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人一廚一狗

“我是來自科摩羅的葉輝輝……”

“科摩羅在哪兒？我還沒有去過。”

2019年7月，在“20分鐘”分享會上，我剛開口做自我介紹，就被任總打斷了。

科摩羅在哪兒？6年前，我也跟任總一樣，發(fā)出了這樣的疑問。沒想到6年后，這個我曾經(jīng)一無所知、自認永不會有交集的印度洋島國，竟然會成為我生命中最無法割舍的一部分。

但其實說起來，我剛到科摩羅時，一切并不如我想象的那樣，或者說，剛來我就后悔了……

我與世界“失聯(lián)”了

2013年年底，我第一次來到科摩羅。那時我24歲，剛進華為工作不到一個月。

我是和一位交付的同事一起去的，從機場出來，坐上當?shù)厮緳C開的皮卡，前往宿舍。透過車窗，我看到道路兩邊都是破敗的建筑和街道，隱隱感覺不妙。

來華為之前，我在西非的科特迪瓦工作過兩年，一位在華為工作的朋友極力勸說我過來，說我來華為肯定會大有作為。來到華為后，我的第一站是馬達加斯加辦事處，待了不到20天，領導對我說，華為之前在科摩羅耕耘多年的海底光纜項目，最近重新啟動了，希望我這個客戶經(jīng)理去支撐。

“科摩羅在哪兒？”這是我第一次聽說這個國家，經(jīng)過領導介紹，我才知道它位于非洲大陸與馬達加斯加島之間，是一個人口只有80萬的島國。當?shù)亟?jīng)濟落后，基礎設施很差，這個海底光纜項目意義非常重大，有望改變科摩羅“與世隔絕”的狀態(tài)。

我毫不猶豫地答應了。一方面我覺得自己剛來不久，產(chǎn)品知識和經(jīng)驗沒有其他人豐富，而領導這么信任我，正是證明自己的好機會;另一方面，雖然對科摩羅不了解，但我有在非洲工作生活的經(jīng)驗，還自學過法語，經(jīng)受過瘧疾的折磨。看著馬達加斯加辦事處這么好的辦公條件，我還是帶著對未知國度的向往，上了飛機。

來之前，就有同事給我打預防針，說這邊條件很艱苦，每天只有一兩個小時有電，而且通信信號很差，還是ADSL（非對稱數(shù)字用戶線路）網(wǎng)絡撥號上網(wǎng)，來這邊基本就是“失聯(lián)”。我并沒有把他的話放在心上，等到了宿舍，卻發(fā)現(xiàn)自己仿佛從文明社會直接跌入原始社會了。當?shù)厮奚岷驮隈R達加斯加時的相比，簡直是天壤之別。這里的房屋看上去年久失修，設施破舊，沒有水也沒有電。我拿出手機想打個國際長途電話給國內(nèi)父母報平安，但是電話接通剛叫了一聲“媽”，就斷了。由于怕父母擔心，我接著又撥打了好幾十個電話，都打不通，只好作罷。后來我才知道，我媽那天也給我打了幾百個電話，擔心了很久，直到輾轉(zhuǎn)聯(lián)系到我的同事，確定我安全了才放心。

當時已經(jīng)是晚上七八點鐘，天已經(jīng)黑了，由于沒有電，我只能借著手機屏幕的光，摸索到床邊，準備坐下歇息。剛一坐下，只聽“轟隆”一聲，床塌了。床散架的巨大聲響驚動了我的同事還有當?shù)厮緳C，大家七手八腳地幫我把床拼起來，然后我們就出去和當?shù)氐闹袊t(yī)療隊吃飯去了。

一頓晚飯吃下來，我對科摩羅了解得更多了，心里卻更不是滋味了。我感覺之前還是過于樂觀了，現(xiàn)在我面對的是一個物資極度匱乏、基礎設施極度落后、瘧疾和登革熱肆虐的世界上極不發(fā)達的國家。缺電、缺水也就算了，由于是火山巖地質(zhì)，這個地方蔬菜和水果也極度匱乏，是一個連吃都需要發(fā)愁的國家！

