiety rating scale,HAMA)[9]評估患者心理焦慮、抑郁狀況,HAMD評分、HAMA評分均為4個等級。HAMD評分:嚴重抑郁癥>35分;一定患有抑郁癥為21~35分;可能患有抑郁癥為8~0分;無抑郁癥<8分。HAMA評分:嚴重焦慮癥>30分;患有一定焦慮癥23~30分;可能患有焦慮癥8~22分;無焦慮癥<8分。HAMD評分、HAMA評分與心理狀況呈正比。
1.4 療效標準 顯效:白癜風癥狀消失、肝功能恢復;有效:臨床癥狀好轉,體征逐漸好轉;無效:臨床體征無明顯改善甚至加重。總有效率=(顯效+有效)例數/總例數×100%。
1.5 統計學方法 采用SPSS 15.0統計學軟件進行分析。計數資料以[例(%)]表示,采用卡方檢驗;計量資料以均數±標準差表示,用t檢驗。P<0.05表示差異具有統計學意義。
2.1 兩組患者治療前后中醫癥候評分比較 見表1。兩組治療前主癥評分及中醫癥候總分比較,差異無統計學意義(P>0.05);治療后,與單藥組相比,聯合組中醫癥候評分主癥評分及中醫癥候總分較低,差異具有統計學意義(P<0.05)。

表1 兩組患者治療前后中醫癥候評分比較(分)
2.2 兩組患者治療前后血清TNF-α、IL-6、IL-33水平比較 見表2。兩組患者治療前血清TNF-α、IL-6、IL-33水平比較,差異無統計學意義(P>0.05);治療后,兩組患者血清TNF-α、IL-6、IL-33水平均降低,且聯合組水平均低于單藥組,差異具有統計學意義(P<0.05)。

表2 兩組患者治療前后血清TNF-α、IL-6、IL-33水平比較
2.3 兩組患者治療前后血清DHEA-S、NSF-1、Anti-TG水平比較 見表3。兩組患者治療前血清DHEA-S、NSF-1、Anti-TG水平比較,差異無統計學意義(P>0.05);與單藥組相比,聯合組治療后血清DHEA-S水平升高、NSF-1、Anti-TG水平均降低,差異具有統計學意義(P<0.05)。

表3 兩組患者治療前后血清DHEA-S、NSF-1、Anti-TG水平比較
2.4 兩組患者治療前后HAMA、HAMD評分比較 見表4。兩組HAMD、HAMA評分治療前比較,差異無統計學意義(P>0.05);治療后,與單藥組相比,聯合組HAMD、HAMA評分均較低,差異具有統計學意義(P<0.05)。

表4 兩組患者治療前后HAMA、HAMD評分比較(分)
2.5 兩組患者臨床療效比較 見表5。與單藥組相比,聯合組患者臨床治療有效率略高,差異具有統計學意義(P<0.05)。

