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別的老頭兒

雷佳

中圖分類號：A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2021）-09-107

我租住在某個小區，住到第三年的時候，我發現了一個與眾不同的老頭兒。很奇怪，之前我竟對他沒有絲毫的印象，甚至覺得從未見過他，而他實際上就住在每天我都會經過的小區路道的旁邊。他家的門正對著路，怎么注意到他的呢，說不清，或許跟我細膩敏感的性格有關，又或許本身他就是一個特別的老頭兒。

起先，他總坐在家門口前邊空地的一個竹椅上，靠著，斜歪著頭，臉上表情僵硬，眼睛直盯盯的，沉郁的樣子，仿佛在看著什么發呆，又仿佛眼睛里什么也不存在，連同這個紛繁多彩的世界一并摒棄。

后來，老頭不再滿足一種姿勢，會站起來，來回踱步，嘴里還喃喃自語，只是如此的自言自語，不僅在白天會聽到，甚至有時也出現在深夜。曾經，我就有過耳聞。靜謐沉寂的夜里，他的聲音洪大，與這夜極不諧調。他是用方言說的，我聽不懂具體內容，約摸感覺那聲音像是責怪，像是跟誰吵架。躺在床上的我，此刻再無睡意，睜著眼做著各種匪夷所思的自我遐想，關于生活、關于人生、關于那個我并不熟識的老頭兒。

再后來，有一天，我上早班，下樓，正好撞見了老頭兒，還有他的老伴。老頭戴著幼小的孩子才會系的圍兜，老伴兒端著洗口杯，拿著牙刷，幫老頭兒刷牙，教他漱口，為他洗臉。至于圍兜的作用，對孩子來講，其一，防止水弄濕衣服;其二，喂孩子吃飯時可以免于把衣服弄臟。那么，對老頭兒來說，作用是否也不外乎于此。

其實，老頭兒并不奇怪，他不過是生病了，是一個人在晚年都有可能患上的病癥。這種病，近幾年，隨著發病率的升高，開始被人們關注并重視。專業術語里稱它為“阿茲海默病”，又譯為阿爾茨海默病，俗稱的老年癡呆癥，是發生在老年期及老年前期的一種原發性退行性腦病，指的是一種持續性高級神經功能活動障礙，即在沒有意識障礙的狀態下，記憶、思維、分析判斷、視覺空間辨認、情緒等方面的障礙。通常出現臨床癥狀的老年性癡呆者平均存活期為10.3年（跨度從幾個月到21年不等），具體要看給患者提供的照料質量，此期患者不能自行進食、控制大小便、言語表達、回避危險、自我保護，甚至只終日蜷臥在床上，與周圍環境斷絕接觸。

記得某日上課，談及所看到的老頭兒和他的病，有個學生說活在自己的世界多好。然而令人悲傷的是，老人的世界是連自己的親人都不識的世界，是連基本的生活能力都無法保證的世界，對于這個，恐怕也是老人不愿意擁有的結果吧，如果他還清醒著。

目前正常的我們可以給予老人的有哪些呢：愛、尊重、呵護、不舍棄……

因為誰也不知道未來的我們是否也同樣處于如此的脆弱中。

湖北省黃石市第七中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