我怎么來到了這樣一個國家？巨大的落差，讓我在科摩羅的第一夜輾轉(zhuǎn)反側(cè)，懊喪不已，但是當時滿口答應領導的場景還歷歷在目。唉！來都來了，先干起來吧。

金槍魚的十八種吃法

我在科摩羅的生活正式拉開序幕，首先擺在我面前的難題就是缺電、缺水。

白天還好，可以去客戶的機房蹭電蹭網(wǎng)。可是晚上回到宿舍，那一個小時的供電時間對于我來說非常寶貴，我要燒水做飯，然后洗澡。說到洗澡，就是從水窖打一桶水拎到衛(wèi)生間，用水瓢舀著澆在身上。我暗自苦笑，即便我在農(nóng)村長大，小時候也不這么洗澡。在那一個小時的時間里，我還要把手機、手電筒都充好電，然后要么躺在床上思考，要么伏案寫點東西，自己與自己對話。當深夜一個人感受著印度洋的海風，看著窗外深邃而閃爍的星空，聽著手機里播放的古典音樂，我覺得內(nèi)心格外平靜。記得有天晚上停電的時候，一位本地員工拿出吉他彈了起來，我會吹口琴，也加入了合奏，其他幾個本地的兄弟把手機的照明燈打開，跟著旋律左右搖擺，大家一起合唱，這個場景一直珍藏在我心里。

另一個難題就是食物短缺。這里還有個小趣事。出發(fā)來科摩羅的那一天，我和交付的同事在馬達加斯加機場會合，我給他帶了一份當?shù)貜N師做的盒飯當午餐，但是他沒有吃，而是把盒飯帶到了科摩羅。我當時以為他不餓，后來才知道，他來過科摩羅，知道當?shù)貨]有東西吃，特意留著的。由于這份美味太珍貴，第二天，我和同事兩個人就著這一盒盒飯，吃了兩頓。

科摩羅當?shù)厥巢膮T乏，我都能數(shù)得出來種類：當?shù)靥禺a(chǎn)金槍魚，進口過來的凍牛肉和雞肉，還有木薯、香蕉和椰子。因為極度缺乏蔬菜和水果，每次同事出差過來，都想方設法帶一些新鮮蔬菜和水果來幫我們改善伙食。記得我剛來不久，有一天一個中方產(chǎn)品經(jīng)理過來出差，帶了兩棵圓白菜，我有段時間沒有吃過這種綠葉蔬菜了，開心壞了。我們當天晚上就吃了一棵，留了一棵舍不得吃，放在了冰箱里，但是由于沒有電，天氣炎熱，這棵白菜在冰箱里放了幾天就壞掉了！我和我的同事捶胸頓足，心痛不已。

到了2014年下半年，科摩羅的業(yè)務有了起色，公司正式在科摩羅設立了辦事處，還配了一名中國廚師。因為在當?shù)兀臅r間最長的中方員工只有我一人，大家都打趣我，說我是一個擁有“御廚”的人。

廚師老王今年已經(jīng)50多歲了，是我們的貼心大哥，把我們都當成自家人一樣。他會做一手好吃的川菜，因此華為的食堂也被譽為“科摩羅最好的中餐館”。就拿金槍魚來說，老王已經(jīng)研究出18道不同的菜式了，清蒸、紅燒、醋熘、燒烤……甚至還能做出雞肉的味道，我們管這道菜叫“金槍雞”。

令我感動的是，這么多年來，老王一直堅持“留菜”的傳統(tǒng)。他和我們說，在外面吃飽了才不會想家，所以每到開飯的時間，老王都會細心觀察有誰沒能在飯點趕回來，然后他留好飯菜，菜量會多出一倍。有一次，一個剛過來交付的兄弟晚上10點多才從客戶那邊加班回來，面對著剛熱好的飯菜，他捧著飯碗，吃著吃著突然哽咽了。老王問他怎么了，他嗚咽著說，太好吃了，好吃到想哭了！

