閩東畬族“牛歇節” 文化保護與發展

莫甜甜　李益長

【摘要】 在歷史長河中，閩東畬族創造的文化有著獨特的民族印記。隨著社會發展，閩東畬族文化面臨著日益嚴重的傳承問題。其中代表著閩東文化特色的牛歇節也流于瀕危，保護傳承已是當務之急。本文以瑞云村為案例，通過調查分析，認為傳承“牛歇節”文化必須發揮政府引領作用，并借助市場、媒體等力量，才能有效傳承“牛歇節”文化。

【關鍵詞】 閩東畬族;牛歇節;文化保護;發展

【中圖分類號】J607? ? ? ? ? 【文獻標識碼】A? ? ? ? ? 【文章編號】2096-8264（2021）16-0075-02

基金項目：福建省大學生創新創業項目《閩東鄉村特色文化振興之路調查研究》（S202010398007）;2020年校級思想政治工作培育建設項目《全程多維協同的畬族文化育人創新路徑研究》（2020SZJP007）。

一、引言

明清時期，畬族人們從原來的集聚地遷往閩東、浙南一帶，并在這里居住下來，形成了新的畬族聚居地。[1]閩東現有畬族人口20.03萬，占全國畬族人口的1/4。，寧德市也是我國畬族人口分布最為集中的地區，畬族人遍布寧德9個市縣的120多個鄉鎮，現有239個畬族行政村、986個畬族自然村。與畬族其他聚居地區相比，閩東畬族傳統文化保存得比較完整。為了加強對畬族文化的研究和保護，2009年成立了寧德市閩東畬族文化研究所，其目的就是為了促進當地畬族文化的健康發展。牛歇節是瑞云畬族村農耕文化在民俗上的典型反映，每年農歷四月初八畬家耕牛過節之日，畬民要起大早將牛牽到山上吃到這一天的“仙草”和“神露”，并獲得解韁卸犁休息一日的優厚待遇。四月八牛歇節那天，不管男女老少，所有的畬族人們都會穿上自己的民族服飾，在瑞云寺周圍對唱山歌。對于牛歇節也處于即將消亡的境地，民間和社會紛紛發揮保護力量，對畬族牛歇節進行保護與傳承。近年，瑞云村的牛歇節已被列入國家級非物質文化遺產名錄。

二、牛歇節文化事象及其內涵

（一）借助節日對歌習俗傳授農業生產知識

畬歌被譽為本民族的“山哈傳家寶”，是畬民記述畬族集體珍貴歷史記憶和追溯歷史遠流的主要工具。[2]畬族沒有本民族文字，畬歌多以語言為載體，用口耳相傳的方式流傳下來。在古時，畬民將田間勞作積累的生產經驗轉化為樸素的歌言，用徒唱方式來表達對生活的熱愛。在牛歇節前一天，即農歷四月初七，畬民開始準備歌會。外出的畬民們也在這一天趕回家中，稱之為“捎口信”。瑞云村的畬民根據本地的氣候特征和水利條件，總結農田耕作經驗，即興編詞編曲，口耳相傳，成為珍貴的農業生產知識資料。它不受地域和時間的限制，也無須借助文字的載體，以娛樂性的方式互相交流農業生產知識，祈求風調雨順的同時也使農業生產改良，村寨的整體經濟穩定發展，增強了村民幸福感。

（二）體現人與動物和諧共處的情懷

很長一段時期，畬民過著刀耕火種、狩獵的生活，對自然的依賴性比較強，這就決定了他們的原生態觀與宗教思想有著密切的聯系。[3]畬民把自然物神化，并逐漸形成了敬畏自然的生態倫理觀。[4]他們信奉“萬物有靈論”，因此，畬族一直存在著“愛牛”這一思想理念，即耕牛有靈。“牛歇四月八，人歇五月節”。牛歇節當天，家家戶戶掃牛欄，洗牛身，牛身畫上畬族刺繡樣式的彩繪，牛角上佩戴紅巾，涂藍色顏料，寫著“風調雨順”“五谷豐登”。牛無須耕作，不準鞭打。畬民會為牛制作專用牛酒，牧童不停地唱著牛歌：“牛角生來扁扁勢，身上負者千斤犁;水牛做飯給人食，四月初八歇一歇。”畬民還會制作一種形如“牛角”的粽子，以此感謝耕牛的默默付出。這些愛牛活動是畬族人民生活生產中靚麗的風景線，充滿人與自然和諧相處的情懷，具有重要的現實意義和藝術價值，是民間優秀的傳統文化。

