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臺山天人合一的文化景觀

《文化產業》記者 石 宏 陸宇峰

□ 郎蘭英

忻州五臺山

“佛國風光，千載冰封，百卉飄香。望五峰并蒂，林木莽莽，雙河環繞，波浪滔滔。山舞青蛇，原馳綠象，欲與文殊試比高。須炎日，歷清涼圣境，分外逍遙。世遺如此多嬌，引無數先圣競折腰。嘆北魏孝文，巡臺禮佛。唐皇九帝，下詔呈豪?？滴跚。鸪缙兴_，祈盼王朝日月昭?？唇袢?，賀申遺獲勝，舉世來朝。”這是李平社先生在五臺山申報世界文化景觀遺產成功之際仿毛澤東《沁園春·雪》寫得《沁園春·五臺山》。歷代帝王將相，盡管喜歡五臺山的自然風光，地貌特質，禮佛拜佛，尊崇菩薩，還是比不上當今從中央到地方的各級領導以及五臺山人民有見識、有能量，把佛國風景裝扮的分外嬌美。2009年，五臺山作為文化景觀遺產列入《世界遺產名錄》。

世界遺產委員會指出：“五臺山位于中國山西省忻州市，是中國佛教名山之首，以濃郁的佛教文化聞名海內外。五臺山保存有東亞乃至世界現存最龐大的佛教古建筑群，享有‘佛國’盛譽。由五座臺頂組成，將自然地貌和佛教文化融為一體，典型地將對佛的崇信凝結在對自然山體的崇拜之中，完美地體現了中國‘天人合一’的思想，成為一種獨特的、富有生命力的組合型文化景觀?！?/p>

五臺山成為世界遺產之后，憑借源遠流長的佛教文化、精美絕倫的古建藝術、神奇秀麗的自然風光，全方位擴大了對外的影響，加強了國際佛教文化藝術的交流和合作。“世界遺產”無疑是五臺山的一張靚麗名片。世界遺產的品牌優勢，大大促進了我國旅游產業的更大發展。

五臺山，舉世矚目！東南西北中，五座臺頂雄偉壯麗，銀塔佛抱，黛螺德彰，群賢賜福，庶民安康，惠澤百姓，功德無疆，千秋福祉，萬代風光?！疤烊撕弦弧钡乃枷?，成為一種獨特的、富有生命力的組合型文化景觀，奧妙在其中深藏。

遠古傳說

傳說在很早以前，五臺山叫紫府山，也稱五峰山道場。很長一段時間是道士們修行的地方。到了東漢永平11年（公元68年），天竺（今印度）高僧迦葉摩騰、竺法蘭從洛陽白馬寺來到五峰山一帶，認為這里是文殊菩薩講經說法的道場，于是想在這里建筑寺院，供奉文殊菩薩。然而，五峰山道場原來的道士并不同意，最后由漢明帝在洛陽白馬寺主持，舉行道士與兩位高僧的賽法，結果兩位高僧獲勝。從此，佛教界在臺懷鎮一帶就取得了建筑佛教寺院的權利，所建的第一座寺院就是如今的顯通寺。

五峰山高聳入云，不是寒風呼嘯、巨雪覆蓋；就是烈炎炙烤、酷暑難擋。風云雨雪，電閃雷鳴，冰雹猛砸，防不勝防，氣候異常惡劣。當地百姓苦不堪言，難以生存，遂向在此傳教的文殊菩薩請求救援。文殊菩薩慈悲心腸，神通廣大，向東海龍王要來了“清涼石”，并將其安放在中臺南邊瓦廠村東北的一條山谷后，使五峰山成為氣候宜人的“清涼佛國”，大大降少了人們的災難。這里的山谷從此被命名為“清涼谷”，緊接著新建了一個寺院，取名“清涼寺”。隨之“五峰山”更名為“清涼山”。

中國五臺山白塔

五臺山天王殿

當青龍得知文殊菩薩把“清涼石”移到了五峰山，怒發沖冠，決意要找文殊菩薩算賬。但東海龍王極力阻止，奉勸青龍不得鬧事。因為“清涼石”原來是青龍的歇息石，所以，青龍氣憤難平，追至五峰山，用龍尾把五個突兀的尖峰掃成了平臺，用利爪把山頂巖石刨了個亂七八糟。據導游小姐講，這些石塊至今還遍布滿山，人稱“龍翻石”。從這以后，原來的五峰山更名為五臺山?！扒鍥鍪迸c“龍翻石”隨著人們的傳說在五臺山流傳了千百年。青龍的出發點雖然是和文殊菩薩鬧事，但結果卻變成了好事。原來的五個尖峭山峰被青龍尾巴掃的平坦了許多，開闊了許多，這有利于東臺、南臺、西臺、北臺、中臺的寺廟修建和弘揚佛法以及人們朝拜。

