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見人愛的小精靈

本刊綜合

你知道企鵝的生日嗎？如果不知道，那我來告訴你——4月25日是世界企鵝日，在那一天，人類隆重地為它們慶祝生日。

為什么將4月25日定為世界企鵝日？這里面可是大有講究的喲。

麥克默多站的科學家經過長期觀察發現，企鵝走起路來一搖一擺，邁著八字步，看起來懶懶散散的，但在每年的4月25日，阿德利企鵝都會從這里向北遷徙，準時參加邀約。為了記錄這一現象，企鵝愛好者便把這一天定為世界企鵝日，這就是企鵝生日的來歷。

企鵝是動物界鳥綱企鵝目鳥類的統稱，共有18種。帝企鵝、王企鵝、阿德利企鵝、金圖企鵝、帽帶企鵝是它們中的“佼佼者”。絕大部分生活在南半球，只有加島企鵝生活在赤道附近的加拉帕戈島上。

為了適應水下捕食，企鵝的羽毛進化得比較短，這樣可以減小阻力。它們游泳的速度可達每小時30千米，一般時速在10千米左右。

大多數企鵝1年繁殖1次，王企鵝3年2次，南非企鵝、洪堡企鵝和加島企鵝則是1年2次。環境惡劣時，加島企鵝可能不繁殖。帝企鵝和王企鵝一次產蛋1枚，其他的企鵝可產蛋2枚。

企鵝并不都生活在南極，所以不同種類的企鵝御寒能力大不一樣。在極寒冷的情況下，陸地上的企鵝會抱團取暖，或通過移動來改變在群體中的位置。每只企鵝有各自最適宜的溫度范圍，一旦超出這個溫度范圍，生活便會受到影響。

盡管企鵝看上去不像鳥：翅膀變成了鰭狀肢，身體呈流線型，但幾乎全身覆蓋羽毛，長著尖尖的喙，采用卵生的方式繁殖。這些又都告訴我們，企鵝是鳥，是不會飛的鳥。

企鵝大都生活在南半球，但也有例外。如洪堡企鵝生活在溫帶地區，而加島企鵝的生長地更是靠近赤道。

企鵝喜群棲，一群往往有幾百只、幾千只甚至上萬只。它們性情憨厚，樣子呆萌，惹人喜愛。

黑白分明的“燕尾服”是企鵝的標配。小企鵝成年后就會脫下出生時的羽絨衣，換上這身紳士裝。成年企鵝每年換一次毛，歷時2～4周。這時，企鵝不能下水，模樣也會變丑，所以常常自卑地躲到一邊，顯得郁郁寡歡。

企鵝喜歡吃磷蝦、小魚，有時捎帶烏賊、甲殼類動物。它們是捕獵高手，動作之迅速令人瞠目。人類觀察發現，阿德利企鵝看到可口的美食會頻繁地晃動頭部，以每秒鐘2只的速度持續吞食。帝企鵝潛水捕食可在水里待上20分鐘，一次捕獲至少6條魚。

企鵝的棲息地因種類和分布區域不同而不同，喜歡過集體生活。它們在繁殖期間返回出生地，銜石筑巢生育后代。

由于雙腳又短又小，為減少體能消耗，企鵝走得很慢，一搖一擺甚是滑稽。但遇到危險或需要加速前行時，它們會就地臥倒，腹部著地，舒展雙翅，在冰雪上匍匐滑行。到了水中，游泳技術好生了得，一眨眼就不見了。

企鵝奉行“一夫一妻制”。曾有生物學家花10多年的時間對近千只企鵝觀察研究，發現80%以上的企鵝始終維持原配。他還確認有一對企鵝共同生活了11年。

企鵝常用對歌的方式求偶，唱歌時還做出有趣的動作——一會兒扇動翅膀，一會兒昂起頭。

阿德利企鵝求偶的方式尤其特別。雄企鵝求愛前要先挑選一些在冰天雪地的南極很難找到的卵石作見面禮，找不到就想方設法去鄰居家偷，求偶季節一到，便把卵石虔誠地獻給雌企鵝，然后后退幾步在一旁看著。只要雌企鵝認可，雄企鵝就屁顛屁顛地用卵石在背風處圍出一個洞房，開始幸福的產卵育兒的新生活。

香港《明報》2016年3月10日報道，2011年的一天，里約熱內盧的退休漁民佩雷拉在海邊散步，發現一只渾身油污的麥哲倫企鵝趴在礁石間奄奄一息，便把它帶回家清洗羽毛，給它喂食。1周后見它恢復了體力，佩雷拉才送它重返大海。

