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索佛國秘境

【摘要】佛教石窟藝術作為信仰、崇拜和傳承，從印度傳入中國。建筑形式多選擇崇山峻嶺幽僻地開鑿石窟，提倡遁世隱修，多為小禪室。千百年來，在我國精湛的石窟文化中，堪稱卓越藝術珍品留存甚多。合掌巖石窟，應用現代高科技手段，對石窟選址、勘測、穩定性評估、優化參數、模型模擬等方面大膽探索、論證完善，在石質堅硬花崗巖山體開鑿規模宏大單體石窟，窟內萬尊佛像，精雕細琢，形態萬千，集經典石窟精華，遠超國內外佛窟歷史格局，被譽為近代中國南方“第一佛窟”。

【關鍵詞】萬佛石窟；本圓大師；佛教圣地

【中圖分類號】K870.6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007-4198（2021）13-154-04

【本文著錄格式】炬 明.探索佛國秘境——佛教石窟藝術論述研究[J].中國民族博覽，2021，07（13）：154-156，177.

太平盛世，人們渴望追求心靈的寧靜，中國漢傳佛教影響著眾生精神境界，佛教石窟文化有著輝煌的藝術成就。進入21世紀，在山清水秀的閩北大山中，奇跡般地展現一座萬佛石窟。它用璀璨的佛教石窟藝術，裝點多彩絢麗古樸山川，點化縷縷繚繞佛法爐香，洗卻風塵仆仆朝圣者過往心靈……

一、合掌表一心

逶迤武夷山脈，閩江上游富屯溪、金溪交匯處，毗鄰美麗山城——順昌，一山平地拔起，山體形如雙手合掌，意為合掌表一心，史稱“合掌巖”。山中有一始建于元至正二十六年（1366年）古寺院——西安寺。環合掌巖景區盤山公路，宛如一條回環曲折的帶子，穿行于如畫的山谷、叢林，環繞于翡翠般起伏山巒，美不勝收。徒行者，則沿合掌巖古道蜿蜒進山，一路濃蔭蔽日，穿山澗，越崖壁，可挑戰崎嶇古道險峻，去領略灑落一地過往遺跡如：“鹽米神洞”“仙人聚臺”“鷹嘴余生”……的神奇傳說、別樣韻味。沿途景區棧道是古今百名書法家不同書法風格書寫的“百佛”摩崖石刻，寺院佛堂前巨巖上蒼勁雄姿的巨大“心” 字摩崖石刻，同為寓意“合掌表（裱）一心”，它僅次于全國之最的普陀山“心” 字石刻……

古人曾用“宿客塵冠蓋，安神襄體云。金花山獨整，玉帶水重圓。人影鐘聲里，長林翳夕輝”的詩句贊譽此地風光。登合掌巖鐘樓巨石“仙人坐”，近觀：四周群山連綿，群峰巍峨，古木參天。遠眺：峰巒云霧環繞，松竹交相輝映，青山綠水繞城，盡攬“日受千人禮拜，夜觀萬家燈火”山城旖旎與婀娜。放眼香煙裊裊，耳畔梵音聲聲，仿佛置身于撲朔迷離的佛界仙境，一派佛國景像，讓眾生感受佛光普照，游人品味游山玩水，信眾感悟人生真諦。

二、佛窟景像特色

合掌巖萬佛窟，位于雙掌之中，“佛在掌中，佛在心中”。石窟入口酷似極不起眼一般窟洞，進入佛窟，卻隱藏著浩大的驚世之作①：前洞后崖，窟中有窟，洞中有洞，窟中大小佛像10000余尊。佛窟工程之大，規模之盛，為中國江南地區罕見，八方信眾慕名而至，香火空前鼎盛。

尚有未竣工工程浩大“百米臥佛窟”“東三大佛窟”……

進入前殿，迎面而至的是和藹慈祥歡喜佛彌勒佛菩薩，背對窟門是降魔護法、斷絕修行者煩惱的韋陀菩薩。繼續前行，展現在人們視野中的是豁然開朗萬佛窟中央主窟，它方圓1300平方米，高15米，寬38米，深36米，可容2000多人頂禮膜拜。主窟中央是8米見方，15米高由主佛像毗盧遮那佛共同組成的五方佛群雕，釋迦牟尼法身佛毗盧遮那佛，佛教中“三身佛”（法身毗盧遮那佛、應身釋迦牟尼佛、報身盧舍那佛）。毗盧遮那佛下方的千葉蓮瓣分別雕刻著千尊小佛。

