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 力
(武漢輕工大學 管理學院,湖北 武漢 430023)
近年來,隨著鄉村振興戰略的實施,農業供給側結構性改革的推進,以及各項惠農政策的出臺,我國農村居民收入持續穩定增長,消費水平有了明顯提高,但城鄉居民消費差距仍然較大,制約著我國經濟的協同健康發展。因此,促進農村居民消費結構的優化升級,增強農村居民消費對經濟增長的貢獻,對于我國經濟的高質量發展意義重大。
消費問題一直是學術界研究的熱門話題,國內學者主要從收入結構、收入的性質或來源、城鄉收入差距、收入的空間分布、城市化等視角進行研究,研究結果表明,我國農村居民的消費具有很強的示范效應和棘輪效應[1]。這意味著我國農村居民消費行為具有很強的可塑性,適當的措施能夠起到很好的消費刺激作用,并能夠通過合理的引導促進消費結構的優化升級。
2018年,湖北農村居民人均可支配收入14 978元,居全國第8位,農村居民收入較高。本文基于ELES模型,對湖北省農村居民消費結構進行實證研究,深入分析農村居民消費特點和消費現狀,分析其消費需求變化及規律,在此基礎上提出相關參考建議。
根據《湖北省統計年鑒》數據,計算得出湖北省農村居民家庭恩格爾系數(即食品支出占家庭總消費支出的比重),其走勢如圖1所示。湖北省農村居民家庭恩格爾系數整體上呈下降趨勢,且下降幅度較大,從2001年的51.92%下降到2018年的28.17%。從2017年開始,恩格爾系數下降至30%以下。恩格爾系數的不斷降低,表明農村居民生活水平的不斷提高,這主要得益于農民收入的不斷增長。湖北省通過不斷強化和完善惠農強農富農政策體系,深化農村土地制度改革,完善承包地“三權”分置制度,堅持農業農村優先發展,推動城鄉融合發展,轉變農業發展方式,促進農業經濟結構不斷優化,實現農民不斷增收,從而促進農民消費逐漸由生存型向發展型和享受型轉變。

圖1 2001-2018年湖北省農村家庭恩格爾系數走勢
根據《中國統計年鑒》的分類,家庭消費支出分為食品、衣著、居住、家庭設備及用品、醫療保健、交通通信、文教娛樂及其他支出,每類消費支出占總消費支出的比重即為消費結構。由圖2、圖3可知,食品在總消費支出中所占比重最大,其下降幅度也最大,從2001年的51.92%下降到2018年的28.17%,下降了23.75個百分點,表明農村居民生活水平顯著提高。居住逐漸成為第二大消費支出,說明隨著收入增長,農村居民越來越注重居住環境改善,這符合我國人民對于住房的傳統觀念。交通通信支出比重上升幅度最大,由5.34%上升到13.86%,上升了8.52個百分點,說明科技不斷發展與普及,農村居民日常生活已離不開科技產品。醫療保健比重的上升幅度次之,表明人們越來越關注身體健康。文教娛樂呈先下降后上升的趨勢,這是由于義務教育的全面推廣以及國家對教育的投入和補貼政策,使得教育投入在2013年之前呈下降趨勢,而2013年以后的上升,是由于隨著收入的進一步增長,農村居民更加注重文化素質的培養以及精神文化的追求。而衣著、家庭設備及用品及其他消費支出一直以來都不是消費的重點,說明農村居民與城市居民消費的層次還是存在一定差距,農村居民對于品牌、潮流等多樣化需求不明顯。總體來看,湖北省農村居民家庭的消費層次有所提升。

擴展線性支出系統模型(extended linear expenditure system,ELES) 由英國經濟學家Lluch于1973 年提出,是目前國內外常用的用于分析居民消費結構的計量經濟模型[2]。通過ELES模型是能夠有效預測消費結構的變動[3],其表達式為:
(1)


(2)
公式(1)可表示為:
PiXi=αi+βiY+εi
(3)
式中,αi、βi為待估參數,采用普通最小二乘法(OLS)可求得,εi為隨機誤差項。
對公式(2)兩邊求和,可得:

(4)
可以求出購買各類商品的基本支出總額。將公式(4)代入公式(2),可得:
(5)
可求出各商品的基本需求支出額。同時可計算出各種商品的需求收入彈性。計算公式如下:

(6)
本文選取《湖北省統計年鑒》2001-2018年湖北省農村居民八類消費項目的支出數據以及年人均純收入, ELES模型參數利用stata15.0進行估算,估算結果(見表1)。
由表1可知,F統計量在1%顯著水平下通過檢驗,模型的整體效果較好, 表明湖北省農村居民人年均收入對各類商品消費的影響是顯著的。由t值可知,所有項目對應的βi估計值也在1%水平下顯著。經檢驗,模型不存在一階自相關問題。從決定系數R2看,除文教娛樂項目R2為88.95%外,其他各類商品的R2均大于92%,說明居民消費結構模型擬合優度高。