沒想到次年6月，這只企鵝竟獨自回來了。“不過它沒走，而是留下來和我一起待了10個月，等換了毛才離去。”佩雷拉說道，“人們都說它不會再回來了，可4年來，它每年都回來探望我，6月來，次年2月走。”佩雷拉還給這只企鵝取名“丁迪姆”。

生物學家保羅親眼見過丁迪姆見到佩雷拉就像小狗一樣搖尾巴、發出愉快叫聲的情景。

麥哲倫企鵝一般在巴塔哥尼亞海岸繁殖，距漁夫居住地8000千米。

前幾年巴西媒體曾報道，有一天，在巴西特大城市里約熱內盧的海邊，出現了一群不速之客一一麥哲倫企鵝，戲水的游客心生憐憫，將它們送到收容中心。有幾只企鵝胃口好得不得了，1分鐘就吃掉了2千克鮮魚。

身材嬌小的麥哲倫企鵝生長在南極，怎么會跋涉數千千米來到巴西？保育專家推測：一是可能漁民濫捕，破壞了企鵝的生物鏈，企鵝不得不遠走他鄉;二是全球變暖擾亂了洋流，使企鵝迷失了方向，誤打誤撞來到巴西。保育人員說，巴西海灘每年都會出現成百上千的死企鵝，海上的數量更多。

廣闊無邊的南極大陸是片白茫茫的冰雪原野，地面上什么標志都沒有，企鵝為啥從不迷路？

科學家做過一個實驗，從企鵝的出生地抓了5只企鵝，在其身上做好標記，然后用飛機送至1500千米以外的海峽的5個不同的地點釋放。10個月后，這5只企鵝不約而同地返回故鄉。

另外一個實驗是在烏云蔽日時放走5只企鵝，它們一時似乎拿不定主意，在原地兜圈子。而在清晨6時放走它們時，太陽在它們的右邊，它們全都面向正北方。12時過后，太陽慢慢移到它們的左邊，它們卻不受影響，依然面向北方前行。

人們迄今還納悶，企鵝靠什么校正航向而不迷路呢？

南極和北極位于地球兩端，皆是氣候酷寒、終年冰雪覆蓋之地。然而南極有企鵝，卻不見北極熊，而北極有北極熊，卻不見企鵝。這是為什么？

科學家認為，熱帶的氣溫和溫暖的水流形成了一道物理屏障，阻擋了南極企鵝向北遷移，這是北極沒有企鵝的歷史原因。

從現實來看，南極是塊獨立的陸地，被寬廣的海洋包圍，那里只有一些原始的昆蟲和苔蘚類植物，沒有大型草食動物，更沒有大型肉食動物。這就給企鵝提供了一個得天獨厚的生產和棲息的環境，企鵝才得以在此繁衍生息。如果人為地將企鵝遷往北極，在天敵環伺的環境中，企鵝斷無存活的可能。

每年冬天，在白茫茫的南極冰面上，總會有一大群雄企鵝并排而立，連續60多天不吃不喝，這是怎么回事？

原來，這是雄企鵝們在履行自己的神圣使命一一孵蛋。雌企鵝產蛋后，將蛋交給自己的丈夫，然后奔向大海深處覓食，以恢復產卵期消耗的大量體能。雄企鵝則擔負起迎接新生命的任務，它們站立著，彎著脖子低頭細心照看著藏在自己腳面上、用羽毛嚴嚴實實覆蓋著的“掌上明珠”，一站就是兩個多月。

雄企鵝孵蛋期長，體重一般會減輕45%。好在絕食之前，它們做好了充分準備，捕食大量魚蝦，儲存了好幾層類似鯨脂的脂肪層。孵蛋時，它們通過燃燒脂肪維持絕食期間的體能消耗。

企鵝是一種古老的物種。科學家在新西蘭威馬奴企鵝化石區發現的企鵝化石，揭開了企鵝演化的序章。根據對企鵝化石的研究發現，這些化石的形成年代距今約6200萬年，那時的企鵝身高1米左右，雙翅已經高度退化。

19世紀初，人類實施了一場針對企鵝的大規模殺戮，從澳大利亞的麥夸里島開始。當時，這個島嶼附近有許多海豹和企鵝活動，人們絡繹不絕地前來捕獵，以提取“鯨脂”。

在人類的瘋狂獵殺下，附近的海豹數量減少了70%。后來，人們又盯上了王企鵝和皇家企鵝，首當其沖的是王企鵝。盡管王企鵝的出油量并不理想，但人們仍樂此不疲，致使麥夸里島的企鵝越來越少。1919年澳大利亞政府終于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叫停了這場殺戮，但至少有上百萬只企鵝成了人類貪婪的犧牲品。