主窟四角是對應的文殊、普賢、觀世音、地藏法力高深四大菩薩。洞窟四壁和穹頂分別為：東方琉璃世界，是東方三圣（藥師琉璃光如來、日光遍照菩薩、月光遍照菩薩）；南方歡喜世界，南方寶生佛（寶相佛、寶生如來，密宗又稱其平等金剛）；西方極樂世界，是佛教中西方世界佛“阿彌陀佛”；北方蓮花世界，是北方不空成就佛（微妙聞佛，不空成就如來）。穹頂整部分別為：飛天，佛教徒必讀、必知的經典佛經《金剛經》和《心經》。

大悲咒佛洞展示觀世音菩薩修道成佛，巡視人間，救苦救難，以及藏傳佛教之雪域西藏守護神四臂觀世音菩薩。

祖師洞供奉的是享譽閩佛教界肉身菩薩圣杰祖師。

斗戰勝佛孫大圣，除惡揚善，煉魔降怪，全終全始。

千手觀音佛用慈善真誠的千眼遍觀世界，千臂遍護眾生，普渡眾生，大慈大悲。

佛窟念佛堂是修心、養心道場，為常年講經布道、朝圣修學、用功辦道的理想潔地……

石窟把佛教中的經典濃縮在巖壁中，漫步佛窟，當你在短時間內瀏覽而過，你只會覺得無言的壯觀，整座石窟氣勢恢宏，莊嚴肅穆，雕工細膩，主題突出。巖壁上雕塑的佛像神態各異：或正襟危坐，栩栩如生；或載歌載舞，神采飛揚；或手持箍棒，降妖伏魔；或懷抱琵琶，悠閑自得。

如若把心沉下，慢慢欣賞，細心品讀，駐足于一尊尊神態萬千佛像前，你會在心靈震撼中穿越時空，感悟人類與大自然漫長拼搏中的虔誠付出與祈禱；仿佛看到近二十年時光中，釋本圓大師引領虔誠的佛門弟子和能工巧匠歷經萬般艱辛，憑借巧奪天工的雙手在一刀一鑿雕刻中，用汗水化為菩薩肉軀，將心中佛的形象鐫刻在石窟巖壁上，融入了人與佛的對話；讓潛心關愛合掌巖佛窟的信徒將自己寄托刻寫在大自然軀體，希望能將自己的內心囑托永留人間。

漢傳佛教石窟，是佛教文化特色藝術景觀，是古代傳統文化藝術瑰寶，為世界矚目。合掌巖佛窟布局獨特，構圖精美，是近代我國南方規模宏大、內容豐富的石窟藝術圣殿。在規劃、構思、開鑿合掌巖石窟的前期及整個過程，建設者和設計者曾經多次探訪各地佛窟，如今的合掌巖佛窟，博覽眾采，集各地佛窟精華——敦煌莫高窟的璀璨，龍門石窟的宏大，云岡石窟的獨有孤傲，麥積山石窟的險峻奇觀。根據中國南方造窟特點，因地制宜，在石質堅硬的花崗巖山體中開鑿出規模宏大單體石窟，凝聚了深厚的佛教情感和鮮明的時代風尚，成為中國南方乃至東南亞朝圣者解讀漢傳佛教的鑰匙。

三、圣杰祖師

享譽閩佛教界肉身佛，圣杰祖師：北宋天禧三年（1019年），閩北順昌與邵武交界海拔1091米超華山，始建一廟宇——圓覺寺，占地面積2000余平方米，氣勢恢宏。史料載：圓覺寺香火鼎盛，有僧人300余眾。該寺曾是福州鼓山涌泉寺祖寺，分支于廬山東林寺。宋紹興中清河名僧超慧住寺，圓寂后墓葬，現留墓塔于寺旁側。

清光緒年間，圓覺寺迎來一江西臨川“朝華團”（相當于現今族游團），到超華山圓覺寺虔誠禮佛，隨團一而立之年漢子見超華山山巒俯仰，聚秀鐘靈，仿佛如梓里故居，自覺駭異，默契斯地有緣，遂起出家之念。

