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化長三角自貿試驗區聯動發展

韓劍

國家“十四五”規劃綱要把“深化滬蘇浙皖自貿試驗區聯動發展”作為“提升長三角一體化發展水平”的重要任務，這不僅是國家層面完善自由貿易試驗區布局的重大舉措，也是強化區域間開放聯動的重要部署。今年5月27日，《長三角自貿試驗區聯動發展合作備忘錄》正式簽署，標志著長三角自貿試驗區聯動開放平臺的正式啟動。面向“十四五”，深化長三角自貿試驗區聯動發展，必須提高站位、互鑒互學，協同推進更高起點的深化改革和更高層次的對外開放，加快各類改革試點舉措集中落實、率先突破和系統集成，推動長三角區域一體化發展水平的提升。

長三角自貿試驗區聯動發展的內涵要義

自貿試驗區是新時代改革開放的新高地。2013年9月，我國在上海設立首個自貿試驗區。截至2020年底，我國自貿試驗區數量已達到21個，在空間上形成了全國“遍地開花”、東西南北“雙線連線”、三大城市群“重點覆蓋”的基本布局。長三角自貿試驗區包括滬蘇浙皖4個自貿試驗區，江蘇和浙江還創建了一批自貿聯動創新區，形成了“一盤棋”協同開放的“雁陣模式”。

長三角自貿試驗區特色鮮明、定位各異，在堅持差異化探索的同時積極促進聯動發展。上海自貿試驗區臨港新片區以“五個自由”為重點，打造更具國際市場影響力和競爭力的特殊經濟功能區，突出強調要“加強與長三角協同創新發展”。江蘇自貿試驗區重點“推動長江經濟帶和長江三角洲區域一體化發展，打造高水平國際化協同創新共同體，主動服務長江三角洲區域重點產業的優化布局和統籌發展”。浙江自貿試驗區提到要“構建長三角港口群跨港區供油體系”等具體措施。安徽自貿試驗區明確提出要“對接上海、江蘇、浙江自貿試驗區，推動長三角地區自貿試驗區協同發展，共同打造對外開放高地”。此外，長三角一市三省共同發布了長三角自貿試驗區十大制度創新案例，涉及貿易監管、跨港協作、金融開放、科技創新、市場監管等改革領域，體現了長三角自貿試驗區聯動發展、服務長三角一體化等國家戰略的最新創新成果。

長三角自貿試驗區聯動發展的關鍵思路

作為中國改革開放與參與國際市場競爭的前沿陣地，長三角理應在服務構建新發展格局上率先突破，尤其是通過自貿試驗區聯動發展，形成更加緊密的共同體，依托自貿試驗區相互之間、區內和區外之間的相互“連線”“結網”“結片”，強化國內大循環的中心節點和國內國際雙循環的戰略鏈接，進而不斷提升對外和對內開放的勢能。

深化與對外開放相適應的投資管理制度創新，聯動打造全球高端資源要素的“引力場”。上海自貿試驗區臨港新片區是長三角區域市場鏈接的資源配置樞紐，虹橋開放樞紐是長三角高能級開放的新平臺，這兩大載體必將形成全球高端要素聚合的新高地。要對標中歐全面投資協定（CAI），進一步放寬先進制造業和現代服務業外資市場準入，吸引全球跨國公司在長三角自貿試驗區建立不同功能的高能級總部，推動長三角深度參與全球產業鏈重塑。針對海外高端緊缺人才，實施一體化的人才引進、服務和評價制度，共建長三角自貿試驗區海內外“人才池”，在往來便利、金融管理、資質互認、人才認定等方面加強銜接，使自貿試驗區成為全球人才智力資源匯集的高地。

構建現代化開放型產業和創新體系，聯動打造國內硬核科技和產業的“培育場”。以自貿試驗區為載體，聚焦產業生態圈和創新生態鏈建設。瞄準國家重大戰略需求，加強關鍵共性技術聯合攻關，合力共建共享跨區域重大科技基礎設施集群和創建國家實驗室，協同布局新型研發機構。圍繞產業鏈協同發展與自主可控，加強產業鏈與創新鏈跨區域協同，構建協同式、嵌入式的產業生態圈，打造世界級產業集群。在集成電路、人工智能、生物醫藥、海洋產業和工業互聯網等重點領域，率先成立長三角自貿試驗區產業聯盟，建立區域性工業互聯網平臺和區域產業升級服務平臺，構建與“數字長三角”發展高度契合的應用場景。