表1 2001-2018年湖北省農村居民消費結構ELES參數估計結果
邊際消費傾向,反映了居民的消費偏好[4],即新增的收入人們傾向于投入哪些消費項目。表1中的βi值就是農村居民對第i類商品的邊際消費傾向。由表1可知,湖北省農村居民8項消費項目的邊際消費傾向均大于0,說明收入的上漲會帶動各類消費項目需求的增加。其中,食品支出的邊際消費傾向最高,這是因為隨著購買力的提高,農村居民越來越追求食品的品質提升,傾向于食品的投入是為了提高食品質量,或者為了滿足對于食品多樣化的需求。這意味著湖北省農村居民的消費層次需要進一步提升,結構尚待進一步優化。居住的邊際消費傾向排第二位,表明湖北省農村居民傾向于居住環境的改善,這也從側面反映了湖北省農村居民住房方面的經濟負擔和壓力較大,對其投入過多會擠壓其他更高層次消費項目的投入,阻礙消費結構升級。再者是交通通信和醫療保健,表明隨著科技進步和觀念的轉變,人們的生活方式發生改變,也更加注重自身的健康。以上分析表明,食品、居住、醫療保健及交通通信是湖北省農村居民的重點消費領域。
需求收入彈性(η)反映了需求對于收入變化的敏感程度[5]。根據公式(6)及相關數據,可計算出各項消費項目的需求收入彈性,如表2所示。

表2 2001-2018年湖北省農村居民各項消費的需求收入彈性表
由表2可知,2001-2018年湖北省農村居民各項消費項目的需求收入彈性均為正值,表明農村居民對各類商品的需求量隨收入的提高而增加。在各項生活消費支出中,食品的收入彈性始終都是小于1說明農村居民對食品消費的增長率低于收入的增長率。衣著、交通通信、文教娛樂的需求彈性在2017年都是大于1的,而從2018年開始小于1,說明隨著生活水平的進一步提高,這幾項消費項目已經逐漸轉變為必需品。而居住、家庭設備及用品、醫療保健需求收入彈性始終大于1,隨著收入的增長,農民會加大對改善居住環境和生活品質以及個人身心健康等方面的消費投入。并且這幾項消費的需求收入彈性呈下降趨勢,表明湖北省農村居民消費結構的不斷優化。
(1)2001-2018年,湖北省農村居民消費支出構成中,食品支出所占比重依然最大,但有大幅下降,農村居民消費結構整體表現為由生存型消費向發展型和享受型消費轉變的趨勢,目前湖北省農村居民消費水平得到很大的提高。
(2)邊際消費傾向排名前4位的依次是食品、居住、交通通信、醫療保健,表明湖北省農村居民消費結構雖有所改善,但食品依然是消費的重點,消費結構有待進一步優化。
(3)農村居民收入彈性總體較高,表明比起儲蓄,湖北省農村居民更愿意消費。
基于上述結論,提出如下建議:
(1)進一步促進農民增收,增強消費能力。影響消費結構的因素很多,其中最主要的是收入,提高收入水平能夠有效促進消費結構升級[6]。隨著收入水平的提高,消費者就有了更強的購買力,從而能夠在基本需求得到滿足之后,有更多的剩余收入投入到享受型和發展性消費項目,從而促進消費結構的優化升級。①重點發展優勢產業和特色產業,著力打造農產品品牌,提升農產品附加值,提高農村居民家庭經營性收入;②大力發展鄉鎮企業,為農村居民提供更多的就業渠道與崗位,合理引導農村剩余勞動力就業,并加大培訓力度,促進其更好就業,從而提高農村居民家庭工資性收入;③鼓勵農民工等人員返鄉創業,加大創業扶持力度,培育家庭工場、手工作坊、鄉村車間,實現鄉村經濟多元化,拓寬農民增收渠道。
(2)多方位采取措施降低農村居民居住消費負擔。隨著收入提高,農村居民越來越重視居住環境的改善,而住房的新建和改擴建成本高,在有限的可支配收入中,去除居住所耗費的資金,剩余可用于其他消費項目的可支配收入大大減少,擠壓了更高層次項目的投入。①完善農村住房保障制度,切實保障中低收入農戶住房要求;②加大農村配套設施投入力度,改善農村人居環境;③拓寬農村居民住房融資渠道,充分發揮金融機構對農村居民住房建設的支持力度,提高農村居民住房支付能力,降低僅利用資金新建及改擴建住房的壓力。
(3)營造良好的消費環境,刺激消費。加大農村地區水電路氣、信息等基礎設施建設和改造力度,推進新農村建設,優化消費環境,促進交通通訊等消費。推動電子商務向廣大農村地區延伸覆蓋,并加強補貼力度,鼓勵、支持和規范電子商務企業在廣大農村市場發展,利用現代營銷網絡體系,讓農村居民享受更便捷、更高效的購物體驗,激發農村居民消費潛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