（三）展現畬民族群和睦的美好希冀

在畬民眼中，火是神圣的。燒火能給他們帶來吉祥與希望。從生產生活到休閑娛樂，火一直伴隨著畬民。“刀耕火種”是古時的畬民在農業生產生活中的主要方式，依山種稻，去瘠就腴，墾山種糧。畬民大多是生活在山區，貧瘠的土地導致了種植難度高，而放火燒畬田則使得貧瘠的土壤變得肥沃起來。也正是因為有了火，才使得畬民在保障日常生活的同時，還使得畬族不斷發展與延續。也正因此，敬畏火、崇拜火的意識深深地印刻在畬民的思想當中。篝火晚會是畬族人的“火頭旺”。牛歇節當天的夜幕降臨之時，畬民們燃起篝火，大家圍著篝火緊緊相依，彼此的心如同火焰般熱烈，忘了疲勞，忘了寂寞，只有歡聲笑語，只有熱情歌舞。關于火的故事不斷傳承，對于彼此的祝福不斷濃郁。如同火一般熱情洋溢的畬民，充滿希望地展望未來，腳踏實地地過好每個日子，使得村寨的畬族文化氛圍越來越濃厚，歷久彌新。

三、牛歇節文化保護與發展的措施

（一）發揮政府的引領和主導作用

近幾年，為了保護和重建當地畬族文化，政府投入大量資金對瑞云村房屋進行統一改造裝修，并舉行各項活動，傳承牛歇節文化就是其中一項重大事業。隨著民族融居、畬族漢化，更加迫切保護畬族文化遺產。作為牛歇節文化傳承的主體，政府必須強化畬族群眾的牛歇節文化保護意識，帶領廣大畬民深入了解牛歇節文化，通過舉辦歌會、參觀畬族文化保護中心、開設畬族文化興趣培養班等方式，增強畬民的民族意識，讓廣大畬民積極加入傳承隊列，為傳承事業奉獻自己力所能及的力量，同時堅持不懈地抓畬族文化保護項目，合理規劃，嚴格保護，讓畬族文化不斷傳承下去，更好地發揮牛歇節文化的價值和作用。

（二）挖掘牛歇節的文化內涵和人文精神

隨著時代的發展，曾經盛行的牛歇節文化由于缺少文字記載，漸漸淡出人們的視野。為了讓人們深入了解牛歇節文化，相關部門必須設立專門研究隊伍深入挖掘牛歇節的文化內涵和人文精神，通過收集影像資料、采訪畬族老者等方式，收集、整理相關資料，以文字的形式加以記錄，力求全方位展現牛歇節豐富的人文色彩。接著，由于目前沒有專門針對牛歇節文化的書籍，還必須進行相關書籍的編寫，以期傳播牛歇節文化。其三，相關教育單位應將牛歇節文化編入鄉土教材，并將牛歇節文化引入課堂教學，使學生了解牛歇節文化內涵，增強學生的民族認同感。最后，再通過互聯網等媒介逐步擴大牛歇節文化的影響力，使牛歇節文化得到有效的傳承。