如今，那塊清涼石仍在清涼谷。石長五米，寬二米半，厚兩米，腰圍十五米，石面青色，有云紋。據說，人坐其上，頓生涼意。遺憾的是，我每次游五臺山，都沒去過清涼谷，自然也看不上那塊為五臺山帶來靈氣的“清涼石”了。每次去南臺，我總為那些至今猶存的“龍翻石”觸目，它們的體型大小不一，形態各異，可供游人蹲坐休息，具有很大的實用性。

青龍用尾掃臺峰只是一個久遠的民間傳說。其實，五臺山是地球上最早露出水面的陸地之一，五臺山的孕育期一直可以追溯到太古時代的26億年以前，通過經歷著名的“五臺隆起”運動，形成華北地區最為雄渾壯觀的山地群。五臺山擁有獨特而完整的地球早期地質構造、地層剖面、古生物化石遺跡、新生代夷平面，具有漫長的地質歷史。以五座臺頂為代表的五夷平面在經歷斷塊造山抬升之后，發育出典型的冰緣地貌，形成清涼高寒的氣候條件。與無倫比的山體風貌，神工天斧的地質景觀，都是大自然的造化、上帝的恩賜。特殊的氣態孕育，積淀了豐厚的佛教文化，使五臺山“五峰巍然、氣候清涼”的特點，正好與佛經中的“清涼山”、“五頂山”等文殊菩薩傳法的道場相吻合。從隋文帝開皇元年開始，五臺山的五座臺頂就分別供奉著五方文殊。東南西北中，五峰并蒂，凝聚著文殊菩薩的大智大慧，五方文殊博大精深，五種智慧聰穎睿靈。五方文殊分別是東方阿閦佛，西方阿彌陀佛，南方寶生佛，北方不空成就佛，中央毗盧遮那佛。五種智慧分別是大圓鏡智，妙觀察智，平等性智，成所作智，法界體性智。

冰緣地貌

《名山志》載：“五臺山五峰聳立，高出云表，山頂無林木，有如壘土之臺，故曰五臺?！蔽迮_山的五個臺頂平均在海拔2485米以上，其中北臺頂海拔3061米多以上，是華北第一高峰。五臺山的高海拔特征形成了高寒濕潤的氣候和森林的垂直地帶性。五臺山屬于暖溫帶季風大陸性氣候，四季特別分明，氣候差異很大，垂直變化明顯，山頂屬于高寒氣候，年平均氣溫大約-4.22℃，夏季平均氣溫16.5℃，是最好的避暑圣地。五臺山的冰緣地貌主要分布在北臺附近和北臺通往中臺的廣闊山峰。

因為五臺山海拔高，氣溫低，加之有容易風化的變質巖，所以分布著典型的冰緣地貌，共有15種類型。如凍融剝蝕面、冰緣巖柱、石流坡、泥流石、冰緣寬谷、泥流坡坎、石流階地、凍脹石塊、石堤壟等，堪稱冰緣地貌的博物館。冰緣地貌通過和佛教文化聯系，賦予了別具一格的含義。例如，熱融湖被認為是文殊菩薩布道傳教的地方，被稱作“龍池”，石海因其石頭巨大而稱作“龍翻石”。朝臺的佛教信徒利用石海、石環、石網等冰緣地貌產生的碎石在朝臺的路上擺成石塔，以祈福風調雨順、心想事成。一個個大小不等的石塔鱗次櫛比，在五臺山形成獨特的壯美景觀，顯示了佛教圣地五臺山佛光熠熠，普度眾生。

多夷平面

五臺山位于山西高原東北部，為東北西南向的五臺山山脈和南北向的太行山山脈相交處，是汾渭地塹北部典型的斷塊山地，其西北側以繁峙、代縣盆地與恒山相隔。新生代以來，五臺山持續隆升，成為華北屋脊，是“夷平面”的命名地。

俯瞰五臺山

五臺山因具有獨特的地層結構、地質構造、新生代夷平面和冰緣地貌等特征和佛教文化而馳名中外。

古時，滹沱河沿繁峙代縣盆地、忻州盆地和太原盆地發育，流入汾河，其上游沿著繁峙代縣盆地而侵蝕華北準平原，五臺境內的一條清水河為唐朝夷平面發育的壯年期河流，其上游沿清河水向斜而侵蝕華北準平原；五臺山位于兩條河流的上游，故能保存大量的夷平面，并根據北臺命名為北臺期夷平面。