客戶成為我們親密的伙伴

2013年，科摩羅市場還長期被西方廠商壟斷，對于華為這樣一家中國ICT（信息和通信技術）企業(yè)，客戶并不買賬，覺得還是西方的產(chǎn)品最好、最先進。加之我剛來，對當?shù)貥I(yè)務和公司產(chǎn)品缺乏足夠的了解，法語水平也無法滿足華為業(yè)務場景的需求，業(yè)務開展起來非常困難。剛開始客戶的CEO（執(zhí)行總裁）都不愿意見我，有一次我在客戶門口從下午一直等到凌晨一兩點，才終于見到了他，我操著當時還不靈光的法語，夾雜著英語，希望能獲得一個坐下來談談的機會。客戶看了我一眼，搖了搖頭，就走了。我又累又餓，看著他遠去的背影，淚水在眼眶里直打轉(zhuǎn)，覺得自己太失敗了。

外部環(huán)境比較艱苦，工作也不順，這讓我壓力很大，十分迷茫和困惑，可是接下來的遭遇讓我轉(zhuǎn)變了想法。

作為一個島國，科摩羅幾個小島之間的交通工具是螺旋槳小飛機和沖鋒舟。有一天，我陪客戶乘飛機去另外一個島考察站點，途中遭遇雷暴，飛機螺旋槳一度停轉(zhuǎn)，急速下墜，我當時想可能飛機要失事了吧，幸好最后還是安全降落了，但是那種劇烈的失重感給我留下了濃重的心理陰影。所以當我再次來這個島的時候，我和同事選擇了沖鋒舟。

這一次去程很順利，客戶終于在合同上簽了字，我們的心情格外輕松。返程的時候，我們又坐上了沖鋒舟，但是剛出發(fā)不久，萬里晴空忽然烏云密布，暴風雨很快就來了。

沖鋒舟上，總共有4個人——我、我同事、一名本地婦女和舵手，我們幾個人火速把破破爛爛的救生衣套在身上，雖然也起不到救命的作用，但求個心理安慰。這是我第一次經(jīng)歷海上暴風雨，真的非常嚇人，風雨越來越大，也分不清是海水還是雨水打在臉上，我連眼睛都睜不開。我們的沖鋒舟本來就小，哪里經(jīng)受得住這么大的風浪，沖鋒舟被風浪卷著蕩來蕩去，我感覺沖鋒舟就要被掀翻了。

我們害怕極了，那位本地婦女一直在禱告，祈求神靈的庇護。我當時特別絕望和無助，心想這茫茫大海一旦掉進去，哪還有什么生還的機會？上一次飛機沒出事是走運，這一次可能躲不過去了！那一刻，我真的想哭，內(nèi)心也充滿了悔恨：我為什么要來科摩羅？這個地方這么苦不說，現(xiàn)在連小命都要保不住了！

但害怕歸害怕，我還有一絲清醒，那份重要的合同還在我手上。我趕緊把合同文件夾塞到衣服最里面，此時也只能這樣，盡力保護它不被打濕了。如今這一份合同應該在深圳坂田總部，上面泛黃的水漬就是這么來的。

幸虧暴風雨來得快，去得也快，我們的絕望和害怕沒有持續(xù)多久，烏云便散去，海面也恢復了平靜。我站在甲板上，被眼前的景象驚呆了：兩條壯美的彩虹橫跨在大海上。這是我人生中第一次看到如此壯麗的景象，我刻骨銘心地領悟到生命是如此寶貴，能掌握自己命運是多么幸運！我一定要好好把握自己的命運和未來，遇到困難就迎頭面對它！