（三）提高當地畬民的文化自覺性

牛歇節文化作為畬族特色文化，保護和傳承工作刻不容緩。除了當地政府和相關媒體的努力，更需要廣大畬民提高文化自覺性，共同保護牛歇節文化。在日常生活中，畬民可以通過口耳相傳的方式傳播牛歇節文化，營造畬族村寨良好氛圍。畬族服裝、畬歌都是牛歇節文化的重要部分，不應只在舞臺表演展示，平時可以穿戴畬族服飾，通過相互影響，帶動其他畬民的自覺性，繼而形成良性循環。作為年輕一代要充分利用學習平臺，積極參加畬歌交流會，向長者請教畬歌唱法，通過學習實踐，不斷增強民族自信與認同感。牛歇節當天，在外的游子應將牛歇節視為重要節日，回到村寨主動接受文化熏陶。牛歇節文化的傳承工作需要外部的推動，更需要內部的自覺性，當地畬民是傳承牛歇節文化的主體，要重視牛歇節文化的保護，自覺傳承牛歇節文化。

（四）發揮媒體的宣傳和教育作用

媒體是文化傳播的重要渠道，具有一定的宣傳和教育作用。牛歇節文化包括畬歌、耕牛文化、“火頭旺”等。目前，運營牛歇節文化的微信公眾號幾乎是空白，可以在確定宣傳方式后，編寫發表關于牛歇節文化內涵與傳承等文章，由于不受時間和地點限制，微信公眾號運營也是成本較低的方式之一。其次，可以利用當地或周邊地區的公交移動視頻，通過播放相關視頻，呼吁廣大畬民保護傳承牛歇節文化。再次，通過征文的方式鼓勵人們深入了解牛歇節文化并多角度地表達每一個人獨特的理解，以進一步發揮宣傳和教育作用。最后，廣泛利用懂市場、懂管理、又熟悉畬族文化的復合型人才，以專業角度對畬族文化進行包裝，推出符合市場的民族文化產品。這些方法都能進一步推廣和宣傳畬族傳統文化，使牛歇節文化真正走向全國乃至世界。

（五）借助國內外文化保護的先進經驗

牛歇節文化的保護和傳承工作成為一個迫切的話題。國內外對于文化的保護值得借鑒。1995年初，貴州省文化廳批準了該省建立生態博物館的前期工作計劃，并且成立了課題組。隨后又確定了4個生態博物館，15個重點保護與發展的民族村鎮。這些村鎮保留了少數民族村的原始面貌，營造更為濃厚的民族氛圍，增強民族認同感和民族意識。日本、韓國等國的文化人類學者和民俗學者為本國非物質文化遺產保護工作殫精竭慮，他們挽救了很多即將消失的非物質文化，[5]其中一定有許多值得我們借鑒的地方。但是文化遺產的保護沒有固定模式可循，所以瑞云村應該根據當地文化的實際情況，在借鑒的基礎上進行創新，致力于政府與畬民共同保護和傳承畬族文化。

四、結語

時代在不斷發展，而人們對畬族文化的知曉度卻日漸降低，搶救和傳承牛歇節文化刻不容緩，這不能僅依靠政府、媒體，更需要廣大民眾的參與。牛歇節文化深刻體現了人文精神，畬歌唱出的是少數民族風情及農業生產知識，保護耕牛的傳統文化追求人與自然和諧相處，有利于社會的可持續發展，所以這一優秀傳統文化不應湮沒。當前，畬族傳統文化保護力度在不斷加大，應采取有效措施讓牛歇節文化可持續發展。

參考文獻：

[1]劉冬.閩東畬族傳統文化特征[J].寧德師專學報（哲學社會科學版），2008，（03）：46-52.

[2]謝愛國.畬歌在歷史上的功能[J].寧德師專學報（哲學社會科學版），2011，（03）：50-57.

[3]雷偉紅.畬族生態倫理的內涵解讀[J].民間法，2014，（02）：147.

[4]雷偉紅.畬族生態倫理的內涵解讀[J].民間法，2014，（02）：148.

[5]色音，孟凡行.非物質文化遺產保護的國際經驗與國內實踐[J].社會科學家，2009，10：265.

作者簡介：

莫甜甜，女，廣西河池人，寧德師范學院漢語言文學專業本科在讀。

李益長，男，福建寧德人，寧德師范學院教授，碩士生導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