次年，漢子重返超華，剃度為僧，僧名圣杰，生于清道光末年（1846年）。從師三載，訪投鎮江金山寺，后游方參學，苦練禪功，頗有心得，誓志參悟，不辭艱辛，自得明心見性。謙虛謹慎，不求炫售，甘當苦行頭陀。韜光養晦，現慈悲相，究竟成就。民國三年（1915年）圓滿了上成佛道，下化眾生菩提，圓寂于冬春更選、雨雪交加之時。

圓寂前口囑：用缸禪坐，休于火化。寺僧曾不從，三赴火場，三遭大雨。后方置缸護關，三載，常聞異香溢外，眾皆稱奇。出缸但見，放光現瑞，形色如生，始知天降斯人。時人鞏殿，吉日升座，始肉身菩薩。從此山門隆盛，燈燭輝煌，游客繽紛，法緣殊勝，名聞中外，道貫古今。

肉身是指在自然狀態下形成，未經特殊藥物處理。超華山常現云霧繚繞，濕氣濃郁，圣杰祖師能在圓覺寺形成肉身，是佛教傳承，還是靈生感應，當時在閩佛教界廣為關注。為千年超華山圓覺寺增添了一份佛教特色的神異色彩。

時代變遷，廟宇數經興衰……

《金光明經》曰：舍利者，是戒定慧（完善道德品行，至力于內心平靜，培育智慧）之所熏修，甚難可得，最上福田。肉身菩薩是佛教的特有現象，高僧圓寂后，如果生前修行到一定境界，身體就會經久不腐，相貌栩栩如生，被信徒們頂禮膜拜，供奉。佛教界認為，戒定慧修行，修成大功之高僧，圓寂后，方可保持身體完整，永世不朽。

圓覺寺圣杰祖師圓寂三載肉身出缸，成就肉身舍利，系“戒定慧”熏修而成，是修行成就的瑞相和標志，自古以來僧人坐缸者甚多，成就肉身菩薩者甚少。圣杰祖師肉身舍利示現人間，是修行成就的表現，是生前慈悲眾生，廣渡有緣，弘揚佛法，接引眾生步入正信正見的善巧方便，是眾生的最勝福田。把圣杰祖師請入萬佛窟，設專門洞窟供天下信眾頂禮膜拜，其功德和福德必將無量無邊，因果不虛，發心者將獲得世間利益（財運亨通，事業順利，家庭和美，吉祥安康）和出世間利益（離苦得樂，究竟涅槃）。

四、斗戰勝佛

“斗戰勝佛”——齊天大圣孫悟空，如來佛祖唯一受封佛，中國佛教史上奇跡。順昌，齊天大圣祖地。設佛窟，覲見斗戰勝佛，弘揚大圣文化，解秘大圣精髓。

步入斗戰勝佛窟，方知境界高，信眾、游人從中品出的是受封佛齊天大圣歷經磨難戰勝心魔的成功，啟示超越自己就是超越一切，可謂“真正的敵人是自己”，解讀斗戰勝佛艱難修行歷程。從好勝好斗到不與人結怨，到極樂世界，修成自我；改掉陋習，與人為善；不畏艱難，堅韌不拔；“踏破坎坷成大道，斗罷艱險又出發”。用心中的感化，消除傲慢不羈之前世今生罪業，贏得正果。如來佛祖封佛：孫悟空，汝因大鬧天宮，吾以甚深法力，壓在五行山，幸天災滿足，歸于釋放。且喜汝隱惡揚善，在途中煉魔降怪有功，全終全始，加升大職正果，汝為斗戰勝佛。

仿佛巖壁大圣圖騰在向世人昭示：開天辟地仙石孕育出生、尊稱美猴王、拜菩提祖師學藝、闖龍宮、翻地府、攪局蟠桃會、偷食老君金丹、大鬧天宮…… 如來佛祖施法鎮于兩界山，五百年悔過自新，經觀世音菩薩指點迷津，修煉《多心經》，護唐僧西天取經，一路降妖除魔，歷經八十一難，最終修成正果。人生道路不斷克服自我，戰勝自我，最終方取得真經，完整人生。佛家偈語曰：佛在靈山莫求遠，靈山就在汝心頭。人人有個靈山塔，好在靈山塔下修。靈山就在心頭，只要見性至誠，念回首，即靈山。