表5 兩組患者臨床療效比較[例(%)]
白癜風作為自身免疫性疾病,在發病過程中多伴有橋本甲狀腺炎、甲狀腺機能亢進、減退及銀屑病等多種自身免疫性疾病,對患者生活質量造成影響[10-11]。目前,臨床尚未有根治方法,多以藥物干預為主,雖可有效緩解病情發展,但無法達到預期療效。隨著傳統中醫不斷發展,中醫藥廣泛應用于臨床多種疾病[12-13]。
我國傳統中醫對白癜風沒有明確診斷,但在白癜風治療方面具有一定優勢。中醫的“久病必瘀”之說,認為白癜風無論是何病因,以血瘀阻絡,肌膚失于榮養而色白為最終表現[14]。相關研究顯示,中藥具有調氣活血、補肝益腎的作用,對白癜風癥狀具有良好地改善效果。中藥治療雖然過程緩慢,但可以做到對癥下藥,達到固本培元、治標治本之效,且中藥治療安全性、有效性更高[15-16]。清熱涼血法方劑由茜草、丹皮、丹參、赤芍、生地、馬齒莧、白茅根、紫草根組成,茜草、白茅根活血化瘀;丹參、赤芍、紫草根具有清熱解毒之效;馬齒莧可涼血解毒清熱。烏藜消白湯方劑由制首烏、丹參、補骨脂、刺蒺藜、菟絲子、旱蓮草、赤芍、紫草、紫蘇葉、女貞子、甘草組成,菟絲子、制首烏、女貞子、補骨脂為君藥,具有益精血、滋補肝腎、壯根本、烏須發效果;紫草、丹參、旱蓮草、丹參為臣藥,可有效抑制君藥過熱之性;紫蘇葉、刺蒺藜能夠祛風瀉熱,輔以臣藥調節血氣,使君藥補而不滯。諸藥合用益中有泄、補中有通、祛瘀生新、調和氣血、榮膚祛白之功效。本文研究結果顯示,采用清熱涼血法聯合加味烏藜消白湯對白癜風患者進行治療,患者中醫癥候評分降低,治療效果顯著。
相關研究顯示,白癜風的發生發展與自身免疫功能紊亂具有密切關系[17]。TNF-α由多種細胞分泌生成,其通過激活受體對細胞凋亡產生重要作用。相關研究顯示,TNF-α對黑素細胞凋亡途徑具有影響作用,其水平在白癜風發生發展過程中發揮重要意義。同時研究指出,TNF-α的增加對黑素細胞增殖具有抑制作用,使酪氨酸酶活性降低[18-19]。IL-33屬于雙重功能細胞因子,主要表達于內皮細胞,當細胞受損后,其水平呈異常升高。同時其可作為細胞內核因子抑制調節轉錄,也可與相關受體結合,參與促炎癥反應。而IL-6作為參與機體炎癥反應及抗感染防御機制的重要因子,對中性粒細胞吸附黑素細胞具有促進作用,造成黑素細胞受損[20-21]。本文研究結果顯示,采用清熱涼血法聯合加味烏藜消白湯對白癜風患者進行治療,有效抑制機體炎癥反應。此結果提示,中藥聯合治療可降低白癜風患者TNF-α、IL-6、IL-33水平,抑制炎性反應,減輕黑素細胞受損,促進疾病轉歸。
臨床實踐表明,內分泌疾病與白癜風的發生具有一定相關性。DHEA屬于甾體類物質,通常以DHEA-S形式分布于血液循環中,是血液循環內含量最高的類固醇激素,在多種生理、病理過程中均有參與,可促進機體多種代謝[22]。黃珍等[23]研究表示,DHEA-S水平在白癜風患者中明顯高于健康人,導致Th1-Th2免疫失衡,造成白癜風皮損。NSF-1由激素原轉化酶裂解產生,參與能量穩定及食物攝入調節。資料指出,NSF-1作為分泌蛋白,通過影響患者情緒,激活下丘腦黑皮質素信號通路,導致黑素細胞生成減少,從而誘發白癜風[24]。糖尿病、甲狀腺疾病、銀屑病等多種自身免疫性疾病與白癜風具有相關聯系,而甲狀腺功能紊亂作為白癜風患者常見疾病,其發病率是非白癜風患者的3倍左右,甲狀腺抗體異常發病率約為5倍。因此檢測Anti-TG水平可幫助判斷白癜風患者是否伴有甲狀腺疾病,且在女性及散發型白癜風患者中效果更為突出[25-26]。本文研究結果顯示,采用清熱涼血法聯合加味烏藜消白湯對白癜風患者進行治療,血清DHEA-S水平升高、NSF-1、Anti-TG水平降低,說明二者聯合治療效果顯著。
綜上所述,采用清熱涼血法聯合加味烏藜消白湯對白癜風患者進行治療,患者中醫癥候評分降低,有效減輕炎癥反應,提高自身免疫能力,改善心理狀態,安全性有效性更高,為臨床治療白癜風提供一定參考依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