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腳夫調》看信天游的音樂風格

朱仲甫

摘要：信天游是陜北地區最具有代表性的民歌，在陜北這片大地上綻放著獨特的魅力，有著極高的傳唱度。它的創作來源于對當地人民的生活情況，音樂樸素，節奏較為自由，對后世人們的生活也產生了重要的影響。該論文通過對民歌《腳夫調》的分析來窺探信天游的基本特征和音樂風格。

關鍵詞：腳夫調;陜北;信天游;音樂風格

一、陜北民歌《腳夫調》分析

《腳夫調》又名《拉駱駝》，是陜北民歌中極具代表性的民歌之一，主要傳唱于陜北的米脂、綏德一帶，在陜北當地腳夫又被稱為“趕腳的”主要是指行腳運貨的一批人，因為在我國改革開放之前，西北地區的交通極為不發達，經濟發展十分落后，人們需要通過“腳夫”將貨物運到別的地方以謀求生活。腳夫們通過馬，騾子等運送貨物，因此速度十分緩慢，腳夫們長年累月的在外奔波，為了在路上消除疲勞，緩解寂寞，因此創作出了這首膾炙人口的陜北民歌《腳夫調》。

1.從曲式結構方面進行分析，在這首民歌中，最為重要的就是旋律當中的“雙四度”音程，在第一句的旋律中，就使用了5—1—2—5的“雙四度”結構，并且在整個的旋律進行中一共出現了3次連續進行的“雙四度”結構。第一句旋律的落音為“1”，第二句的落音為“5”，不斷的交替使用出現，每兩句的落音之間呈四度音程關系，前揚后抑，后一句大多數是前一句的重復或者是變化重復，用來加強旋律性，兩句之間的旋律起伏性較大，是典型的上下二句體結構。此外旋律中大量的使用倚音、下滑音以及自由延長音，是為了突出該民歌在演唱中的韻腔，例如在第四小節的“5”上使用自由延長音，演唱者可以更好發揮自己的情緒，以此來表達腳夫們在行腳運貨過程中的寂寞難耐的心情。在節奏方面也使用了一些很特殊的節奏，受到陜北方言當中的“單語速”、“雙步音”等因素的影響，比如后符點、復符點、三連音、切分節奏等，正好切分節奏的兩頭弱中間強的特性與陜北方言的特征相契合，這種變化多端的節奏類型也與當地的地理環境有著密不可分的關系，黃土高原地勢崎嶇不平，溝、壑、峁、墚縱橫交錯，因此《腳夫調》的旋律很好的映襯了當地的地理樣貌。

全曲的旋律一直圍繞著“5、1、2”三個音在進行，少量使用“6”，因此“5、1、2”即是旋律的“雙四度”結構，也是整首曲子的骨干音，音程直上直下，在高聲部的跳進更加襯托出了音樂的熱情，在音程的進行過程中，高聲部的音程下行以四度為基礎，逐漸趨于穩定平緩。

2.從歌詞方面來分析，音樂的結構形式從一定程度上影響了歌詞的結構形式，信天游民歌的歌詞表達單純質樸、情感表達較為直接，多用比興的修辭手法，這一系列的歌詞創作手法在二句體的結構中顯的尤為突出。《腳夫調》共有5段歌詞，每段歌詞分為上下兩句，是一首典型的上下二句體民歌，每一句的歌詞基本上以七言為主，通過襯字、襯詞的修飾擴充了歌詞的內容，上下二句體最重要的特征就是比興手法的使用，上句起興，下句點題，風格自由變化。在陜北的民歌當中，較多的使用疊字疊詞的手法來增加語言的表現力，更好的表達歌者內心的情感，比如在第二句當中的“吆嗬”、“吆吆嗬”，通過延長、符點的方式來表達腳夫們行腳運貨過程中的辛勞。歌詞開頭以“四十里（那）長澗（呦）羊羔（就）山”，直接描繪出了當地的地貌景觀。

第三段歌詞中：“三月里（那）太陽紅又紅”，用景物來襯托出所要比興的事物。

二、信天游的音樂風格

信天游又稱“山曲”，特指陜北地區的民歌， 陜北主要是指我國的黃土高原中心部分，東臨西晉，南抵銅川，西接寧夏、甘肅，北至內蒙。地勢西高東低，地貌景觀多為“溝、壑、峁、墚”，由于環境惡劣，交通極其落后，生活在當地的人民經歷了漫長的歲月，為了消除寂寞，借歌抒情，因此創造出了信天游這一種類的音樂。因為陜北與蒙古接壤，兩地之間的交流較為頻繁，久而久之在音樂的風格上也進行了交融，所以在信天游的民歌當中也出現了蒙古長調的風格特點。

信天游音樂曲調優美、旋律流暢、歌詞內容較為簡單。信天游屬于山歌的一種，是陜北地區民歌當中最有特色的一種民歌體裁，由于信天游的曲目眾多，流傳范圍較廣，深受廣大人民群眾的喜愛。同時在信天游的歌詞中多描繪了男女雙方的感情，婚慶嫁娶、日常生活中的瑣事以及年輕人對于封建禮教束縛的反抗，偶爾也會出現用民歌來消除腳夫行腳運貨過程中的寂寞、緩解疲勞的歌曲，如《腳夫調》。同時期待著未來能有更好的生活，通過歌曲給予內心更強大的信念。

歌手們通常采用借景抒情，托物言志的方式來表達自己在演唱歌曲時的內心情感，因此所傳唱的信天游曲調更加深入人心，能夠被廣大的勞動人民所喜愛。由于信天游的流傳地區較為廣闊，因此也形成了不同風格的信天游的作品，比如陜西府谷、神木的信天游歌曲，因靠近山西，所以那里的信天游帶有一股山曲的風格，而與蒙古接壤地區的信天游歌曲則帶有一些蒙古長調的風格，與寧夏地區接壤的信天游歌曲，在風格上與花兒有著異曲同工之妙。

1.在曲調上來看，信天游多為上下二句體，并且兩句采用比興的手法。在兩句的關系上，下一句與上一句關系密切。或是對上一句的繼續發展;或是對上一句的變化重復。信天游的曲調可以大致的歸為兩類：一種是旋律的音域跨度較大，甚至為一個八度，節奏比較自由;另一種是旋律的音域跨度相較于第一種較小，如三度、四度以及五度的跳進。結構和節奏都較為規整。

2.在歌詞上來看，歌詞無論是內容還是語調都與當地的方言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系。例如在《腳夫調》當中的這句歌詞：“不唱山曲不好了盛”，這里的“不好盛”指的是日子過的很不好，也是腳夫們對于自己現實生活的一種感嘆。信天游民歌的歌詞比較直白的反映了其中的內容，并通過襯字、襯詞以及疊字的使用，既突出了感情的表達，與此同時增加了語言上的地方性韻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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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徽師范大學音樂學院 ?安徽蕪湖 ?24100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