北臺期夷平面分布在海拔2500-3061.1米之間，南臺（2485米）、東臺（2795米）、北臺（3061.1米）、中臺（2894米）、西臺（2773米）均屬于北臺期夷平面，形狀好似印度的靈鷲山，因而深得印度佛教信徒的青睞。夷平面地表和緩，大多覆蓋著亞高山草甸和高山草甸，夏季百花齊放，形成絢麗的草甸；同時夷平面海拔較高，空氣能見度較高，讓人心情愉悅，加之五臺山濃厚的佛教文化，更讓人感悟“見山只是山，見水只是水”。讓人以沒有灰塵的明鏡般的心來觀照世界，感悟物我兩忘，物我一體，超越世俗，回歸自然的精神境界。東臺以西為低于北臺期夷平面的甸子梁期山麓面（1000——2000米）。如果黎明時登臨東臺，甸子梁期山麓面酷似平原，酷似云海，在盡頭處可見紅日噴薄而出。

東臺是通往北臺的路，是欣賞和觀察五臺山地貌和植被垂直地帶性的景觀大道。道路東側為滹沱河上游流域，遠觀為平坦的夷平面，近看為層巒疊嶂的山脊，細觀有陡峭的山崖。讓游人欣賞到一幅美麗的山水畫。道路西側為清水河盆地，地形和緩，森林覆蓋錯落有致，谷底開闊，一幅世外桃源的景象。游人置身其中，如夢如幻，所有的煩惱都會拋在九霄云外，只覺的神清氣爽，格外舒暢。

深山峽谷

五臺山白塔

五臺山西北側山谷和東南側山谷，在溝谷切割深度和密度、山坡坡度等方面均有較大差異，具體表現為西北山坡受滹沱河上游侵蝕，溝谷切割深，山體破碎度高，屬于地貌侵蝕的壯年期；東南側山坡則多數是渾圓山丘，地形較為平緩，谷底寬展，是地貌侵蝕的壯年晚期。五臺山兩側較大的地貌差異可能是滹沱河水系變遷、區域構造差異的結果。由于歷次地質構造運動，使境內地形表現為重巒疊嶂、丘陵起伏、溝壑縱橫、高差懸殊的特征，并且形成了不同的旅游資源。

深山峽谷使得植被覆蓋，密密層層，綠樹成蔭。河谷溝川，山花爛漫，雖耕地稀少，但蘑菇到處都有，名貴中藥柴應有盡有，使當地居民勞者收益，勤者獲利，游客歡喜。

五臺山東南為迎風坡，受山體阻擋，東南來的暖濕氣流在太行山爬升后繼續抬升，形成以北臺為核心的最大降雨中心，年降雨量900多毫米。五臺山植被垂直帶比較完整，由低到高依次為農耕帶、灌叢草原帶、落葉灌叢帶、落葉闊葉林帶、山地針葉林帶、亞高山草甸帶和高山草甸帶等。每年的夏秋季節，游人摩肩接踵，數不勝數。他們盡情觀賞著騾馬遍地、牛羊成群的高山牧場的繁榮景象，交口稱贊；他們俯瞰那郁郁蔥蔥、枝繁葉茂的茫茫林海的壯美風景，心曠神怡。

風水寶地

五臺山境內地形復雜，臺懷盆地，夾于五臺山山脈和太行山山脈之間，坐北朝南，清水河貫穿其中，堪稱中國傳統文化中的風水寶地。臺懷盆地海拔1600米至1800米，夏季平均氣溫是16.5℃，清涼濕潤，符合佛教清心寡欲的理念。自東漢以來，臺懷盆地內佛教文化延續了將近2000年，成為中國佛教文化的中心之一，成為世界文殊菩薩的信仰中心。

臺懷盆地內建有顯通寺、菩薩頂、龍泉寺等50多座寺廟，包括了北魏時期的佛塔，唐宋時期的木構建筑。代表了中國古代杰出的建筑技術，北魏時期的佛像和唐朝以后的壁畫展示了中國古代杰出的藝術成就。歷經各個朝代的修建、擴建，以五臺山為中心的寺院最多時曾達360多座。

臺懷鎮，十里長街皆鬧市，賓館林立客如梭，綠樹紅墻三圣殿，青鐘白塔呈巍峨。樓閣凌空、商廈沿街、河水清流、佛意濃厚，別有一番情致。敬香、拜佛、覽勝、避暑、休閑完全能夠各得其所，一舉多得。

大山深處的人家

五臺山大藏經閣

五臺山寺院