于是，我開始改變自己。我更加努力地學習法語，每天背大量的單詞，不但把大學法語專業(yè)那幾本書全部啃完了，還纏著一個本地的兄弟練習口語。白天在客戶機房蹭電蹭網(wǎng)的時候，我也借機找客戶“偶遇”。可能自己真的有些語言天賦，不久我就可以和客戶“對上話”了！另一方面，我努力學習業(yè)務管理和產(chǎn)品知識，給客戶做宣講，上至總統(tǒng)、部長，下至工程師都聽過我的宣講。

和客戶接觸的時候，我并沒有急于推銷華為的產(chǎn)品和服務，而是首先與客戶做朋友，真誠展示通信所能帶來的改變。還記得介紹視頻會議系統(tǒng)的時候，我告訴客戶，有了這個設備及網(wǎng)絡，就可以在同一個辦公室和天南地北的人“面對面”開會，再也不用幾個小島之間來回奔波了，這讓曾經(jīng)坐沖鋒舟掉進過海里的客戶眼前一亮。另外，我們長期在當?shù)卦幸恢П镜氐木S保團隊，客戶可以隨時獲得華為的服務，這一點是其他廠商所沒有的。他們看到了華為的誠意與實力，開始與我們合作，對方的CEO后來還成為我們最親密的伙伴。

就這樣，隨著客戶對我、對華為越來越認可，我也從出差變成了常駐，于是我就成了科摩羅“唯一的華為中方員工”。這些年來，我在科摩羅經(jīng)歷了三次總統(tǒng)大選，對接過六任客戶CEO，真的是“流水的客戶，鐵打的我”。

科摩羅的網(wǎng)絡是世界上“最好”的

2014年，我們告別了之前的破舊宿舍，重新租了一棟寬敞明亮的新樓房。出于安全的考慮，我們抱了一只小狗回來，希望它可以看家護院，于是關于科摩羅、關于我的“一人一廚一狗”的趣事就傳了出去。

后來由于這條小狗過于兇猛，我們把它送給了當?shù)厝耍种匦吗B(yǎng)了兩只小土狗，一公一母。當時為了這兩個小家伙的名字，大伙兒還進行了一番“頭腦風暴”，旺財、來福、旺旺……名字五花八門。后來我拍板，就叫“收入”和“回款”，這兩個名字時刻提醒著我們奮斗的方向，一個也不能少。

說來也有趣，在“收入”和“回款”的“守護”下，科摩羅近年來業(yè)績一直不斷上升。2016年，我們團隊克服重重困難，在科摩羅這個滿是火山巖的小島上，完成國家骨干傳輸網(wǎng)的建設，這也是東南非第一個海底光纜項目。這個項目徹底改變了科摩羅與世界“隔絕”的狀態(tài)，從此與世界緊密相連。也正是這個項目的良好經(jīng)營，我們在科摩羅的成績?nèi)〉昧水斈耆A為公司全球小國業(yè)績第一。

如果說骨干網(wǎng)是高速公路，現(xiàn)在我們要打造覆蓋全島的交通線路，讓島上每一個人都能夠隨時隨地上網(wǎng)。我們隨后啟動FMC（固定網(wǎng)絡與移動網(wǎng)絡融合）網(wǎng)絡現(xiàn)代化項目，該項目從規(guī)劃、研討，到批貸、簽訂融資協(xié)議，歷時兩年，幾經(jīng)坎坷，終于在2019年年初交付。項目建成后，科摩羅將實現(xiàn)全島的2G、3G、4G網(wǎng)格覆蓋和光纖到戶，以后，在科摩羅任何一個角落上網(wǎng)，都和在國內(nèi)一樣便捷了。

但是，我們不僅僅是交付了項目，而是想客戶之所想，幫助客戶更好地贏利。比如現(xiàn)在我們通過自身的優(yōu)勢，為客戶提供商業(yè)網(wǎng)絡咨詢服務，幫助客戶增加收入。