大圣精髓在于：不論信與否，事實永存，真假分明，人皆成就，實現幸福快樂。大圣靈應、感召力，特殊、不可言傳，只能用心去體驗，方得默契感應。

離開萬佛窟斗戰勝佛，你一定會帶上心靈的思緒去感悟人生。

五、修行人話修行②

釋本圓③，個小，人皆曰之：膽大心細，有“晏子使楚”的敏捷思維、運籌帷幄，十數年如一日為石窟建設全身心付出，令人欽敬。

“造窟初始，人們對開鑿如此規模佛窟心存疑惑，對佛教文化不理解，認為在南方開鑿萬佛窟無此先例。然而，此乃對佛教之誤解、誤識。雖然佛教自西漢傳入中國已有2000多年歷史，對中國文化產生了深遠影響，在南方開鑿佛窟是對佛窟文化的傳承、發揚，意義深遠。哪怕這一修行過程路很長，很艱苦，困難重重，但要一直走下去，我們這一代人走不完的路，下一代人還會繼續走下去，困難是暫時的。修行中如果你覺得此段路好走，你就走快點，如果此段路難行，你還必須走，如果你不走了，那不叫修行。

“外界稱其為‘江南第一石窟。其實不然，佛門永不稱第一或第二，只能說填補了許多空白，比如南方未見如此規模石窟，福建更是空白，窟中有洞也是空白，窟內設念佛堂更是少見。如此說法貼切，不攀比，此乃佛門本意。

“施主所賜錢財一分一厘都應花在實處。開鑿石窟肯定比建寺院要艱難許多，工程浩大，但石窟優點遠高于普通建設的廟堂，這就是開鑿萬佛石窟本意。窟中設念佛堂是考慮到順昌屬南方氣候，濕熱且雨季較多，而窟內天然恒溫，冬暖夏涼，讓寺院內修行者在靜謐、單調而艱辛的修行中排除干擾，用功修行。

“何謂修行：三餐吃飯、起居、作習時間正常，就是修行。正常的做功課、打坐、吃飯、睡覺，這就是真正修行。修行是在日常生活中不是刻意的，人們常說，佛門何事最興旺，佛門無事佛法興旺，如果天天有好事者，那并非興旺，是煩惱，平常心才是修行之道。

“世間很多人信佛，想從善、向善，希望得到佛的庇佑。其實不然，菩薩既不保佑你，也不懲罰你，世間萬事皆有因果，就連菩薩也無法左右因果，要想獲得福報，一定要先種下善果。菩薩會保佑人，但只會保佑善良的人，當你有了相信因果預兆，說明菩薩已經在保佑你了。慧能大師曰：自性覺即是佛，慈悲即是觀音，喜舍名為勢至，能凈就是釋迦，平直即是彌陀。你的一個善念，其實就是菩薩保佑，你的一念清凈，其實就是佛法加持，別再認為佛菩薩不保佑你了。先讓自己有一雙慧眼，你就會發現自己身邊到處都是菩薩的影子。真正的福報，是你內心的清凈、慈悲、平等以及智慧。

做佛窟如果只注重自我修行，未免自私，只有心懷大眾，腳踏實地，持之以恒，才是真正修行，守住成就。愿所有合掌巖萬佛窟建設、參與者及關愛石窟信眾身心快樂，吉祥如意，阿彌陀佛。

六、結語

歲月如梭，歷經千辛所承載的萬佛石窟佛教文化，將根植于亙古長風里永遠延續，以一種鮮見的姿態向世人展示其燦爛文明。已完成主體萬佛石窟堪稱華廈少有，江南第一，在建中的“百米臥佛窟”“東三大佛窟”等浩大工程將填補當代中國石窟文化里程碑式空白。合掌巖石窟，佛教圣地，自然造化，禪境悠然，晨鐘暮鼓，裊裊余音，香火綿延。走進氣勢恢宏佛窟秘境，已然進入佛的世界。

注釋：

①本文部分數椐及圖片來自合掌巖西安寺正覺圖書館資料。

②“修行人話修行”部分摘自本圓大師開示專緝及相關演講，業經本圓大師審閱。

③附注：釋本圓，合掌巖西安寺住持，潛心佛窟建設，承世界各地、閩臺、港澳十方信眾，民間捐贈及化緣，耗資數億。帶領眾僧及建設者，耗時近20年，為石窟建設，全身心付出。

作者簡介：張聚明（1954-），筆名：炬明，福建順昌，研究方向為文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