完善高效的貿易便利化和監管制度，聯動打造國內外供應鏈無縫對接的“連接場”。加快長三角國際貿易“單一窗口”建設，從數據歸集、數據開放和共享合作開始，推動由口岸執法向口岸物流、貿易服務等全鏈條拓展。推進與長三角區域國際貿易“單一窗口”數據互聯互通，構建“一帶一路”與長三角核心區域物流大通道大平臺，加強區域海關標準體系建設和標準化服務。共同探索建立國際海關安全準入合作機制，與“一帶一路”沿線重要節點國家（地區）海關加強合作。

營造一體化高水平的區域營商環境，聯動打造國內規制對接國際高水平經貿規則的“試驗場”。全面對接國際高標準市場規則體系，打造國際一流營商環境。尤其是在當前對標“全面與進步跨太平洋伙伴關系協定”（CPTPP）難度較大的領域，如知識產權保護、勞工標準、環境保護、競爭中性等條款上，加大壓力測試的力度，利用長三角自貿試驗區聯動形成的多區疊加優勢、集成創新效應，進行制度創新的對比互補試驗，同時探索聯動執法協作機制，以高水平對外開放和高標準市場體系建設共同促進形成新發展格局。

融入長三角自貿區聯動發展的江蘇作為

江蘇自貿試驗區成立兩年來，圍繞主動服務和融入國家重大戰略，更好服務對外開放總體戰略布局的總體要求，取得了重要的階段性成果。長三角自貿試驗區聯動發展，為江蘇自貿試驗區下一階段發展帶來新的戰略機遇。未來，江蘇自貿試驗區堅持服務長三角一體化發展，主動參與長三角自貿試驗區聯動發展的統籌和協調，不斷完善聯動創新發展的體制機制，貢獻“江蘇作為”。

南京片區應充分發揮國家級新區和自貿試驗區“雙區”疊加優勢，聚焦集成電路、生命健康、人工智能等重點領域和關鍵環節，積極對接長三角優質資源，推動與長三角區域產業鏈深度融合，促進區域創新要素自由流動與高效配置。聯動上海、合肥國家綜合性科學中心平臺，建立科學儀器多元化的合作模式與共享機制，加強長三角科技創新一體化合作，打造高水平國際化協同創新共同體。努力成為長江經濟帶生態和創新支點，率先探索實現碳達峰、碳中和的路徑與機制。與上海自貿試驗區臨港新片區合作，主動拓展長江腹地運輸需求，實現物流供需高效對接、航運信息互聯互通，共建一體化長江江海聯運體系。

蘇州片區不僅與上海、浙江自貿試驗區距離很近，還通過“蘇州制造”與“上海服務”“浙江數字”相互賦能，是長三角自貿試驗區聯動發展的核心連接點。應以虹橋國際開放樞紐為紐帶，主動接收上海虹橋國際商務中心功能的輻射和外溢，借力進博會打造蘇州高端制造業會展。依托臨港新片區數據跨境流動和特殊綜保區等政策，加快發展跨境電商、離岸貿易和數字貿易等新業態。

連云港片區應借鑒上海臨港，浙江舟山、寧波等港口型自貿試驗區在貿易、投資、金融和稅收等方面的先進經驗，結合自身的資源稟賦，探索連云港片區改革集成和產業升級新的發力點。重點研究出臺RCEP與“一帶一路”雙循環先行啟動方案，依托亞歐重要國際交通樞紐建設，打造“一帶一路”開放樞紐，尤其是在教育、文化、旅游、體育等人文交流合作領域，加大與長三角其他自貿試驗區的合作，共同推動上海合作組織地方經貿合作機制和中國（連云港）絲綢之路國際物流博覽會建設。

[作者系南京大學商學院教授、博導，中國（江蘇）自由貿易試驗區研究院院長]

責任編輯：孫秋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