對于我自己來說，更能夠?qū)崒嵲谠诘馗惺艿酵ㄐ牛蛘哒f是華為給科摩羅帶來的變化。科摩羅成功加入地球村，來到這里再也不會“失聯(lián)”，我可以直接與國內(nèi)家人視頻通話、發(fā)微信，隨時聯(lián)絡。科摩羅的網(wǎng)民也越來越多，大家會上Facebook交友，上YouTube看視頻，有的還自己拍視頻上傳。記得2013年我剛來的時候，大部分人都沒有手機，就算有也只是功能機，而現(xiàn)在智能手機在科摩羅國內(nèi)銷售量直線上升。我有一位剛用上智能機的科摩羅朋友，前幾天還拿著手機喜滋滋地和我炫耀：“科摩羅的網(wǎng)絡是世界上最好的！”

更重要的是，由于通信的進步，越來越多的企業(yè)和國家愿意來科摩羅投資，這極大地促進了當?shù)氐幕A設施建設，比如缺電、缺水狀況有了很大的改善，帶動了當?shù)氐慕?jīng)濟發(fā)展。前段時間我們在當?shù)夭渴鹆?.5G網(wǎng)絡，科摩羅政府要員不止一次地在公眾場合驕傲地宣告：“科摩羅是印度洋上第一個用上了4.5G網(wǎng)絡的國家！”看到客戶如此自豪，我們也從心底里感到驕傲。

如今，華為已經(jīng)成為科摩羅最受歡迎和尊敬的中國公司，我們的客戶在華為經(jīng)歷困難的時候第一時間出來力挺、支持華為，表示華為永遠是他們最信任的合作伙伴。

紅樹林一樣的華為人

我在科摩羅待了6年多，很多人都驚訝我能待這么久，熟識的一個領導也開玩笑和我說，當年他覺得我就是一個愣頭青，科摩羅那么艱苦，肯定待不長久，然而我的堅持讓他對我刮目相看。

在我看來，我一點也不后悔當初的選擇，科摩羅的經(jīng)歷對我的人生觀、價值觀產(chǎn)生了很大影響，是我人生中不可或缺的寶貴經(jīng)歷。這些年我變得更加成熟自信，更加樂觀堅韌。

同樣有著巨大改變的，還有華為科摩羅辦事處。

公司建立了統(tǒng)一的行政后勤平臺，“一人一廚一狗”成為歷史，大家可以安心地吃好、喝好、住好，再無后顧之憂;出去見客戶也有完善的配套流程，再不會出現(xiàn)當年開著皮卡見客戶、遭遇大風大浪的驚魂奇遇了;我們的團隊也逐漸擴大，越來越多的華為人愿意在這個貧瘠的火山島上奮斗。2019年年初，科摩羅辦事處成功納新，三位北大、復旦畢業(yè)的“90后”高才生和我一起常駐島國，我們構(gòu)成了以客戶為中心的項目制——“鐵三角”，一同支撐著一線業(yè)務的需求。現(xiàn)在，辦事處除了我們幾個，還有在公司工作了十多年的老專家、過來出差支撐業(yè)務的中方同事，總共有十多個中方員工了！雖然遠離家鄉(xiāng)，但在這里我們團結(jié)友愛，其樂融融，宛如一家人。

“你會不會游泳？”

“你現(xiàn)在會開船了嗎？”

在我分享完這些年在科摩羅的經(jīng)歷后，任總又追問了我?guī)讉€問題。他還表示一定要去科摩羅看看，開玩笑說，他過去之后就是“兩人一廚一狗”了。

我真誠歡迎大家來科摩羅，這是一個風景優(yōu)美的國家，除了碧海藍天，還擁有美麗的星空。雖然這個島無法種植日常的蔬菜和水果，但是在這個火山島上有一種叫作紅樹的神奇植物，它長在巖石縫里，生命力極其頑強。我覺得每一個華為人就像紅樹一樣，即使沒有肥沃的土壤，沒有充足的淡水，沒有優(yōu)越的條件，我們也依然能破石而出，奮力生長，并將在未來枝繁葉茂，蔚然成林！

〔本刊責任編輯? 時舒敏〕

〔水云間薦自生活·讀書·新知三聯(lián)書店

《一人一廚一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