20世紀60年代，多國共同簽署了一系列條約保護企鵝，人類為提取油脂而捕殺企鵝的活動幾乎停止，但遺憾的是，人類對企鵝的傷害并沒有停止。

企鵝是一種極有觀賞價值的鳥類，大部分生活在人跡罕至的地區，更加吊足了人們的胃口。世界上大多數海洋動物館里都有它們的倩影。捕捉它們和長途運送它們，必然對它們造成傷害。

企鵝的主要食物是海洋魚蝦，而人類對海洋魚類的捕撈從未停止過，尤其是一些相當規模的商業捕撈，直接導致企鵝棲息地附近海域的魚類滅絕性地減少，使企鵝的食物嚴重匱乏，威脅到它們的生存。比如麥哲倫企鵝所在的福克蘭群島從20世紀80年代就盛行商業捕魚，短短10年，麥哲倫企鵝的數量減少了20%。

隨著人類對石油資源需求的增長，原油海運亦發展迅猛。在運輸途中一旦發生原油泄漏，就會不可避免地大面積污染海面，導致大量海洋生物被污染致死。有資料表明，僅阿根廷海域，每年因原油污染而死亡的麥哲倫企鵝就多達4萬只。

《全球變化生物學》在2020年發布的一項研究成果讓人們十分揪心，如果我們現在不采取有力行動，遏止全球變暖，那么到2100年南極洲的帝企鵝數量至少會減少81%，而且難以逆轉，整個物種瀕臨滅絕。

南極洲是迄今地球上唯一沒有過人類文明的地區，有著一望無際的白色大陸。如果說北極熊是北極的象征，那么企鵝則是南極的圖騰。

企鵝有眾多大家耳熟能詳的頭銜，如南極原住民、動物界的萌寵、環保代言明星……美國有線電視新聞網（CNN）做過一個經評選產生的全球20種最萌野生動物榜單，企鵝之名赫然在列。

眼下企鵝雖遠離喧囂的現代文明，卻又受制于它。世界自然基金會發布的《南極企鵝與氣候變化》報告指出，全球變暖導致企鵝面臨生存危機。

2020年2月，南極洲西摩島測得有記錄以來的最高溫度20.75℃，這是南極首次突破20℃ 大關。

絕大多數企鵝不喜歡熱天氣，只有在寒冷的氣候中，它們才會快樂。因此，帝企鵝不得不遷徙。倘若溫室氣體仍然按目前的頻率排放，到本世紀末，大約將有110萬對帝企鵝會遠走他鄉，直至悄然消失。

最近的科學研究表明，南極帽帶企鵝的數量與1971年測得的數據相比幾乎減少了77%，原因是餓死的。

磷蝦是大量海洋生物的食物。一只胃口好的企鵝一餐能吃大約一斤半磷蝦。近些年，南極升溫速度超過全球平均水平的5倍，海冰較30年前減少了近40%，造成南極磷蝦數量銳減。磷蝦少了，意味著企鵝的食物少了。為了填飽肚子，企鵝不得不冒更大的覓食風險，游得更遠，潛得更深，這對企鵝的捕食和育兒極為不利。

如果人類還不采取有力措施，盡快實現《巴黎協定》的規定，將氣候升溫控制在1.5℃以內，那么包括帝企鵝在內的眾多物種或難逃滅絕的命運。

氣溫升高超過1.5℃的后果是嚴重的：珊瑚礁的數量下降70%～90%;北極會每10年經歷一兩次無冰的夏季;破壞全球陸地約13%的生態系統，許多昆蟲、動植物可能消失;導致海平面上升26厘米～77厘米，沿海地區數千萬人的生計受影響;陸地上出現更多酷熱天氣，東亞和北美東部出現更多極端風暴……這些或許是各國控制全球氣候變暖的初衷，因為每一點的額外升溫，帶給人類的都是災難。

企鵝的數量危機只是氣候變化的冰山一角。溫室氣體過量排放已然對地球的生態系統造成了嚴重破壞。

人類如果能下大氣力做到氣候升溫不過線，若干年后，我們或許還能看到一望無際的雪原，看到美麗的自然景色，以及南極精靈——企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