帕特南社會資本理論本土化的路徑思考

宋祖豪

摘 要：帕特南社會資本理論是研究政治學特別是民主制度運轉的新興熱門范式，它對民主制度績效、社區治理、社會結構分析等問題均有較強的解釋力。針對這一理論在國內面臨著研究缺位、錯位等問題，本文認為，應該以開放包容的胸懷將這一理論吸納到中國理論的視野中來，針對這一理論的優缺點應當予以辯證地看待。積極推進這一理論的本土化，重視帕特南社會資本理論本身的研究，立足于中國社會和文化特性特別是城鄉二元結構來理解這一理論。本土化的最高目標應該是構建中國特色社會資本理論，以服務于中國問題研究以及學術事業的進步。

關鍵詞：帕特南;社會資本理論;本土化

中圖分類號：D9 ? ? 文獻標識碼：A ? ? ?doi：10.19311/j.cnki.1672-3198.2021.27.059

0 引言

帕特南社會資本理論是美國政治學者帕特南的核心學術思想。該理論屬于社會資本理論叢林當中的一個分支，其本身也具有鮮明的理論特點。作為研究政治學特別是民主制度運轉的新興熱門范式，帕特南社會資本理論不僅對研究民主制度績效有重要意義，而且在社區治理、階層分化等領域也擁有較強的解釋力。國內外對帕特南這一重要的學術思想的研究大都集中在應用層面，也就是將該理論作為分析范式來解決現實問題，或者進行內容介紹方面的梳理，少部分涉及對該理論的反思研究。作為西方傳入中國的“洋理論”，帕特南社會資本理論是在西方的社會土壤中誕生并得到發展的，其問題假設、分析邏輯也都是基于西方的社會實際與現實問題。所以，要想發揮這一理論在中國的最大學術價值，切不可將其直接照搬到中國問題研究的視野中來，需要結合中國的社會實際對這一理論進行本土化。

1 吸納還是拒斥：對待帕特南社會資本理論的根本性問題

自啟蒙運動以來，西方社會科學理論一直居于世界學術研究的引領地位，并深刻影響著各國學術乃至實踐的發展。中國自鴉片戰爭以后，西學東漸成為新的潮流。西方的學術思想大量傳入中國，不僅沖擊了舊有的以儒學為根本的傳統文化，更在方法論的層面催生并指導了一系列的社會改革與革命的運動。對是否學習引入西方理論思想一直是近代以來中國思想界爭論的話題之一，但作為客觀事實，西方的一些思想理論不僅使中國思想界與學術界煥發了新的生機，也在一定意義上促進了中國的歷史進步。馬克思主義傳入中國即是一個鮮明的例子。馬克思主義不論從地域劃分、思想來源，還是理論誕生的社會基礎來說，都是屬于西方理論思想的一項分支。馬克思主義也因其理論的科學性與感召力，迅速從西方（歐洲）走向了世界，并對世界歷史發展的進程產生了深遠的影響。中國人民在馬克思主義的指導下，進行了幾十年反抗封建主義、帝國主義與資本主義的斗爭，并最終取得了勝利。可以說，馬克思主義的傳入是中國幾千年思想史的大事件，也是改變中國歷史進程的重要事件。

新中國成立以來，在文化、學術領域一直堅持“百花齊放、百家爭鳴”的方針，對世界上有益的思想文化成果也采取“面向世界、博采眾長”的態度。習近平總書記曾經在哲學社會科學工作座談會上指出，哲學社會科學研究范疇很廣，不同學科有自己的知識體系和研究方法。對一切有益的知識體系和研究方法，我們都要研究借鑒，不能采取不加分析、一概排斥的態度。作為西方社科理論中的一種，帕特南社會資本理論在研究民主政治、社區治理等領域具有一定的解釋力，為這些領域的學術研究作出了一定的理論貢獻，其理論本身也處于發展完善當中。當代中國正經歷著數千年歷史上最為廣泛而深刻的社會變革，也正在進行著人類歷史上最為宏大而獨特的實踐創新。帕特南社會資本理論對中國轉型期的民主發展研究、基層治理研究乃至貧富差距等社會問題的分析研究都具有一定程度的參考價值。所以，對待帕特南社會資本理論首要的態度應當是以開放的學術胸懷吸納到中國的理論視野中來，而絕不應該采取一味拒斥的心態。

2 如何辯證看待帕特南社會資本理論的貢獻與不足

在自然科學領域中有條不完美定律：一切都不可能是絕對完美的。社會科學領域的規律還稱不上是定律，所以每個社會科學的理論也不會是完美無缺的。我們對待一個社會科學理論正確的態度應該是，不盲目崇拜，站在一個客觀立場上辯證地看待它的貢獻與不足之處。

帕特南作為一位專注于研究民主制度的政治學者，他研究民主制度的視角儼然跳出了制度主義的范疇，不論是歷史制度主義還是新制度主義。他開創性地將公民社會的發展與民主制度運轉相結合研究，在他看來，民主的深刻含義應該是一種生活方式，而不僅僅是一種制度設計。因為如果民主僅僅意味著制度設計上符合民主的話，那么勢必會造成民主只追求機會平等、程序正義等民主的標簽，而忽略了背后的社會結構、歷史傳統等因素。這樣一來，民主將會蛻變成為一種工具，造成民主與自由的矛盾，甚至二者的嚴重對立，民主的優越性將不復存在。如果站在這個角度來審視帕特南社會資本理論對研究民主社會運轉的價值，就會顯得意義更加重大。

但是，帕特南本人并不是想通過他的研究來證明“沒有良好的公民傳統就不可能有民主”這一“鐵律”。相反，他在強調公民傳統的同時也強調了另一點，那就是，改變正規制度也能夠改變政治實踐。制度變遷在認同、價值觀、權力和戰略上帶來了變化。他的研究給民主的建設者或改革者最大的啟示是，必須將重點放到基層，切實鼓勵普通公民的政治參與，訓練他們的參與意識，培養他們的“公民精神”，使民主成為他們的生活方式。只有這樣民主才能煥發勃勃生機，而不會成為無源之水。由此看來，帕特南社會資本理論的現實意義還不僅在學術領域，在政治改革領域也有它的用武之地。這一理論仿佛為民主社會的改革家提供了理論上的指引和行動上的指南。

帕特南社會資本理論也存在著諸多不足之處，甚至有的地方被人廣為詬病。這些不足和爭論揭示了帕特南社會資本理論并不是一個完美的理論。但是，我們應當看到，帕特南社會資本理論已經成為近三十年來民主政治問題研究中最為重要的理論創新之一，這一理論在取得廣泛的研究成果的同時，也獲得了民主研究者乃至政治學者的廣泛贊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